荊無憂身形搖晃,勉強撐起身子,算是穩住了身形。他捂著胸口,看著面前容色清絕的黑袍的女子,耳邊听著她急切的聲音,心底的神色動了動,只是他一抬眸,鷹目捕捉到她眼底失望的神色,袖下的雙拳緊了緊。
原來,方才她之所發會如此擔憂對自己,竟是因為認錯了人。
她竟然將自己給誤以為是納蘭明樓!
「呵……」
薄唇一勾,他面上不由得升起一抹淡淡笑意,諷刺中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怎麼?本王不是他,讓你很失望吧!」
他開口,語氣傲然至極,只是那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讓人看不清楚。
「你……你沒事吧!」秦月黛眉凜了凜,心底的思緒有些復雜,他這次是傷得不輕了。清眸斂了斂,面上閃過一分歉意的神色。
「還活著!」荊無憂微微搖了搖頭,瞧見她有些擔憂的神色面色放柔了幾分,低低地應了聲,只是那語氣仍是一貫的狂傲。
「那倒是可惜了!」
驀然,冰冷的聲音如沐春風般悠揚而起,明樓煙飛身而來,他一把擁住秦月的腰,紫眸冷冷的掃了眼身形遙晃的荊無憂,像是在宣示主權般,俊毅的面容上神色淡漠風華。
聞言,荊無憂一聲冷哼,鷹目炯炯的望著那縴腰上極其礙眼的大手,緊皺眉沉聲道︰「今日的決戰暫且擱置一邊,但是納蘭明樓,你與本王之間的決戰卻還剛剛開始,結局未定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
「你早已出局!」明樓煙淡淡開口,話里的含義卻是一語雙關,那性感的薄唇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那溫潤風華中帶著絕對的篤定。
驀然,那血紅的衣袍揚起,荊無憂身形晃了晃,他抬眸望著靜靜靠在明樓煙懷中的秦月,心底瞬間升起了無盡的惶恐。
「本王不想與你做無意義的爭論,如今,燕澤的人馬都已經包圍了這里,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月兌身吧!」荊無憂轉身,閉了閉眼,他昂著望著那蔚藍的蒼穹,心底的不確定無盡的蔓延著。
是的,他怕是早已出了局,這二人之間怕是沒了他插足了份了。
只是,他才是她定命的良人,她是他命中的帝後!
荊無憂緊咬著下唇,任由口腔中血腥的感覺在蔓延著,他微眯著眸子,陡然間那鷹目中也多了幾分血腥的寒意,令人望而心驚。
「政王還是先擔心下自己吧!」明樓煙淡淡的開口,頗有些不悄的嘲弄道。
他轉身,眸光望著遠處的四個黑影,紫眸深了深,他抬手,兩指一合,打了一響亮的暗哨。
「主子,請吩咐!」四道人影極過的掠來,血夜等人躬著身子語氣恭謹的道。
「分散下去,以最快的速度點火,燒了這片樹林!然後,對這里與我會合。」明樓煙容色定定的開了口,冰冷的聲音滿是傲然至極的洞悉,他容色風華卓越,那幽深的紫眸中滿是運帷帷幄的鋒芒「記住,要以最快的速度回來。我在這里等你們!」繼而他又開口道,冰冷的聲音中帶著定定的堅毅。
「是!」聞言,血夜四人異口同聲道。心底卻陡然暗驚了起眼,相互間對視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對于主子的命令,他們歷來是絕對的服從,火燒林間雖讓他們不解,但是對于主人的決定,他們是絕對的相信。
「你想干什麼?」一旁,荊無憂急急開了口,鷹目沉了沉。顯然對于他的這個決定十分置疑。
納蘭明樓他瘋了麼!
眼下林間的風速極快,時時刻刻都在不停的變換著。
而那遠遠的樹林深處還在燕澤的人馬的晃動,若是火燒樹林,另是最快消滅掉來人的那群人馬,只是風向若是一旦有變,那麼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縱然,他們長了翅膀,也飛不出這片密林啊!
荊無憂死死的皺了皺眉,眸光望著他,神色間是極度的不理解。「這絕對是在自撅墳墓!納蘭明樓,你不要沖動!」
听著,明樓煙卻並未開口,紫眸一轉,他眸光望著秦月,瞥見那清眸中無比的了然的神情時,唇上勾起了一抹極度璀璨的笑意。
很好!
他的月就是了解他,顯然,她是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如此默契!
這是不用言語,就能明白彼此的!明樓煙心底滿意至極,他就知道月也是最了解自己的。
「我這樣做,你可會怪我?」紫眸凝視著秦月,驀然,明樓煙神色一轉,終是開了口,單手緊擁著她的肩,他神色擔憂中多了一分小心翼翼的感覺。
清眸中神色怔了怔,秦月有點不明白他話里所指的含義。
只是,腦海中思緒一轉,秦月心底突然有些了然,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顧忌著她的感受。
「我支持你!」秦月搖頭,容色定定開口道。
紫眸深了深,明樓煙面上的笑意如蕩開了水波,綿綿無盡。
我支持你!
她開口,說的不是會不會怪他,會不會介意。
而是說︰她支持他!
俊朗風華的面容上,笑容絢目得幾乎讓人迷了眼,明樓煙伸手緊緊了擁住了她,力道之大,似要將她瓖嵌進自己身體里一般。
「我支持你!」多動听的四個字,那清靈如玉石輕叩的聲音響起,如一道溫暖的晨光,頓時就讓他心底原本的不安,如雲煙般散開了去,滿滿的都是溫暖的感覺。
原來,相比她心底的那些被當作比生命還重要的信仰與家國,自己竟然都排列在上面。
「你都猜到了吧?月」明樓煙一低頭,紫眸凝著他,語氣溫潤間了然的開口道。
「嗯!」秦月點頭,靈玉的面容上清灩絕倫,她淡淡開口,只是那面色卻又開始緊了下去︰「要知道,那皇陵里面可是極其危險的,里面機關重重。若是想從里面穿過,怕是得費一般功夫了!」
「我知道。只是相比于燕澤的兩萬人馬,單憑你我幾人之力想平安突圍,還是從那皇陵里面穿過去比較好。」明樓煙神情嚴肅的分析道。
他望著秦月有些微沉的神情,揚了揚眉,從懷中掏出一物,神色了然的道︰「你可是在想這個。」
「呃……你怎麼會」秦月容色驚愕,清眸定瞧著他手中的地圖,心底震驚無比。
這地圖不單單只是一份地圖,更是價值連城的藏寶圖,那皇陵里面可是晉雲國數百年間的寶藏聚集之地,上百年前就已經失傳,早已不見任何蹤跡。
就連身為燕家皇室後人的燕澤都不知道有這地圖的存在,明樓是怎麼知道的?況且這地圖居然就在他手中。
「咳咳……」明樓煙瞧著她滿是證詢的面容,低低的暗咳了幾聲,紫眸閃了閃,低聲道︰「這地圖是我從師父那拿的!」他說著,神色間隱隱有幾分尷尬樣子。
「哈哈……」聞言,秦月卻是大笑了起來,清眸瞅著他,水波灩灩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兒,眼底閃過一絲調侃︰「明……明樓想不到連你也偷師父的東西。」
她開口,白玉的面頰上暗暗的帶著幾份笑意,調侃著拍著胸口道,「師兄弟三人中,師父一直都防著我跟小宇,一直拿你當榜樣說教著我信,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卻引以為傲的大徒弟卻更狠。他不是不動手,一動手則是偷了他視作的命根子的藏寶圖。」
「你這可惡的丫頭!突然我偷這地圖是為了誰,你還不知道,竟然還敢來取笑的!」明樓煙沉著面色緊聲開了口,他薄唇緊抿著,俊朗的面上好似染上了幾分怒意。只是那話語間的寵溺與溫情卻是顯而易見。他眸光淡淡的望著她,眼底的情愫流轉著。
「呃……」秦月淺笑著,望著他似怒的面色柔柔開了口。「好吧!是我的錯!是我錯,別生氣了!」
她伸手緊抓著他的衣袍,清眸灩灩的道,只是那語氣間竟不覺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哼……知道錯了吧!晚了,等著受罰吧!」明樓煙揚著笑,大手撓在她脖間,故作惡狠狠的道,風華的面容上那笑容絢麗得幾欲吸人晶魄。
「哈哈……哈哈……!」陣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響起,與這叢林間肅穆的氛圍,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而就在身旁一直被忽略的荊無憂面色緊了緊,原本他還被二人所說的皇陵寶藏之事所驚訝,但是瞧著這二人如此旁若無的親密調笑,剛毅的面容上幾欲噴火。
無視,他竟從來到尾都被無視了!
半響,荊無憂終是按捺不住的開了口,語氣嚴厲的指向了明樓煙︰「你真當本王是瞎子麼!納蘭明樓,你不要太過份!本王才是她命定的良人!」
他說著,話里隱隱帶著一股威嚴的肅殺與狂怒,荊無憂緊握著雙拳。只覺得胸口之處有些發堵,悶悶地極度難受,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其他。
然伴隨著荊無憂話音一落,方才離去的血夜四人已經如閃電般回來了。
「主人!」血夜四人站在明樓煙身前,恭敬地開了口,只是那目光一轉在望向荊無憂時,多了幾分暗沉的殺意與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