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四章 兩只老虎一只猴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1-02

騎著馬兒,唱著歌兒,繼續前行。行了半日,天色漸晚,肚子里又鑼鼓喧天,便停下來吃些干糧!

吃完上馬,欲尋戶人家歇腳去,卻不曾想忽然兩聲咆哮,腥風撲面,便蹦出兩只猛虎來,一前一後攔住唐三去路。

這妖怪好說話,猛獸卻難纏,唐三一時間卻想不出個出路!只尋思這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看來此言不虛!也不知這兩條大蟲是東北虎還是華南虎!

正此時,跨下寶馬一聲嘶鳴,響鼻呼呼,蹄踐于石!唐三暗奇,才想起這馬乃是唐太宗御馬,乃是天山神駒,名為踏雪無痕,曾隨太宗征戰沙場多年,見慣了血雨腥風,哪里會怕這些尋常猛獸!看這架勢,未必就讓這兩只畜牲傷了自己!思及此,唐三鎮定下來,只管抱緊馬兒,完全信任自己的伙伴!

那身後猛虎悄悄移到馬兒正後方,想要完全避開馬兒視線。

唐三早提防著它,便自顧在馬兒耳邊道︰「小心後面!」也不知馬兒听懂沒有,那雙耳朵卻是動了動。

前虎故意移動著來吸引馬兒注意力,後虎卻猛地一撲。

就在那血盆大口將近之時,馬兒忽猛地一揚後蹄,這一蹄,力力道何止千斤。只听得「 嚓」一聲,後虎一聲慘嘯,便已滿嘴鮮血,連連後退。原來這一蹄,正中一只長長虎牙,硬生生將它踹斷!

唐三見狀,大喝一聲「好」!拍拍馬頭,以作嘉許!

前虎見自己配偶被傷,怒地咆嘯一聲,卻是不敢冒然攻擊!

僵持片刻,那後虎已經緩過痛來,眼里直冒火!

兩虎這一會極有默契地同時行動,繞著一人一馬轉起圈來。

馬兒也隨之轉動,時刻提防著。

忽然,兩虎同時俯首,猛地撲向馬兒!

馬兒機警伶俐,只一前躍,兩只猛虎便撲在一起,摔倒在地!

就在此時,突然響起一聲大喝︰「兀那畜牲,休得作惡!」聲如洪鐘,響如雷動!

二虎聞聲大駭,瀉下屎尿來,掙扎起身便要逃竄,哪知「嗖」「嗖」兩聲,便見兩只標槍把它們釘在地上。這兩槍插得好準,正是猛虎心髒處。兩只惡虎生機迅速消失殆盡!

唐三尋聲望去,便見得一九尺大漢,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渾身穿戴俱是猛獸身上皮毛,當真是一條好漢!唐三一想,便猜到此人身份,于是揚聲問道︰「那位好漢,可是這山中獵戶,姓劉名伯欽,綽號鎮山太保?」

劉伯欽聞言十分驚奇,便道︰「正是劉某!我于此山中行獵十數年,與長老未曾謀面,長老怎麼會識得伯欽?」

唐三笑道︰「貧僧乃是東土大唐和尚,正欲往西天拜佛取經!行至此處,昨夜乃父托夢與我,說明日是他祭日,請貧僧為他作場法事!貧僧問起住處,他便言今日里會有兒子前來引路!所言者正是閣下劉伯欽也!」

唐三說得玄乎,劉伯欽卻听得又驚又喜,這明日不正是父親祭日!于是趕緊請長老回家。

又不舍兩條大蟲,便一手一只,拖著回去。看得唐三那是目瞪口呆!

這鎮山太保行獵多年,本領高強,滿山猛獸無不怕他,只消听得他聲,聞得他味,便只逃得遠遠的!一路行來,自然不見半條走獸。

一到劉家,便見得三間寬敞茅舍,依山傍水,端的是個好居所!

伯欽喚來四個兒子,雖年紀不同卻皆雄壯,頗有乃父之風!四子自抬兩虎下去料理,伯欽又引來老母山妻相見。家人聞說唐三受了劉父夢中之托,是為其做法事而來,當即又驚又喜,忙為唐三奉上清茶招待。

到了傍晚,家人端上幾盤爛熟虎肉,香氣騰騰,直勾人食欲!唐三狠狠咽著口水,上輩子連同這輩子,哪里有嘗過虎肉滋味,也不知較之狗肉貓肉為何不同?可恨自己現在還做著表面和尚,表面功夫還得做足。只得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乃是出家之人,沾不得半點葷腥!施主心意,貧僧唯有心領了!這虎肉實在吃不得,只消用些素物即可!」

家人听罷,也不勉強,便拿了些筍干野菜上來。伴著白飯還有虎肉香味,唐三倒也

吃得津津有味!

歇了一夜,唐三一早起來便掏了一卷佛經在大堂上念叨起來,算是作法事,當然,有沒有效果或者是負作用就不得而知了!而讀完經的同時,地府閻王忽然接到上級命令,說必需讓劉伯欽之父投胎到個好人家去!本來劉父狩獵山林,殺孽過重,來世將做山野禽獸,不料竟然得了這飛來橫福!當然,這些事唐三可半點不知曉!

完事後,家人感謝不已。伯欽更是問道︰「長老遠行,當多備些物什,以備不時之需!不知長老還需要啥,請只管吩咐,我好讓家人編排去!」

唐三早對那些個虎肉垂涎九尺,于是順水推舟道︰「你昨兒個不是打了兩只老虎麼,短時吃不完,想來必是腌了許多!你且割三四十斤腌虎肉與我便可!」

伯欽疑惑道︰「長老不是持齋戒葷麼,還要這虎肉作甚?」

唐三早知他會有此一問,便笑道︰「你常年打獵,應當知曉這老虎乃是百獸之王,其所在之地,方圓數里之內必無其它猛獸。如貧僧帶著這虎肉,上面有老虎味道,猛獸不敢近,豈不妙也!若實在遇著猛獸,貧僧便把肉與它吃飽,再用佛法度化它,它自然不會為難與我!對了,施主是經驗豐富的獵戶,有沒有備一些迷藥啊,麻醉啊之類的藥物,貧僧不忍殺猛獸性命,只消將藥置于肉中,猛獸食完便不會為難與我!還有,施主還可以為貧僧備些鹽巴調料等,這人體若是缺了這些物什必然得病!就這些吧,有勞施主了!

「長老果然智慧過人!考慮得真是周到!不如再帶上一根虎鞭吧,這虎鞭味道最重!我這便去準備!」伯欽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唐三聞得還有虎鞭這樣的壯陽良藥,心里更是歡喜,連聲稱好!

行裝打點完畢,唐三告別劉家,繼續上路。而劉伯欽則奉了母命,前去相送。

同行二三里,出了深山,柳暗花明,唐三便讓伯欽回去,自個趕路!

再翻過一座小嶺,視野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雄偉挺拔的山峰,此峰孤懸于平地之上,如從地里探出來的一只手,而其上竟然五指分明,好不壯觀!

唐三一見便激動甚于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格老子的,這不是傳說中的五指山麼?!!

唐三再也忍不住澎湃的熱血,仰天大吼道︰「悟空,師傅我救你來了!」

五指山下壓著的那只猴頭,本來正嚼著草根嚼得津津有味,還一邊跟一只迷路的小螞蟻聊著天,一聊之下,竟然發現這小螞蟻還是去年迷路的那只,當真是緣份!沒想突然聞得唐三那微弱卻又震撼人心的話語,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回應道︰「師傅,師傅,我師傅終于來也!我師傅終于來也!」

這一頓吼聲,真如晴空霹靂,響徹雲霄,連老遠的唐三都被震痛了耳膜!

也難怪他如此激動啊,五百年的苦苦等待,換作凡人,不知要輪回幾生幾世啊!

孫悟空喊得興奮,連帶著掙扎起來,惹得一頓地動山搖。讓唐三暗暗感嘆他法力的高深!

唐三又吼道︰「悟空且稍安勿躁,為師這就來!」言罷便策馬奔騰起來。

那悟空听得此語,才稍安頓身體,可口中卻不停,直喊道︰「師傅且快些,快些!」

這猴子在這五指山磨了五百年,卻不想這性子還是如此急躁,當真是本性難移!

到了山下,唐三撥開樹藤,便見苔蘚堆中果然露著一個猴頭!

這不正是萬千少年兒童所崇拜的偶像孫悟空,還能是誰?唐三心里感慨,終于見著了自己的偶像了,且看他毛絨絨的十分機靈可愛,尤其是那雙目烔烔,金瞳閃閃,端的是名副其實的火眼金楮!

孫悟空見了他,直興奮得淚流滿面道︰「好師傅,你怎麼此時才來,教俺老孫等得好苦啊!快快救我出來,我好保你上西天取經去!」

唐三走近前,撥去他頭上雜草,看他瘦得實在可憐,忍不住眼眶泛紅,傷感道︰「我這徒兒當真可憐,怎麼瘦得跟猴兒似的!」

悟空听了這話卻不樂意了,道︰「師傅講得什麼糊話,俺老孫本來就是個天生地養的石猴,怎麼瘦那也是個猴樣,說什麼跟‘猴兒似的’!」

唐三敲了他一下腦袋,道︰「為師自然知你是猴子,你既是猴子,自然瘦得跟猴兒似的,難道還能瘦得跟個豬似的?」

悟空沒搞懂其中邏輯,也懶得去想,只道︰「俺老孫神通廣大,再瘦也不怕!師傅還是快去揭了如來那幡,好救我出來!」

「好,好,好!不過你須好好待著莫動,不然又是一陣地動山搖,把為師震下山來你就等我下輩子來救你了!」唐三叮囑道。

為了趕快出來,悟空也只好笑著連聲道︰「曉得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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