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十五章 高老莊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1-13

這一路下來,唐三四處搜刮妖脂妖膏,東西幾乎是只進不出,導致這行李是越來越多,如今已是滿滿兩箱處加一個大包裹,這還是由于天氣漸暖,師徒把一些獸皮大衣扔了的緣故。

也虧得唐三騎的是白龍馬,才禁得起他這般折騰。唐三紫府中有可藏寶物的萬寶塔,唐三試過將外面的東西帶到萬寶塔中去,這樣的話,自己可以說是有了一個巨大的收藏空間,以後再打家劫舍可就方便多了。可萬事不盡人意,除了從塔中拿出的東西可以再拿進去之外,外物根本就進不去。

每天晚上歇息時,唐三總是讓**休息,元神卻都沉到萬寶塔里去了,一來是多看看書,學一些有用的知識;二來就是去撬撬萬寶塔第二層的門。奈何這門跟石女一般,任你是十八-模也好,使出十八般武藝也好,還是用上十八般兵器也好,它就是不開,一條縫都沒有。

這又行了六日,唐三才在一嬌陽午後遠遠看到了村莊。按照常理來推算,此地應當就是傳說中的高老莊,也就是豬八戒每每在唐三藏被妖精綁票後,他急著要散伙回去的地方。

說實話,唐三還不怎麼想收豬八戒這廝為徒,因為這家伙其實是個賠本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長得太丑了,長得丑不是他的錯,這要是三哥我帶著他出去嚇人,那算起來還是自己的不對了;再者,這小樣的好吃懶做,裝模作樣的給唐三藏牽馬,這白龍馬怎麼說也是條龍,還用得著他牽麼!他的貪吃也常常誤事。還有,這丫的腦袋瓜子不怎麼靈活,可挑拔卻有一手,總時不時地要報負一下悟空。唯一的好處就是為迢迢西天之路增加了趣味調料,但是現在有三哥在這里,還需要麼?所以無論你怎麼算,這小豬終究是個賠本貨啊!

不過看在觀音姐姐的面子上,還是得收的。以後好好教一番,興許還能成才。

「悟空啊,為師方才掐指一算,算得前面那戶村莊名為‘高老莊’!如果不出為師所料的話,那里還有妖怪作惡,你我師徒又有生意上門了,不如扮作是專門降妖除魔的法師如何?」唐三說道。

「有妖可打,當然是好極!只是師傅緣何有這掐指的功夫,這一掐一個靈,看得俺老孫心癢癢的!不如師傅把這門本事傳給我吧,讓俺老孫一日掐上三回,算算哪里有妖,也好練練手!」悟空懇求道。

唐三在觀音院時把為何知道悟空身世還有種種不問而知的事情統統解釋為他有算命的本事,叫悟空好一個艷羨!

「小空空啊!不是為師不教,你先听我講個故事!從前有只小猴子下山,來到玉米地里,看到又長又大的玉米棒,小猴子掰下一個,扛在肩上向前走。走著走著,看到一片桃林,桃子又大又紅掛在枝頭,小猴子丟掉玉米,去摘桃子。走著走著,來到一塊西瓜地,西瓜長得又大又圓,小猴子丟掉桃子去摘西瓜。小猴子捧著西瓜,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著走著,路邊鑽出一只小兔子,小猴子又丟掉西瓜去追小兔子,追啊追,小兔子沒有追著,小猴子耷拉著腦袋,空手回家了!有為師的英明教育之下,悟空你能從中悟出什麼道理來麼?」唐三說道。

「這小猴子也不知是哪個山頭的,怎麼如此愚笨,若教俺遇上準帶它上花果山接受教育!這道理麼,徒兒也曉得,師傅是怕我喜新厭舊,揀一樣便丟一樣!可俺老孫可不是一般的猴子,一下子能全部都拿著哩!」悟空笑道。

唐三敲了悟空圓圓的猴頭,笑罵道︰「有道是‘名師出高徒’,奈何我如此高明加英明,卻教出你這麼個徒弟來!」

悟空不樂意了,道︰「怎麼俺說的錯了麼?」

「錯是沒錯,可是沒全對!為師平時是怎麼教你的,要充分利用自身的資源,若是換了你,何苦要將玉米西瓜拿在手上,直接吃完再拿不就好了!」唐三解釋道,大有「朽木不可雕也」之感。

悟空恍然大悟,是啊,干嗎自己不吃呢!

唐三又道︰「這東西拿在手里還可能叫人搶了,算不得自己的。只有吃進肚子里才是自己的,別人就是要搶也只搶得一坨屎。可東西也得一口口的吃不是,就算是如來佛祖那個大胖子,那還不一樣是一口一口吃出來的。」

連佛祖都敢調侃,也只有唐三才做得出來。不過,這樣的教育方式顯然悟空很樂意接受的!

邊說著話,這已經入了高老莊里。

這村口小溪有兩個在洗衣服的婦女,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哪知見了悟空模樣,直尖叫著「妖怪」跳到水里,直往對岸游去,那速度,叫唐三看得是瞠目結舌,暗嘆女人的潛力實在是大,怕是葉詩文來了,也不過如此吧!

唐三暗想這高老莊的人都叫八戒那家伙給嚇怕了,凡是見了怪模樣的都當成妖怪。嚴格算起來,悟空也算不得妖怪,因為人是他媽生的,妖也是他媽生的,而悟空連媽都沒有,雖算不得人,也算不上妖!

唐三要上那高太公家,卻不知方位,便叫悟空去問,沒想此時從岔道口走來一個道士外加一個青衣小廝。

那小廝走在前頭,眼兒也尖,忽地看到悟空,嚇得往後蹦了五六尺,砸在道士身上,二人一同摔倒在地。

悟空見狀,拍著大腿猴笑起來。

道士踹了小廝一腳,罵道︰「你個奴才,怎的跟見鬼似的,學得個三尸暴跳,摔壞了本道爺,看誰為你們家收妖去!」

小廝直哆嗦,顫聲道︰「道爺,妖,妖精!」

道士一听,怒罵道︰「你才妖精呢,本道爺可是活月兌月兌的半仙之體,來幫你家捉妖的,你莫不是鬼上身了,想嘗嘗道爺的桃木劍味道不成!」

小廝忙道︰「不是您,是那兒!」抖著手指了指悟空,便急急收了回來!

道士一瞧,嚇得跳起身來,躲在一石獅子後面,雙腿直抖!

小廝忙跟過去,道︰「爺,您快去捉妖啊!」

「你懂什麼,道爺是要在這里打埋伏,等他過來我再出其不意,來個一招制敵,一劍刺他個魂飛魄散!甭說我不出本事給你瞧,你去把他引過來,我這就讓你瞧個明白!」道士說完,一腳把小廝踢了出去!

悟空上前揪住小廝,問道︰「小女圭女圭,你可知高太公家往哪兒去!」

小廝直抖,說不出話來,眼卻時不時地往後瞧。原來是那道士繞到悟空身後,拿著桃木劍正躡手躡腳地靠近悟空。

悟空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等那道士一靠近,突然一個猛回頭,咧著牙嚇他。

雖然比不上傾國佳人微笑著一回眸,也比不上如花挖著鼻孔一回頭,但也嚇得道士丟了桃木劍,揚起飛毛腿踐踏起無數煙塵而去。

唐三遠遠地就見到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物往自己這邊跑來,這道士卻不似其他道士那樣仙風飄飄,因為他下巴光禿禿沒一般道士有的三尺胡須,雖然嘴上有兩撇,卻是無論如何也飄不起來的。

唐三在白龍馬耳邊道︰「小白,待會把他絆倒!」

等那道士從自己身邊跑過時,小白很有詩意地伸出了後腳。

「撲通」一聲,那道士摔成只貼地的蛤蟆,實實在在的六體投地!

悟空那邊,提了小廝過來,順便把那道士也提了起來。

那小廝不停地求饒著,而道士可能摔得滿天都是金星銀星的,眼神還有點渙散,眼珠兒亂轉,應該是在追逐那些星星吧!

唐三對看看那小廝,又看看那道士,頓時心里明了。這高老莊里鬧妖怪也就是八戒這麼一頭,那麼這小廝應該就是高太公派出去請法師的家丁,而這道士估計就是家丁請來的吧,不過看起來卻是個膿包,當真是︰下巴沒毛,辦事不牢!

唐三沖小廝道︰「小朋友(也虧他叫得出來,人家可能比自己還大!不過為了裝高深莫測,也只好委屈自己裝老了!),不用怕不用怕,貧僧乃是從東土大唐來的和尚,這是我大徒弟孫悟空!今日路過貴莊,貧僧遠遠便見貴莊上空空隱隱飄動著一團妖氣,便知貴莊有妖孽作崇!于是掐指一算,果真有妖,而且這妖還是一只肥頭大耳胖肚子的豬妖,對不?」

小廝一听,激動得熱淚盈眶,跪下來求道︰「法師啊法師,您真是神機妙算,還求您大顯神通,收了這豬妖,救救我家小姐吧!」

那道士此時已經有些清醒,一听唐三說到「東土大唐」時,忽然兩眼開張,瞳孔放大,過來抱住還坐在馬上的唐三的腿,眼淚鼻涕一大把直往下掉,怪嚇人的。唐三一腳把他踹在地上,還叫小白把他踩在地上不得動彈。

這一腳又把他踹得滿天星斗!

唐三這才裝模作樣掐指又算了算,才對小廝道︰「如果不出貧僧所料,這豬妖乃是在這莊里的高太公家為惡,而你是高太公出來尋法師降妖的家僕,名喚高才,對不?」

小廝的眼淚鼻涕上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這才抹了一大把,磕頭道︰「對,對極了,還請法師救命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降妖除魔乃是我輩本分,你無須求我,貧僧也當理會!對了,這道士又是何人?」唐三道。

一听到有人問起自己,道士頓時又清醒了,拼了命想從馬腳下擠出來,卻是分毫不得動彈!

高才把鼻涕一摔,道︰「他是我路上遇到的游方道士,說是從烏斯藏國國都來的,自言得道家大成,降妖除魔跟拔草似的,哪知一遇到這位姓孫的長老,就立馬變成了牆頭草,一吹就倒!」

「小子胡扯,道爺我那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好救你一命,你個忘恩負義的不知好歹,寒了貧道的心,想再讓貧道捉妖!沒門!」那道士罵道。

唐三拍拍小白,小白會意,腳上用力,狠狠地蹂躪那道士。自然引來一陣慘叫聲。

「小道士,妖怪太危險,你還是快快回家去吧,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呢!」唐三說罷,便讓高才前面帶路,悟空過來牽馬上高太公家去了。

哪知唐三才走幾步,那道士卻「biu」地一下子掙扎起來,飛奔過來扯住小白尾巴,哪知卻換來小白的無影腳,正中鼻頭,當即見紅。

唐三見他煩人,便對悟空道︰「悟空,送他一程,叫他嘗嘗騰雲駕霧的快感!」

道士急忙求饒道︰「別啊二位老爺,小道只是想問一下,二位可是從東土大唐而來?」

唐三倒是好奇了,便停下來問道︰「沒錯,你問這個干什麼?」

道士一听,興奮得鼻血「嘩嘩」直流,看得唐三差點都愧疚了。

道士說道︰「不瞞二位,小道自幼痴迷道法,奈何無有名師指導,以致雖是千里寶馬,卻無遇慧眼之伯樂,以致明珠蒙塵。偶聞東方有一個國家,叫作大唐,據聞道教起源于此,所以,小道才決定翻越千山萬水到大唐去問道求經!今日有幸遇到二位從東土大唐而來,所以想問一問這離大唐還有多遠的路程,要知道,我可是走了三天了啊!」

唐三一听,差點沒從馬上掉下來,三哥我上西天去取經,你倒好,要到大唐去取經!真是緣份啊緣份。

悟空一听,猴笑起來︰「原來師傅的家鄉也有經可取,何苦跑到西天去呢!要早知道,叫天竺要到大唐取經的人拿到大唐去換豈不是更好!」

可唐三再一想,卻覺得有些不對頭,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他也是去取經,而且是到大唐去!這小子該不會別人扮的來試探我的吧!莫不是太白金星那老小子?

心中有疑,唐三便叫悟空附耳過去,吩咐他用火眼金楮試探一下,結果證明他確實是個凡人,再普通不過了。這才讓唐三放下心來,這悟空的火眼金楮分辨率還是很高的,除了天界那幾尊牛叉哄哄的外加幾個特殊的妖怪,也沒誰能逃過他的法眼。

听這小道說只走了三天,唐三便道︰「也沒多遠,你往東再走個半年,應該就能到了。時不我待,你還是趕緊去吧,再見了,算了,還是不見了!」

那道士卻道︰「不急不急,今日有幸一睹唐朝人物風度,怎麼能不多學習學習,到了那邊才不顯得生份!」

唐三也不理他,他愛跟就讓他跟唄!

到了一幢豪華宅院,高才直接領著唐三他們就進去了!還不忘大聲喊道︰「太公,太公,我給您請來大=法師了,這回可是真正的高人吶,比咱‘高老莊’的‘高’還高上幾分吶!」

高才的聲音顯然是沒有磁性的,但卻把一個錦衣白須的老頭給吸了出來。

老頭一出來見著高才,便興奮地問哪個是法師。高才閃開身子,露出了他身後的悟空。老頭眯眼一看,這一看眼珠子差點就掉出來,驚慌道︰「妖怪,妖怪!」

高才趕緊將他扶住,安慰道︰「太公莫怕,這是法師的徒弟,不是妖怪!」

悟空卻猴笑道︰「老頭,俺老孫可不是妖怪,不過妖怪見了我卻都喊我‘爺爺’哩!」

悟空錯過身子,露出了後面那個鼻子又紅又腫的道士。

高老頭一見這道士,看他氣定神凝,那鼻子也是正宗的「牛鼻子」,便以為他是法師,便上前作作揖。哪知高才這小子搶先上前,用力將那道士一把推開。這會兒高才知這道士是個地地道道的膿包,又騙得自己好苦,自然要趁機報復一下。

高才道︰「老爺,這才是我請來的大-法師!法師可是從東土大唐而來,神通廣大,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他可是算出咱家鬧豬妖才特意來相助的!」

高才也不知大唐是哪里,反正听那道士說要到那兒取經,想必是個好地方吧!

高老頭看了看唐三,又看看那地上的道士,奈何唐三長得太俊,雖然穿著僧衣,但卻像個書生,他心里頭不怎麼願意相信,問高才道︰「那這個道士是干什麼的?」反正他覺得這道士可不會跟和尚是一家的!

「嗨,老爺您別理他,他就是一個瞎湊熱鬧的!」高才道,眼里和語氣里都流露著對那道士的鄙視之情。

高老頭這才過來唐三見禮︰「法師風度照人,只是那妖怪力大無窮,又能騰雲駕霧,厲害無比,法師降得住麼?」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唐三知道高老頭的想法,也不怪他,只笑道︰「這等小妖何須貧僧出馬,只要我徒弟一人,也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

悟空這時也湊了過來,笑道︰「老頭,俺師傅說的是,這等小妖用不著俺師傅出馬,俺老孫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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