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三十三章 舌戰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2-08

唐三心里听得暗笑,還從來沒听說哪個男人會故意給自己找綠帽子戴的!雖然心思如此,但他卻還是那幅波瀾不驚的樣子!一一還禮,且目不斜視(不斜視,自然是正

視了!)幾女容顏,雖心知其中一女是觀音菩薩所變,卻記不得是哪一位,只是看那真真時,卻覺看她雙眼有一種霧里看花、隔紗望月之感!心念一動,便已明了︰當

初他跟觀音說任她千變萬化,唯那眼里的慈悲不變。想來是觀音真信了他的話,才會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不過唐三也不露聲色!

八戒這廝因為生物的應激性,倒是听得心癢癢的,不過只僅限于此罷了,他可是出了名了痴情不二如意好郎君,雖然逢場作戲是每個男人的必修課,八戒卻不願假戲真做!

悟空听得嘿嘿直笑,忍不住來逗弄八戒︰「八戒,咱們就數你身板最厚,厚德君子正是說你,再說了,此間正是你用武之地,大展龍韜之處!」

八戒口不敢言,只得用嘴拱悟空,以示不滿!

而沙僧呢,撇過頭,一臉地不屑,似乎還有點鄙視!

唐三起手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話才說一半,那個小女兒掩嘴笑道︰「長老口稱‘善哉’,莫不是答應了!」

唐三臉掛黑線,沒想到這口頭禪不經大腦月兌口而出卻賣了個大漏洞,讓她將了一軍!

不過唐三神色不變,辯道︰「女施主,貧僧所言‘善哉’者,乃是嘆令堂勞苦,坐山招夫之舉真乃大善也!不過,貧僧乃是出家之人,出家者,不戀紅塵富貴也!爾等招夫

之為者,一守家業,二傳香火。而我師徒四人,貧僧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和尚,不識務農,不懂放牧,更不會做工,如何能守你這家業;至于我這三個徒弟,雖都是本領高強之輩,可不瞞諸位,也瞞不住諸位,他們都是妖精之身。有道是‘人妖殊途’,冒然結合,必遭天遣,如何能傳你莫家香火?就算真誕下個一男半女,想來不是妖人,也是人妖,上違天和,下負莫家祖宗!所以女菩薩們必是認錯人了!」

唐三此篇洋洋大論,句句在理,又一語雙關點破她們身份,好叫她們知難而退。

哪知她們有心刁難,那愛愛道︰「正因如此,四位長老才更應該同時留下來,唯有如此,不正有傳香火之人,又有打理家業之人!取長補短,正是此理!」

悟空笑道︰「我等之中,只有師傅是人,有助爾傳繼香火的本事,你們該不會想一起找我師傅散布香火吧?」

八戒可附和著咧開大嘴,無聲地蕩笑著!

沙僧「哼」了一聲,道︰「我師傅一心向佛,志在西天!此去雖有千險萬難,于我師傅眼中,不過浮雲流水,又豈是你們這區區紅顏富貴所能羈絆住的!男人到處有,雖然

比不得我家師傅,但勝在多,有道是‘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若論傳香火之事,三個野男人定能抵我師傅唐和尚。你們需要的話,還不是俯拾即是!」

沙僧這話,說得就有些過份了。那貴婦秀眉一挑,妙目一張,怒道︰「你這和尚,好生無禮!若非家夫夢中叮嚀,小婦人豈會厚顏求親,更何況憑我莫門家勢容貌,又豈

會相中你們這些門戶不當對,連門面也是天壤雲泥之別的!若非命中注定事,爾等又豈能千里來相會!即是命里緣份,諸位還是順應天命,早日還俗,共赴溫柔鄉吧!」

唐三道︰「劣徒雖言出不遜,卻所言非虛!貧僧受觀音菩薩點化,受大唐明主重托,受黎民百姓所望,雙手合十,早已放下紅塵眷戀;丹心不二,只為求取三藏真經!阿彌陀佛!」

那憐憐問道︰「長老苦行取經,所為何者?」

唐三道︰「自為宣揚我佛大慈大悲,更為普度眾生救苦救難!」

愛愛道︰「只怕眾生愚昧,不識你經,不領你情!凡人皆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由此可知,富貴之于凡人,猶食物之于禽鳥也!救鳥之以經文,不如賜之以食;救人之以經文,不如賜之以富貴!我家自有家財萬萬貫,若經營得當,則利利相生,循環不息!你想普度眾生,自該入我家門,日後這家財,便由你普度眾生之用!如此,

豈不皆大歡喜!」

那貴婦也附和說道︰「是極是極!想我家舍南舍北,盡是好山好水,田地近千頃,牧場十余處,米糧能堆山,金銀能築牆,綾羅披成雲,富可敵國!憑這般富貴,天下願

供你驅策者,何止千萬。若只憑你幾卷經書,如何能使他們听你教化?」

悟空跳上椅子,道︰「不對不對!想這三界之中,千年以內,最是冥頑不靈、不听教化者,俺老孫認了第二,就沒哪個敢稱第一!玉帝老兒請我做官,我沒服過;太上老

君用丹爐燒我,我也沒服過;如來佛祖壓我五百年,我還是沒服過!可俺老孫卻獨服我師傅!我尚且如此,何況那些凡夫俗子!」

悟空這話說到最後都激動了,故而夾了棵菜塞嘴里,以此掩蓋自己的情緒。

八戒也跟著不住地往嘴里塞菜,大大的豬頭還不停地點著,也不知是在稱菜好吃還是贊悟空說的好!

沙僧雖是最晚進門的,卻頗有同感,當即道︰「大師兄所言極是!若非師傅胸中大有智慧,能教化世人,佛祖豈會欽點為取經之人!」

听得兩徒弟這麼夸自己,唐三心中倒有些汗顏了,敢情自己成教父了!

那憐憐听罷,痴痴笑道︰「易尋稱心寶,難得如意!照高徒說法,唐長老您可真是打著燈籠無處尋的絕世良配,過了這個村,便沒你這個店!我等要是錯過了,豈不要遺憾終身!長老慈悲為懷,又豈能坐視我姐妹們‘為君消得人憔悴’!」

這女子也不知是哪家菩薩所變,好厲害一張櫻桃小嘴,見縫插針,無孔不入!!

其余女子含情脈脈,直把秋波當成秋天的波菜往唐三這拋了又拋!若非唐三知里頭還有兩男菩薩,還真抵擋不住!

其實也不是她們真是含情脈脈,只是對許多男人而言,有美女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們時,總會把她們的眼神當成是含情脈脈的!

唐三又唱聲佛號,道︰「世上並不缺少美,只是缺少發現的眼楮;天下也不缺好男人,只是缺少挖掘的耐心!太陽雖好,不為一人而熱;棉衣雖陋,只為一人而暖!夸父

逐日,徒勞無功;凡人棄衣,冷寒侵身。人之最愚者,莫過過堅持錯誤的和放棄正確的!!故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一花自有一葉襯,能

與施主偕老者,自有來人,絕非貧僧!」

那貴婦聞言,幽幽嘆道︰「若論世間是非對錯,旁觀者自以為明察秋毫,實非切身之事,又何如當局者自明!你說那夸父逐日為錯,又豈知夸父如何想的,他至死不悔,

死而無憾,又豈可以以區區對錯評判!倒是你所堅持的取經大業,就一定是正確的麼?想那西天遙遙,路漫漫何止十萬里,凶境險地何止千處,你一介凡人,如何去得?便是有你徒弟庇護,僥幸到達,卻也是**年後的事!世事如白雲蒼狗,天有不測之風雲,這**年中,變數又何止千萬!你那取經之事,太過渺茫了!取不得真經

,你如何普度眾生?而我這千鐘粟,黃金屋,顏如玉近在咫尺,你唾手可得!又能遂你普度眾生之志,如此兩全其美之事,你又何樂而不為呢!人間最遺憾的事,莫過

于追求那些虛無飄渺的而錯過了自己本可把握的幸福!長老你可要三思啊!」

也不知這些菩薩是不是出生在戰國時期的,怎麼一個個如此精通這縱橫之術,雄辯滔滔!

若非唐三知他們底細,還真保不住被她們說服!

唐三道︰「滾滾長江東逝水,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所為何者?不正是那東海大同之處!可沿江兩岸,或有芳草萋萋,或有汀蘭郁郁,遂有浪花為之留連,滋潤一次又一次的花季!如此,自是美事一樁!然而,海納百川,方孕萬物!那海洋,才是生命繁盛的根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故不分本末;我佛慈悲,願賜福于蒼生,當追本溯源!本固才能葉茂,源遠方能流長!貧僧不才,甘為滄海之一滴,而不為弱水之一瓢!」

那愛愛又道︰「涸轍之鮒,有你一滴水可救命;橫流之海,少你這一滴亦不妨事!」

唐三知她意圖,便打斷道︰「若人人如施主所想,世道將如何?譬如有匪人欲殺人越貨,圍觀者甚眾,然人人皆想︰此處人多,何必我去救,我不救,自有救人者!結果

卻是助紂為虐。若然如此,世道必然大亂!救人為義,濟世為仁,仁義之所在,雖千萬人阻而無一人行,貧僧甘為命運之先驅,雖九死其猶未悔!幾位女施主美意,還是留與有緣之人吧!」

「長老大德,小婦人敬服!天下若多幾個像長老這般的,永世太平必不遠矣!只是長老信念堅定,卻不知高徒意願如何,若仍有思凡之心,豈不絆了長老西去之路!倒不

如就留在舍下,正是兩全其美!」美婦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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