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三十五章 五莊觀唐三欲謀人參果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2-09

師徒一行走了幾日,忽然見一座大山,上與浮雲齊,仿佛鶴立雞群,大有睥睨天下之勢。唐三見之,胸中仿佛有一股能量要噴薄而出,這能量就是傳說中的詩興。

「我見青山多英俊,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呀拉說,一座座山,一座青山∼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少年強,心飛揚∼」

當真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壞了,沙師弟,趕緊月兌襪子塞住老和尚的嘴,他發羊吊哩!」八戒急吼道。

悟空敲了下他腦袋,「什麼羊吊!就算是羊吊,你也當把豬手烤熟上遞上去讓師傅咬,用襪子塞,以後還敢听師傅說話?」

八戒嘟噥一聲︰「即便不是發羊吊,如此咆哮,惹來妖怪也不好嘛!」

「此處祥雲高照,必是仙家福地,何來妖怪!」悟空道。

「本來沒有妖,二師兄來了便有了!」沙僧補了一句。

听徒弟們說到妖怪,唐三趁興問了個問題︰「為師問你們個問題,悟空怕妖怪什麼?答對有獎!」

「師傅這問題問的不好!俺老孫五百年前」

「停停停!」唐三最受不了悟空老拿五百年前說事,被壓了五百年,就指望著這個活下來,結果就變成了口頭禪,這是病,得治!

沙僧搖搖頭,也想不起大師兄會怕妖怪什麼。

八戒卻道︰「這猢猻會怕妖怪,便是怕妖怪不來!」

「哇呀呀,八戒你真變聰明了耶,看來為師的聰明藥果然有效,得抽時間給你多練幾個療程!」

「師傅,說好的獎品呢?」八戒伸手道。

「獎品啊,就是聰明藥,你要不要?」

八戒蔫了,道︰「能換一個不?」

「行,獎勵你去前面巡山問路!」

最後,八戒果斷放棄了人生唯一一次因智商贏得的獎品。

上了山,見一觀,山門前,樹一碑,上書曰︰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原來是鎮元子的道場。唐三暗道︰若按原來事態,鎮元子必是去听元始天尊的講座去了,只是一路行來,必定是相差了些許時日,只不知鎮元子在不在?這觀里的人參果,也不知我還有福享用不?又想元始天尊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師傅,知道自己過寶山絕不空手而回,要心疼徒弟就應該給自己創造機會,多留鎮元子些時日,讓自己好好搜刮一翻然後逃之夭夭!

因不見人守山,唐三有意引蛇出洞,便高聲誦起門上對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心里還揣度怎麼不用「天上人間」作橫批!然而嘴上卻道︰「平生不拜五莊觀,便當神仙也枉然!」

許是這馬屁的香味傳到觀中,引出了兩個道童。

「長老,有失遠迎,還請內坐就茶!」兩道童見了唐三倒是客氣,只是見了幾個徒弟,面色就頗為厭惡,大抵修仙之人都瞧不起妖怪吧。

「二位仙童龍章鳳質,仙氣如清風拂面,神光如明月照人,貧僧敢問道號為何?」

兩道童面露喜色,一個道︰「巧了,好叫長老知道,我便是清風,他是明月,竟叫長老猜中!」

「果真是仙家福地,地靈人杰,人如其名!請恕貧僧眼拙,不知是哪位大仙的寶方?」

「家師諱號鎮元子!乃地仙之祖!」清風驕傲道。

旁邊的悟空一陣踉蹌,八戒扶住他,問︰「猴哥,遇仇家了?」

「哪里哪里,只是這童子好大口氣,我這小身段差點被吹走!老孫都不敢稱妖祖,他卻敢稱仙祖!」悟空裝模作樣道。

明月嬌叱一聲,道︰「好個孤陋寡聞的猴子,卻不知家師與三清為友,與四帝有故,乃九曜之前輩,元辰之上賓!元始天尊講道,還須降簡來請家師前去捧場!」

悟空還要在嘲諷幾句,卻被唐三眼神制止。唐三道︰「劣徒無禮,見笑于大方之家!敢問尊師在否,貧僧當去拜會!」

清風道︰「前些日子元始天尊講混元道果,又請家師前去,至今未回!」

還特意強調了個「又」字。

請到內間,奉了仙茶,清風又問︰「還未請教長老法號?」

唐三道︰「慚愧慚愧,凡俗小僧,一入仙府,無地自容,竟是忘了自報家門。貧僧乃是東土大唐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唐王曾賜國姓‘唐’,又欲賜法號‘三藏’,因三藏真經未曾取得,不敢言‘藏’,故名唐三,人稱唐僧!」

唐三知他們有此一問,乃是受了鎮元子的指示,想拿人參果出來招待,因人參果難得,須確認身份,所以得盡量說清楚些,可不能與人參果擦肩而過。

果然不多時,兩道童便捧了人參果來,只見那人參果如福娃端坐,七寸來長,晶瑩剔透,靈光曜曜,端的寶貝。

清風道︰「長老,荒山野觀,別無長物,只有這土特產,權為解渴,還請笑納!」

唐三道︰「你這是什麼果子,莫非是套了模具,怎麼長成了人形?」

明月道︰「此乃人參果,天然如此,哪里用什麼模具!」

「貧僧竊聞,千年人參才長到人形,你這果子叫人參果,天生就是人形,必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貧僧福薄,哪敢享‘齊人之福’!吃一個便是造化,剩一個還是二位仙童吃吧!」

二道童心里樂開了花,暗想這唐僧果然是禮儀之邦出來的,真會做人,只是師傅交待了拿兩個請他,自食一個怕是不好,再說了,禮尚往來,當下說︰「不可不可,長老遠來是客,豈能奪客之食,此非待客之道。」

唐三又道︰「非也非也,貧僧萬萬不敢喧賓奪主,賓主同樂才是正理!二位仙童若是不吃,那貧僧哪里下得去口!」

于是兩道童最終喜滋滋「被迫」拿了一個人參果。奈何一個果子兩人分,總不能在唐三面前你一口我一口,只好到後堂切對半分去。

等道童一走,唐三撫模著人參果,那手感比真人略差了些,像,奈何太小了些,心里又想既然質量太小,只好以數量來彌補了。于是找了三個徒弟,拿出人參果小聲道︰「徒弟們,你們之中有鬧天宮偷丹桃的,有掌天兵巡天河的,有立天庭守靈宵的,想來都見多識廣,可認得為師手中寶貝?」

悟空目光灼灼,道︰「好寶貝,靈元充沛,神采非凡!俺老孫吃得仙果無數,也未曾見過!」

八戒嗅了嗅,口水差點滴在上面,咂巴咂巴嘴道︰「模樣倒是想不起來,若能嘗嘗味道,興許就能想起來!」說完就要咬上一口。

唐三手一撤,叫他撲了個空。

「師傅,這莫非是人參果?」沙僧驚訝道。

「悟淨平時少言寡語,原來是博學多識,深藏不露!」唐三贊揚道。

沙僧倒是怪不好意思的,老臉微燙,只是臉生得晦暗,看不出紅來。

「原來竟是草還丹,倒是曾听人說起。師傅從何處得來?」悟空問道。

八戒那長嘴又插上來︰「老沙見過,猴哥也听過,唯有老豬與它無緣,師傅,不如成全俺老豬,叫我‘吃過’!」

悟空扯住他耳朵,道︰「呆子,師傅既然拿出來,豈會少了你的份,且听師傅安排!」

唐三道︰「此物乃是觀中道童送與我的。我曾聞這混沌開天後,天地間有一株靈根,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成熟,一萬年才得三十個人參果,人吃了極能延壽。此株靈根,便在這五莊觀中!」

悟空听罷,直撓爪子,想來心癢難奈,本性復發,想上演「猴子偷桃」的續集。八戒只張大嘴,只覺肚子空得難受,急需填補。沙僧卻是冷靜許多,問道︰「師傅莫不是想?」

唐三點點頭,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順手牽羊。

悟空猴性一起,有些迫不急待道︰「此事還需老孫看家本領!」

「莫急,泰山崩于前也要雲淡風清,此事須從長計較!悟空你能大鬧天宮,卻未必鬧得了五莊觀!想那鎮元子,能獨佔此靈根,豈是庸碌之輩。他與三清份屬同輩,非是為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他較真,便你們師兄弟齊上,也非一合之敵!」

悟空自是桀驁不馴,卻也知唐三說話不會空穴來風。便默默听著。

八戒跟沙僧也知便是自己當年,也不過是仙界小人物,虎在深山還有山神管著,何況如今虎落平陽。

唐三繼續道︰「然而不能力敵,便可智取。為師有一連環之計,先欲擒故縱,再調虎離山,而後金蟬月兌殼,瞞天過海,借刀殺人,李代桃僵」

「師傅,能講人話不?」悟空打斷道,這些「三十六計」名詞,哪是他听得懂的。

「咳咳,是這樣,原本他們送了我兩果子,我只留一個,另一個與他們兄弟吃了。這便是欲擒故縱,想我這麼無欲無求,知足常樂的人必定不會那啥啥的。然後明日我請他們當導游,游覽下這萬壽山,當然你們也要相隨,嗯,最好把此處土地公也請上,如此我們才好有不在場的證據。悟空你再使個分身之術,冒充他妖奪了人參果!粗劣上是這樣,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你們也說說此計有何不妥處,當如何完善?」

「若請了童子當向導,再請土地公,怕是多此一舉,倒不如留童子在觀中,老孫言與他二人不對付,勞煩土地作陪便是!」悟空道。

唐三點點頭,只要有人為他們不在場作證便可!

上一次動腦筋,八戒實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連啟動都不會,都別想從他這得到運行的結果了。

「只是有哪家的妖怪敢在地仙之祖的頭上撒野?」沙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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