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三十六章 金翅大鵬雕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2-10

唐三道︰「此等妖怪確實難尋,一來須膽大包天,視諸天羅宰如無物;二來須本領高強,來去如電,有逃逸之功!」

悟空道︰「師傅說的,不就是我!」

「你確實如此,或許以後也有膽敢冒你名作惡的!不過天下妖物,膽大包天卻非只有你!我聞西方有一金翅大鵬雕,乃上古鳳凰所生。這上古鳳凰曾得陰陽二氣而生大鵬、孔雀。那孔雀性惡,曾吞如來佛祖丈六金身。佛祖剖它背得月兌,認它為母,封為孔雀大明王。那大鵬便成了佛祖之舅,如此,漫天神佛俱成了他的晚輩,絲毫不放在眼中。他本異種,本領高強,雙翅一扇,便有九萬里,縱你那筋斗雲還在,論速度未必及得上他!」

「如此倒是神通廣大,有機會當會他一會!只是師傅,老孫未曾見過此妖,怕變不得他模樣!」悟空道。

「爾等縱橫三界多年,總見過幾個鷹妖雕怪吧,想來一樣是鳥,差不了多少。再說了,這觀中道童有什麼見識,造作一翻還怕瞞不過他!」

「俺老孫早年間,曾有幾個結拜兄弟,牛魔王,蛟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還有一個鵬魔王,想來是與他同屬,只差個‘金翅’的名頭!」悟空說著,忽然想到什麼,興奮道︰「師傅,一提這金翅,老孫倒想到個人選,想來他變成金翅大鵬更為妥當!」

師徒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悟空所指!

忽然靈光一閃,唐三道︰「小白?!」

「正是!」

唐三一想小白自得了那金角,渾身氣質抖然一變,犀利陽剛,金屬性極為突出。想那人參果,有遇金則落一說,觀中道童摘取還需使那金擊子,使是小白出馬,射幾個金角,飛幾片金鱗,人參果還不照樣手到擒來。再者,傳說大鵬以龍為食,想來龍族對自己的天敵特性比其他人應該有更深的了解!再算時日,明天正是金曜之日,小白可隨意變化!如此天時人和,雖無地利,也算是事半功倍了!

當下便找來小白,師徒五人再作一翻計較。

第二日,唐三找到清風明月道︰「昨日天色已晚,還不曾游覽仙山。仙山難求,過則必游!只不知二位仙童是否得閑,能為貧僧師徒作向導否?」

沒等他們開口,悟空卻跳出來道︰「師傅,我看這倆孩童乳臭未干,是個守家子,鮮有出門,不然他們師傅去听道果偏偏留下他們守觀。我等一路以翻山越嶺為家常便飯,若要游覽,何必煩他!」

明月不滿道︰「你這毛猴,我這萬壽山廣袤無涯,若是走丟,我看你們如何西去!」

「笑話,笑話,日出東方,日落西山,三歲小兒都識得西去之路。老孫到哪處,哪處山神土地不得掃榻相迎,便是再窮途末路,他們總知道去路!」

想那山神土地,確實處處都有,各轄一方,九品芝麻官雖小,卻是天庭在籍的仙官。鎮元子乃雖是地仙之祖,卻頗灑月兌豪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故與此等小仙亦是彼此敬之如賓,哪里是悟空這等只給大棒不給蘿卜的流氓可比。

清風明月自是看不起悟空的,只當他是吹牛捆風,便道︰「既如此,倒是去請土地作陪,要我兄弟作甚!」口氣里盡是蔑視。

此舉不正中唐三師徒下懷。悟空念了個咒,果從土地長出個老頭來。想來便是土地公,瞧這這身材,果然是長年受壓迫的料,要放現代,倒是挺劃算的,住集裝箱都覺得海闊天空,潘金蓮當年若是見著他,便知武大郎的偉岸!

土地公一見悟空,慌忙過來見禮道︰「不知大聖急召小神,有何吩咐?小神願以三尺之軀添磚加瓦!」

清風明月看直了眼楮,這土地公平時對自己師傅可沒這麼卑躬曲膝,怎麼對一個散修的妖猴如此恭敬。

土地公自然覺察他們的疑惑,心中卻是有苦難言,暗道你們年紀小,有眼不識泰山,眼前這位,佛祖的五行山都壓不死他,一言不合,便要棍棒相加,我若挨他一棍子,定成柿餅!

悟空每到一處,但凡心情不爽,便要如土地公出來,少不得一翻教訓,所以但凡有土的地方,就埋了悟空的惡名,甚至還有這麼一個傳說︰但凡挖井不見水的,便朝井中喊「孫悟空來了」一句,便滲出水來,原因是土地公听見齊天大聖到來,嚇出汗來。當然,有些地方的水味比較獨特,估計是嚇出尿來。

悟空對土地公道︰「你這身子,當椅子俺老孫還嫌矮。今次召你出來,是要你盡地主之誼,領我師傅與我們幾個當徒弟的游一游之萬壽山。你這模樣,雖是有些煞風景,但卻有一個好處,便是不擋人視線!」

土地公這才向唐三施禮道︰「竟是聖僧當前,失禮,失禮。大聖但有所令,小神莫敢不從,這便引諸位尋芳探幽。」

言罷,土地公召喚出一只穿山甲當坐騎,道︰「小神腿短步慢,只好找畜牲代步!聖僧可需要否?」

唐三那個汗啊,這又不是去找穿山乙,要穿山甲干嗎,自然就謝絕了!

土地公倒是頂好的導游料,只听他道︰「這萬壽山乃是西牛賀洲一處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只比西天靈山稍遜一籌。想那山主鎮元子乃地仙之祖,混沌初開便在一靈根下悟道成仙,自此便以此靈根的基,開山立觀,自成一脈!說起那靈根,乃是上古混沌元靈凝結而成,自混沌開闢,陰陽分離後,此靈棵便成碩果僅存的混沌靈物,此靈根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三千年一成熟,萬年方結三十個果子,喚作人參果!其形便如三朝未滿的女圭女圭。若說因此形貌才叫它做人參果,卻是顛倒了因果,卻不知當年女媧造人,便依它的樣子造了人的雛形,蓋因此形最具靈性,頂天立地,溝通玄黃,最善吸引天地靈氣,故而萬物修行有成,最終亦會化作人形!再說這人參果,端的妙不可言,不可多得,凡人聞一下,能活三百六,吃一個,能活四萬七!此果又與五行相克,遇金則落,遇木則枯,遇水則化,遇火則焦,遇土則入!」

「如此說來,瓜熟蒂落,豈不便宜了老官你?」悟空打差道。

「哪里哪里,莫說此寶落不到小神頭上來,就是落下了,如何敢取?」

「依老孫看,當是土地婆管得嚴,所以你不敢取(娶)吧?」悟空調笑道。

土地公紅了老臉,想來果有此事,只得陪著訕笑。

八戒也上來湊熱鬧,道︰「即便吃不到,你常在樹下走,閑來無事便聞上一口,想來也能神清氣爽,得了不少好處吧?」

「老朽這五短身材,只識得遁地,不懂得飛天,那樹高百十來丈,與我但如空中浮雲,可望而不可即啊!再者,此等靈物,氣息凝練,還在樹上就不會散發出來。便是有風,也聞不到。」土地公解釋道,若是聞得到,他自在樹下喝西北風,便能與天地同壽了。

八戒又道︰「你這老不羞的,但凡是樹,果子長在空中,根卻長在地里。你看那人參,是根貴重還是籽貴重?根都在你家中,還不任你予取予求!」

「天蓬元帥有所活,人參果與五行相畏,但其根睫枝葉卻與五行相合!」土地公道。

唐三也好奇道︰「怎麼個五行相合法?」

「好叫聖僧知曉,混沌能分陰陽五行,陰陽五行亦能歸于混沌!那靈根,便善汲取五行之精,這萬壽山五行精華,均往那樹下聚攏,以致樹下之土堅如鑌鐵,且寸草難生。又凝聚地之陰,天之陽,方才長出這人參果來!所謂五行相合便是此般!」

唐三听罷,若有所思!

卻說師徒幾人一連游山玩水,不時轉著土地公詢東問西,談天說地,叫他忙得不亦樂乎。悟空卻是分身在術,留下個假悟空,本體自然是去行偷人參果去了!

其實不算偷,只能說是換!只不過是冥幣換人民幣罷了。

悟空已得了唐三的吩咐,知道這人參果的蹊蹺,用了一虎皮大兜來裝,一共二十六個。每摘一個,便變化出一個假的掛在樹上,以他七十二變之本領,變化之物便有七十二刻的時效。古時一晝夜分一百刻,七十二刻足有八個多時辰。

雖然嘴饞,卻不是八戒那用肚子思考的貨,只放在行李之中,施了障眼法,非法力高于他的,定是瞧不出破障來。又潛行到小白身邊,道︰「小白,輪到你顯威風了!」

金光一閃,小白變成人形,果是人中之龍,俊朗無雙,渾身又有金光縈繞,不同凡響。小白道︰「大師兄,我只識九般變化,不足你遠矣,有勞你掌掌眼,把把關!」

「變來,變來!」悟空催促道。

小白龍搖身一變,卻是變了個鳥人,人的形態鳥的模樣,渾身毛羽金光閃爍,仿佛一把把利刃。

「不錯不錯,與我那結拜兄弟鵬魔王差不多,一身金羽倒是比他威風多了!想來金翅大鵬雕人形狀態倒與此大同小異,待會若是變成妖身,有多大便變多大,需把聲勢造大些!」悟空道。

「曉得哩!」言罷,小白徑自飛去。悟空又施法變出一匹假馬。想來不會有人注意一匹馬,畢竟並非人人都跟伯樂有一樣的癖好,跟星探一樣到處挖掘千里馬。

布置妥當,悟空回到唐三身邊,學觀音菩薩那樣拈個蘭花指,唐三見了,心中好笑︰悟空怎麼老把「ok」弄成蘭花指。

就在土地公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唾沫橫飛的時候,天空中忽然烏雲滾滾,如海浪般奔襲而來,然而烏雲撲天蓋地之際,卻有金光割裂雲層,迸發出來。當真一個「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土地公好不容易借著地勢之高,俯看天下小,哪里會去關注天上之勢,若非烏雲蓋了日頭,以為太陽落山,條件反射地想到家中老妻,不及時回去又得遭罪。艱難地抬起頭,見此異像,忽地驚訝道︰「妖氣?這萬壽仙山,雖有妖靈,卻自馴服,但听五莊觀調遣,哪敢作此姿態!想來是路過的妖精,也忒膽大,如此大張旗鼓,無異于捊鎮元大仙之虎須。若是大仙在家,手一揮,定收了這廝!」

悟空道︰「那鎮元子有這般厲害?」

「大聖啊,你卻不知,鎮元大仙身披乾坤星辰袍,又使得一個絕技,喚作袖里乾坤,只一揮,大羅金仙以下修為的統統都落入他的袖口里,逃之不得,任其擺布!」土地公恭敬道-

又見那金光遁行之處,驚呼道︰「這妖怪怎的朝五莊觀去了?」

又想鎮元子現今不在家,那清風明月又素來看不起妖怪,那妖怪若是圖個好的,最多也就落個不歡而去,若是圖個歹的,只怕少不得一翻沖突,到時我也免不了一個失察之罪,只是要說回去,這齊天大聖一個怒起,我老命休矣,但看他師傅慈眉善目,與他說明或者能得兩全其美。

便道︰「聖僧,那妖怪去了五莊觀,觀中只有兩個道童,也不知好歹。小神職責所在,你看」

悟空一听,便跳上來揪他的胡子道︰「既然那鎮元子如此厲害,這妖怪定是來求仙訪道的,你去作甚,難道還須你作陪不成?」

「悟空,休得無禮!有道是‘興起而來,興盡而歸’,這烏雲密布,實不如歸去!我師徒受他觀中款待,若是有妖來犯,當去助他一臂之力。」唐三義正嚴辭道。

「如此甚好,甚好!」土地公興奮道。

「于他們是甚好,于我們卻是甚虧,甚虧!」八戒嘟噥道。

「二師兄,只怕只有你一個腎虧吧!」沙僧插嘴道。

「俺老豬腎虧?若如此,當年卵二姐能招我這個二姐夫?」八戒氣憤道。

這八戒,剛出道的時候竟是做的牛買賣,只是甚少與人提起,倒不是覺得丟人,本來他骨子里就有倒插門的基因。

卻說道童清風明月正在藥園中采藥,但見空中妖雲滾滾,一道金光飛馳而來,竟是立在觀中上空。

清風道︰「師弟,也不知哪里來眼瞎的妖怪,膽敢在我仙山顯耀,也不知好歹,我且去會他一會,你去取兵器,以防萬一!」

言罷,二人分頭行事。

清風見空中一個鳥怪,金翅如刀,問道︰「何方妖孽,竟敢犯我五莊觀!你可知家師乃是地仙之祖鎮元子?!」

「區區鎮元子,不過我外甥之輩。本座翔于九天,路過此處,有些口渴,聞說你觀中有人參果,最是解渴,快拿百十個孝敬爺爺!」金翅鳥怪道。

「孽畜好膽,我觀中寶物便是玉皇大帝也未能曾吃過幾個,也不怕撐死你!」明月未來,清風拖延著時間。

「看來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金翅鳥怪言罷,變成一十丈大鳥,如垂天之雲。雙翅一扇,數十根金色羽毛如飛劍一般朝人參果樹激射而去!

「孽畜爾敢!」

「師兄接劍!」卻是明月趕到,雙手一擲,一道七色虹光便朝清風射去。

清風飛身接劍,便朝那金羽砍去,「吭嗆」一聲,火星四濺,清風虎口一陣發麻,那金羽卻只偏了方向,去勢不減!一看手中之劍,竟被 出了一口子,清風心中大駭︰我這劍,乃是師傅早年所用七星寶劍的仿制品,卻是切金斷玉,但如削泥,如今竟不及一根羽毛?

他自然是不知,那鳥怪是小白龍所變,更不知小白龍的奇遇,得了金色異獸的本命武器。想那金色錐角,金箍棒與它硬踫硬都被磕彎。唐三師徒收拾那金色異獸時,得了幾百個錐角還有一具獸尸,皆與小白龍性命相合,每日都給他一些練化以強化自身。到如今,竟被小白練化出三十六片金鱗,既為鱗甲,又為法寶!這些羽毛便是金鱗所化,如何不犀利!

明白也持一鞭,抖如龍蛇,便要來捆飛羽,清風忙道︰「師弟快收手!」不曾想晚了一步,鞭子沒捆住飛羽,反被切斷!

金羽掠過人參果樹,劫了人參果便飛回!

清風明月見之大駭,便是攔不下飛羽,也要奪下人參果!伸手便抓,誰知那人參果如生根一般,一股大力扯得他們一個踉蹌。這人參果本來就是假的,得了悟空法術,自然如生根一般。

小白收了金羽,落到兩道童眼中,卻是鳥對翅膀一揮,羽毛復位,人參果卻消失不見,只道被這妖怪收了起來,哪里知道已經變成幾根猴毛隨風飄散了。

見鳥怪欲走,二道童飛到空中攔住!

若按道行,小白以一當二,倒也算旗鼓相當,奈何冒的是大鵬金翅雕的名,若是表現太差,豈不是露了破綻來,當下一聲唳叫,再夸口道︰「兩小娃好不奸詐,特意來敗壞本座的名頭!我若出全力,殺你傷你,便是欺你年,將來遺笑三界。也罷,便隨與你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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