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1
「你是說以人參果樹為砧木,嫁接其他果樹?不成不成,其他果樹嫁接到人參果樹上,只有被吸干的份,哪里能活!」鎮元子大搖其頭。
唐三道︰「樹枝之所以會被吸干,是因為它對養料的吸取力比不上人參果樹的枝葉!」
又拿了一人參果樹枝,道︰「若以此枝為砧木,除葉去芽,將其它果樹枝接在末端,借它的吸取力,吸引養份,雖然結不出人參果,但吸收大量精華的靈果,想來也是不差!」
鎮元子點點頭,若依此法,結出的果子倒是煉丹的好材料,只是覺得唐三有些想當然了,樹無根難活,這人參果樹枝雖是靈根,但月兌了母體,終有枯死之日!但是冒然指出,豈不令人尷尬?
唐三既然有此說,豈會不知樹無根難活的道理。見鎮元子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觀主可是擔心人參果樹枝無根?」
鎮元子點點頭。
唐三又道︰「貧僧自有生根之術!」
「哦?術從何來?」鎮元子驚喜道。
「術從南海來!」
「莫非南海觀世音?」
「正是!」
唐三可記得原本悟空會斷了那人參果樹之根,多方求救無門,最後卻是觀音施妙手,灑玉淨瓶中甘露,才救回那人參果樹!如此,遇那甘露,想來這樹枝也能生根。
至于讓誰去討,鎮元子雖為主人,卻與之不熟,倒是唐三這伙客人與之熟門熟路。于是唐三遣悟空前去討要甘露!
悟空卻道︰「師傅,不必去不必去!那瓶中之水何能生根,若能生根,她瓶中柳枝怎麼不生?」
唐三笑道︰「非不能,實不願!若那柳枝生根,便要長成柳樹!觀音菩薩姿容雋雅,手持玉瓶柳枝,更添清麗!若是持著一棵柳樹,豈不成了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
悟空想想也是大笑,雖然不知魯智深是誰,但想到菩薩手舉一棵柳樹,便覺有趣。于是別了師傅,徑往南海去了。
到了南海落伽山,見觀音端坐蓮台,手持垂柳淨瓶,悟空還未見禮,便只顧著傻笑!
觀音卻搖搖頭道︰「不懂,不懂!」
悟空止了笑聲,好奇道︰「菩薩有什麼不懂?」
「你來尋我,多半是唐僧有難。然而唐僧若是有難,你又為何發笑!所以說‘不懂’!」觀音解釋道。
「俺老孫何等本領,保管叫師傅遇難呈祥!至于為何發笑,弟子不敢說!怕說了,菩薩要念緊箍咒!」悟空道。
「緊箍鎖你,是怕你野性難馴,誤了唐僧取經!如今你師徒齊心,我又怎麼會念!」
悟空這才把觀音持柳樹的事情說了一遍。
觀音只搖著頭笑笑,道︰「果是潑猴!我這甘露,善養草木,令枝節生根倒也不難!至于這柳枝不生根,卻是因它不沾土壤。再則,我這柳枝,非是不長,也是那‘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只留它十八片葉,吸收甘露精華,比之老君的九轉金丹也是不差。你那師弟小白龍,曾遭大難,若不是我曾賜他一枚柳葉,只怕已然身死道消了!」
悟空數了數那柳枝,道︰
「還是十八葉,想來摘一葉長一葉,菩薩何不賜我幾葉,我師傅天生招災之相,少不得留著救命用!」
「好個潑猴,你師傅遣你來討要甘露,以謝那鎮元大仙款待之恩,如今你甘露未得,卻要柳葉,貪得無厭,惹惱了我,魚與熊掌都不給你!」
「菩薩說笑,你這紫竹林里的大黑熊,還是我師傅遣我送來的!不如菩薩大發慈悲,賜下甘露柳葉,大不了來日再還你一條魚!」
「也罷也罷,一因自有一果,一業自有一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且與你些甘露!」
「那柳葉呢?」
「沒有!」
「柳葉沒有,總得給個瓶子裝水吧!」
「你那七十二變的本事莫不是白學的?」
「非也非也,就怕沾污了甘露!」
「這猴頭,我這池中有長玉石,你且撈出一塊,做個玉瓶。」
悟空撈玉石,做玉瓶,盛甘露,拜別菩薩,又回五莊觀!
好個悟空,真是個貼心小棉襖,拿了甘露,用玉瓶裝著一半暗留給師傅,另一半才拿到明面上來。
唐三與鎮元子興沖沖拿了一人參果樹枝,去芽摘葉,在末端接了根桃樹枝,小心翼翼滴了點甘露,二者居然迅速連結在一塊,恍如一枝!又在根部涂了些甘露,選個肥沃之地,心中既期待又緊張地將其插在土中。
眾人圍成一圈,俱是目不轉楮盯著地上的樹枝。連土地公都來湊熱鬧。
然而那樹枝卻未有半點反應!若是凡樹插枝育苗,自然非傾刻之功,然而這是靈根,又有甘露相配合,方才與那桃樹枝迅速混成一體,如今插在地上,卻無反應,好叫人失望。
然而土地公卻道︰「老朽感覺土壤在翻動,仿佛蚯蚓出入,應該是在生根了!」
仿佛為驗證他的話一般,桃枝末端居然抽出了一個女敕芽,並且慢慢展開,生長!
「長了,長了!」
綠芽吐露,迅速成枝!
一尺!
兩尺!
「那根部怎麼不長,這樣下去樹會倒的!」一弟子嚷道。
原來桃枝迅速生長,那根部的人參果樹枝卻是不長,或者說長得太慢,短時間察覺不出。
那土地公卻是念了幾句咒語,根部的土壤聚成小土丘,如此一來,便無樹倒之患了。
鎮元子起手道︰「有勞了!」
土地公誠惶誠恐,連稱不敢!
果樹長到一人高,長開了花,迅速結成嬌艷欲滴的桃子,而且個個茶碗大小,一般無二。
有細心的弟子發現,居然不多不少,三十個!
悟空猴急,想上前去摘,卻被唐三制止道︰「悟空,休得無禮!」
鎮元子卻笑道︰「嫁接有成,全賴長老謀劃,又靠大聖討來甘露。貧道無以為報,當親摘此桃敬與二位!」
言罷便伸手摘桃,沒想一下子摘不下,再用力,把樹拉彎了也沒摘下!
清風道︰「師傅,莫非與人參果一般,也要用金擊子?」
鎮元子一想也對,卻不用什麼金擊子,直接拈個訣兒,手指變成金色,再摘那桃,果然一觸而落。摘了兩個,奉給唐三跟悟空。
悟空吃罷,道︰「好桃好桃,雖不及蟠桃,卻非凡桃可比。」
唐三吃了,也覺如此,還覺得頗有幾分人參果的滋味。
鎮元子這才摘了其他的桃招呼眾人。
更奇妙的是果子一摘完,果樹又抽枝發芽,長了一尺,又是開花結果,還是三十個,卻大了些許,並且更加美味。
摘了又吃!又結果。
如此這般,樹長了一丈來高,眾人多的吃了五六回,少的也吃了二三回,原先肥沃的土壤幾乎都結成了硬塊,營養全無。這才作罷!鎮元子才讓弟子施肥澆水,與唐三又去他處試驗。
忙了一日,有個弟子來報,那些果子若是不摘,果樹不長,但留得越久,果子的靈氣卻更充足,隱隱有熒光閃爍。
「向前有言,此事若成,情願與長老結為兄弟。如今事成,今後我觀中靈果草藥大大增產,全賴長老所賜。想來你我卻有兄弟之緣,不瞞你說,于你轉生之前,這緣份早就結下。當年盆蘭會上,你曾奉茶與我,今日想來,原來竟是認兄之茶!今生再見,當拜天地,結為兄弟,賢弟切莫推辭!」鎮元子道。
唐三想想,已經有了個人王李世民當二哥,再來個地仙當大哥,也不錯,便答應下來。
儀式倒也簡單,只拜天地,不對拜,也不送入洞房,于是雙方徒弟有來認師叔,師伯。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鎮元子的徒弟們一個個老實規矩,唐三的徒弟們卻都來向鎮元子討要禮物。
悟空道︰「師伯,俺老孫本是山大王起家,也有一處寶山,叫花果山,善產花果,故而得名!只是沒你這天地靈根,只得一些凡果,一山的猴子猴孫們都吃膩味了,故而也斗膽討要幾根人參果樹枝,回去種些靈果!」
「這個簡單,清風,去折幾枝送你孫師兄!」
八戒也上前道︰「老豬別無他好,但就好吃!只是今日吃果子飽了,聞說師伯會練丹,不如就賞幾瓶丹藥于我當零嘴嗑嗑!」
鎮元子笑道︰「我見你食腸頗大,不耐饑餓,便送你幾瓶闢谷丹,食一顆便覺飽暖!」
隨手扔了幾瓶丹藥,八戒樂呵呵接住。
沙僧倒是靦腆,道︰「長者欲有所賜,晚輩不敢辭也,但請隨意即可!」
鎮元子捋捋胡須,道︰「我見你五行屬水,便贈你一滴天一神水。這水乃我早年間所得,雖是一滴,卻重逾千斤,可練成法寶,你日後加以揣摩,便知其中妙用!」言罷手指一彈。
沙僧接了水,卻見水融入體內,知其不凡,當即稱謝。
第二日唐三便要取經而去,鎮元子再三挽留,那熱情,灼得唐三都要化了!只得好言相勸,差點都要把「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墓墓」說出口了!
鎮元子只得依依惜別,還贈了一些丹藥跟一跟鞭子,說是龍皮揉成的七星鞭,給唐三騎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