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四十章 沙僧逞威降白骨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2-12

唐三問道︰「女施主這是怎滴?」

悟空卻是知曉,低聲對唐三道︰「師傅,那金丹有伐毛洗髓之功,把她一身的污垢都吸到月復中,此時怕是要大開方便之門了!」

唐三恍然,道︰「女施主中了妖毒,貧僧施藥使其歸于月復中,女施主速去排毒,莫浪費了貧僧的丹藥!」

女子听得此言,知性命攸關,沒什麼「生死事小,失節是大」的觀念,趕緊到草叢中解決去了!

卻說白骨精遁回洞府,心中氣惱,踢翻一地的骷髏頭。若是唐三見著,必要嘆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貼身服侍的小妖道︰「夫人因何而惱?」

白骨精憤憤道︰「我惱煮熟的鴨子卻要飛了!」

「夫人去抓唐僧,莫非出了差子?」小妖又問。

「本來倒也手到擒來,只是那唐僧提前知道了我!被他識破!原來是那山神通的風,報的信,想來是恨我佔他的山,想借刀殺人!如今他們有了防範,那毛猴子又端的厲害,我再近身不得,這唐僧肉怕是吃不著了,可惱!可惱!」白骨精恨恨道。

「夫人想來附人身慣了,卻是忘了看家本領了!」小妖道。

白骨精兩個黑洞洞的眼窩忽然一亮,喜道︰「虧得你提醒,拿了唐僧,定多分你一些血肉!」

唐三師徒正跟那叫苗若蘭的女子前去她家,先安頓好她,再救她父母。

不曾想到她家門時,突然出來一個老婦人!苗若蘭驚喜非常,便撲了過去!

唐三伸了手卻沒拉著,倒是悟空機靈,施了個定身法,把苗若蘭連那婦人一齊定住!

這定身法是個好東西,悟空卻不常用,一來只能定修為差他極多的,二來他不是君子,只喜歡動手,不喜歡動口!

「悟空,那老婦人可曾被白骨精附了身?」唐三問道。

悟空道︰「不曾!若是附了身,我估計也定她不住!」

「怪哉怪哉!白骨精沒理由平白無故便放一個人啊!」唐三疑惑道。

「想來是怕了俺老孫,放了人,想我等也放過她!」

「若如此,就當放兩個!你且撤了法術,看看怎麼回事!」唐三道。

悟空收了法術,兩母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若蘭介紹了唐三一行,道了前因後果。那婦人見了禮,解釋說妖風來時,她手里正好拿著鋤頭,勾在可樹上,所以沒被刮走!

這理由很勉強,唐三自然是不信的。

不過既瞧不出什麼破綻,小心防範即可!苗若蘭老父還在白骨精手里,唐三還得想法子救援。

唐三對悟空道︰「那白骨精手段平平,然而卻是地頭蛇,還得謹慎對付!不若這般,你招來此間山神,問明洞府所在,旗下小妖幾何,再作計較!」

悟空念了咒,卻不見山神來,又招土地公,亦不曾見,著實惱怒,對唐三道︰「師傅,往日但有所招,山神土地無不聞聲而來,如今不見,許是此間山神土地被那妖怪趕跑了!」

唐三暗道怪哉!

苗若蘭端來茶水點心侍候,道︰「家母喜極而泣,如今疲乏便歇息去了,不能前來招呼各位長老還望見諒!山野人家,粗茶淡飯,些許吃食,還請將就!」

唐三也不見怪!正待喝茶,卻听外頭傳來喊聲︰「孫大聖!白虎嶺山神來遲,還望海涵!」

悟空將其揪來扔在地上,道︰「你這小鬼,架子倒大,莫不嫌老孫的棒子不夠硬麼!」

山神解釋道︰「大聖有所不知,小神無能,被那白骨夫人逐出山去!只好在臨山兄弟處搭伙,聞得大聖相招,遠遠趕來,方才遲到!恕罪,恕罪啊!」

「若饒你了,今後豈不教爾等孫子都來待慢爺爺我!饒你不得!」悟空作勢欲打!

「悟空,休得無禮!」唐三攔下悟空,又使個眼色招呼悟空過去。

悟空丟下山神︰「老孫不看佛面,卻看我師傅面上,饒你一回!」便到唐三身邊去!

唐三低聲問悟空︰「可是山神無疑?」

悟空道︰「是山神無疑!師傅怎麼疑神疑鬼的?」

唐三道︰「今天第六感特別活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或許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吧!既是山神無疑,你且就白骨精之事問個明白,然後由他帶路去收拾了那白骨精,務必把人救回。為師與你師弟們便在此處等候!你大可放心,畢竟八戒跟沙僧其實也不是吃素的!」

悟空便去問山神詳情,山神知無不言。言罷便按悟空所遣,領他到白骨洞去!

悟空走後,唐三更覺得渾身不自在,掐指一算,才想起這一套平日是糊弄徒弟們的,哪里真會算!為以防萬一,便把八戒跟沙僧叫到房里一頓商量!

再說山神領著悟空,翻了大半個山頭,忽然那山神發羊癲瘋似的渾身抽搐,只不過片刻半安靜下來,然而卻跪倒在悟空跟前,涕泗橫流,磕頭如搗蒜道︰「大聖饒命,大聖饒命!」

悟空只覺事態有異,揪著他的毛道︰「你做了什麼,要我饒你?」

「大聖,那白骨精有一門神通,喚作魂偶術,能把人當木偶一般使喚,小的遭了她的道,肉身為他支配,使了調虎離山之計,引你到此處,方才小的哆嗦乃是她斷了魂偶牽制!只怕令師已經落入她手!」

「呔!如此饒你不得!」悟空暴怒,作勢欲打!

山神急道︰「大聖且慢!容小的戴罪立功!」

悟空雖怒,卻未迷了心性,暗想若師傅真被妖怪拿住,因三個師弟在師傅身邊,定是不逗留,約莫要回洞中才敢吃師傅的肉,如今當去那白骨洞!留這山神還有用處!

「且饒你小命,快快引我去那妖精洞府!」悟空喝道。

山神趕緊前面開路。

悟空放心不下,又使了個分身術,遣個分身回住處看個究竟!

分身回到茅廬,卻見八戒跟沙僧坐在門口!沙僧正襟危坐,八戒卻在打盹!

沙僧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師傅呢?」悟空焦急道。

「他在」沙僧說完,悟空卻沖進房中,不見唐三,嚦叫一聲︰「唉!兩個呆子誤事,師傅叫妖精劫走了!」

八戒哪還敢打盹,見了悟空,卻道︰

「呔!哪里來的妖精!敢變作我猴哥的模樣!」卻不知為何把悟空認作妖精!

悟空揪其耳罵道︰「憨貨!那白骨精有一魂偶術,善牽制他人肉身,山神被他操探,調虎離山引走了我,半路上妖精撤了法術,山神才告我實情!我憂師傅被劫,真身前去迎救,又遣分身回來探望!區區一個白骨精,你們怎的還對付不了?該打該打!」

「原來如此!」沙僧悠然道。

「沙師弟怎的這般悠閑作態,全然不把師傅放在心上!」悟空氣憤道。

「悟空,你這分身法力卻不怎樣!」沙僧道。

悟空一個分身,自然沒火眼金楮的本事,卻也會察言觀色,見沙僧如此,忽道︰「師傅,你怎的變作沙師弟模樣?沙師弟呢?」

原來此沙僧竟是唐僧。

此前悟空一去,唐三心中不安,便招八戒沙僧一頓商量,使了法術,與沙僧互換的樣貌!後來白骨精果然到來,更不妙的是八戒跟「唐僧」都著了道,昏睡過去!變作沙僧的唐三雖然無礙,卻知斗白骨精不過,便也裝暈。于是白骨精拿了假唐僧,興高采烈地遠遁而去!唐三事後探明八戒乃是中了迷藥,潑了冷水將其喚醒。

如今听悟空所言,想來白骨精定也操探了苗若蘭母親的身體,既可來打探消息,又可在茶水點心里作手腳。後來听聞唐三要找山神,便又操探了山神,來調虎離山!

可笑這白骨精拿錯了人,卻無異引狼入室,自討苦吃!

回到洞中,白骨精興奮道︰「孩兒們,快快關門閉戶,一律到外洞防衛!」

沙僧雖中了迷藥,暈得一時,卻不暈一世,早就醒了過來,卻想著將計就計,隨她到洞府中來,等悟空趕到,正好里應外合,殺她個片甲不留!

見妖怪把自己帶到洞府中,吹一口陰風在自己面上,與潑涼水是一個道理,能解迷藥。沙僧不好再裝,便幽幽轉醒,入目處是個豐腴美婦!沙僧其妖精所化,乃是一畫皮骷髏!眼角又見不遠處地上伏著一個老漢,想來是苗若蘭之父,隱隱能見嘴上之須輕動,想來還有一口氣在,心中大定,看來除妖救人可畢其功于一役!

白骨精見「唐僧」醒來,大笑道︰「天道見憐,天道見憐,終讓我得償所願!唐僧啊唐僧,本夫人真是愛煞了你,真想附你身上,形影不離,夜夜恩愛,日日享用,可惜你幾個徒弟還如芒在背,我消立馬吃了你月兌了妖胎,便把你徒弟送到陰曹陪你!」

正張牙舞爪撲上來,不曾想外頭傳來喊聲︰「白骨精,快快把俺師傅送出來,不然俺老孫夷平你這洞府!」

「那猴頭來得倒快!可惜還是晚了!」言罷呲牙咧嘴欲咬。

沙僧忽然朝白骨精吐了一口痰,白骨精一口接住,咂巴咂巴嘴,吃得津津有味,道︰「嘖嘖,唐僧肉自是美味佳肴,沒想到唐僧痰也是滋補羹湯!」

又撲了上去!

沙僧又吐了一口痰。白骨精來者不拒,照樣欲吞,哪知痰到嘴邊,隱約听見風雷之聲,頓覺不妙,然而欲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道這痰是何物?卻是一滴天一神水,重逾千斤,乃地仙之祖鎮元大仙所賜,豈是凡物!

沙僧早將神水練化,融于肉身,對自己卻是輕如痰沫,幾日揣摩下來,知這水能透人肉身,直擊元神,趁白骨精末察,偷襲得手!

那天一神水入得白骨精之口,卻透過其骨骼,不巧正巧打在她腦後枕骨上。此處有一顆白骨舍利,乃是她元神居所。她元神輕如鴻毛,怎擋得神水重如泰山,被它一彈即出!

這還不算完,天一神水卻如簾幕般將她元神裹在其中,又如沸水般灼煮她的元神!

沙僧掙月兌束縛,變回原形,喝道︰「妖孽,且看我是誰!」

白骨精元神漸弱,見了沙僧模樣,才知又上了當,只嘆自作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沙僧收了神水,沖外頭喊道︰「大師兄,妖孽已除,且殺將進來!」

悟空聞言大喜,一棍子破開洞門,將一干僵尸骷髏燒殺干淨,與沙僧救回老漢,又拾那白骨精的骨架,回去見唐三!

見了二人救人回來,還提著一具骷髏架子,想來妖孽已除,皆大歡喜。

唐三見那那骨架晶瑩如玉,敲之有清悅之聲,想來是件好東西,將來自己練藥練器或許用得上,便將其收至百寶塔中!

那山神拜謝悟空恕其前罪,又謝除了仇家,使他這山神不至虛有其名,取來一些山果聊表寸心!

苗氏一家亦是千恩萬謝!

唐三見兩老人如七老八十,實則五十出頭,知是常年辛勞所致,如今又在妖洞中傷了元氣,只怕命不久矣,相逢即是有緣,又將救苗若蘭剩下的六轉金丹用水化開,使其服下,果然月兌胎換骨,白發轉黑,皺紋消糜,直如四十許人!本來還想傳點功法,可惜一家子俱是大字不識一個,便只好作罷!

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又讓山神將他們送到人煙稠密的地方去,畢竟深山老林,豈可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終老于此!

過了白虎嶺,乃是一路坦途,悟空便要依唐三吩咐回去一趟!

唐三回萬寶塔中取人參果枝。本來將他們插在塔壁上,不曾想再見之時竟然新添了幾片新綠,仔細一看,竟在塔壁上生了根。這些枝條未曾用甘露搽過,竟也生根,是為何故?

唐三暗想︰我這萬寶塔乃是混沌時一棵寶樹,想來跟人參果樹即便不是同根,亦是同源,所以才滋養了果樹枝!就放任不管,豈不也長成一棵人參果樹?如此是好,但若賠上了我這萬寶塔,豈非是得不償失!于是將其一並拔出,留了二枝,或許將來有用!余者皆交與悟空!

悟空見樹枝生根,也不見怪,嫁接之法本自出家自家師傅主意,或許師傅會什麼催根之術罷了。又交待師弟等要好生照料師傅,便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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