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五十二章 妖中太監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2-12-22

唐三手被拉著,分不開來,外人見了,也不知誰拉的誰,心里暗罵︰你這老玻璃,佔我便宜!

口中卻忽然喊道︰「請神人現身降妖!」

方張得口,那對方竟也喊道︰「請神人現身降妖!」語氣音色竟是一模一樣,最妙的是竟是共步說出。

眾人莫名其妙,只有太子知之,因唐三早告訴他有神人暗中相助!

悟空跟八戒憑空而現,若非唐三方才那一頓喊,這些人必要大叫「妖怪」!

「悟空,且使你的火眼金楮,看看我等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兩國王同時喊道。

悟空睜大了楮,調好了焦距,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唐三腦海中忽響起聲音︰「想來你就是東土大唐來的和尚唐僧!你自取你的經,我自做我的逍遙國王,為何要來壞我的好事?」此必是妖怪的傳音之術,外人自是听不見的!

唐三也在腦海中回應道︰「那國王鬼魂自尋到我處,貧僧濟世為懷,豈可坐視不理?」

妖怪道︰「我做國王,好過他千倍,使得風調雨順,國富民安,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你千不該萬不該便是謀害了他,倘若使他心甘情願傳位于你,便也罷了,殺人償命,天理也!」

「你不是出家人慈悲為懷麼?幫得他,定也幫得我!不若井水不犯河水,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便是貧僧饒得你,我徒弟豈饒得你?!」

「孫悟空火眼金楮確實不凡,只是想看破我這‘千穿萬穿唯我不穿百變玄功’卻是不能!」

「嘿嘿!何須看破你,他只看破我即可!」唐三心中得意,自己本來就不是真國王,悟空只要看穿自己,自然等于看穿了妖怪!「那也未必!」不想妖怪卻也得意道。

悟空透過現表象看本質,見左邊那一個,表象是國王,里頭卻是自己的師傅,暗道另一個必是妖孽也!哪知再看右邊那一個,表象是國王,里頭居然也是自己的師傅!心中吃驚,暗道我須再看深入些。看左邊那個,再深入了便是血肉,右邊那個也是如此,急得抓耳撓腮,道︰「妖孽倒會變化,竟連老孫的火眼金楮也看不穿你!」

唐三腦海中又傳來聲音道︰「如何?我這玄功在變化之道上,若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什麼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加起來也及不得我!」

聞說他得意之語,唐三便是暗自吃驚,卻又回應道︰「你有張良計,貧僧豈無過牆梯?!」

口中喊道︰「悟空,何不使用金剛箍?」

妖怪同聲相應。悟空心思一轉,暗道︰使用金剛箍?我自識得緊箍咒,師傅亦識得松箍咒!若是真師傅戴上,我一念緊,他一念松,便是無礙!若假師傅戴上,我一念緊,他不識得松,必箍死他去!

于是摘下金剛箍,道︰「你們誰先戴來?」一邊說一面暗中蓄力,伺機而動!

唐三見悟空機靈,心中快慰,道︰「我來!」

不曾想妖怪卻是不怕死,也跟著說「我來!」

悟空一笑︰「不必爭!」言罷把箍一拋,箍在其中一個國王頭上!

「唐僧,我識得此箍!莫非你想讓徒弟念緊箍咒?如今箍在你頭上,小心疼死你!」妖怪又傳語道。

「嘿!你自知緊箍咒,卻不知松箍咒!我徒弟念緊,我念松,自是無礙!」

「那又如何?若是我先戴,便是遭殃,如今你先戴,我自有同聲相應之術,能學得你松箍之咒!再戴到我頭上有何可怕?!」

「白痴!」唐三罵了一聲,暗想難道妖怪們都不會腦筋急轉彎嗎?自己先念了松箍咒出來,悟空哪里還不識得真假,早一棍子敲死你了!

悟空自念起緊箍咒來,兩個國王亦口中念念有詞,巋然不動。悟空忽地一舞金箍棒,砸向那妖怪︰「妖孽受死!」

妖怪吃驚,松開唐三,一陣風似地往殿外奪路而去!「妖怪哪里跑!」八戒掄著九齒釘鈀攔住去路。

妖風卷住了他,一陣旋轉,風一停,便出現了兩個八戒!各自拿著鈀戰成一團!

眾人又是莫能分辨!

唐三大喊︰「八戒,且先住手!」真八戒聞聲而止,假八戒也是應聲而停!

「你這妖怪雖是可惡,倒也還有些可愛,竟把俺老豬變得如此之俊!比撒泡尿照出來的好看多了!」兩個八戒互指著調笑道,還擠眉弄眼!

悟空望向唐三,意思是在詢問如何是好?「八戒,且做閉口禪!」八戒領會,便不再說話!

唐三又道悟空耳邊道︰「悟空,你且過去,適如其份各踢其胯下,哪個疼,哪個是真!哪個不疼,哪個是假!」

悟空不解,卻深信唐三之語,便故作神秘到得一個八戒身邊,道︰「八戒,哥哥與你檢查身體!」言罷,這里拍拍,那里扯扯,口中還說著「不錯不錯,沒注水,是真豬肉!」

那八戒閉口不言,任悟空拍打拉扯,雖然有些疼,但無有大礙!

忽地悟空一揚腿踢其胯下!那八戒雖然吃疼,卻只以為是他檢驗的方法,不敢異動!哪知悟空忽地扯住他,猴笑道︰「妖怪,看你還往哪里走!」

這八戒大駭,又要刮風而逃,可如今被悟空鎖住,哪里還逃得掉,只得狡辯道︰「大師兄,我不是妖怪,是你師弟豬八戒!」悟空嘲諷道︰「若是我師弟,怎會忘記閉口禪!還不現出原形!」

那邊的八戒咧著大嘴過來,無聲地嘲笑著妖怪!唐三要他做閉口禪,他可一字也不敢吐,不然就等著喝隔夜的西北風吧!

妖怪已知事不可為,只得現出原形,原來是個青毛獅子,正把頭磕得猶如小雞啄米,不斷求饒!

八戒扯著唐三的衣袖搖啊搖,意思是有話要說!唐三道︰「說吧!」

「為何猴哥踢上一腳便識出了真假?」「問悟空去!」

「猴哥,你火眼金楮都不好使,莫非這腿是勞什子‘金華火腿’,這麼厲害?」

「你真想知道?」

「嗯!」

悟空賊笑一聲,一記飛腿親熱地問道了八戒的小弟弟!

「哎喲!」八戒痛呼一聲,抱住!

「你仔細看看這孽畜,乃是個閹獅子!踢他胯下實與踢差不多!」悟空解釋道。

太子出列道︰「父王,何不將此妖凌遲處死?」

唐三忽然笑道︰「你叫我什麼?」

「父王啊!」

「嘿嘿,阿尼陀佛,貧僧可還是童子之身,生不出殿下這麼大一個兒子!你且看看,我是誰!」唐三言罷使一記眼色與悟空。悟空會意,去了法術,使唐三顯露真身來!

「啊∼」「妖∼好像不是妖怪!」眾人皆驚!

「這?」太子手足無措!

唐三跟毛爺爺似的擺擺手道︰「諸位勿驚!貧僧乃是東土大唐而來的和尚,因昨日的寶林寺處得國王托夢,說他三年前遭此青毛獅子所化國師暗害,求我為國除妖!貧僧素來以助人為樂,最好普渡眾生,便與幾個徒弟定下計策,來收此妖!」

「啊?長老所言,莫非我夫君已駕崩?」王後忽地花容失色,悲戚道。太子跟眾臣也反應過來,滿座悲呼!

「咳咳!陛下駕到!」唐三忽地大聲喊道。眾人驚訝莫名,紛紛往殿外看去,只見一個身影,著龍袍,戴玉冠,正飄過來!

「鬼啊∼」諸臣嚇得作鳥獸散,紛紛躲到柱子後面。

那身影後忽閃出一大漢來,道︰「師傅,國王的尸體找著了!」原來大漢是沙僧,早得了唐三的命令,去井中打撈國王的尸體!

「夫君∼」「父王!」王後太子俱向尸體奔去!眾臣這才從柱子後出來,跟著王後太子一起哭哭啼啼,一個個看著情真意切!唐三眼神好,卻見得好些個暗地里正使勁捏自己的大腿,只得搖頭苦笑,走到尸體邊上道︰「貧僧自有還魂之術,諸君勿憂!」言罷掏出一顆金丹來,又道︰「此還魂之丹,王後且喂陛下服下,即可復生!」

王後接過金丹,驚喜道︰「來人,快拿水來!」「慢!」唐三阻止道︰「此丹還須和人氣服下,方得有效!」「卻要如何和那人氣!」「須王後以口度之!」

「啊∼」王後為救夫,也顧不得妖羞,便口-含丹藥度到國王口中!不多時,國王果然幽幽轉醒,與妻兒抱作一團,喜極而泣!好一會兒才來拜謝唐三,說什麼要把江山送給唐三!

唐三卻是大義凜然道︰「江山乃百姓之江山,非你一家之江山!你自勤政愛民,造福一方,便是對貧僧最好的報答!」國王只得連聲應喏!

太子卻道︰「小子井底之蛙,今日得見聖僧與眾位高徒,方知天下之大,願侍奉左右,以報大恩!」

國王王後止有此子,聞說他要出家,心中雖有不願,但為報大恩,便未加阻攔!

唐三暗道︰要是你娘開口說這句我,老衲到是可以考慮考慮,你就省了吧!不過好歹人家叫過自己幾聲父王,資質品性倒是不差,收歸門牆亦無不可!于是道︰「你乃儲君,身系百姓的憂樂,塵緣未了,萬不可如此!」太子磕頭堅決道︰「請聖僧成全!」

「嗯!不若這般,我讓徒弟們收你做個記名弟子,傳授你些許本領,你自在此‘修身、齊家、治國’!來日再來考核,若是合格,再允你入我門牆!」如此這般,實更合太子心願,便道︰「多謝聖僧!」

唐三點點頭,與三個徒弟道︰「徒弟們,你們哪個願收這個弟子?」悟空道︰「此子細皮女敕肉,不合我功法之道!不若八戒收他!」八戒只喜歡傳宗接代,可不喜歡傳道授業,道︰「他自細皮女敕肉,我自皮糙肉厚,不是一路人!」

唐三瞪了他一眼,八戒縮了縮脖子,只好道︰「若要我收他,怎麼著也得說個合適的理由!」

沙僧在一旁提醒道︰「二師兄,他跟你一般英俊!」

「好徒弟!來來來,為師教你本事去」八戒笑逐顏開奔向那太子殿下!

唐三暗地里傳下秘集,告別諸人,便與徒弟們押著青毛獅子離去!

那青毛獅子道︰「聖僧,你既不放我,又不殺我,卻要如何?」我想等你等你主人找上門來求情,好敲他一筆,可這種事我會到處說嗎?唐三心里鄙視他一翻,嘴上道︰

「其實,貧僧是想感化你!」走了老半邊,他主人文殊菩薩就是不上門!唐三可不願跟這妖太監呆得太久,便跟悟空耳語一翻!悟空听了,賊笑著押著青毛獅子到一山洞中去!

「師傅,你讓猴哥帶那閹貨干嘛去了!難道還要再閹一次?」八戒問道。唐三笑而不語!「啊∼」「嗷嗚∼」山谷間只回蕩著青毛獅子的慘叫聲!

好半天,悟空才拎著奄奄一息的閹獅子回來,將由沙僧看管,自己報與唐三道︰「師傅,這貨說了,本是文殊菩薩的坐騎,因恨其奪了自己命根,憤而出逃,走得匆忙,沒順到半件法寶!至于他那‘千穿萬穿唯我不穿百變玄功’倒是交待了,雖然玄妙,可我等卻練不得!」

「為何?」唐三好奇道。

「他說‘欲練此功’」悟空未說完,唐三就接話道︰「必先自宮?」

「咦?師傅怎知,莫非練過?」

「其實出家跟自宮也差不多,只不過不用蹲著尿尿罷了!」唐三無限感慨道。

「」

「他既交待了來歷,且押到文殊府上興師問罪去!」

「好咧!」悟空應聲而去,這種事情他最喜歡了,當年沒少受菩薩們的氣!

他是興高采烈而去,卻是無精打采而回。

八戒見他如此,調笑道︰「猴哥,吃癟了?」

悟空嘆氣道︰「此事說來話短!」

沙僧亦好奇道︰「怎麼個短法?」

悟空道︰「我在路上遇著了觀音菩薩」

「下面呢?」

「跟那青毛獅子一般,下面沒了!」悟空道。

眾皆大笑,沒敲詐成的郁悶也便一掃而空,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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