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六十七章 冰河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3-01-05

當領導的,有難題自然是推給手下們!金魚怪身為靈感大王,佔領這偌大通天河,手下自然有小妖無數,干架不頂事,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于是金魚怪召集小妖,宣布道︰「小的們,爾等知道怎麼成仙嗎?」

一機靈小妖道︰「自然是等大王得道,帶小的們飛天成仙!」

「嗯,不錯不錯!本大王得道的機會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但要拿住這機遇,卻頗為不易,本大王思之良久,卻苦無良策,召集爾等來,是欲集思廣益!是這樣的,妖界傳說中的‘人肉金丹’,十世修為的好人——唐僧路過咱們這里了,你們說咱們能放他走麼?」

「不能∼」眾妖起哄道。

「對!送上門的肉,豈有放過的道理!但唐僧肉雖好,卻奈何他手下有幾個徒弟,本大王水中自然無敵,出了水卻是寡不敵眾!你們誰能想個好辦法?」

眾妖沉默!忽然響起一難听的、似乎有些發干沙啞的聲音︰

「這有何難!」

金魚怪循聲望去,原來是個鱖魚精,模樣跟她的聲音還真是搭配——干癟!心中暗道︰這貨有些面生啊,怎麼長得這副德性,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虧待手下呢!

「哦?你有什麼法子?」

「法子說來也簡單!只求大王應允我一事,方才說得!」鱖魚精道。

「哦,若有法子,便是大功一件,你要本王允你什麼事?」

「若事成,只望與大王結為兄妹!」鱖魚怪道。

她倒是打的好算盤,這一旦跟金魚怪結為兄妹,她可就是這通天河的二大王了,可謂一妖之下,萬妖之上,權啊利啊豈會少得了!再者,她見金魚怪還是單身,早垂涎他的強壯很久了,只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模樣頗討人不喜,本來倒是想直接要求跟金魚怪結為夫妻,只是怕嚇到金魚怪,寧拼著唐僧肉不要,也不娶她!所以,就先做兄妹,然後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的樣子看久了也就不那麼惡心了,然後找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創造一個酒後亂性的機會,比如捉了唐僧,自然要慶賀,那時把生米做成熟飯,嘿嘿,自然水到渠成!

金魚怪自然是不知鱖魚怪心里那些小九九的,他的成長歷程里,整天面對的不是觀音就是龍女,那可都是三界中之絕色,故而對美色頗有免疫力,更何況鱖魚怪也沒有美色,也就想那男女之事上來!不過跟鱖魚怪做兄妹,他都稍稍有些猶豫了︰本大王長得這麼強壯威武,跟你這麼干癟的妖精結成兄妹,實在是有些掉份子啊!不過,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來咱不是親生的兄妹!罷了,結就結吧!等得了唐僧肉,專把肥肉挑下來給你,讓你長長膘!

當下便豪氣道︰「好!倘若你的辦法管用,拿了唐僧,本王便與你結為兄妹,通天河自我以下,以你為尊!」

「謝大王!大王神通廣大,慣會施雲布雨,不知會不會造雪?」鱖魚怪面露喜色,如意算盤打了一小半,離成功也就不遠了,便問道。

「布雨造雪,都是一個道理,自然也會!」金魚怪拍拍胸脯,得意道。

「我聞唐僧聖觀音法旨,前往西天拜佛求經!咱這通天河由南至北,橫斷東西,乃是唐僧西去必經之路!然通天河浩淼無涯,凡船難渡,想來唐僧也正為此苦惱!大王若施法降下大雪,叫這通天河結成冰,到時唐僧如何不西去!只等他到河心處,大王施法破冰,那時,唐僧豈不就是大王甕中之鱉!」

「哦?你這辦法,不失為妙計!只是如今降雪,卻比往年來得早些,又來得突然,唐僧的徒弟都知我住通天河中,只怕會疑心是我搗的鬼!」金魚怪擔憂道。

「大王勿需擔心,正所謂天有不測之風雲,便是下雪早了,唐僧也只會以為佛祖護佑,見他渡河無路,這才降下大雪,使河結冰,為他鋪就方便之路!再者,可派幾個小妖,扮作走貨的客商,走在前頭,唐僧見無驚無險,如何不跟隨?」鱖魚怪解疑道。

「好!如此才是萬全之策!」金魚怪大喜,便下去做法!

「哈哧!哈哧!哈哧!」唐三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竟流了些清涕!

「師傅,這是哪家小娘子在想你嘍!」八戒調笑道。

唐三心說,老衲在大唐可是高僧,又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御弟,用風靡萬千少女(當然也包括不是少女的,不過被唐三過濾了)來形容也不過份,若是有小姑娘想老衲,老衲不打噴嚏,那還沒遇到妖精,就已經打噴嚏太多以致肌肉痙攣而死了!

「你們都有神通在身,自然是寒暑不侵!為師可是一記凡人,哪里能跟你們相提並論!是這天氣忽然降溫了!」唐三嘴上說著,心中也在想,定是那金魚怪在弄雪了,有法術真好,比高科技頂用多了!

悟空听師傅說降溫,便拿了件襖子給唐三披上!沙僧往窗外一瞧,驚訝道︰「師傅,真如你所說,下雪了!好大的雪!」

唐三來到窗邊,往外一瞧,果雪好大的雪,紛紛揚揚,像億萬只天鵝在掉毛!

「八戒!這雪,可真像你的頭皮屑!」唐三調笑道。

「若是頭皮屑,那也是老天的頭皮屑!」八戒道。

「八戒,你不是說你月兌了衣裳像堆著的雪人麼!走,咱去堆一個,看像不像!」悟空拉著八戒要往外去!

唐三沒徒弟們的能耐,自然也就沒堆雪人的閑情逸致,老老實實圍著陳老爺子送來的炭爐取暖!

「八戒,你這麼堆多慢啊!」悟空見八戒慢吞吞將雪一捧捧堆著,出言道。

「那還能怎麼堆?!」八戒問道。

「我有一法,瞬息可成!」悟空道。

「你莫非要用七十二變變一個出來?那多沒勁!雪人就得自己慢慢堆才有意思!」

「不是不是!這法子要你幫忙!」

「敢情還是要我動手啊!你自己的雪人,自己堆去!照你自己模樣堆一個猴兒去,倒也堆得快!」八戒憤憤不平道。

「非也非也!你只要站著不動,看著就好!」悟空神秘道。

八戒見他賣弄的模樣,便乖乖站著道︰「那我便站著,看你怎麼個瞬息可成法!」

悟空見八戒站定,露出招牌的猴笑,一掃腿,將地上大雪都掃到八戒身上去!待雪落定,全粘八戒身上,整一個加強版的八戒!

「就是這般瞬息可成!」悟空拍著手大笑道。

「弼馬瘟,我跟你拼了!」八戒從雪人中掙月兌出來,抓一把雪便朝悟空砸去!

師兄弟二人雪人沒堆成,卻打起了雪仗!

大雪整整下了半天一夜,第二日清晨方停,但深已及月復!

陳老為唐三師徒端來了早膳,道︰「聖僧,昨夜這場大雪,使得河水結冰,渡河不便!不若多留些時日,等冰化了再尋船過去!」

他真心實意舍不得唐三走,要是走了,妖怪來尋仇怎麼辦?!

唐三知道他的心思,道︰「老施主放心,貧僧做事,素來有始有終!之所以要去西天取經,實是為了造福蒼生!此間百姓為靈感大王所害,貧僧欲除他,便也是造福蒼生的道理!若坐視不理,或者半途而廢,去西天也就沒意義了!」

陳老聞此方才安心!

吃完了飯,唐三師徒一行人站在了河岸邊一塊大青石上,石頭上的積雪已被悟空一口氣吹了個干淨!

「果然不出師傅所料,這河當真結了冰了!」悟空道。

唐三點了點頭,與八戒道︰「八戒,去拱個洞!」

八戒苦著臉道︰「師傅,俺老豬只會拱白菜,不會拱冰!」

唐三也才覺自己習慣性地叫八戒用拱,確實有些為難他了,便改口道︰「不會拱,那就刨,或者挖,隨你怎麼辦,反正弄個洞出來就好!」

八戒只好拎了九齒釘鈀,躡手躡腳踩到河面上去!

「師傅,該不會真要挖個洞釣那金魚吧?」悟空低聲道。

「釣魚是真,但這洞哪能釣那金魚!為師是听人說冰洞里釣魚十分容易,就算姜太公來了,也能輕易釣著,所以想試試傳言是否屬實!」唐三道。

「師傅,那是得結冰久了,魚兒餓得慌才會饑不擇食!」沙僧在一旁提醒道。

「呃?!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咱試試便知!」唐三听沙僧道出了冰洞釣魚的關鍵,卻還是嘴硬道。

八戒「   」地挖著冰,鑄了幾鈀,便沮喪道︰「師傅,這冰忒硬!俺老豬若是使出神通來,定把打冰層砸裂了,用凡力又實在挖不動!」

唐三沒被八戒的模樣激發同情心,只道︰「為師說過,要多用腦,你想想法子!」

八戒听了,咬著手指,忽然作恍然大悟狀,月兌了衣裳,躺在冰上,擺了一個「大」字!

唐三見了,道︰「你干嗎?」

「師傅,我要用我的熱情來融化這些冰!怎麼樣,我夠孝順吧?!」八戒得意道。

「」

「師傅,那兒有人!」悟空忽然指著河上遠處道。

唐三望去,便見一行人推著車,正慢慢行進!

哈!龍套上場了!

唐三心知他們定是金魚怪手下小妖所變,來引誘唐三踏冰渡河的!

一旁的陳老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好叫聖僧知曉,河那邊有個西梁女國,與我國物產不同,我這邊一錢之貨,到那邊能值百錢;那邊一錢之貨,到這邊也能值百錢!所以,往日里總有膽大貪財的,撐著小舟兩邊貿貨!今日河水結了冰,此等良機,這些商販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唐三一听西梁女國,便精神一震,來勁了,那不就是傳說中的女兒國嗎?

當下便好奇問道︰「貧僧曾听人說那西梁女國中盡是女子,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陳老驚訝道︰「不曾想聖僧博學至此,身在大唐,竟也知西梁女國之事!」

悟空插話道︰「我師傅志欲普度眾生,但眾生都是女人生的,所以我師傅對女人特別上心!」

唐三白了他一眼,卻沒反駁,這是老衲的宏願,光明正大的,不怕別人說!

陳老接著道︰「听人說,西梁女國本土是無男兒的!我國這邊有之徒聞此,便也到那國中去,欲享那百花叢中坐的艷福,結果」

八戒還躺在冰上,卻對這種事也特別上心,道︰「結果如何?」

「結果都一去不回!所以,這私下貿貨之事,我國中正經男子是不做的!」陳老嘆道。

唐三听他感嘆,暗道莫非陳老年輕時也有過這種沖動?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尚且磨成針!看來要早做打算,不然老衲到那邊,一不小心就早節不保!

又忽然想起陳老說,這貿貨之事,正經男人不做!那些商販中卻是有男有女,看來妖怪畢竟是妖怪,縱使有些小技倆,卻難做得盡善盡美,不注意細節!試想,哪家的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或者男性親屬到女兒國那邊坐擁百花,然後成了肥料,被榨干成春泥,護花去了!

雖然龍套不盡職,但咱這主角,豈可不賣力!是時候出場了!

「徒弟們,這冰結得可真厚啊!你看那些商人走到河心了都沒事,想來是佛祖暗中護佑,要我等早日西去,才降下這場瑞雪,使河水結冰,留下這條通天大道,既如此,各位就回去收拾行李,好趕路吧!」唐三大聲說道。

這話雖然跟徒弟們說著,但主要卻是說給妖怪听的!

果然,聲音透過冰層,直達水府!金魚怪既然叫做靈感大王,感覺自然靈敏,在河里頭听到唐僧這話,心中大定,暗道︰我那未結拜的的義妹雖然形象干癟了點,但腦子卻不干癟,果然猜透了唐僧的心思!

「師傅,我這冰都融了一半了,不釣魚了?」八戒從水坑中爬出來,一身是水,便跟狗似的使勁甩了甩腦袋,抖了抖皮肉,水花四濺!

唐三一揚石榴袈裟,擋住水珠,懶得理他,徑直回屋去了!陳老也是緊跟其後,心中忐忑不安︰聖僧不是說除妖怪再走麼,怎麼突然變卦,這可如何是好?

回到屋中,唐三跟徒弟們圍成一團,低著頭絮絮叨叨!

陳老遠遠地等候,倒是想偷听,可年紀大了,實在听不清!

不多時,師徒商量罷,唐三笑嘻嘻過來搭著陳老道︰「施主,我徒弟們去降妖,咱們喝茶去!」

陳老一听降妖,才知唐三是不走的,趕緊歡天喜地請唐三去喝茶!

「八戒、悟淨!師傅說要咱變作他的模樣,去引那靈感大王上鉤!這事需要一個膽子大,本領高的人擔當,誰來!」

唐三一走,悟空便跟兩個師弟商量道。

八戒跟沙僧不約而同地看向悟空!

八戒道︰「膽子大,本領高,自是非你莫屬了!猴哥,你就不要謙讓了,你來你來!」

沙僧也道︰「大師兄不只膽大,還心細,當仁不讓!」

悟空苦笑一聲︰「我也知道我本領高,天有多高,我的本領大概就有多高!但變作師傅被那妖怪擒拿,要深入虎穴,妖怪的虎穴便是那水府,這水里哪里有天!呵呵,這水里沒天,俺的本領也就高不到哪兒去了!兩位師弟可不同,沙師弟與那一妖一戰,實力已經佔了上風!沙師弟都佔了上風,八戒那就更了不得了!所以,師傅,還得由你們去變!再說了,你們誰變成師傅,我還要變一個誰出來,也算出了力氣!」

八戒知這活猴哥定是不接的,只能往下推了,于是道︰「沙師弟,什麼也別說了!師傅的嘴巴那樣巧,我的嘴巴那樣笨,搞不好就讓妖怪瞧出破綻來,誤了師傅的大事!你就不同你,你跟妖怪打過交道,知道他一些底細,你去扮師傅,保管那妖精瞧不出來!」

沙僧︰「」

嘴上被八戒堵死,不好說話,心里卻是想到︰二師兄啊二師兄,自打你吃了師傅的聰明藥後,找借口,推責任的嘴上功夫可凌厲著呢,怎麼說得上嘴笨!嘴笨的那個好像是我吧,每次把任務推到我這里來,都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罷了,就當是將功責罪!

八戒見沙僧不說話,笑道︰「沙師弟是真爺們,二話不說!那趕緊變來呀!」

沙僧︰「」

無奈之下,只好搖身一變,成了唐三模樣!

悟空也笑道︰「變得好,變得好!一臉正經,倒是比師傅還像個取經人!我也變個沙師弟出來!」

言罷,拔一根猴毛一吹,便憑空生出一個沙僧來,模樣一般無二,只是面色少了些晦氣,多了些機靈!

「你姨挑著擔,我兒牽著馬啊~」

在八戒咆哮的歌聲中,非完整版取經團隊踏上了冰層,西去取經!

金魚怪老盯著冰面上的動靜,听到歌聲,頗為耳熟,頓時想起那前夜靈感大王廟里那豬頭的聲音,真是,太難听了!又透過冰層隱約見得一個瘦小靈活,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便知是那猴子跟沙悟淨!又見一披大紅袈裟的,必是唐僧無疑,心中歡喜,趕緊去設伏!

(抱歉,今天搬家,傳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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