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七十三章 八戒變節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3-01-11

上回說到妖王暫時不吃唐僧,便下令要煮了豬八戒開開胃!

八戒一听,當時就急了,道︰「大王啊,其實我是被迫才當了唐僧的徒弟的,心里面其實對他恨之入骨!想我天蓬元帥,一代風流人物,在天上時尚且膽敢調戲嫦娥,到了下界無人約束,雖是落得豬身,但也樂得逍遙!

哪知那觀音不講理,硬是逼我出家,當唐僧的徒弟,還給我取個勞什子‘八戒’的名字,我貪吃,哪里受得了這麼多戒律!這一路走來,早想干翻唐僧逃回去逍遙自在,只是斗不過弼馬瘟,才忍辱負重!大王啊,如今遇見您這樣的大妖,連齊天大聖都不是對手,實實在在替我出了口氣,若大王不棄,豬某人願意入伙,以效犬馬之勞!」

「天蓬元帥,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孬種!」妖王蔑視道。

八戒還想委屈求全,不料妖王又說道︰「不過我喜歡!你要入伙可以,須納個投名狀!不煮你可以,但須由你去當伙夫,把卷簾大將給煮了!」

妖王本領雖高,但卻沒個得力的手下!怎麼說八戒也是當過天蓬元帥的,而且方才交手,妖王也知八戒是有些手段的,起碼要比手底的小妖強得多了!孬種的人雖然容易變節,但只要自己實力佔絕對優勢,便很好控制,于是妖王便真起了拉八戒入伙的心思!但唯有納了投名狀,砍斷八戒退路,才能信任他!

八戒一听,心中卻是一驚,他雖怕死,卻也知大義,斷無出賣師傅與師兄弟的心思,求饒入伙只是權宜之計,搞好了不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許還能把師傅師弟救出來!可惜八戒畢竟沒他師傅那般深謀遠慮,如意算盤才拔了一顆算珠,便不知怎麼算下去了!于是只好使出「拖字訣」,走一步算一步,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那個卷簾大將沙和尚,對唐僧最是忠心耿耿,平日里總黑著個臉,除了對唐僧有好臉色外,對我總是一副‘你欠我八千兩銀子什麼時候還’的樣子,我早看他不順眼了,煮了他正好,到時還請大王發發慈悲,分我一塊肉吃吃!」八戒諂媚道。

妖王只覺八戒諂媚的模樣實在倒胃,不去看他,只拿了他九齒釘鈀,沖小妖們道︰「小的們,且放了新來的豬兄弟,讓他給咱們做飯去!」

小妖們雖然也看不起八戒,但大王的命令卻不敢違!

妖王畢竟是被太上老君燻陶過的,靈智高些,對八戒並未完全放下戒心,又吩咐牛頭馬面領他到地牢,暗中監視!

「二師兄,你也被妖怪抓來了?」沙僧一見八戒夾在牛頭馬面的中間,驚呼道。

「什麼狗屁二師兄,豬兄弟現在是我們的伙夫,是來煮你的!你叫得再親熱,他也不敢手下留情!」馬面呵斥道。

沙僧又驚又怒,喝問道︰「二師兄,你,你,你居然變節投敵?」

八戒不好意思地咬著手指頭,暗道︰「沙師弟啊,我這是權宜之計!用師傅的話來說,這叫無間道,哎,真是太委屈我了,等救了你們,定要跟師傅要幾個人參果當獎勵!」

嘴上卻不得不說︰「沙和尚,有道是︰視識時務者為俊杰!俺老豬實在不是取經的料,我家大王神通廣大,弼馬瘟都不是對手,嚇得落荒而逃,只能去搬救兵!樹大好乘涼,俺老豬沒理由不傍上一傍!」

「呸!豬八戒,你個孬種!你這未開化的蠢豬,若不是師傅收你當徒弟,你還在山溝里拱野菜呢!你出賣兄弟,是為不義,我咒你遭天打雷劈;你背叛師傅,是為不孝,我咒你被雷闢後要遭萬蟲噬咬!你」沙僧破口大罵起來!

一旁同樣被吊著的唐僧一直冷眼旁觀,听到沙僧這一頓好罵,暗暗驚嘆︰悟淨平時寡言少語,這一頓罵,加起來可比得上他一年說話的份量!哎,真難為他了!也難為八戒了!無間道對八戒這憨人來說,難度系數確實是高了一些!悟淨啊悟淨,八戒雖是膽小怕死,但也不至于欺師滅祖,不然老衲這些年的教豈不是白費了!不過這頓罵確也罵得好,就當是給八戒配戲吧!于是低聲與沙僧道︰「悟淨,你繼續罵,正好掩蓋我的聲音!八戒其實是裝的,身在曹營心在漢,想來是欲尋機救我等出去!他們說要煮你,想來你有水法在身,像個蒸不熟、煮不爛的銅豌豆,沒什麼好怕的!一切計劃,為師已交待悟空,想來悟空怕八戒管不住嘴,定然未告訴他,你等會且借機跟八戒說,為師還不想出去,叫他好好待著,只管照顧好自己就好!」

悄悄話說完,唐僧才大聲道︰「阿尼陀佛!悟淨,人各有志,半點不由我!更何況,求生乃是一切生靈的本能!豬施主如此作為,總比要隨我等身陷囹圄要好,起碼這世間便少一條性命受害!」

「師傅您是大人有大量,我卻不是,這般小人,我不罵他,天理不容!」沙僧已得唐三吩咐,便作起戲來。

「罵吧罵吧!豬兄弟馬上就要把你煮了,再不罵你就沒機會了!」牛頭扇風點火道。

他們自然是巴不得八戒跟唐僧這伙人鬧得越僵越好,如此一來,八戒就更不好回頭了!

「二位哥哥,你們就當是幫幫我,讓我快些把這沙和尚煮了吧,省得他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掘來來罵個遍,再者,也好趕緊讓大家伙都嘗嘗鮮!」八戒沖牛頭馬面哀求道。

牛頭馬面被這一聲「哥哥」叫得十分開懷!那可不,人家怎麼說也是天蓬元帥,能被他叫哥哥的也就那齊天大聖孫悟空了!被他這麼一叫,自己豈不就成了齊天大聖同樣級別的人物!

「豬賢弟,咱們已是自家人哩,沒有自家人為難自家人的道理!好,這便把沙和尚拿下來,讓你煮去!」馬面大方道。

「馬兄,你講過那麼人話,就這句最有人情味!來來來,幫賢弟一把,把沙和尚拿下來!」牛頭一邊附和著,一邊去解繩索,準備放沙僧下來。

沙僧被放了下來,口上卻還大罵不止!等被押著離八戒一丈遠近時,立馬沖八戒吐了一口唾沫!

八戒趕緊躲開,道︰「二位哥哥,堵住他的嘴罷,等會開刀放血才不用听他的慘叫聲!」他早做好了打算,等會拿了刀,救了沙僧,合二人之力,干翻小妖,再看不能不能把師傅救了,即使不能,救得一個算一個。

「豬賢弟,咱們可都是妖精,介于野獸于人之間,故而雖不茹毛飲血,學人類吃熟食,但也不用清理得那麼干淨,放血多浪費啊!再說了,這嘴也不必封他,咱們就喜歡听慘叫聲,他叫得越慘,咱就听得越歡樂!」馬面道。

八戒一听,登時傻眼,自己算術實在是差,要不怎麼如意算盤又打砸了!

「不放血,那總得刮刮毛吧,刀在哪里?」八戒還不死心,想弄把刀!

「刮什麼毛,咱洞里有常年備好的大鍋,只消豬兄弟抬了這沙和尚扔到鍋中,你自下頭加柴火即可!」牛頭把沙僧推給八戒道。

八戒拿住沙僧,躲在他身後,以免又被他吐口水,見他身上還裹著一棉襖,道︰「便是不刮毛放血,總得月兌了他衣裳吧!」

馬面擺擺手道︰「豬賢弟犯糊涂了,若放開他只怕他立馬就撲上來咬死你了!就連著這身裝束扔下去煮唄!」

「我看這棉襖是綁人的寶貝,煮壞了可怎了得!」八戒很不甘心,還想給沙僧松綁。

「豬賢弟倒是有幾分眼力,不過既是寶貝,又怎麼會煮壞呢!莫消說了,趕緊抬下去扔鍋里,弟兄們可都等著呢,好些時日沒吃過修行者了!」牛頭催促道。

八戒算是徹底絕望了!這救不出沙僧,他也不敢跟妖怪翻臉,只得唯唯諾諾,抬了沙僧跟二妖到廚房去!

廚房中,一口一丈方圓,八尺深的大鍋煮滿了水,「咕咕咕」直冒泡,水汽氤氳。八戒抬著沙僧到鍋前,十分猶豫!

二妖在他身後虎視眈眈,若是豬八戒有所異動,便要把他踹到鍋里去!

「豬賢弟,扔下去即可,後面就只看住火便好!」馬面催促道。

八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真陷自己師弟于死地,他可做不出來;若是不做,只怕妖怪留不下自己!著實是進退兩難!

借著沸水聲的掩蓋,沙僧細語道︰「二師兄,只管丟我下去,我有水法,不怕!」

八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沙師弟知我一片苦心,既然他不怕,那就讓他洗洗溫泉好了!于是把沙僧一拋,扔了下去!

沙僧一沾沸水便祭出了天一神水,將自己牢牢罩住,繼續大罵道︰「該死的豬八戒,我便是化成厲鬼,也饒不得你,你娶妻我便搞死你妻,你生兒我便搞死你兒,叫你生不如死,孤獨終老!啊,痛煞我也!」

八戒听得都汗顏了,暗道︰「老實人發起飆來,比誰都狠,以後可不敢戲弄沙師弟了!」

牛頭馬面見八戒真把沙僧扔了進去,又听沙僧歹毒的詛咒和悲慟的慘叫聲,開懷大笑,過來摟著八戒。牛頭道︰「豬賢弟,從今天起,咱就是親兄弟了,我是你牛大哥,經後我罩著你!」

馬面卻道︰「什麼牛大哥,你得稱他牛二哥,我是你馬大哥!」

卻說悟空去搬救兵,徑直來到南天門,便見廣目天王迎上來道︰「大聖這是往哪里去啊?」

「廣目天王,遇著你正好,快快帶我去看玉帝!」悟空拉住廣目天王,焦急道。

廣目天王在悟空的巨力拉扯下,差點跌一跤,又撇不開他的手,只得淒楚道︰「大王見諒,我正在當班,不敢擅離職守!」

正說話間,又見迎出來四個人,一個生得白如雪,一個生得黑如鐵,一個生得赤如血,一個生得青如靛,卻是馬王爺、趙公明、關羽、溫瓊四大元帥!四元帥道︰「大聖久違,何不同去飲茶!」

悟空道︰「俺老孫無事不來靈宵殿,哪有心思喝茶!你們都要守天門,也不必陪我,我自尋玉帝去了!」言罷便入了南天門,徑往靈宵寶殿去了!

廣目天王甩了一把汗,道︰「虧得四位元帥及時出現,不然定被這潑猴拉到靈宵殿去,少不得被治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

四元帥道︰「天王巡完邏可請我等喝酒,以作報答!」

廣目天王道︰「你們請孫悟空,只言喝茶,為何卻要我請喝酒!太那個了吧!」

靈宵殿中,玉帝忽然眉頭一跳,與身邊的太白金星道︰「愛卿啊,朕怎麼突然眉頭直跳,似有不詳之兆!你給朕算算!」

玉帝也是有神通在身的,不過既然是當領導的,動動口就行了,累死累活的事情就交待手下去動手吧!就好比當年孫悟空大鬧天宮,他是寧可躲到桌底下喊一聲「快請如來」,也懶得跟孫悟空干上一架,一來覺得自己動手有**份,二來自己實在太久沒動手了,手生得很,萬一打輸了,那就真是顏面無存了!

太白金星這個不用閹割的大內總管,可是玉帝的貼心老棉襖,聞言便俯首貼耳道了聲「遵旨」,然後掐算起來。

一會兒,忽然面色大驚,道︰「回陛下,是,是齊天大聖來了!」

玉帝听了,差點從龍椅上蹦起來要往龍椅下鑽!當年被孫悟空那麼一鬧,他就成了條件反射了!不過畢竟是當玉帝的,一瞬間就又鎮定下來,道︰「愛卿,你去打發他走,朕對猴毛過敏,不想見到他!」

「陛下,臣這就去打發他走!但他要尋到西天如來佛祖那去告狀怎麼辦?」太白金星不敢頂撞玉帝,便繞著彎說。

「佛祖是他克星,他沒事哪會上那兒去!」玉帝道。

「陛下,您日理萬機,貴人多忘事,要知那孫悟空已經拜了唐僧為師,護他上西天取經!若是無事,孫悟空怎麼亂跑!定是唐僧有難,孫悟空自己又解決不了,才跑上天來求救!陛下若打發了他,他便跑到佛祖那兒去求救,到時難免要說陛下的壞話!」太白金星分析得頭頭是道,好似真為玉帝著想一般,但實際上卻是抱了私心,唐三什麼身份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玉帝聞此一驚︰唐僧是佛祖二弟子轉世,要是不幫孫悟空的忙,日後自己有難,再想臨時抱佛腳,那佛祖可就不讓抱了!罷了,還是賣佛祖一個面子!

于是便與太白金星道︰「那你去迎他吧,不過先用你拂塵把他掉落的猴毛掃干淨了,你知道的,朕對猴毛過敏!」

悟空來到靈宵殿外,卻見迎來一個老熟人——太白金星!

「喲,這不是太白金星麼!玉帝知我要來,特遣你來迎我?」

太白金星笑臉迎人,道︰「大聖,別來無恙!」

「無恙自然是不來的,既然來了,怎麼會無恙!俺老孫此翻是來找玉帝幫忙的,快領我去見他罷!」悟空拉著太白的手道。

「大聖稍候!」太白金星可是領了玉帝的聖旨,要給悟空掃掃猴毛的!

「十萬火急,等不了了!」悟空拉起他就往殿上跑去!

太白金星一向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自然得跟風箏一樣被拉著跑,但不敢忘玉帝的聖旨,便揚起拂塵往悟空身上招呼。

悟空邊跑邊調笑道︰「你是老頭兒,什麼不好學,竟學娘們姿態,要打我直接用拳頭,何必用這拂塵,打起來跟搔癢一般!」

太白金星翻了下白眼,不去理他!

玉帝一見悟空身影,趕緊正襟危坐,擺出威嚴的模樣!

悟空一見玉帝,卻是跪也不跪,直接道︰「老官兒,俺老孫找你幫忙來了!」

玉帝聞此,心頭暗喜︰你也有求朕的時候!對悟空的無禮卻是自動忽略,對此的解釋是︰人家天生地養,沒媽生沒爹教,不識禮數是正常的,朕是有道明君,不跟他一般見識!

「孫悟空,你有何事?朕為玉帝,三界眾生俱是朕的子民,若是合理的,朕自然會幫!」

「老官,我奉觀音法旨,護送唐僧西天取經,一路多災多難,但憑俺老孫本事,也能化難呈祥!但如今在金兜山金兜洞遇到一個兕怪,他拿了我師傅與沙師弟!俺老孫尋上門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不分上下,相斗正酣,我師弟豬八戒救師心切,便跑來相助,不曾想卻是拖了俺老孫的後腿,反而斗不過那怪!最終連八戒也被他拿了去!那怪如此厲害,又有一洞小妖,俺老孫雙拳難敵千手,故而跑到你這里來求助!」悟空自然不能說自己是詐敗,故而把失利的原因推到八戒身上,半點不說自己斗不過那妖,但在眾人听來,只道他爭強好勝,明明斗不過那妖,卻要推卸責任!

玉帝听了,心中更是歡喜︰這是哪里來的妖怪啊,朕喜歡!倘若拿這這妖,定要將其招安,收為已用,以後看孫猴子還敢來鬧不!

當然,嘴上卻還得大義凜然道︰「既如此,便準你選幾員天將,助你降妖!但有一條,降了那妖,須押回天庭听朕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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