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4
唐三又在仰望天空,不過這一回不是為了看星,而是「看雲識天氣」!可惜的是,天空中沒有一朵雲!所以,是個大晴天,可惜晴便晴了,為何這樣熱捏?這都快中秋了,難道是到了非洲麼?
大概是看唐三的姿勢十分帥,八戒也有樣學樣,挺著大肚腩,仰著豬頭,以標準四十五度角看起了天!
唐三發現了他的「破屎」,暗自想象︰若在八戒前方豎一根電線桿,上面貼幾個小廣告,這角度剛剛好,保管他看了立馬激動得淚流滿面!
「八戒,你干嗎呢?」
「我看在天上會不會掉餡餅下來!」
「吧搭!」一群天鵝飛過,丟下一坨鳥糞來,正好落在八戒的鼻孔上!
八戒被一嗆,連連咳嗽起來。
悟空等見了,連連拍手稱快!
這吃了天鵝糞,沒道理不禮尚往來,于是八戒怒起,滿嘴噴糞,沖著那群天鵝破口大罵!
唐三感慨︰難怪都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哩,這什麼樣的深仇大恨犯得上要吃對方的肉,定是那癩蛤蟆總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結果有一天也跟八戒這樣挨了天鵝的糞!
「師傅,我感覺前方有好大的火氣!好似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一般!」悟空道。
唐三一听悟空說「火山」,頓時醒悟︰這哪里是到了非洲,是定是到了火焰山了!
八戒噴完了糞,听悟空說火山,卻是插話道︰「沒見識,說甚火山!我跟你說,這西方盡頭有一處斯哈里國,乃太陽落處,火熱無比,那些空氣被燒得跟爆竹似的,震人耳膜!太陽落山時尤為甚之,這時便要敲鑼打鼓,混入爆破聲中,不然人的耳膜就要被震破哩!咱必是離那斯哈里國近了!」
「呆子,說甚斯哈里國,賣弄學問麼?咱西天都未曾到達,如何到得太陽落處!」
八戒咬了咬手指,道︰「定是咱走岔道了!」
唐三卻道︰「不是什麼斯哈里國,也不是走岔道了!而是到悟空徒弟老家了!」
悟空奇道︰「師傅可是說紅孩兒?」
「不錯,你說的那火氣大盛之處,便是紅孩兒得道之所,名為‘火焰山’!」
「哦,也不知那小女圭女圭修煉進度如何?他可說要教訓俺老孫來著!」
八戒被唐三駁了面子,不樂道︰「師傅,若論學問,俺老豬自然是拍馬不及,但論見識,我可是好幾輩子攢起來的,挖過的鼻屎比師傅拉過的屎還多,師傅才幾歲,定是不及我的!怎麼知前面不是斯哈里國,而是勞什子‘火焰山’!」
唐三道︰「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再說了,為師能掐會算,怎麼就不能知道呢!若是不信,前方若遇人家,問問便知!另外,你鼻屎多,只能說明你的鼻孔比常人的屁-眼大!」
師徒一行又走了里許,果見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紅磚紅瓦,也不知是不是被這火焰山烤出來的!
「這戶人家門牆都是紅的,莫非家里正辦喜事,咱去討杯喜酒吃吃!」八戒歡喜道。
「照你這麼說,若是下了雪,那就是辦喪事嘍?」悟空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便是不辦喜事,也得去討杯水喝!渴壞了俺老豬不要緊,就怕渴壞的師傅!」
「哦,既然你這麼孝順,便由你去討水去!再一來,你不是懷疑師傅說這里‘火焰山’麼,便去問問!」
「去便去,但若嚇死了人,我也不負責哦!」
「這里的人都在水深火熱中了,哪里還有心思怕你!」
八戒挺著大肚子,大搖大擺地去討水喝!實在是因從前有了經驗教訓,不敢把整張臉露出來,所用用大耳朵把口鼻罩住了!
見院中一個老人家,便道︰「老丈,俺是西天取經的和尚,師徒帶馬一共五口,路過你們這里,沒想到天氣這麼熱,想討幾盆水喝,可好?」
老人笑道︰「長老既怕熱,為何還蒙著臉呢?」
「俺口鼻嬌女敕,怕曬傷了!」
「原來如此,你說師徒帶馬一共五口,怎麼就見你一個?」
八戒指了指外頭道︰「你看外頭,那面白英俊的是我師傅,另外一個毛臉,一個黑臉,是我師兄弟,他們雖長得沒我耐看,但面丑心不丑,你等會見了,不用害怕!對了,我問你,你們這里是不是斯哈里國啊?」
老人又笑了︰「什麼斯哈里國,老夫活了八十年,卻從未听過!這里叫做火焰山哩!」
笑者無心,見者有意,八戒暗罵一聲「沒見識」,又道︰「老丈,你還是快弄些涼水來吧!我去請我師傅過來!記住,不用太多,幾盆就夠了!」
老人苦笑道︰「長老卻是為難我了,我們這里很是缺水,我家那口缸,自我爺爺傳到我孫子,便從未滿過,缸中之水,加起來也沒兩盆啊!」
「兩盆啊,兩盆也成!你可不要再到鄰居家去借哦,我臉皮薄,那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老人心中叫苦︰你這才臉皮薄啊!
「師傅,我問清楚了,這里原來是斯哈里國治下的火焰山哩!」
唐三等又笑了起來,自是笑他死要面子!
進了莊,老漢命孫兒端了兩盆水過來。
唐三奇道︰「老人家,為何端著兩盆水,莫非是你們這里的習俗!」
「長老啊,是那胖長老說你們口渴,要幾盆水喝喝!老漢家里就只剩下兩盆了,還請笑納!」
唐三板著臉呵斥八戒道︰「胡鬧!此地炎熱至此,天上的雲都不敢飄過,必是極度缺水,你怎麼好獅子大開口,要把人家家里的水喝個干淨?」
八戒咬著手指,埋著頭,不敢說話,心里卻埋怨︰這還不是因為我有一片孝心!真是孝心當成驢肝肺了!
又對沙僧道︰「悟淨,咱過門是客,豈能無禮,此地水貴,你可能使個水法,聚些水出來,以報老施主款待之恩?」
沙僧道︰「師傅,此地火氣太盛,水氣至衰,要聚出水來,卻有些難,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哦,既有辦法,何不使來!」
沙僧接過老人孫子手中之火道︰「老人家,快把你家里的缸、盆、罐、碗都搬出來,我用一盆水,十倍報還與你!」
老人奇道︰「我家一向禮佛,不求回報!再說了,諸位若是有水,也不用上我家門求水解渴了!」
沙僧見他不信,便把盆中之水潑向空中!
老人心疼道︰「諸位便是不喝,也不能倒」
話沒說完,卻見那些水在空中灑開,更不曾有半滴落地!
沙僧手勢交錯變換,指揮著那些水在空中游蕩翻滾,滾成一個水球,水球卻是越滾越大!
老人一家看得目瞪口呆!
「快去盛水器皿來!」
老人這才回過神來,興奮地喊著家人,把缸啊,盆啊,罐啊,碗啊,甚至是馬桶都搬了出來!
沙僧指揮著水球,將這些個器皿一一填滿!
老人一家齊齊跪倒在地,虔誠道︰「小老兒有眼無珠,竟識不得神仙,罪過罪過!」
唐三示意悟空扶起他們!悟空手一指,老人一家便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悟空笑道︰「我們不是神仙哩!」
老人道︰「長老休要誆我,小老兒雖是山野村夫,卻也是見過神仙的!」
「哦,你見過什麼神仙?」
老人自豪道︰「不只是小老兒,我們這里的人都見過神仙!諸位試想,似我等這里的氣候,盼天下雨根本就沒指望,若非有神仙相助,我等又怎能存活呢!」
「哦,那是什麼神仙?」
「往西南方去,離此地一千四百余里處,有一座翠雲山,山里有個芭蕉洞,洞中有位鐵扇仙!鐵扇仙有一柄芭蕉寶扇,一扇能息火,二扇能生風,三扇能下雨,賴她扇風幫助,及時布種,及時收割,故才活得下來!」
「師傅,這倒奇特,太上老君那里也有一柄芭蕉扇,卻與這鐵扇仙的芭蕉扇不同!當年我困我八卦爐中,老君用他芭蕉扇一扇,火勢便增十倍不止!這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卻正好相反哩!定是一陽一陰,各有不同!」
唐三點點頭,道︰「你可知這鐵扇仙是誰?」
悟空一轉眼珠子,道︰「莫非是紅孩兒他母親!難怪難怪,有這樣的扇子,方才助得紅孩兒火中修煉!」
「諸位長老,別光顧著說話,到里間請茶!」老人恭敬地招呼道。
唐三自然不拒絕,欣然入內!
「悟空啊,咱要過這火焰山,還要借鐵扇仙的芭蕉扇一用!」
「這有何難,我是她家叔叔,又是她兒子的師父,怎會不借!」
「嗯,肯借自然最好!先前咱讓紅孩兒回火焰山修煉,你可先去火焰山中尋尋,看看紅孩兒修煉得如何了,先考校考校他,再哄他去跟他娘借扇子!」
悟空領命而去!
來到火焰山,綿延八百里,寸草不生,那些個火花卻如樹葉般搖擺!此等境地,生人勿近,悟空卻跟回家一般舒服,一鼓腦兒便鑽進火海里!
憑靈覺感應,得知這火焰山火氣最盛有兩處,中央一處,南邊一處!那中央一處火能卻比南邊更大!
悟空暗想︰紅孩兒練火術,自然是挑火氣最盛的地方,必是在那中央!于是徑直往中央去了!
越近那中央,越覺奇怪︰怎麼有些猛禽凶獸氣息!隨即又想到他師傅曾說這火焰山是當年當踢翻老君的八卦爐,跌下幾塊火磚所化,也就才幾百年光景,自身是不可能孕育出強大的妖物的!哦,是了,紅孩兒說到底也是牛魔王的兒子,或者是現出了本體,以便更好地借火力煆造肉身!
火焰山中央,是個如火山口一般的凹地,中央有一個大火球,火能極盛!便是悟空運用火眼金楮,也看不通透!
悟空暗自驚訝︰這感覺頗為熟悉,卻不是紅孩兒的三昧真火!莫非是他新練的「混沌靈火(當初傳過紅孩兒《混沌靈火訣》)」?
那火球似乎與悟空有些感應,悟空一進入那凹地邊緣,火球便騰騰冒起火來!
悟空忽地月復中翻滾,很想吐,硬生生壓住!心中奇怪︰八戒也不在附近啊,我怎麼會想吐!
忽然,一聲嚦叫,那火球隨之一爆,竟顯現出一只十幾丈大小的火鳥來!
悟空渾身一震,忍不住張口一吐,吐出一道烈火來!那烈火一出口便朝火鳥飛去!
悟空一慌,卻是猛地把火又吸回來!他可舍不得這火,因它可是火德星君攢了一萬多年才成的朱雀神火,被悟空吸入月復中,煉化至今,還剩一半!大抵朱雀神火跟這火鳥有些感應,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朝它飛去!
再看那火鳥,竟是鳳凰一屬,而且還是只母的!這公母如何判別,倒也簡單,跟雞似的,頭上有大肉-冠的為雄,即為鳳;冠小者為雌,即為凰!
火凰見悟空吞回了火,又一聲嚦叫,目露凶光,便朝悟空襲來!
悟空一聲冷笑,拔出金箍棒,一躍而起,迎著那火凰,便是一記狠抽!
那火凰卻是個二愣子,不躲不閃,任那萬鈞之勢打在身上!鐵棒加身,「轟」地一聲巨響,火凰竟是散成萬千火花!
「嘿嘿,聲勢雖大,卻是虛有其表,連老孫一棒子都接住,竟敢逞凶,簡直是自尋死路!」
話音才落,卻又是一聲嚦叫,萬千火花凝聚成形,又是那頭火凰,雙目赤紅,火焰騰騰,又朝悟空襲來!
悟空一棒子又把它打散!火凰果然不愧不死鳥之稱,散架一次,便重新凝聚一次,威勢卻是絲毫不減,而且凶性更添三分!
悟空總算明白了,這根本只是一頭火凰殘存的元神,聚火成形,借火而生,只要有火,無論如何是打不死它的!總以從前的性子,便是累死也要鑽牛角尖,跟這火凰干個不死不休!但現在的悟空,才不做這種費力卻不佔便宜的事,跟一記殘念,有什麼好計較的!
于是迅速月兌離戰爭,往南邊飛去!悟空一走,火凰也不追趕,又聚成了火球!
來到南邊火氣集聚之處,遠遠便見三個小孩兒端坐火中,不正是紅孩兒三個分身!
悟空一轉眼珠子,卻是有了考校徒弟的辦法!方才不是遇到那頭火凰麼,便變作它的模樣考校考校徒弟!搖身一變,果真如那火凰一般無二,而且又吐出朱雀神火縈繞周身,如此一來,不只形似,更加氣似,只要再添點凶性,便更神似了!
撲騰著翅膀,便朝紅孩兒呼嘯而去!
紅孩兒感應到危險,三尊分身立即擺成一陣,成犄角之勢,嚴陣以待!
見是火凰,登時怒道︰「你這孽畜,先前搶了本大王風水寶地,我大王不記小鳥過,讓給你了,沒想到今天你又欺上門來!」
悟空暗笑︰這徒弟,還跟從前一樣逞能,不過本事似乎沒長嘛,不然怎麼在火凰嘴下吃了虧,連修煉之所也丟了!
也學火凰一聲嚦叫,目露凶光,戰意十足!
「呔,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本王的肚兜為何這樣紅!」紅孩兒這牛犢子,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尊分身各挺一槍,便來戰火凰!
悟空卻不似那火凰那般愣頭青,只知攻擊不知防守!見紅孩兒槍尖刺來,便靈巧閃過,喙如利劍,朝紅孩兒刺去!紅孩兒這分身急急退開,另兩尊分身卻朝火凰尾部襲去,不曾想迎接自己的是兩只利爪!兩桿火槍打在火爪上,竟被牢牢抓住!分身用力往回扯,卻不能動其分毫!再一用力,沒想火凰爪上一松,把他們跌飛老遠!
紅孩兒奇道︰「你這孽畜,怎麼有了實體?」他有三尊分身,自然能一分三用,既有了疑問,一個說話,一個防備,另一個則放開靈覺感應那中央集火之地!
「咦?火球還在,火鳥必在其中!你這孽畜又是哪里來的,是那火鳥的姘頭還是姐妹?」
回答他的又是一聲嚦叫,隨即口中吐出長長的火焰,向紅孩兒卷去!
「哼,班門弄斧!」紅孩兒地一聲冷笑,三尊分身擺開陣勢,齊齊吐出火來︰正是他的看家本事——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用來燒人是一等一的厲害,因它能引動生靈體內的內火,不過就其烈性而言,卻是不及朱雀神火,不然他也不會把修煉寶地讓給那跟朱雀同源的火凰!
三道三昧真火一遇朱雀神火,竟是眾不敵寡,火勢明顯弱了三分,漸漸被逼退!
三個紅孩兒同時喊道︰「三火歸一,混沌靈火!」
那三火果然糾纏到一塊,結成一團更加炙熱的火焰,這才堪堪敵住了朱雀神火!
「孽畜,若非本大王這混沌靈火剛剛成形,威力太小,不然定要燒了你!」
「好徒兒,果然不曾懶惰,你這混沌靈火雖是剛剛成型,卻也有模有樣了!」火凰口吐人言道。
紅孩兒一愣,隨即驚道︰「你是孫悟空?」
悟空現出真身,佯怒道︰「有你這樣當徒弟的麼,竟敢直呼為師的姓名!癢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