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九十章 人工催化的鳳凰涅槃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3-01-25

「你怎麼來了?」言語之中透著些許驚喜,也不知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師傅而高興,還是因為看到悟空就可以一雪前恥而興奮!

「小小年紀卻無記性,不是跟你說過我們西天取經,必定要路過火焰山麼!」

「來早了來早了!」紅孩兒大喊起來!

「怎麼就來早了?」

「我混沌靈火訣還未大成,故而說你來早了!」

「嘿嘿!當初說你要學了我的本領來教訓我,現如今俺老孫的本領你沒能學齊整,反而連自己的看家本領也落在我的後頭!還嫌我來得早,若再晚一些,只怕你落得更後了!」

方才一交手,悟空的朱雀神火明顯佔了上風,所以說紅孩兒最引以為傲的火術的趕不上悟空,更不用說其他的本事了!

紅孩兒又羞又惱,便把責任都推到那個只剩下一道殘念的火凰身上︰「都怨那該死的畜牲,只剩下一縷元神,死鬼偏要跟活人搶地盤,把這火焰山火能最強之處給佔據了!」

悟空听他怨天尤人,暗笑他小孩子脾氣,嘴上忍不住調笑道︰「你一大活人爭不過一道殘念,還好意思說拿來說事!」

紅孩兒氣道︰「有你這樣當人家師傅的嗎,徒弟被欺負了,卻不為我出頭,反而來取笑!」

「好徒弟!若要師傅替你出頭,你倒是說啊,你不說為師怎麼知道,沒理由你不說然後我就知道,也沒理由你說了然後為師假裝不知道!上山打虎易,開口向人難!但咱們是師徒,又是叔佷!沒什麼不好說的!你又還是小孩子,找家長幫忙沒什麼丟人的!便是俺老孫,但凡遇難事,總還得求教于我師傅、你師公哩!」

紅孩兒卻是忽然笑了︰「求你幫忙有何用!我母親有芭蕉扇,都對付不了它!再說了,你變作火凰模樣,定是跟它交過手!可它明明還在火球之中,也就是說你也斗不過它,只能落荒而逃!我還不如直接去找師公哩!」

在他心目中,卻是隔代親,師公比師傅要親近得多!

悟空自然不會認為打不過那火凰,而是自己高尚,不跟一道殘念計較罷了,便笑笑說︰「倒是交過手,也不是打不過,只是惦記著你,這才舍了它來找你!好徒弟,只好你乖乖叫我一聲‘師傅’,為師便替你出頭,收了那畜牲,甚至讓你吃了它,化為已用!」

紅孩兒聞言大喜︰「此話當真?」

「俺老孫辦事,素來童叟無欺!」

「師傅、師傅、師傅、師傅」紅孩兒忽然嘴上不停,喊出一連串「師傅」來!

悟空听得奇怪,急急喊停,道︰「你今天怎麼轉性了?」

紅孩兒道︰「都說物以稀為貴,我若只喊你一聲,證明這‘師傅’很貴,喊你這麼多聲,就說明這‘師傅’很賤!」

悟空搖頭苦笑,可不是麼,自己還真是「賤」!罷了,賤就賤吧,師傅說了,人到賤則無敵!

「幫你收拾火凰可以,卻不急于一時,我先回去給師傅報個信!你隨我去拜見你師公吧!」

紅孩兒知唐三疼自己,自然樂意去拜見,指不定就會送自己禮物呢!

一見唐三,紅孩兒一邊興奮地喊著「師公」,一邊張開手奔過來要抱抱!

唐三也高興,樂呵呵地抱住了他!看得悟空有些受傷!

「在家沒吃好麼,怎麼這麼久了個子卻不見長!」

「有我娘在,怎麼沒吃好!只是吃下去的東西都讓我煉化了!」

「哦,還以為你沒吃好,師公要給你補補呢!既然吃得好,那就算了!」

紅孩兒一听,頓時撒起嬌來︰「師公,人家剛練完功,還沒吃飯就到你這里來了,正餓得厲害呢!」言罷還裝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唐三心里高興,便掏出一把金丹道︰「嗯,師公給你糖豆吃吃!」拿金丹當糖豆,也就當年悟空盜老君金丹的時候做得出來,不愧是師徒倆!

紅孩兒也是識貨的,聞得藥香,也不客氣,喜滋滋接過來就往嘴里扔!

悟空又與眾人說起火焰山中火凰之事!

唐三听了,低頭沉思起來!

沙僧道︰「水能克火,若要收那火凰,不若讓我去助大師兄一臂之力!」

「好是好,就怕你把它澆滅了!我可是答應我徒弟,要拿下那畜牲,與我徒弟煉化的!」悟空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那火凰為何要盤踞火焰山,還結成一個大火球?」

「那廝只剩下一道殘存的元神,只怕是按著它本性,喜歡集火之地吧!」悟空道。

唐三又道︰「都說鳳凰能夠在火中涅槃重生,若是能夠涅槃重生,又怎麼會只剩下一縷元神呢?若只剩下一道元神,難道就不能重生了麼?!」

悟空恍然大悟道︰「師傅的意思是,那火凰在火海中結成一個火球,要好比蠶結繭,是要重生哩!」

「不錯,大抵是它那繭還沒做完,你們一靠近,它本能覺察到危險,這才要攻擊你們!」

「管它是不是要重生,你可說要收拾了它給我的,不能反悔!」紅孩兒嗑完了金丹,打了個飽嗝,插話道。

「蠶之所以結繭,實是這重生的過程乃是它最脆弱的時候,所以要作繭自護!師傅是不是想讓我們趁那火凰結成了繭,再去收拾它!」悟空道。

唐三搖了搖頭,苦笑道︰「你們吶,就想著打打殺殺!就算你們收了那火凰,給我徒孫煉化,便有再大的好處也是殺雞取卵!那火凰若是重生,難道還只會是一道殘存的元神?那這樣的重生就沒意義的!為師暗想,它重生後應該是實實在在的一頭鳳凰,而且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應該會是一頭靈智混沌的小鳳凰,指不定還只是一個蛋!若能養一頭會成長的鳳凰當寵物,難道不比把它煉化了強過十倍百倍麼!」

听唐三這麼一說,孩童心性最強的紅孩兒立即歡喜得直拍手,「我不煉化它了,我要一頭小鳳凰當寵物!」

悟空卻是苦笑起來︰「師傅,這可要等到何年何月,咱們可還要上西天取經哩!」

紅孩兒立馬過來拉著唐三的手,搖啊搖地,撒嬌道︰「不要嘛,師公不要走嘛!」當然,不是真舍不得唐三,只為了要一頭小鳳凰!

唐三道︰「它即作繭未成,咱們就幫它!」

悟空犯難了︰「俺老孫可沒這手藝!師傅你可是知道的,我縫一條虎皮裙都不成樣子!」

「這事,八戒有經驗!」唐三看著一直沒說話,正打著盹的八戒!

悟空搖了搖八戒,卻不見他醒,便在他耳邊喊道︰「八戒,你媳婦喊你回家吃飯了!」

「哪呢,哪呢?」八戒立馬醒來!

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唐三道︰「不必問他,他雖有經驗,卻不自知!咱在女兒國時,他喝了子母河水,那子母河水,實能凝聚人身上精氣,形成一條新的生命!為師便想,或許也能凝聚那火凰的精氣,讓它形成新的生命,這不就跟它涅槃是一個道理麼!而且還快了許多!」

他曾誘騙歪歪喝子母河水,歪歪說它的精氣很純粹,雖了會結成新的身體,而不是生個小北鼻,當時斷然拒絕了,到這里,不正好拿這火凰試一試!

悟空卻是笑道︰「師傅,只怕這火未進那廝的肚子,就化成水汽了!」

這一點難道唐三會沒想到麼?

「那火凰雖只剩下一道元神,雖然沒有靈智,卻有本能——自衛與求生的本能!若它有強大的求生本能,或許便能感應到水能助它重生,如此,也許就能止住火能,不把水毀了!左右只是一些子母河水,便是不成也沒有損失!若不能成,也有他法!」

「師傅還真是智計無窮,原來還有備用的!願聞其詳!」

「你曾說過一近那火凰,體內的朱雀神火便忍不住被它牽引過去!想來它要結繭,越是能量純粹、越是高級的火,它越是需要!所以,若子母河水不奏效,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神火得不到火凰,你大可把朱雀神火給它,助它一臂之力!」

悟空領了師命,取了河水,為了避免河水一進火焰山就揮發干淨,便與沙僧一同前往,有沙僧這控水大師在,可保子母河水萬無一失!

來到火焰山中,悟空喜火,自然無礙,而沙僧則用天一神水將自己裹住,也是無礙!

得了悟空的吩咐,沙僧不敢踏入那火球所在的凹地!很明顯,這凹地便是火凰的領地,只要踏入,便會激起它的凶性!

「大師兄,該怎麼辦?」沙僧拿著子母河水凝成的水球道。

悟空轉了轉眼珠子,道︰「不若先拿一點試試,你操控著它慢慢靠近去!」

水的揮發是因為受熱後分子擺動劇烈,以致月兌離水分子間的吸力,從而逃逸!沙僧的控水之術,強制水分子鎮定,故而不讓水升溫,更不能說被煮沸成水蒸汽!要知道,子母河水煮沸的話就會失效!

一個小水球緩緩地飛向那火球!火球冒著張牙舞爪的火焰,似在嘲笑這小水球要自取滅亡一般!所謂的「螞蟻絆大象,可笑不自量」,說的大概就是如此!

一聲鳳鳴響起,叫聲十分溫順!

「大師兄,有反應了!」

話音才落,火球噴出一道火舌,將水球裹住!一遇如此炙熱的火焰,水球與沙僧之間的感應立即便切斷,一瞬間被分解,燃起藍色的火焰!

鳳鳴聲再次響起,似在悲鳴!

「大師兄,火焰切斷了我跟水球的感應,我控制不住!」

「沙師弟,水汽化得太快,不若把水變成冰再送過去!」

沙僧依言,將水變成了冰!但這冰,他控制起來不如控手那般得心應手,游刃有余,故而又在冰上裹了一層水,將之遞送過去!

大概是感應到水的到來,鳳鳴聲再起,這次卻是夾著喜悅之情。

可惜的是,每當水球被火焰吞食,沙僧便控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冰水被汽化分解,再燃燒起來!

「大師兄,看來如師傅所說,這火凰元神確實能感應到子母河水能助它重生,但是,它卻沒辦法控制住它的火能!該如何是好?」

悟空又轉起眼珠子,好一會才道︰「沙師弟,倒有個方法,倒不知你願不願試上一試!」

沙僧鄭重道︰「若能完成師傅之命,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大師兄既有法子,快快道來,我老沙絕不二話,更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說水球一被火焰裹住,你就跟水球失了感應,無法阻止它被汽化!所以我想,你縮小了身子,藏在水球之中,便不會與水球失了感應!再者,有天一神水護體,想來你也不會被火焰所傷!此法如何?」

沙僧眼前一亮,贊嘆道︰「真是妙計!大師兄越來越來師傅的風範了!只是若子母河水起了效果,我豈非要被困在其中?」

悟空撓了撓手背,道︰「這倒是個難處!不過我想子母河水一旦生效,將火凰的精氣吸收,沒了火,水自然無礙,師弟便可放心出來!」

「言之有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

沙僧縮小了身子,身上依舊裹著天一神水,一鼓腦兒鑽入子母河水水球中!

再次操控著水球緩緩飛向那火球!

火舌再次將水球裹住!沙僧一震,明顯感覺到水球的躁動,只得凝聚心神,將其穩穩控制住!

水球被吞到了火球的中心!鳳鳴聲一聲連著一聲,聲聲都是無比歡快!

忽然間,沙僧明顯感覺子母河水里的異動!但卻不是水的異動,而是水中某種極其細微的東西!火球的精氣鑽入水中,與那些細微的東西結成一塊成為新的東西!這新東西也很細微,卻在變大,然後分裂,與原來的連成一塊!待凝聚成較大的一片時,沙僧才驚奇地發現︰這些東西居然聚成了血肉!這些血肉並不受他控制,但是卻不怕火燒,反而還能吸收火能,並且不斷壯大!沙僧恍然︰這是鳳凰的血肉,又怎麼會怕火呢!既然血肉已生,並且不斷壯大,自然也用不著他!于是尋一個空隙,鑽了出去!

「沙師弟,我見火焰內斂,可是子母河水生效了?」悟空見沙僧飛出,便急急問道。

「不錯!大師兄,里頭正在生成血肉!只不知何物能成形?」

悟空道︰「既如此,你先回去與師傅報個信!俺老孫在此留守!你雖不怕火,但久在火中,畢竟不如我這般樂在其中!」

沙僧知他所言甚是,便回報唐三去了!

見了沙僧一人回來,唐三便問︰「悟淨,怎麼只你一人回來?事態又如何了?」

沙僧喜道︰「師傅果是料事如神,子母河水確實生效了!只不知那火凰幾時重生完畢,大師兄便在那兒留守,讓我回來報個信!」

本以為女兒國的女子們喝了子母河水,六天後方能生產,這鳳凰重生,只怕也得好幾天!不曾想半個時辰後,悟空便回來了,手里還抱著一顆腦袋大小的蛋!

唐三道︰「悟空,那火凰變成了這蛋?」

「不錯,還變得真快!沙師弟才沒走多走,那一個大火球就結成了這麼顆蛋1」

紅孩兒一見那蛋,便奔過來搶了過去,模了模,手感很溫潤,又放耳邊听了听,沒听見什麼動靜,又敲了敲再听,卻仍不見什麼反應,便沖悟空道︰「你該不會拿個石頭來哄我吧!」

悟空道︰「哄你作甚,鳳凰本就卵生的,結成個蛋沒什麼稀奇!你放開靈覺,自能感應其中的火性!」

紅孩兒依言一試,果真如悟空所說,卻還不樂道︰「這麼顆蛋,幾時才能變成小鳳凰啊?」

「好徒弟,你這回乖乖叫我師傅,這回可要貴的,不要賤的!再謝謝你沙師叔,能得這鳳凰卵可全都是他的功勞!你若听話,我便告訴你怎麼孵得快些!」

紅孩兒看向唐三,唐三這回可不幫他,只眼觀鼻,鼻觀心,打起了坐!

為了得個寵物,紅孩兒只得恭敬地叫「師傅」,再去謝過沙僧!

悟空這才告訴他︰「雞蛋是孵化,得靠溫暖;但鳳凰卵要孵化,光靠溫暖還不成!得越熱好,你只管吐出三昧真火,混沌靈火來燒它,如此才能孵得快哩!」

紅孩兒性子急,聞言便真吐出三昧真火來燒!火焰裹在鳳凰卵上,越燒越小,最後竟是熄滅了,而鳳凰卵卻還只是溫潤如初!

又搖了搖,放耳邊听了听,還是沒動靜,紅孩兒氣道︰「怎麼不見效果!」

悟空道︰「不急不急!吸了越多的火,這鳳凰出生後就越是厲害,你該高興才是!往後你在火焰山中修煉,便帶上這卵,如此一來,與你相處久了,破殼之後必能認你為主,而且還能心意相通!」

紅孩兒這才轉怒為喜!

見悟空收服這頑劣徒弟的心,也無他事,唐三便想著早日過這火焰山!于是與紅孩兒道︰「徒孫,師公我等西天取經,要過這火焰山,得腳踏實地一步步走過去,听聞你母親有柄芭蕉扇能滅火,想借來扇扇火,好方便我等過去,不知可否!」

「師公哪里話!我母親最是疼我,若我開口,自無不答應之理!只是我母親最近閉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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