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一九章 收買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3-02-13

「大聖,久仰久仰!」百眼魔君到了盤絲洞外與悟空作揖道。

「妖怪,這鱉精窺視我師傅,意圖不軌,她已交待,還有八個女妖同黨!你又是誰,莫非跟那些女妖是一家子,也想覬覦我師傅?」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此間盤絲洞主人正是舍妹!貧道乃是前方黃花觀觀主,此番前來,乃是為舍妹治病的!不瞞大聖,這鱉精圖謀尊師,但恐勢單力薄,便來拉舍妹及她們一個朋友入伙,舍妹們都听說唐僧駕下有齊天大聖美猴王當大徒弟,哪里敢招惹,那不是自尋死路麼!那鱉精見舍妹們不答應,便暗中下了毒藥,以此來要挾!舍妹們敬大聖如師長,寧可中毒受苦,也不願與那鱉精同流合污!大聖除此鱉精,實是替舍妹報了大仇!貧僧更想問一句,能否把她的尸體交與我,我好找找她身上有沒有解藥!」

悟空心中暗笑,嘴上卻裝著疑惑道︰「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大聖若是不信,可入洞看看究竟,舍妹們正受毒藥之害,身在水深火熱之中!」百眼魔君信誓旦旦道。

「好,若敢欺俺老孫,定平了你這山頭,叫這山洞成為你們的墳墓!」

悟空拎著死鱉跟在百眼魔君身後,進到洞中,便見八個女子個個表情痛苦地捂著肚子!

那朱一一還掙扎著起來施禮道︰「大聖駕臨,小妖身體不便,未曾遠迎,還望海涵!」

「大聖,貧道沒有騙你吧!」

「俺老孫也略懂歧黃之術,騙與不騙,把過脈自然知曉!」悟空言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朱一一的手!

眾妖都暗暗捏著一把汗,百眼魔君更是站到了悟空對面,把除朱一一在外的女妖都擋在身後,更將雙手放在衣襟上,若是翻了臉,他就立馬月兌衣服,先發制人,亮瞎敵人的狗眼!

悟空將眾妖的動作表情都暗暗看在眼中,卻不點破,只沉吟半晌,忽然變了臉色道︰「呔,竟敢騙我!」

百眼魔君本就做好了打算,故而像個設定好的程序,只等條件產生立即激發,不必再經過大腦,于是雙手一扯,敞開了胸膛!一時間光芒萬丈,好像記者招待會一般,萬千閃光燈不停閃爍!便是在他身後的諸妖都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悟空的火眼金楮最是敏感,在明察秋毫的同時,也成了一個弱點,怕毒煙,也怕強光!若是被閃著,就算不被亮瞎,戰斗力也會瞬間跌成五!但他早有防備︰唐三搓著腳指就算到這百眼魔君的厲害,所以讓悟空做了一樣道具——墨鏡!

百眼魔君有防備,悟空也有防備!他一月兌衣,悟空就戴上了墨鏡!他這墨鏡,跟木耳一樣黑,對尋常人來說,幾乎就是一個眼罩,也就悟空的火眼金楮戴著還能正常視物!不過幸虧這墨鏡夠黑,才擋住了百眼魔君身上發出來的強光!

雖然已經不怕強光,但悟空卻還慘叫道︰「啊,我的眼楮!」

百眼魔君心中得意︰什麼齊天大聖,還不照樣被我亮瞎!

于是合上了衣裳!強光收斂!

卻听悟空笑道︰「啊,我的眼楮居然沒事!」

百眼魔君見悟空戴著墨鏡談笑自若,頓時一驚,又想月兌衣裳!悟空不會再給他機會,奔上來一把就把他按在了地上!百眼魔君其實就是個老宅男,戰斗雖不低于5,但也很渣!全靠著那招「亮瞎敵人的狗眼」把敵人的戰斗力拉下來,甚至比自己還渣,這樣才能無往而不利!沒想到今兒個栽在悟空手里!

蜘蛛精們見自家大哥被擒,想忍著痛拔開衣服露出肚臍來射蜘蛛絲!可蜘蛛絲這玩意,也是她們身體精華的一部分,現在身上的精華都忙著供應新生兒,哪里還射得出來!

「孫悟空,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只求你放了舍妹,她們是無辜的,又中了毒,你若趁人之危,傳出去只怕有損你的威名!」百眼魔君很是硬氣道,真大大長了宅男一族的臉!

八戒出來道︰「大家有話好商量,不要喊打喊殺!」

「你這假道士,我幾時說要殺你剮你,你們跟我無怨無仇,為何要偷襲我?」悟空很是心平氣和地問道。

百眼魔君一听他說「無怨無仇」,心里直嘀咕︰莫非他不知妹妹們是鱉精的同謀?于是道︰「我百眼魔君一生耿直,最恨的就是別人說我騙他!舍妹確實是被鱉精下毒逼迫,你卻說咱們騙了你!這就是犯了我的忌諱!就算本事不如你,雞蛋踫石頭,也要染你一身黃!」

悟空順水推舟道︰「你還有理了!你說不曾騙我,為何你妹妹們不曾中毒!我可是把了脈的,分明是有了身孕,哪里曾中毒!」

百眼魔君卻是狡辯道︰「你有所不知,那是一種聞所未聞的奇毒,作用就是讓人懷孕哩!」

「還敢強詞奪理,當俺老孫是三歲小孩麼?」

「不敢!難道你沒發覺她們月復中之胎的奇怪之處麼?那胎長得極快,只怕再過五六日就要分娩了!」

喝了子母河水,六日就能生產,悟空自然知曉,卻還裝作疑惑地再把一次脈,然後才裝模作樣道︰「果然奇怪,便算你說的是真!」遂放開了百眼魔君!

然而悟空卻又道︰「就算你說的是真,但」

眾妖又警惕起來!百眼魔君雙手又放在衣襟上,道︰「你還想怎樣?」

「但你們卻是知情不報!方才還說敬我如父母,如此看來,這話便是騙我的!」

百眼魔君道︰「非是舍妹不欲相報,只是都身中奇毒,行動不便,又分身無術!貧道又忙于為妹妹們治病,這才疏忽了,還望大聖見諒!」

「罷了,也算你說得過去,俺老孫不跟你們計較!這鱉精的尸體,就給你吧,看看能不能找出解藥來!」悟空把地上的老鱉踢給了他!

這甲魚是他臨時在一水池里找的,身上哪里會有什麼解藥!

百眼魔君自知不是鱉精下的毒,但也裝模作樣搜了又搜,就差把它開膛破肚了!最後才嘆息道︰「不曾找著解藥!」

八戒心道︰「這回為了演足戲,喝了該死的子母河水,回去後又得流一次產,可得好好補補,這老鱉炖人參最好不過了!師傅那里還有從朱紫國誆來的一堆藥材,待會再拿了這鱉,正好正好!」

眼見已經沒他什麼事了,便出列道︰「諸位,這找不著解藥,我也就不指望把胎拿掉了!再過五六日就得生產,產完還得坐月子,我還得趕緊回家去吧,不然也沒人接生、沒人照料!」

眾妖只以為她想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不怪她,畢竟她還出了個好主意,以至才不必與齊天大聖兵戎相向,自然不攔她!

八戒又道︰「這鱉精雖然逼迫咱,不義在先,卻也相識一場,便讓我把它埋了吧!大聖,可否把尸體交給我?」

悟空哪里不知八戒那點小心思,看在他出賣身體的份上,便答應道︰「你這妖精,倒還仗義,不錯不錯,便給你吧!」

八戒拎著老鱉,痛苦並快樂著去尋唐三!

「我說,那假道士,你自稱百眼魔君,乃是身上有無數眼楮,但你明明是只蜈蚣精,有百足倒是真,怎的生了百眼?」

悟空對百眼魔君的生理構造感到奇怪,百眼魔君也對悟空為何還賴著不走感到奇怪!不過卻不敢不答,道︰「我蜈蚣一類,眼楮不同尋常,乃是復眼(很好奇吳承恩難道也知道復眼這玩意?),由千百只單眼構成!若修成人形,本當只有兩只眼楮!但我天賦異秉,故而保留了保留的所有眼楮,還用它們練出了神通!」

「你那是什麼神通?」

「這個,看家本領,就不便透露了!」百眼魔君心中嘀咕︰沒想到齊天大聖這麼八卦,還這麼磨磯!

「令妹中此異毒,你可有解法?」

百眼魔君心道︰若有解法早幫她們解了,合我兄妹之力,也不懼你齊天大聖,何必跟你這麼低聲下氣!你那麼關心干嗎?莫說方才咱說敬你如父母,你就把咱當兒女了!

「這個,說來慚愧,貧道專于煉丹,歧黃之術也只是略懂,卻不曾得解毒良方!大聖也知醫術,不知可有解法?」

「俺老孫最擅長的打打殺殺!若要救人,通常也不用醫,要麼使那起死回生的金丹,要麼直接下地獄找閻王套套交情!令妹之毒,我也解不了!」

解不了,那你還磨磯干嗎,趕緊走啊,難道要留下來看人家生孩子嗎?

百眼魔君想趕他走,卻不敢硬來,「亮瞎你狗眼」那招又對他無效,只好找借口道︰「大聖,你保令師西天取經,我等雖久仰大聖威名,想跟你多待一會兒,可實在不敢耽誤你西天取經大業啊!」

悟空卻厚著臉皮道︰「沒關系,我師傅取經是為了造福蒼生,我受他影響,也好助人為樂!路見不平,必要拔棍相助的!令妹有難,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俺老孫怎麼會坐視不理!再說了,你們還說敬我如父母,既如此,老孫更不能不管了!」

你想怎麼管,你會接生嗎?百眼魔君不言語,只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悟空。

「我自然是不會接生的!」

呃?他難道能听見我的心聲?百眼魔君愕然!

「不過俺老孫對調理身體很有一套,不然也不會有這金剛不壞之軀!要知道,尋常生靈修行數百上千年方能成妖,但妖精生下的後代直接就成妖,如此逆天之舉,若對母體沒有損傷那就太不符合天道了!似令妹這等速成之胎,生產後只怕要失去八成的修為,而且落下永久的損傷,修為再難進步不說,連壽命也會大打折扣!你這當大哥的會煉丹,可會煉些什麼十全大補丹,防止此等傷害?」

百眼魔君被悟空戳中了要害,他最擔心的也就是這點!最最樂觀地估計,掉五成修為,折一半壽命那也是免不了的!掉八成修為,折八成壽命,那是客觀估計;若壞的估計就是︰難產而死!他會煉丹,卻非師出名門,都是自己瞎鼓搗的!而且受本性(蜈蚣乃是五毒之首)影響,他煉的丹,多半是毒丹!劍走偏鋒雖然有時會有突出的效果,但後遺癥也多,比如會在體內留下余毒!為了清除余毒,就得以毒攻毒,如此一來,又引入的新的余毒!所以這毒丹,他一般不敢輕用!養生之道,他自然也懂,便憑尋常法門及藥材,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他的妹妹們產生痊愈!至于使用毒丹,能讓她們恢復的概率卻是極小,搞不好還直接要了她們的命!

「這個,貧道學藝不精,還沒那份能耐!」

「那你也是得道多年的老妖精了,可有結識什麼丹藥大家?」

百眼魔君可是地道的宅男,有這麼幾個義妹還是當年機緣巧合之下,幫她們治好了痛經的毛病,雖然得道多年,有交情的妖精都沒幾個,何況是正宗的丹藥大家!

「貧道交游甚窄,哪里會認識那樣的大能!」

「別人當妖精,你們也當妖精!可別人有朋友,有靠山,你們卻沒朋友,沒背景,沒靠山,本事也就一般般!遇到小災小難也就罷了,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可遇到大災大難,好似今天這般,你們又能如何?又比如說今天來是不是俺老孫,而是不講理的大妖,只怕你們都成了亡魂了!成了亡魂,還不得解月兌,到地獄中去,似你們這樣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到時便是牛頭馬面這等小鬼也能戲弄你們!」

諸妖聞此,都忍不住思考起來!!

蜘蛛精忍不住想︰生了孩子,折了修為壽命,長生別想了,不老也沒指望了,孩子都可能會沒娘養,指不定就讓別的妖怪給吃了!該怎麼辦呢?

百眼魔君想︰有這幾個妹妹已經夠操心了,到時她們折了修為,又多幾個甥,我如何能照顧得周全?真不如拿毒丹把自己毒死算了!

一時間都對各自的人生,妖生感到迷茫!

這時候,悟空頂著光圈,閃亮登場!

「所幸,你們遇到了我!俺老孫也是妖精出身,在花果山賺下偌大一份家業!如今我護送師傅西天取經,來日修成正果,不成佛,也成菩薩!只是現在還是創業階段,家里一堆猴子猴孫還缺人照顧!你們若是願意,便到我花果山當客卿去,咱們互惠互利!」

諸妖俱是驚奇!

百眼魔君道︰「我們兄妹有什麼本事能入大聖的法眼?」

「你會煉丹,也會治些病,自然能幫強健我猴族身體;你妹妹們會吐絲,能織衣甲,給提供良好的護具!雖然都不是什麼大本事,但卻是生活中必需的!」

朱二二比較二,搶言道︰「那我們又有什麼好處!」

悟空笑道︰「好處?長遠的好處我就不說了,但眼前的好處,卻是你們窮盡一生也未必能遇到的!」言罷掏出一個小瓷瓶還有幾本書!

「這是?」百眼魔君眼力好,隱約瞧見書頁上有個「丹」字!

悟空拿了一本丟與百眼魔君!百眼翻了翻,越看越是驚喜,滿臉地不可置信,以為自己外面兩只眼用得過度有些花了,便塞到懷里用一千只眼來瞧!怎麼瞧,都那麼令人驚喜!這《丹經》可是出自老君的手筆,乃丹家至寶!

「大哥,是什麼寶貝讓你這麼歡喜?」

「說了你們也不懂!」百眼魔君藏懷里的書不準備拿出來了,還眼巴巴看著悟空手里剩余的!

蜘蛛精道︰「大聖,我們大哥得了寶貝,那我們又能得什麼?」

悟空打開了瓷瓶,金色的光華及撲鼻的香氣噴薄而出!

「啊,這是金丹!」百眼魔君驚訝道。

悟空遂蓋住瓷瓶道︰「這買賣你們做是不做?」

百眼魔君把丹經藏懷里時,早就把自己賣了,這見了金丹,更把妹妹也賣了,與她們耳語了幾句︰「妹妹喲,方才那可是正宗的金丹,你們產後吃下,不只能身體痊愈,甚至還能更上一層樓,有所突破呢,趕緊答應吧!」

哪些重利之下,哪個妖怪不答應?當然了,東西暫時不給他們,到了花果山安定下來再給!便讓他們去收拾東西!蜘蛛精還問能不能帶上她們的干兒子,這有了親兒,總不能就把干兒給扔了!悟空自然答應下來!

悟空回見唐三,卻見眾人正圍著火堆,另一個悟空——六耳獼猴孫悟心赫然在列!早在悟空行動時,唐三就喚悟心過來!他也是剛到不久!

火堆上還煮著一鍋東西,濃濃的藥香混著肉香飄了出來!

「喲,這炖著什麼好東西呢?」

八戒趕緊將鍋護住道︰「這是我的,師傅特許的,沒你的份!」這是他的老鱉炖人參,用來補他流產後體虛的!

「呆子,誰跟你搶!師傅,都辦妥了!」

「嗯,好,那接下來就交給悟心你了,領那些妖怪到花果山去,平日里要多督促他們修行!為師這有些東西,你自己有合適的用了,其余的便作為表現突出者的獎賞!」唐三拿出了一堆書與丹藥給悟心!

「師傅,我曉得哩!」

自從有了悟心,悟空的大後方全交給了他,樂得輕松,這一路西行,才有了西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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