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一一八章 身份敗露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3-06-07

上回說到李小白受唐三豪言所激,又因幾杯黃酒下肚,血氣翻騰,化身一代憤青道︰「我比丘國主,登基伊始,勤政愛民,宵衣旰食,勵精圖治,使我國勢蒸蒸日上;然三年前不知何處來了一個妖道!說他是妖道,絕非妄語,他賣女求榮,蠱惑人心,被封國丈後,總攬朝政,只識作威作福,哪懂得理政治國!他那女兒,生個妖艷,迷惑我主,使之夜夜笙歌,從此君王不早朝,以致氣虛體弱!那妖道又使歪門邪道,說采五洋四海的仙藥,以一千一百一十一個七歲小兒的心髒為藥引,能煉長壽之藥,使國王延壽千歲,大享酒色之樂!哼,此般慘絕人寰之事,若非妖道,萬萬做不出來哎,只恨我人微言輕,勢單力薄若有那笑傲江湖的劍俠手段,定要使一口飛劍,千里之外,取那妖道、邪後的首級,以此匡扶社稷,扶大廈于將傾,救百姓于倒懸」說到激動處,將酒杯一砸,抄起酒壺來就往嘴里灌,當真豪氣萬千,不遜江湖豪杰!

幾位陪酒小姐听他這番言論,俱是側目,也不知她們是被李小白的豪氣折服,還是別有有圖!

一听李小白的俠客夢,唐三心頭一動,道︰「賢弟所言,針砭時弊,又鞭壁入里,入木三分,暢所欲言,真猛士也!當浮一大白!」干了一杯酒後,又問道︰「賢弟言及劍俠,似乎頗有向往之意!」

「那是自然,可惜我手無縛雞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殺妖,無力回天!可惜,可恨,可嘆啊!」李小白感慨萬千,面目隱隱閃爍著淚光,真是個如假包換的憤青!

「這麼說來,賢弟對修真求道感興趣麼?」唐三問道。

「何止是感興趣,簡直是夢寐以求!衣袂飄飄,騰雲駕霧,教我如何不想它;攜酒仗劍,快意恩仇,教我如何不想它;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教我如何不想它;長生不老,游戲人間,教我如何不想它可是我輾轉反側,日夜相思,卻是求之不得啊所謂大道,大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李小白目光之中滿是憧憬,又滿是落寞!

唐三暗想︰李小白不只名字像李白,連追求都肖極了李白,李白不就是倚劍天外,到處求仙訪道麼唐三很久沒替便宜師傅收納門徒了,畢竟這事如李小白所說,可遇不可求,還得看個緣法!這李小白,雖是個意氣書生,但**凡胎,根骨什麼的可能還比不上一個小妖,可既然有緣遇上了,唐三便萌生了傳道授業的念頭!

「我觀賢弟相格,乃是有道緣之人,或許所夢寐者,將不遠矣!」

「哦,哥哥還會看相!那還真要借哥哥的吉言了」

他們正說得投機,唐三身邊一個女子道︰「二位公子,才情萬丈,如此薄酒,怎堪匹配二位的豪情壯志,奴家去取一壇好酒與二們助興!」

「正當如此!」李小白應了一句,那女子便翩然而去!

有古怪!唐三的第六感來襲,不過只是不羞痕跡地瞄了她一眼,並未加阻攔!

卻說這女子來到樓下,問一小廝道︰「芙蓉姐呢?」

「蘭兒姐,芙蓉姐去看馬去了!」小廝回答道。

「看什麼馬?」

「就是李公子帶來的那唐公子的馬!小金魚方才與芙蓉姐說那馬有古怪,叫她去瞧瞧,此刻應該在馬廄那邊!」

「這樣,我自去尋她!」叫蘭兒的女子摞下了話,急匆匆地往後院去了!

半路上,卻正撞著芙蓉姐,乃道︰「姐姐,有件事需向你稟報!」

芙蓉姐見她的神色,知道她必是得了一些情報,于是將她到了房中!

「蘭兒,什麼事這麼急匆匆地?」

「姐姐,那李公子跟唐公子」蘭兒將雅間中唐三跟李小白的對話一字不陋的說了出來,末了,還道︰「姐姐,用不用立刻稟明主人?」

芙蓉姐听了,皺起了眉頭,呈「s」形,道︰「蘭兒,你是我心月復姐妹,也不怕與你說叨說叨,那唐公子,處處透著蹊蹺!」

「姐姐,我也有這種感覺!」

「嗯,他渾身透著一股靈性,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魅力,叫人忍不住想與之親近!此人來歷定然不凡,絕對不是凡夫俗子!你可知我方才去做什麼了?」芙蓉姐姐說起唐三時,目露春波,那神情,就如巴甫洛夫的狗(作條件反射的那條)一般

「姐姐不是去看那唐公子的馬了麼?那唐公子不凡自是不假,難道他的馬,也有異處?」蘭兒奇怪道。

「不錯,方才小金魚告訴,從那馬身上,感受到了龍族的氣息!自古以來,魚龍本是一家,小金魚感覺又素來敏銳,斷然不會有錯!」芙蓉姐肯定道。

「啊?竟是一匹龍馬!難道那馬擁有龍族的血統,是龍與馬的後裔?」蘭兒驚呼道。

到這里,大家也該猜測到這蘭兒,以至芙蓉姐,都不是人,而是妖,而且還是花妖!芙蓉姐乃是水芙蓉花妖,即蓮花妖,而蘭兒則是蘭花妖!

「不然,小金魚說那是純粹的龍族氣息!也就是說,那馬實是一條龍所化!」芙蓉姐的語氣有些激動,是不知是驚嘆于白龍化馬的大手筆,還是別有他故!

「滋~」蘭兒倒吸一口冷氣!她是普通的花妖,也就有采采男人元陽的手段,更沒什麼見識,對于龍,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也只是在傳聞中听說!在她的字典中,本來她的主人——比丘國的國丈爺——一頭鹿精,已經是妖中之霸了,但一跟龍比起來,畢竟還差了一些!當然了,這是因為她不知道那鹿精的來歷

「那唐公子究竟何方神聖,竟騎著一條龍上咱們這煙花之地?」正說著,蘭兒忽然緊張道︰「芙蓉姐,他不會是來收拾咱們的吧?」

芙蓉姐聞言忽然一震,隨即卻又皺起了眉頭道︰「不對頭啊!」

蘭兒見好她的神色,有些模不著頭腦,問道︰「姐姐,哪里不對頭?」

「方才你說他是何方神聖,能以龍為騎,我倒想到一人!但那人卻絕不會上這煙花之地來,所以才說‘不對頭’!」芙蓉姐解釋道。

「哦?敢問姐姐,那人是何人?」

「你可記得國丈最近提及,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要經過咱們比丘國?」芙蓉姐提示道。

蘭兒稱呼那國丈為主人,按理說,芙蓉姐也該稱他為主人才是,卻不知為何生疏地稱他為國丈!

「啊?姐姐是說那個自東土大唐而來,上西天取經的唐僧?」蘭兒掩住小口,驚喜道。驚是的那唐公子可能是傳說中的唐僧,喜的是她的主人說起唐僧,是為吃他的肉,而且還鼓勵她們好好表現,表現好的還會賜下唐僧肉,共圖長生!

「不錯!他也姓唐!而且唐僧騎的馬,乃是西海龍王三太子所化,這一點也與這唐公子符合!但他如此一位大德高僧,怎麼會上咱們這污穢之地呢,這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

蘭兒道︰「姐姐,我曾听一位說起一則禪教故事,或許可解你心中之惑!」

「哦,且說來听听!」

「故事是這樣的︰老和尚帶著小和尚行走天下,在一條河前遇到一個欲過河而不能的女子!老和尚樂于助人,便將女子背過河,放下後繼續趕路!小和尚見了師傅的所作所為,都驚呆了,一路上內心糾結難耐,終于忍不住問師傅︰我佛教戒律不近,你怎麼能背那女子呢?老和尚卻是輕笑道︰我已經放下了她,你卻還背著姐姐,那唐僧若是大德高僧,定然不會拘泥于生硬的戒律!」

芙蓉姐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妹妹說的極是,是姐姐我著相了!如此看來,那唐公子十有**是唐僧了!」

「姐姐,既是唐僧,當速速報與主人知曉!」蘭兒興奮道。

芙蓉姐忽然變了臉色,嚴肅道︰「蘭兒,你切莫要對唐僧肉有任何的痴心妄想!他們能從東土大唐走到此處,一路上自有萬千妖怪,卻奈何不得他們!此等能耐,又豈是我等小妖所能覬覦的」

「可是主人他」

「主人?哼!憑他也配!想我等本無憂無慮地修行著,他一來,不止佔了我等地盤,還奴役我等,甚至逼迫我等到此處做這等苟且之事,吸收了男人的元陽,卻又要做他的鼎爐!這樣的日子,蘭兒你難道還沒過夠麼?」

比丘王城南郊七十里處,有一條清溪,清溪南岸有一處岩洞,得天獨厚,也是一處難道的福地,本是芙蓉姐跟她的姐妹們修行之所,不曾想三年前來了一鹿一狐兩個妖精,強佔了她們的洞府,又將她們收為奴僕!

蘭兒想起往日自由自在的生活,又想這幾年來的遭遇,頓時泫然欲泣,道︰「姐姐,雖然不願意,可咱們草木之精,本領低微,又斗不過他們禽獸之妖,為之奈何啊?」

「好妹妹,咱們是對付不了他們,可眼下不是遇到了貴人,有了翻盤的機會了麼!」芙蓉姐輕揚衣袖,替他抹去眼淚,柔聲道。

「姐姐莫非是說唐僧?」

「不錯!我听聞唐僧幾個徒弟,個個神通廣大,都有降妖伏魔的本領,尤其是他的大徒弟==齊天大聖孫悟空,最是疾惡如仇,若知國丈在此犯下的累累罪行,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可是,咱們也是妖怪,也做下了傷天害理的事,雖然是主那國丈逼迫,的!」蘭兒遲疑道。

「他們佛家有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咱們若是真心悔過,想來以唐僧大德之人,必然不會要我等殺身贖罪更何況,咱們做的事,雖然是害人,卻也不曾傷過一條性命,不至于罪不容誅」

「姐姐說的在理!可咱們要怎麼做,我都听姐姐的,其他姐妹,必定是唯姐姐馬首是瞻!」蘭兒握住芙蓉的手道。

「自然是開誠公布,與這唐御弟好好談上一談!對了,你是怎麼抽開身的?」

「我是說為他們拿美酒助興的」

「既如此,你我可這般這般」

蘭兒依芙蓉姐的安排,端了一壺上好的陳釀回到唐三與李小白所在的雅間,一入門便笑道︰「奴家替二位公子溫了一壺百花釀,故而來遲,還望恕罪!」

「哦?竟是芙蓉姐親手釀制的百花釀,聞說此酒乃是采百花甘露,經百道工序,歷經百日方得釀成,一壺便是百金之價,且是有市無價清華園中,一日才售一壺,難道今日是我等來得早,這一壺還沒被人搶去麼?若知如此,我早買下來與哥哥嘗嘗鮮了!」李小白驚異道。

「既是有市無價,哪里會沒人搶!這是因貴客到來,芙蓉姐特地破例,以敬貴客!」蘭兒看著唐三道。

「哦?慚愧慚愧,本來該我盡地主之誼,請哥哥吃這等好酒,沒想到卻是我沾哥哥的光了芙蓉姐果然慧眼識英雄,知道我哥哥的不凡!」李小白自然有自知之明,決不會認為那貴客會是自己,畢竟自己已是熟客,但從來沒被怎麼重視過,自然享受不到這種特殊待遇

蘭兒為唐三跟李小白斟了酒,且雁過無痕地在李小白酒中動了手腳!

唐三聞那百花釀,果有百花之香,神品非凡,便舉杯與李小白對飲!酒入喉頭,香氣四溢,簡直無孔不入,令人如置花叢,有一鼓春天的氣息

唐三正慢慢口味,卻見李小白頭一歪便趴在了桌上

嗯?這就醉了?這百花釀醇而不烈,沒那麼強的後勁啊!不對莫非下藥了!

唐三目光一凝,緊緊鎖定那蘭兒!

蘭兒被他一瞪,嚇了一跳,小心肝撲通撲通小鹿亂撞,趕緊解釋道︰「唐公子放心,李公子只是醉了!」

唐三雙眼一眯,道︰「你動的手腳?此是為何?」

「唐公子,這個,且讓芙蓉姐與你說道吧!奴家等告退了!」蘭兒作了一福,帶著姐妹們翩然而去!她們一出門,芙蓉姐卻進了來,與她們使了眼色,蘭兒點點頭,便關了門離去!

八戒嘀咕道︰「老沙,這娘們該不會春心蕩漾,想一享齊人之福吧?」

「休得胡言,為人弟子,怎麼敗壞師傅的名聲!」

「芙蓉姐,此是何意?」唐三手指敲著桌面問道。

芙蓉姐扭著腰來到唐三跟前,忽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求聖僧救救我等!」

唐三一愣︰被認出來了?哪里出了破綻,光頭?我明明戴了假發!手勢?我也沒骨折似的把手擱在胸前啊

「芙蓉姐,你認錯人了吧!」唐三不想承認,這大唐聖僧上妓院的事傳出去,肯定能上《三界日報》的頭條!

「聖僧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唐御弟,小妖斷然不會認錯!」芙蓉姐堅定道。其實她也只有七八分的把握,不過願意賭上一賭,就算對方不是,那也沒吃什麼虧!

小妖?這芙蓉姐還真是妖啊!既然人家自暴身份,唐三也就不再隱瞞,只問道︰「你是何以知之?」

芙蓉姐這才把由龍馬引起的懷疑,再聯系那國丈準備逮即將路過的唐僧這個消息,從而得出唐伯虎即唐僧的推測詳細說了出來。

看來這芙蓉頭腦不錯,不然也不會把這清華園經營得如此有聲有色!

「沒錯,貧僧便是便是唐僧!你求我救爾等,卻又是怎麼一說?」

芙蓉姐這才把自己跟姐妹們的身世來歷,以及如何受那國丈的迫害干起皮肉生意,一一作了詳細描述,當真繪聲繪色,聲情並茂,說到可憐處更是聲淚俱下,真叫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末了,更是控訴國丈在比丘國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萬死莫贖

「素聞聖僧慈悲為懷,如今那國丈,要挖千余小兒的心肝煉藥,還望聖僧及眾高徒為民除害,救救那些無辜孩童!」芙蓉生怕唐三有種族歧視,不願為自己這些小妖出頭,為保險起見,便抬出這挖心煉藥之事,反正只要能除了那國丈,她們也就能得自由了,算是殊路同歸!

「貧僧自然不會見死不救!你先下去吧,貧僧要與徒弟們參詳參詳!」

雖然唐三沒明確說是救那千余小兒,還是他們這些小妖,但必定是不會放過那國丈了,如此一來,芙蓉心中大定,便依言退了出去

「徒弟們,你們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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