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是程咬金
把鄧涵宇送進桑拿房,招待服務生好生伺候,不要惹鄧大爺發脾氣,就拉著錢老板下樓,錢老板遲遲艾艾的不想走,我打趣著他說︰「錢老板是不是看上哪位小妞了?」
錢老板赫然著臉說︰「郁干部,我都沒看到一個雌的,全都是公的。」
我說︰「小妞都在小姐房,怎麼能隨便拋頭露面。這就好比古時候的大家閨秀一樣,一般都是坐繡樓,哪里會輕易見客。」
錢老板涎著臉說︰「不是見客,是接客。」
嘻嘻哈哈一陣,耐不住我不斷的催促,只好不情願跟我下樓,在茶樓里找了個幽靜的角落坐下,眼楮還是不斷往樓上看。
錢老板的這個舉動表明他就是個之徒,在衡岳市還沒吃夠,跑到我們春山縣來還色心不死。這個從泥巴里爬出來的老板,最大的愛好也就剩下了女人。
服務小姐送來了茶。春山縣的茶樓還沒有衡岳市那般正規,坐在一起喝茶的都是打麻將的人。服務小姐看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疑惑地站著不肯走。
我就告訴她說︰「就我們兩個,不打麻將。」
服務小姐嘴一別,扭身走開。我們兩個人佔著一張桌子,就少了一半的收入。春山縣的茶樓不按茶水收費,而是按人頭收。
服務小姐一走,錢老板就說︰「這姑娘的腳長得真好看。」
我就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服務小姐居然穿著一條紅色的冬裙,裙子下面兩條小腿包裹在白色的褲襪里,健碩豐滿。
到底是縣招待所,服務員的素質和穿著打扮明顯不同。
我笑著說︰「錢老板,你莫怪我,請你來喝茶,是想跟你談談項目的事。」
錢老板漫不經心地說︰「我是鄧鎮長請來的,你半路殺出來談項目,好不好?」
我嬉笑著說︰「我是程咬金,一般都是半路殺出。三板斧,接得住你就接,接不住,我就砍死你。」
錢老板臉一白,說︰「你還要我的命啊。」
我說︰「命不要,要錢。」
錢老板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要錢好說,關鍵是要看錢怎麼要。我老錢就是錢,有我老錢,你就賺到了錢。」
我沒理他繞口令一般的話,故意盯著他手里的茶杯看,使勁地看,看得他心里發虛,以為杯子里有什麼,緊張地仔細瞧了瞧,發現什麼也沒有,就問我︰「郁干部,你在看什麼?」
我說︰「我在看水。」
他四處看看說︰「看什麼水?」
我說︰「看你泡茶的水。」
錢老板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說︰「泡茶的水有什麼好看的?」
我裝作神秘的樣子說︰「我在水里看到了錢啊。」
錢老板更是迷惑了,緊張地問我︰「看到什麼錢了?」
我嘆口氣說︰「白花花的錢啊。真金白銀,嘩啦啦的流。」
錢老板被我搞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只好瞪大著眼,等著我繼續往下說。
我說︰「錢老板,你喝的茶是什麼水泡的?」
「礦泉水啊。」
「哪里來的?」
「我怎麼知道哪里來的,買來的吧。」
「水能賣那麼多的錢,人家厲害吧。」
「厲害。」錢老板由衷地說,突然醒悟過來,盯著我的眼楮看了半天,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隔壁桌子打麻將的人都回過頭來。
「郁干部,你肯定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言之鑿鑿地說︰「你還繞那麼大圈子做什麼?我老錢是實在人,只要能賺錢,能讓我月塘村的老百姓有口飯吃,就沒有我錢有余不敢干的事。」
我雙手一拍,高興地說︰「好,錢老板痛快。」
接著就把農古鄉的山泉水優勢忽悠了一番,特別提到老鷹嘴的後山塘,說自己見識也不少了,但在衡岳市,還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地方來。
錢老板的興趣被我提了起來,一個勁問我想怎麼搞。
我知道他還停留在粗淺的認識階段,並沒有下決心要投資,于是又把老鷹嘴修路的事說了一下,特別故意提到月白嫂,說也只有老鷹嘴這樣的水,才能養出那樣標致的美人兒出來。
這樣就把錢有余的心提了起來,又不好開口直接問,急得眼珠子亂轉。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說︰「月白嫂現在是我們鄉政府企業辦的人,如果在老鷹嘴搞個礦泉水廠,她是第一人選。」
又把月白嫂調到我們企業辦的原因說了一下。錢老板嘆口氣說︰「是個寡婦啊。」
我笑笑道︰「像月白嫂這樣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排隊。可月白嫂的心思我知道,她一般人可看不上眼。她是做過村婦女主任的人,又嫁給了村長,現在還是個吃國家糧的人,一般人確實配不上她。」
錢老板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說︰「怕是看不上我。」
我笑道︰「像你這樣的大老板,月白嫂肯定是傾慕的。那個女人不喜歡成功的男人啊。」
錢老板就滿臉堆起了笑,說︰「只是去投資一個礦泉水廠,我不懂,我村里的人也不懂,怕搞砸。」
我安慰他說︰「你不懂沒事,你只要懂得賺錢就行了。生產和經營有人懂,大把的人。只要你舍得出錢請人,還怕沒人幫你管。」
錢老板一拍大腿說︰「那好咧,就這樣說定了。郁干部你要幫我搞定土地哦。」
我說︰「放心,該我做的我會全部做好。你放心投資就是。」突然想到鄉長選舉的事還沒定下來,又說︰「你等我電話,我會安排好。」
錢老板興致高昂起來,一定要拉我去桑拿。我推月兌說要去找黃奇善,錢老板就不好勉強,遲疑半響說︰「郁干部,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看到有黨員干部騙老百姓的嗎?」
錢老板咧嘴一笑說︰「不好說。」
我伸手握著他的手,告誡他說︰「這事千萬不要跟鄧鎮長說。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就我們兩個人的事。到時候,你賺得盆滿缽滿,搞不好還抱得美人歸。」
我促狹地笑,心里想起月白來,一陣絞痛。
月白成熟的身子就像枝頭的水蜜桃,掐一把水汪汪。又好像後山塘的水,冬暖夏涼般讓人不忍釋手。我故意把月白亮出來,就是因為吃透了錢老板的心思。他雖然是個有錢人,終究還是個農民,又雖然他住在城里,腿桿子上還是殘留很多的牛糞氣。听說錢老板家里從來不裝抽水馬桶,只要他一坐在抽水馬桶上,就是到了肛門邊的屎都會縮回去。
錢老板錢有余現在是個單身的男人,也就因為這一點,我把月白推出來,盡管覺得心里不是滋味,還是感覺到沒有喪盡天良。
錢老板的老婆三年前出車禍死了,兒子結婚另外住去了,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到處尋芳。假如錢老板與月白成就了一段姻緣,也算不枉我一番苦心。
錢老板看我半天不做聲,拉著我的手就往樓上拖,我使勁掙月兌開來,抱歉說︰「是真有事。」
錢老板無奈地回答我說︰「拜托你了啊,郁干部。我們兄弟不說兩家話,只要老哥我有得賺,老弟你不會少了好處。」
我正色道︰「錢老板,我是個干部,你只要賺好你自己的錢,不要管我。」
錢老板嘻嘻一笑說︰「你說的那個美人,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見一見啊?」
我笑著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哇!慢慢來,你投資來了,她就是你的下手,到時候你們天天膩在一起,還怕沒機會?」
「哪是,哪是。」錢老板松開我的手說︰「鄧鎮長知道了這個事,怕是會殺了我。」
我安慰她說︰「放心,我都說了,我有三板斧,現在一板還沒殺出去。有我在,你不用怕,我沖在前頭呀。」
說著我飛舞著雙手,彷如我手里真有兩把板斧一樣,被我舞得虎虎生風。
他就放心地笑了,一步步上了樓,快到拐角處轉過頭,學著我一樣飛舞了幾下雙手,但一看,不像是兩把板斧,倒像是手里握著兩把鐮刀。
我下了樓,滿街的燈亮了起來,空氣里仿佛還殘留著過年的鞭炮硝煙味。一輛摩托車呼嘯著從我面前疾過,留下後座一個飄著長發姑娘格格的笑聲。
我掏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是月白店子里的,這串號碼我太熟了,原來是枚竹和小芹專門打給我,現在電話那頭傳來月白的聲音,一听是我,驚喜地問︰「你回市里了麼?」
我告訴她我在春山縣,就把想在老鷹嘴建個礦泉水廠的想法說了一遍。月白高興地說︰「好啊好啊,這麼大的事,老鷹嘴的人不知道該怎麼高興。」
我說︰「現在還是計劃。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等到計劃成熟了,你就代表鄉政府企業辦出面一起合作。」
月白說︰「我知道了。」又問我道︰「你冷不?」
我說︰「我不冷,穿得多。你冷不冷?」
月白好像是哆嗦了一下說︰「現在冷啊,等下上床就不冷了。」她停了一下,輕輕地說︰「是你原來的床,我動都沒動,還是老樣子。」
我說︰「你怎麼不動呢?」
她輕輕笑著說︰「我怕動了就沒有你的味道了。」
剎時我的心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