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另闢蹊徑
黃微微刻意地回避著我的親吻,舌尖在我的嘴里驚鴻一瞥逃開。她現在已經深諳親吻的技巧,撩撥得我意亂神迷,熱血沸騰。
我的吻終于終止在她的用力一咬,她裹住我舌尖的一剎那,牙齒合上去,在我的舌頭上留下一道血痕。
「快去洗洗,髒死了。」她杵著眉頭,嬌柔嫵媚地看著我。
我只好找出衣服,從床底下踢出拖鞋,踢踢踏踏往公共澡堂走。
公共澡堂在公共廁所隔壁,沒有熱水,一根冷水管高懸在頭頂,扭開龍頭,就有冰涼的水兜頭淋下來。
在農古鄉幾年里,無論春夏秋冬,寒冬酷暑,一律用冷水沖澡,這是我的習慣了。環境造就習慣,我實在是沒耐心去食堂的大鐵鍋里舀上半桶熱水,踢踢踏踏提著去澡堂。
冷水沖澡,在某個方面來說,鍛煉了我的意志。比如郭偉在阻止礦泉水廠進駐的問題上,我就是站在冰涼的澡堂里,唱著歌想通了這個問題。
剛走到澡堂邊,看到郭偉從廁所里出來,一眼看到我,停住了還在系皮帶的手,問道︰「回來了?」
我答道︰「剛回來。」
「都拉走了?」
「拉走了,什麼也沒剩下。」
「唉。」郭偉長長嘆了口氣︰「三國時期的文物,隨便一樣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可惜!」
「可惜什麼?」我笑著說︰「放在我們手里,就是破銅爛鐵。再說,雖然從我們這地方挖出來的,畢竟是國家財產,我們沒奈何啊。」
郭偉瞪我一眼,不滿地說︰「難道我不知道是國家財產?」
「我也沒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哪怕石棺里裝著全是金銀財寶,我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啊。」我一腳踢在澡堂邊的一株苦楝書上,居然晃得頭頂掉下一粒苦楝子來。
「全部打開了?」郭偉抻了抻衣擺,儀表堂堂地問。
「沒有,就打開三具石棺,最後也都封了。也不怪,打開的三具石棺呀,里面有些東西見風就化。」
郭偉哦了一聲,無限神往地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其他石棺里都裝了什麼。」
我沒繼續聊下去的心思,黃微微還在房間里等著我。我說︰「我先去洗洗,幾天沒洗澡了。等下我來你辦公室,關于水廠的事。」
郭偉警惕地看著我,狐疑地問︰「水廠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等下我,洗好就來。」我沖他點點頭,進了澡堂。
照例是先澆點冷水在胸口拍拍,讓身體適應冷水的刺激,是沖冷水澡必要的程序。水一澆到胸口,我渾身一陣激靈,月兌口而出︰「我日,好冷。」倒抽一口涼氣,使勁在身上搓了搓,直到搓出一層暗紅來,才打開水龍頭,把整個人丟到水龍頭下,任冰涼的水從頭灌下,通體沁涼。
身體終于適應了水的溫度,本來冒起的一層雞皮疙瘩早就銷聲匿跡。人舒服起來,我哼著歌,找出刮胡刀,細細的模索著臉龐,刮去連日來的滄桑。
再從澡堂里出來,我就變了一個人。現在的我,精神煥發,人清氣爽。本來就有力的胳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展示著我健魄的體格。
黃微微正在勾頭幫我收拾著房間,就在我洗澡的這點時間里,她就把我的房間變了一個模樣。
小小的房間被她歸攏得整整有條,靠窗的小桌上,她居然從外面采來了幾株月季花,插在酒瓶里,陡添無限生機和溫馨。
地板顯然拖過,依稀能看到木板的紋路。這地板在我來的五年里,從來就沒有享受過拖布清洗的殊榮,最多就是一把破掃把,畫地圖一樣胡亂劃拉幾下。
她背對著我,專心致志地疊著床上的幾件衣服,儼然一副小媳婦的形態,溫柔嫻靜。
我心一動,悄悄走到她身後,伸出雙手一把抱住她,撲倒在床上。她驚呼一聲,扭過頭來,一眼看到我,嗔怪地一笑,頓時嫵媚遍地,柔情入骨。
正要遞上嘴去親她,下面傳來鎮秘書的叫聲︰「郁鎮長,郭書記找您哪。」
我放下她,推開窗戶答應道︰「就來。」
回過頭來對她抱歉地一笑,做賊似得的心虛︰「我去去就來啊。」
「沒事,工作重要。」黃微微柔聲說︰「我就喜歡你工作時候的樣子,認真執著,不認輸。」
她起身走到我身邊,幫我整理一下衣領,溫情款款地說︰「去吧,我剛好給你把衣服清理清理。」
郭偉在我進來的時候起身站起來,繞過辦公桌,直接跟我一起在沙發上對面坐下。
「郁風,你回來了好,我正打算明天去工地找你。」郭偉皺著眉頭說︰「現在工地出了這樣的狀況,工程要怎麼樣展開呢?」
「石棺運走了,警戒也撤除了,工地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塊空地了,應該可以繼續開工吧?」我猶疑地說,不敢肯定。
「縣里怎麼說的?」
「沒說什麼呀。」
「市里和省里呢?」
「都沒說。他們直接就把石棺拉走了,什麼話都沒說。」我十分肯定地說︰「絕對能開工了。」
「不行。」郭偉想了想說︰「你明天還是去一趟縣里,要個準確的答復。如果貿然開工,萬一地下又冒出一個什麼來,難對付。」
「真要再出一個什麼文物,老鷹嘴還就真成了寶地了。」我笑著說︰「不如我們現在放下這個工程,開工另一個工程。」
「你是說水廠?」
我點點頭。
「好像投資的那個錢老板一直不見人影啊。」郭偉疑慮重重。
「放心!」我捏緊拳頭說︰「他就是我手心里的一只猴子,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月兌我的五指山。」
郭偉盯著我看,突然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