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日記 290、風雨欲來

作者 ︰ 野林

朱花語手里的筆記本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讓我心煩意亂。我十分肯定,筆記本里絕對有關于我的一些東西。朱仕珍是我的入黨介紹人,如今他被雙開,我會沒有事?

朱花語走在我前面,一言不發,偶爾停下腳步,等我趕上去。

一旦走了並排,她又加快腳步,把我遠遠的摔下,再又回頭嬌笑著喊我,取笑我說一個大男人,走路走不過一個女孩子。

春山縣初冬的大街,行人寂寥,街燈在暈暗的夜空里,顯得有氣無力。除了這幾年新開的幾家發廊,其他的店鋪大多關門了。偶有一家主婦尖厲著嗓子,呼叫著調皮的孩子歸家,也就是這幾聲呼喚,才讓這座小城有了生氣,有了人間煙火的歡樂。

小城不大,走路也就半個小時。我們從烈士陵園出來,十分鐘不到,就到了縣委賓館門口。

「輝煌賓館」四個大字在夜空里分外醒目。這是關培山的題詞,也是他唯一的題詞。

朱花語歪著頭看我,說︰「不要我進去坐了?」

我說︰「好啊,請還請不來,你自己願意自投羅網,可不怨我。」

朱花語一頓,遲疑半響,問我︰「什麼意思?自投羅網!你想干嘛?」

我故意促狹地笑,似乎很不懷好意,不言語。

「你敢壞?我才不信呢。」她似乎在給自己打氣,腳尖在地上畫著圓圈,抬起頭盯著我的眼楮說︰「我可不是薛老師。你敢壞,就不怕承擔責任?」

我笑道︰「你看你,小小年紀,想到哪去了。」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她就不好意思了,舉起小小的粉拳,就往我身上打,一邊打一邊嗔怪著說︰「還說我,你看你自己的眼楮,壞壞的,就不是個好人。」

我抓住她的手說︰「哪里壞了?我是多麼純真的眼光,在你的眼里,就變成壞壞的了。」

她就不動彈了,任我握著她的小手,良久,嘆口氣說︰「我還是回去算了。」

我沒有放開她,拉著她走了幾步,說︰「花語,你真要回去?」

她惆悵地說︰「我不回去還能干嘛呢,你一個人在,我怕影響到你。」她突然吃吃地笑起來說︰「現在全縣都在盯著副縣長這個位置,你就不想?」

我故意壞壞地笑,說︰「我這個人,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

她吃驚地看著我,半天不言語,摔開我的手,瞪了我一眼說︰「我難道看錯人了?」

「你看錯什麼人了?」我問她。

「我看錯你了!」她轉身就走。

我緊跟著走了幾步,拉住她的手說︰「你沒看錯。」

她站住腳,歪著頭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我沒看錯嗎?」

我說︰’確實沒看錯。只是我覺得啊,我愛江山,得有人給我江山。沒有人給的話,我就是死,也死不出一塊江山來,何況,我背後還有無數雙眼楮在盯著我,等著我往火炕里跳呢。所以,與其花心思去愛江山,不如愛美人。美人就在眼前,多好!」

她被我一通胡言亂語搞得心亂了,羞澀地低下頭,不敢看我,嘴里呢喃著說︰「我又不是美女,你亂說。」

我爽朗地大笑道︰「這世界,誰有朱花語這樣的美人,誰就會擁有整個世界。」

我這一頓話,當然是有目的。藏在朱花語背後小包里的筆記本,才是我的終極目標。

「算啦!」她跟著我笑起來,從背後的小包里拿出包得嚴嚴實實的筆記本,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就算我看錯了,也認了。給你!」

我故意不伸手去接,遲疑地說︰「你爸說要原封不動給他,你怎麼能給我看呢。」

「你要不要?」她壓低聲音問我說︰「不要我就一把灰燒了。」作勢要找打火機。

我只好接過來,拍了拍筆記本上殘留的灰塵說︰「我們先回房間去吧。外面冷,好冷啊!」我故意縮緊雙肩。

她頷首同意,跟在我後面,進了賓館大堂。

電梯門開處,涌出來一幫男男女女。

我轉過頭,不想去看。

「郁鎮長!」有人叫我,親熱地過來摟著我的肩。

我轉頭一看,心里暗暗叫苦,來人是鄧涵宇,脅下夾著一個黑色的小包,正笑嘻嘻地把我拉到一群男女面前介紹說︰「這位是郁鎮長啊,我們春山縣最年輕的鎮長。政治明星啊!」

一群男女就都圍過來,爭著要跟我握手,我苦笑著與他們一一握過,準備找機會溜開。

鄧涵宇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摟著我的手始終不放開。

突然,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朱花語,大驚小怪地說︰「這不是縣委辦的小朱麼?怎麼跟我們郁鎮長在一起啊?難道你們?」

他這一個問詢時的提問,讓所有人的眼光都轉向了朱花語。

朱花語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手忙腳亂起來,頓時紅了臉,局促地不敢看人,也不敢說話。

我攔住鄧涵宇說︰「鄧鎮長,一個小姑娘,你開什麼玩笑啊。」

鄧涵宇不依不饒地說︰「大家說,這還是小姑娘?我們郁鎮長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啊。」

他意味深長的話讓一幫子男女起哄地笑起來,笑聲里除了曖昧,還是曖昧!

我有些氣惱,想罵人,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在心里狠狠的日了鄧涵宇的娘。

鄧涵宇將一幫子男女叫到了外面,自己拉著我走到一邊,正色地說︰「郁鎮長,現在是緊要關頭,你還帶著一個小姑娘開房,你就不怕別人背後說你閑話?」

他的話讓我火冒三丈,我沖著他吼道︰「鄧鎮長,你放心,我郁風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別人嚼舌根子。去她娘的!」

我的粗話讓鄧涵宇一怔,轉瞬他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問我說︰「听說你們工地上打死了人?」

「胡說八道!」我罵道︰「有些人,就是不安好心,唯恐天下不亂。」

鄧涵宇就尷尬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也是听人說。」

我說︰「鄧鎮長,你放心,我郁風心里比誰都明白,我告訴你啊,我從來就沒想過的事,你不必擔心。」

這就像打暗語一樣的對話,只有我們兩個心知肚明。

鄧涵宇哈哈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老弟,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

我微笑著沒回答他。

「今晚你住這里?」他指著樓上問我。

我說︰「是啊,市日報的記者在我們鎮采訪,今晚回去,鎮里在這里送行。沒車回去了,只好住一夜。」

鄧涵宇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要不,我們一起去唱歌?」

我直接拒絕了,說︰「小朱她爸爸有事要跟我說,這不,都找上門來了。」

鄧涵宇看了看朱花語,曖昧地笑,說︰「那好,我不打擾你們了。」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我說︰「老弟啊,到時候你得幫幫老哥啊。」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選舉副縣長的時候,我幫他拉拉票。

我十分肯定地點頭,安慰他說︰「你放一萬個心吧,鄧鎮長,未來的鄧縣長大人。」

他滿意地笑,躊躇滿志的樣子,朝我揚揚手,轉身出門而去。

看到他們都走了,朱花語過來,含著笑打趣著我說︰「郁鎮長,你帶小孩子開房啊。」

說完嘻嘻哈哈地笑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讓我好一陣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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