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36章特殊考試
清晨，高音喇叭里的音樂一響，白明便翻身起床，床板發出的 嚓聲有點兒異常，把兩人都嚇了一跳。確認沒事，白梅耍賴地抱住他，要他親吻。他不依，推月兌說︰「還要去準備晚上的考試呢，我忘了頂重要的事！」白梅忙問是什麼事。他說，刻寫工具，印刷工具，白紙，缺哪樣都不行。白梅笑著說︰「五叔那里有現行的呢，以前辦過夜校的能缺哪樣？」「還是先去看看要妥當！」他翻身就想逃。白梅不肯放他走，非要他親一個不可。他不想傷她，只得胡亂在她額上親了一下，站起來。沒想到床板又是「 」地一聲響，要斷的樣子，嚇得白梅趕緊松開手。他慌忙往下跳，沒想到樓板猛地一震，似乎整座樓都在抖動，把他嚇了一大跳。白梅見他嚇成那樣子，笑得直打滾。
五叔那里果然一應俱全。紙雖然已發黃，質地卻很好，兩面印刷都沒問題。讀書時他就常幫助高老師刻印試卷的，可說是老本行了，便拿了鋼板鐵筆和蠟紙回去，邊出試題邊刻寫。除去草草吃了兩頓飯，一整天就弄了五份試卷。食品站的人來調豬，他都沒有下樓去看一下。
五叔見白明如此辛苦，就說晚上自己和八阿公去幫忙監考，他只需在旁邊坐著就行。
考試在下午五點開始。考語文、數學、英語、理化、歷史地理共五份試卷，分兩個晚上進行。可是「考生們」不同意，說不看到結果晚上睡不著的！他擔心他們睡晚了第二天爬不起，他們說不怕，要是睡不著那才爬不起呢。八阿公和五叔也贊成當晚就出結果。他算了一下時間，也就考到十一點多鐘的樣子，就答應了。
于是，每考完一場，白明就把卷子看完，空閑時就看月亮。看著它從東山上慢慢升起來，看著它慢慢爬過窗欞，便想起有一次他背著芳芳在月亮地里從城東走到城西，再背著她往回走；又想起有個晚上，與肖蘭手拉手迎著月亮走，直到月亮下山，才模黑往回趕
莊里的人都知道了考試的事，一大群人聚在祠堂外邊看西洋鏡。八阿公吩咐會計拿來算盤紙筆，按照白明分好的大組統計分數，沒到午夜，分數便全部統計出來了︰
第一組︰白燕、白薇、白韶、白啟、白誠、白茵、白菲、白泉、白雲、白峪、白雪、白梅
平均85.9分。
第二組︰白春、白瑤、白薔、白華、白陽、白隻、白惠、白琳、白藝、白穎、肖湘、白理
平均83.5分。
結果一公布，勝者喜不自勝，敗者垂頭喪氣。白燕率領她那組的成員趕緊去纏八阿公，逼著他確定請客獎勵的日子。八阿公想了想，說十天之內吧。又吩咐大家說，補夜課的事，不許讓外人知道，如果大家都補課，我們就白干了。白瑤說我們不怕，有誰比得上我們明哥哥呢？他們補夜課我們也不怕！八阿公道︰「瑤妹子怕是要當漢奸的呢！」白誠緊接話頭大聲說，誰要是跟外邊的人說起，誰就是漢奸！看來，「漢奸」這頂帽子還是挺有威懾力的，立刻把大家都鎮住了。白明不以為然，卻不願沖撞八阿公，便低下頭不說話。等大家鬧完了，才說︰「下次比賽，要改革一下︰勝利的那組，最後兩名不能得獎，要獎失敗組的前兩名！」八阿公听後很是贊成，說這個法子好，獎勤罰懶，又避免了吃大鍋飯。
白梅的總分雖然不是最高的，但她對自己的進步感到很滿意，加上她們那組比贏了，更令她開心。想到爸爸已經平反了，她覺得眼前的路，一下子寬了許多。白明作小結的時候，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去嘗試一下！
眾人散去後，八阿公和五叔追問白明，到底細伢子們的功課怎麼樣呢？白明笑著說，照此下去，說不定有好幾個人能考上城里的高中。五叔听了笑得合不攏嘴，急切地問︰「我家春伢子呢？」白明笑了一下，說︰「您老就準備請客好了！」五叔一听瞪大了眼楮，大聲說︰「就怕那娘賣的驕傲呢。」白梅听了咯咯笑起來︰「沒見過五叔這麼罵崽的，罵得蠻有水平呢，什麼時候也給您老發張獎狀！」五叔尷尬地笑笑，說︰「罵順口了！」白梅笑著說︰「可不能重男輕女啊！將來要靠燕妹給您提酒回來喝的呢。」白明附和道︰「就是！」八阿公看了五叔一眼，板著臉說，老五重男輕女的話，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五叔听後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有些言不由衷地說︰哪會呢？見白明緊盯著自己，只得說，只要燕子考上了，保證送！
又說了一會兒話，白梅拉著白明告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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