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史 60.第六十節

作者 ︰ 藍橋夢生

第60節第六十節

六十

我天生就長有與眾不同的大耳朵,小時候算命的先生就說過,這兩只耳朵將會讓我具備特別出眾的超感覺能力,讓我能感知危險的存在,讓我大富大貴。

我的預感果然不幸靈驗。

拆遷戶的那群人被特警驅散以後,不知從何處得到我家的住處,竟然又到我家里去鬧事。

家里只有老母親和女兒,從來未見過這麼多氣勢洶洶的人,母親和女兒嚇得全身發抖。鄰居們也不敢出來,生怕惹禍上身。

人群中不禁散發著憤怒的火星,還散發著重重的酒味。他們把母親和女兒圍在中間,甚至有人開始拉扯我女兒,母親奮不顧身地把孫女緊緊地抱在懷里,任憑無數雙手打著、扯著。

恰在這時,陸路從醫院回到家里,看到這一幕,她瘋了一樣沖進人群,緊緊地抱著母親和我女兒。母性的力量讓陸路特別有勁,任憑其他人拉扯,陸路竟然死死地抱著。

酒精的作用讓其中一個人喪失了理智,他借著酒勁開著一輛車朝三個女人沖去。

三個女人倒在了地上,一地鮮紅的血。

陸路和我母親當場死亡,她們的手還緊緊地抱著女兒。女兒也深受重傷,被好心的鄰居們及時送到了醫院。

重大的變故讓我幾乎精神崩潰,我想夢游一樣機械地處理著她們的後事。

市委書記拍案而起,責令公安部門限期緝凶。

凶手很快落網了,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我的陸路和我的母親卻永遠回不來了。

我一病不起,內心的沉重內疚和無比的憤慨交織糾結,把我的意志擊打得遍體磷傷。我仿佛看見了天堂里陸路牽著母親的手微笑著、奔跑著,她是那麼輕盈、那麼聖潔,那麼純美,我卻始終看不清母親的臉,我知道,那是天堂里的母親惦記著她的兒子、孫女,有許多許多的牽掛讓她在天堂的心放不下,落不下。

「你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把我強行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穿著天使一般的衣服。

是那個女醫生。她正拿著湯勺一口一口喂著我喝著流質的食物。

「這是什麼?」接二連三的巨變讓我本能地警惕起來。

「放心吧,這是專門為你配制的食物,維持你體內的基本營養。」她溫柔地說,眼楮里充滿了柔情,那是一種救世主似的溫情。

救世情結是與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相伴而行的,對壞男人或是困境中的男人,許多女性都會有一種情不自禁地救世沖動,而這正是讓這些女人跌入深淵的元凶。

我點點頭以示感謝,女醫生從自已的口袋拿出一塊精美的方巾,幫我擦去嘴角邊流出的食物。

我感到有些不安,她的舉動、表情似乎已超出了醫生對病人的職業界限。我想制止,可是我軟若新棉。

女醫生看出了我的不安,她用眼神制止我。

「別動!你身體還很虛弱。」

「我女兒呢?她怎麼樣?」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寶貝女兒。

「她沒事,只是右手有輕微骨折。我們會照顧好她的。」女醫生回答說,眼楮里亮晶晶的,我明白,那是同情的淚花。

「扶我起來。我要看看她。」我說。

「不行,你身體很弱。」她說。

但我堅持要起來,她拗不過我,只好幫我攙扶起來。

「秦主任,我來吧。」在一邊的護士說。

「還是我來吧,我有經驗。」女醫生說。

我才知道她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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