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二章︰萌動︰誰誘惑了誰？
第二章︰萌動︰誰誘惑了誰？
2—1失落的惆悵
失望固然是痛苦的事情，希望有時也是一種折磨，希望變成失望後常常會演變成消沉。我就是帶著這樣的心境中來到這個鄉村中學——黃家村中學。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曾經三次報考這個學校，前兩次都沒有考上，第三次考上時因為表叔的關系沒有在這里上學，不想自己畢業後竟然被發配到了自己。自然而然地，我把這里當成了我的煉獄！
其實，現在想來，我大可不必如此，一同分配到本鄉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縣城的女孩，只是他們二個分在鄉政府所在地陳家橋中學，我則和一個姓張的校友則分到黃家村中學。他們三個都自然地選擇了適應，而且還帶著點自豪。畢竟，對于當時的人們來說我們是捧著鐵飯碗回來的。
黃家村中學校門口有兩個牌子，一條南北路把它分為兩個區域，一塊屬于小學，一塊屬于中學。分別有兩個校長帶著，都隸屬于鄉教育辦。我所在的中學有六個班，十多名教師，大多還是民辦教師，所以我們被當作寶貝似的迎了回來。一共有三排校舍，前一排是初二初三一共四個教室，還有兩個老師的宿舍兼辦公室，中間一排是初一教室和兩個教師宿舍，還有兩大間一個當了男生寢室，一個做了木工房。後一排則是教師宿舍和兩個女生寢室。全鄉只有這兩所中學，劃片招生，本村的孩子自然在家里吃住，而附近村莊的一些孩子則需要在這里吃住。食堂就在校門口，離家較遠的老師和學生一個伙。冬天的時候學校會給每個辦公室發一些煤球，有的教師就自己打理飯菜。
校長姓劉，胖胖的，笑起來很像彌勒佛。他很隨和地給我們介紹著這里的生活，我上學時迷戀文學，自然教了語文，被分在二年級，而姓張的校友選擇教數學，分在一年級。本來校長要把我們安排在不同的宿舍，我們那時雖然並不熟識，還是想和年輕人住在一起，就要求住在一個宿舍，劉校長很隨和地答應給我們調整了宿舍，就在中間排的東邊，和木工房挨著。木工是姓黃，本村人，負責打鈴和維修桌凳。
校長走後，我們彼此做了介紹。我們雖在同一所中專，卻屬于不同的班級，而我經過第一次蠢蠢欲動後變得內向，僅能熟悉班級的同學，對外班的同學交往的很少，而且我中學不在本鄉上學，自然也不認識他。很快我知道他叫張少奎，本鄉陳家橋人，鄉教育辦怕他戀家，就分他到這里來；更吃驚地知道他居然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他說他初中的時候因為頑皮一點也不想上學，他父親也不強迫他，就隨著他的心意讓他下學。但他父親每天帶他下地干活，他很快感到干活的滋味很不好受，干了一個月再也忍受不住了，就哭著向父親要求重新上學。他父親答應了他，但要他保證必須好好學習。為了不再面朝黃土背朝天，他奮發學習，不想竟然考上了。後來，他常常拿自己的經歷作為勵志素材像同學宣講，在我們學校很受用！
至于結婚，女方則是父親從小給他定的女圭女圭親！因為雙方父母要好，不是認作干兒干女，而是干脆認作親家。當時，女方看家他考上了學，端了鐵飯碗，怕他變心變成陳世美，立即要求結婚。少奎的爸是個講義氣的人，立即承諾了下來。在他還沒上學報到的時候，就逼迫著少奎結了婚。
「人生就是這樣！都有不得不吞咽的苦果！」少奎這樣總結說。好在女方雖然沒有文化，但是性情溫和，孝順公婆懂得持家，又為他剩下了得意的兒子，「人生如此，夫亦何求！」
听了他的話雖然對我是莫大的寬慰，但我依舊悶悶不樂。
少奎生性豪爽，很快和老師們打成一塊，並且常常拉著我走東串西，四處拜會此處喝酒，我也只好借酒澆愁。那時候喝酒之風正在興起，兩三人就著一包花生米或者蘭花豆，就能干二斤!鄰村樊城還有好牛肉，發工資的時候，常常對分子買上二斤，在準備幾個小菜，就這樣在宿舍里吆五喝六地喝起來，自然，一般趁學生睡了之後或者是星期天。劉校長也常常參與，他酒量很大，猜拳也很拿手，我們常常甘拜下風。
當然，也因為常常吃喝的關系，微薄的工資常常入不敷出，還常常到校門口的小賣部賒賬，好在父親很開明，並沒有向我要一分錢。
因為失落，我也無心教學，第一年成績很差。但劉校長並沒有說我，他從少奎那里听說了我的情況，也沒有找我談過話，而是耐心地等我從消沉中崛起。
第二年，他給我了一個班，讓我做班主任，依舊是二年級。他是個很精明的農民，知道如何給有點野性的馬兒帶上套兒！
我的父親又到親戚那里跑了幾次，希望親戚幫忙看看能不能調動，至少能調到縣城去，但回答很茫然。
于是，我覺得應該振作，即使在農村，也要干出個樣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