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4—12 老實父親的攻心術（1）
4—12老實父親的攻心術（1）
馬平平帶著大肚子來到周家門，周父自然喜出望外。
天上掉下來一個林妹妹，地上送上門來一個兒媳婦，還帶著兒子的後代，說不定還是帶把的，又不花自己一分錢，哪有不高興呢？這幾年地方上的彩禮不斷上漲，光相親一項，由原先的「三大件」變成「三金三銀」「萬里挑一」，在加上結婚生子，全部下來，沒有三五萬下不來的。他現在窮的連房子還翻修不起，哪里有錢給兒子張羅婚事？這下可好︰全省下來了。
更重要的是，自從老婆跟著她的表哥跑了之後，這個家一直缺少生氣。兒子即使回來，兩人也很少有話溝通。但不管怎樣，還好有人作伴，兒子一走，屋子里就死氣沉沉的。老周自然也無心打理家里，整日對著門框發呆，自己的心也死了大半。現在，屋子里來了女人，而且是年輕的女人，不久的將來還有孫子降臨，這個院落開始重新煥發出生機了。
雖然老周嘴上對馬平平和周圍鄰居埋怨兒子不爭氣，不該做出如此糊涂事，更不該一走了之，但是老周內心可是樂開了花。他非常勤快地把西間雜物一部分搬進東間，一部分置放在屋外，仔細地把西間打掃了一遍；然後到大隊支書哪里要了一些報紙，把牆牆壁裱糊了一遍。又買了幾盒好煙，請村里的年輕人在西間搭了一個頂棚，上面用席子罩著，避免落灰；又請了鄰居大嫂幫忙買了幾尺布，在西間和客廳之間在拉起一道布簾子，這樣總算給馬平平布置了一個新房的模樣。周星星的床是小床，老周听了年輕人的建議，花了二百多元給馬平平買了一張席夢思。當然，為了怕馬平平整天沒意思，還趕忙買了彩電，自行車之類的東西︰雖然沒有正式結婚，但是一切要照結婚一樣齊備著。
「即使這樣還有賺頭」老周心理盤算著，花錢也比平時大方多了。
還有更更重要的一招，馬平平一來，老周就把家里的存折拿了出來交到馬平平手里，上面的錢不是很多，只有幾千塊錢，但這是老周家唯一值當的東西，其意義不言而喻。
「媳婦，以後這個家以後就由你掌管了！」老周這樣對馬平平說。
這些話堅定了馬平平的念頭。一開始的時候，馬平平看到這個窮酸的家庭，心理猶豫過，後悔過，動搖過。但是看見公公對自己這麼好，忙前忙後，還把全部家當都交給了她，她心里十分受用。從小到大，她手里常常只有幾分錢，幾角錢，幾元錢，現在看到手里有了幾千元時，感覺自己像掌管了百萬錢財的地主一樣。
這一刻，她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周星星很快就會回來，鳥兒飛累了就是回巢，男孩子錢沒了自然想起回家。她也會像一般的女孩一樣，結婚，生子，種田，聊天，這樣的日子不算好，但大家都這樣過著。何況，自己還是這個家的女當家，這是其他家庭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想到這里，馬平平不覺暗笑，她後來也听說周星星拋了自己勾上了其他女孩，但是那些女孩呢？還不是被自己的男人玩玩而已？自己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但是，幾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周星星還是沒回來，而馬平平的肚子也一天天凸顯起來。馬平平很是焦急，老周連忙安慰她，說周星星把錢花光之後，走投無路自然會回來的。為了穩住馬平平，老周總是給她買這買那零食回來。家里的零食不斷，這給馬平平另外一種滿足，女孩子沒有不愛吃零食的。
老周更加賣力地勞動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勁，精神也比原先大為好轉。家里有了女人，雖然是自己的媳婦，但每天可以吃上可口的飯菜，看到屋子里總像有了模樣，心理也分外地歡喜。他不讓馬平平干地里的活兒，讓她保養身子為上。馬平平初來家門也不想留下不好的口碑，所以總是備好三餐，把屋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條。
還有一個秘密就是，每天晚上，雖然隔著兩道布簾子，老周一樣能夠感受到年輕女孩的呼氣，感受到來自西面的特殊氣味。農村的晚上，一般把尿罐掂到房里，夜晚方便的時候可以不必開門到外面，就在屋子里解決。自然東西間都有，各用各的，第二天一早再把這些尿罐掂到外面廁所里把尿倒掉。老周晚上就常常被那嘶嘶流淌的聲音弄醒，偶爾空氣了飄來一股尿騷味，老周被這種聲響和氣味弄的心神搖動意亂神迷，他那半死的身心開始復蘇了，後來半夜里開始睡不著覺，靜听著西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
但老周畢竟是從正統時代走出來的男人，他知道倫理輩分，知道什麼該干什麼不該干，他把復蘇的精力用到種田上，田地經營得也越來越有聲有色了。沒事時的老周常常在外面和人聊天，一方面避免和馬平平同在一屋時難免會胡思亂想，一方面也可以把外面的趣事偶爾說給馬平平听。馬平平挺著大肚子，村里又沒一個朋友，白天只能躲在家里看電視，洗洗衣服，做做飯，有時也挺無聊的。吃飯的時候，老周就把外面听到的看到的，說給馬平平听，偶爾也會博得馬平平開心一笑。
老周漸漸覺得，生活還有樂趣——
小說是作家的白日夢，但這夢中有幾多真實，誰能猜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