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冰雪見真情
在湖邊捕魚為生的人們已所剩無幾了,嚴寒早已把青海湖那夏日的喧鬧牢牢地拋九霄雲之外。偶爾飛過的山雀也只能發一聲聲的哀鳴,焦慮地尋找著躲避嚴寒的洞穴。
每天,趙洪信和楊大個子帶著各自的搭幫們,頂著從湖-面上刮來的刺骨寒風,奮力地舞動著沉重的冰鎬,一鎬鎬地破冰捕魚。劉春滿站在厚厚的冰面上,感到全身像針扎是地從腳心直往心里刺著,他咬緊牙關,奮力地一下一下地舉起「t」型冰鎬,使勁的放擊著冰面,每次下去只能在冰面放出巴掌大的傷疤,劃下了一個個白色的鎬跡,就這樣他一鎬接一鎬,一鎬連一鎬地使出全身的力氣一下下的舉起砸下。
趙明亮揮動著撈網,將破開的冰塊一下下、一塊塊地從湖水中撈出。
趙洪信半跪在冰洞邊,用凍僵的手指,仔細的認真地把漁網一點點、一尺尺地下到湖中。
三人就這樣在寬闊的湖面上拓開一個個地冰窟,布下一張張漁網。等把網一下完,便回過頭來,把最先下的漁網奮力從冰冷的湖水中收起,把一條條上網的魚摘下。再把網下入水中,接著依次將水中的網起上來,摘下魚再下入水中。本來歡蹦亂跳的湟魚,當從網中摘下拋在水面上,掙扎不了幾下便被寒風和冰面凍成一根**的冰棒,在陽光下反閃著一道道寒冷地冷光。
三人起過一遍網,便到中午時刻了。也開始感到月復中饑漉漉地了,他們把收獲的湟魚一條條的用筐一筐筐地抬到岸邊堆到一起,等待著來湖面收魚的魚販子把魚運往縣州、省城銷售。
這幾天來,劉春滿每走一步都感到格外的疼痛,他強忍著這一陣陣鑽心疼痛,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地仍然在寒冷的冰面破冰捕魚。這天傍晚,劉春滿收揀好漁具,一頭鑽進地窩子里,把疼痛難忍的雙腳伸到燃燒地正旺的篝火上烘烤著,破舊的棉鞋在篝火的烘烤下,發出一般般難聞的氣味。「噯喲」劉春滿一聲慘叫便坐倒在火堆邊,急忙用還未恢復知覺的雙手使勁地往下月兌著那雙破舊的棉鞋。趙洪信和趙明亮听到聲響便連忙來到劉春滿的身邊。
「腳,腳,噯喲」。
「怎麼了?」
「腳怎麼了?」
「痛,痛的像掉了一樣。」劉春滿疼的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快,月兌鞋。」
「使勁,輕點。」
趙洪信和趙明亮兩人手忙腳亂地幫劉春滿,好不容易把破爛不堪的棉鞋扒下腳。只見兩只腳腫的像似兩個凍瓜似得。顯得比平時大了許多,手模上去就像抓著冰塊一樣冰冷,整個腳面紅腫的變了形。
劉春滿忍不住地申吟著。
「快,烤一烤。」趙洪信、趙明亮兩人望著劉春滿紅腫的雙腳不知所措。
「別烤。」一聲響鐘似得聲音從外面傳來,楊大個子像頭雄師似得來到劉春滿跟前。
「是凍傷。」他一眼便看出。「快去端雪」他忙招呼不知所措的趙洪信、趙明亮二人。
「來了」二人很快把雪端來。
「擦」。
楊大個子捧起段來得雪,一下下地在劉春滿凍腫的雙腳上輕輕地摩擦著。
趙洪信也學著楊大個子的樣,捧起一把把雪擦著、擦著。
一把把、一捧捧、一盆盆地白雪化成一滴滴的雪水,滴灑在篝火邊,發出「吱吱」聲響。不知過了多久,劉春滿腫傷的雙腳慢慢開始恢復原色了,僵硬的腳趾也開始有知覺了。
劉春滿滿滿地也不申吟了。
「行了,暖一暖就緩過來了。」楊大個子直起腰來疲憊不堪地捶了捶長久彎曲的粗厚結實的腰,抹去頭上流淌的汗水。
「我來」!趙明亮一把撕開衣服,把劉春滿那開始恢復正常的雙腳抱到懷里,用自己那溫暖的胸膛來溫暖那雙被寒冷和刺骨的湖水凍傷的雙腳。用自己那赤誠的暖流來把真摯的情感傳遞。讓愛的暖流在人們心間樹起一座永恆地心碑。
「來,把它穿上。」楊大個子從腳上扒下他那雙那日用打來的湟魚到湖對面駐軍營房里,費了好半天口舌才換來的軍用大頭皮鞋。
「不、不,俺不能穿你的。」劉春滿望著眼前一張張真摯的臉龐,禁不住地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穿上吧,等明天再到湖那邊弄一雙就行了。」楊大個子是那樣的輕松和豪爽。
劉春滿面對著赤誠、純正的友情,他那顆久負重任、屢遭苦運的心,被這火熱地情感暖化了,他那顆久經冷卻的心,被這真誠、淳樸的友情溫醒。他再也忍不住發出內心深處的感激之情。他想說話,可嗓子象似被噎住了一樣,久久地發不出聲來,他充滿激情地淚珠象似斷線的珍珠蜂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