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晨輝31
晨輝31
「你們現代這些年輕人啊，怎麼和我們當時的想法都不一樣呢。浪客中文網就算你幫我一個忙怎麼樣，你把領導陪高興了，領導對我們學校就會有一個好印象，我們辦事也就好辦了，學校的工作搞上去了，老師的各種福利也能上去，你作為這個學校的一名教師也感到自豪嘛。再說了，你們年輕人還不是經常在一起跳舞，和領導在一起跳舞也損失不了你什麼，你說是不是？」
「可是，摟著一個和我父親年齡差不多的男人跳舞，我實在覺得別扭，我怕到時候萬一我做不好反而給你們領導臉上抹黑。」
張靈芝微笑著說︰「沒那麼嚴重，今晚我也去，你就跟著我，有什麼事我給你擔著。」
閻文麗不怕馬虎的威嚇，但張靈芝的乞求和關心讓她難以拒絕，她很不情願地參加了聯歡舞會，也就是在這次舞會上她和張晨生結下了不解之緣。
視察工作組走不久，王淳一就作為教育系統的杰出代表被推薦到省十大杰出人物評選的後備名單。最終是否能被選上，不僅要參考權力部門的意見，還要參考民意，誰在網絡上得票最多，誰的民意最好，被選上的幾率也最大。推薦結果公布後老師又給學生布置了艱巨的任務，要求每個學生必須上網給王淳一投一票，並一再強調這一票不僅關系到學校的榮譽，而且關系到全市的榮譽，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在二十世紀末，對于中國人民來說，網絡是一個新鮮的玩意，即使城市里的家庭，有網絡的也寥寥無幾，更不要說農村人了，甚至他們都沒有听說過。這一次潘志城又給潘光明出一道難題，他說︰「我們家又沒有電腦，怎麼投票呢。」
潘志城說︰「老師說了，家里沒電腦的學生讓家長領著去網吧上網投票，實在上不了網的用電話投票也行。」
潘光明無奈，領著潘志城去了網吧，網吧里人山人海，表情特異，大人無奈，孩子著急，潘光明使勁擠到一個正在操作電腦的人後面，懇求道︰「您能不能幫我們也投一票？」
那人氣呼呼地說︰「投啥啊投，一台機子只能投一票，這兒的機子全都投過了，趕緊去別的網吧吧。」
潘光明領著潘志城跑了好幾個網吧也沒有投上這一票，他們又跑到公用電話旁要通投票電話，電話里告訴他們這部機子已經投過票，不能重復投票，此次投票無效。他們打遍所有能找到的公用電話，得到的都是這樣的答復，一晚上把潘光明全天賣菜賺來的錢都花光了，他憤憤地說︰「花了這麼多錢，也沒有投上這一票，走，回家。」潘志城覺得沒完成老師交待的任務，嗚嗚地哭起來，潘光明說︰「有啥哭的，如果明天老師要問你，你就說投過了，反正投沒投也沒啥記號，老師不會說你的。」
潘志城停止哭泣，倔強地說︰「不！我不能給老師說瞎話。」
「你不說瞎話就要挨批評，反正我也沒啥辦法幫你投上這一票，你看著辦吧。」潘光明說罷也不理兒子，徑直地往回返。
潘志城覺得哭也沒用了，就怏怏不樂地跟著潘光明回到家，第二天他又怏怏不樂地來到學校，當李玉花讓投過票的學生舉手時他偷偷看一看左右的同學，沒有一個不舉手的，他意思一會兒也忐忑不安地舉起手。李玉花似乎沒把投票的事放在心上，就這樣統計一下投票人數報上去算交了差。
由于潘志城沒上過托兒所，基礎太差，期末考試的成績不盡人意，每門功課都是剛及格。潘光明看著他的卷子唉聲嘆氣，氣得幾次想舉手打他，但巴掌都沒有落到他身上，蘇美雲愁眉不展，並且，不停地叨叨。潘光明插話說︰「我們不打你，也不嘮叨你了，既然你學習不好，就得干活，這個寒假你別想玩，老老實實地跟我去批菜、賣菜。」從放假的第一天起，天不亮，潘志城就被從熱被窩里拽起來，迎著凜冽的寒風趕往蔬菜批發市場，潘光明和蘇美雲一前一後使勁蹬著三輪車，車速越快他們感覺越暖和，而在車上坐著的潘志城卻感覺越來越冷，他縮著頭，抄著手，身體不停地打著顫，寒冷一點一點地奪去他身上的熱量，慢慢地，腳沒有了知覺，腿也沒有了知覺，似乎耳朵也被寒風割掉了，他顫抖著說︰「爸爸，我冷。」蘇美雲愛憐地說︰「明天別讓他來了，這樣把兒子凍感冒了怎麼辦呢。」潘光明突然剎住車，扭頭說︰「你下來，跟在我車後跑。」就這樣，潘志城硬是被逼著在寒冷的晨暉里跑了一個假期。這一個假期他不單身體練出來了，也增長了不少見識，還學會了騎三輪車，來回替換著他媽。在菜市場給客戶稱菜，與客戶討價還價，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就像一個熟練的菜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