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逆光23
逆光23
主家男人是一個建築設計師，對那小青年說的情況略知一二，他既不同情他，也不認同他的話，而是保持了沉默。潘光明一時覺得那小青年說的在理，但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也不好馬上表態。憨子心里認為他是在胡攪蠻纏，但是，他嘴笨，又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他往一邊走兩步，蹲下來再不說話，一時，三方都陷入沉默的狀態。大概過一根煙的工夫，主家男人沉不住氣了，他走近那小青年，遞給她一支煙，並給他點著，然後陪著笑說︰「小兄弟，能不能少抽點，一件抽取兩毛錢，你看行不行？」
小青年搖著頭說︰「不行，不行。」
主家男人仍討好地說︰「小兄弟，為了這點東西我都一天沒吃飯了，就算老哥求你了，給個面子吧。」小青年沒有馬上表態，主家男人靈機一動又說︰「你們村是不是有一個搞建築的，他干得挺大的。」
「你說的是三星哥吧？」
「對，對，對，我和他關系挺好的，他經常去找我。」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三星是誰，只是憑著他的經驗認為哪個村沒有一個領著干建築的工頭呢，他進一步說，「你和他什麼關系呢？」
「那是我旁門的一個哥。」三星一開始也是仗著自己是地頭蛇，強行攬活發的家，村里的年輕人又不想吃苦又想發家，所以，都很崇拜他，那小青年說著三星是自己的哥時感覺有無上的光榮。
主家男人趁勢說︰「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能不能給個面子，讓他們一些。」
小青年意思一會兒說︰「行，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一件我少抽取一毛錢。」
「能不能再少點？」
「不能再少了。」
主家男人覺得和小青年沒有再商量的余地，他又跑到憨子面前小聲說︰「小兄弟，剛才我好說歹說，他同意一件少抽取一毛錢，你覺得怎麼樣？」
「不行，一件抽取四毛錢也太多。」
主家男人看憨子的態度很堅決，他有點著急，他感覺今天要想盡快把這活干了，只有自己吃點虧了，他說︰「我看他是一個十足的楞頭青，咱惹不起呀，弄不好要出人命的。這樣吧，我一件再給你加兩毛錢，你也讓一步，破財免災呀，行嗎？」憨子仍然不表態，潘光明覺得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批菜，他馬上說︰「憨子，哥不讓你虧著，我一件少要兩毛錢，咱干吧，要不然，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潘光明說罷自作主張干起來。
小青年沒得到回話，還想阻攔，主家男人把他拉到一邊，並說︰「你別管了，到時候我給你錢。」
憨子看潘光明已經搬著瓷磚上樓了，想想自己也沒啥損失，心里的氣也順了。盡管他不想比潘光明少干，但也不想多干，他總覺得這活不是他倆的，掙的錢更不是他倆的，他多搬一件就覺得吃虧了，所以，他總是跟在他後面，他搬一件，他也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