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草兒（四）
草兒爹出院了。李百財和老九嫂也來了。老九嫂向草兒的爹說︰「親家，我們選個日子吧。」因為當時草兒娘借錢時是講好了的，草兒爹一出院，草兒就和李百財就完婚。
草兒在一旁說︰「我不同意！」說完就沖到自己的房間去了。草兒娘馬上跟了進去，對草兒說︰「草兒，我知道你反對這門親事，但有啥辦法呢？當時是講好了條件人家才借的錢，為人什麼不要，但良心不能不要。現在你爹出了院，你……」「娘！」草兒馬上打斷了娘的話說道︰「你叫他們先走！等我考慮段時間再答復他們。」
草兒娘出來把話給老九嫂轉達後，老九嫂不高興了。說︰「這叫啥話？又不是哄小孩子，當時需錢的時候啥都承認，現在不求人了，就打橫爬？沒得那麼簡單！只給你們兩天時間考慮，到時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我們走！」老九嫂丟下話拉著李百財氣沖沖地走了。
老九嫂和李百財前腳剛走，草兒後腳就跑來找邱老師。邱老師見草兒很痛苦的樣子就關心地問道︰「你怎麼哪？是不是病哪？」
「病個屁！」草兒好像是找邱老師出氣來的，「你知不知道？我要嫁人了！」
「哪好呀！大喜事嘛！你怎麼愁眉苦臉呢？」
「如果你是我，讓你嫁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你會哈哈大笑嗎？」草兒沖著他
吼叫道，「別人心就快碎了，你還在幸災樂禍，算我自討沒趣！」說完就嗚嗚地跑了。邱老師被草兒弄得莫明其妙。等他追出來時，草兒已經跑遠了。
草兒從邱老師那里跑了回來，把自己一頭關在屋里，不吃不喝。不管她爹
娘怎麼喊，她始終不開門。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老九嫂又來了。「親家，兩天過了，考慮得如何？」草兒娘說︰「現在這事我們拿到也沒辦法，草兒一直把自己關在屋里，不吃不喝，誰也不見，你看怎麼是好？」
老九嫂說︰「現在的問題關鍵是出在對面荒山坡上那個教書匠身上。難道你們沒听到一些風言風語？現在我再寬限你們幾日，不過你們一定要把草兒看緊管嚴，不許她再往那個茅草棚棚里鑽。」
當天晚上，老九嫂闖進了茅草屋，把正在埋頭整理資料的邱老師駭出了冷汗。邱老師見是老九嫂，就問有啥事。老九嫂很會演戲，未言先淚。「你別急，有事慢慢說。」邱老師安慰老九嫂。
「你可要幫幫我佷兒李百財。這娃苦，從小死去了爹娘，是我把他帶大的，可現在……」老九嫂抹著眼淚傷心得說不下去了。
邱老師說︰「你莫哭，是啥事？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
「邱老師，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幫得到。你是國家人，有文化，有知識，又是端鐵飯碗拿工資的人，多有出息呀，草兒算啥？一個初中生，山的人，修地球，土里土氣，哪里配得上你呢，你何必跟草兒……」老九嫂的一番話說得邱老師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問道︰「我和草兒怎麼哪？」
老九嫂說︰「怎麼哪你自己還不明白嗎？你和草兒的事在筆架山都傳遍了。邱老師，請你高抬貴手，你知道嗎？草兒早就是我佷兒李百財的人了，早就給了五六千塊錢的定親錢了。說好了，等她爹出院就結婚。現在你從中插一杠子，這不弄得我們人財兩空嗎？邱老師，請你不要再干這種缺德事，我求你了。」說完就一下給邱老師跪下了。听了這話後，邱老師就像當眾被人月兌光了衣服一樣，難受地想到，我和草兒完全是清清白白的師生關系，怎麼我成了第三者呢？邱老師把她扶了起來，說︰「你別這樣捕風弄影，我和草兒的關系就像那大蔥拌豆腐一清二白，你別求我．請回吧」他突然感到筆架山的空氣變得十分沉悶，使他感到窒息，此時此刻他的心像刀子在攪。他和妻子離婚後，為了逃避痛苦才向學校交了停薪留職報告，到這里來承包荒山，沒想到……
老九嫂從邱老師那里出來後就來到草幾家。對草兒爹娘說︰「我才到教書匠那里去了來，看來姓邱的對草兒沒得那種意思，完全是你家草兒自己賤，我看這事得想辦法讓草兒死了這條心，不然弄出事來你們臉上也不
光亮。」
草兒娘就問老九嫂︰「你有啥辦法使草兒死心？」
老九嫂說︰「圓房！」
「什麼？」草兒爹驚住了，「草兒會同意嗎？」
「這事由不得她。」老九嫂說，「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們面前，一是馬上還錢，二就照我說的去做。這事宜早不宜遲。我明晚就把李百財帶來干這事，女兒家只要讓男人剖了瓜就順了。」她們的談話被里屋的草兒听見了。草兒又氣又惱，她趁爹娘送老九嫂的時候就從屋里模出來跑到邱老師這里來了。邱老師見草兒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就質問道︰「草兒，大黑天的，你一個人跑到我這里來于啥?
「我今晚要嫁給你！」草兒一雙大眼直視著邱老師。
「啥？你今晚要嫁給我？」邱老師以為是听錯了。
「對，今晚我倆結婚。」
「草兒，你是不是瘋了？不行！」
「為啥？嫌我沒文化？土里土氣？是山妹子？丑？」
「這些都不是！」
「哪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很簡單，你還是個小姑娘。」
「我已經快二十了還小？」
「你就是二十五在我面前也小，而且我已經是離過婚的大男人了。」
「我就喜歡你這種大男人，可靠，有責任心，和你在一起我才會感到安全。」
「草兒，你對我的這份愛我很珍惜，因為被人愛是種幸福，只可惜對你這份愛我無法也沒得這個權力接受。你知道嗎？對一個無法接受別人愛的人是多麼的痛苦自卑嗎？我不能害了你，你可是個黃花女呀。」
「你僅僅是因為我是個處女而不敢接受而痛苦自卑嗎？那好，我……」草兒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了一槍。隨著槍聲，草兒的爹走了進來。草兒爹鐵青著臉，怒睜著邱老師，從嘴里擠出一句陰森森的話來︰「要不是你對草兒有救命之恩，剛才那一槍已經在你身上開了個洞。」說完拉著草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