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第四十九章海軍世家（二）
「那次，我們同中國海軍打仗。
戰前，我們每一個海軍將士，都作了戰死海洋之上，為國捐軀的準備。
因為當時，中國清朝海軍實力強大，神氣得很。
光是‘定遠’、‘鎮遠’兩條從德國買的大型軍艦，就是號稱世界一流，排在世界前十名內的強艦。
當時大多數日本人，都覺得要戰勝中國海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兒童在大街上唱的歌謠說︰好好干，打沉定遠，快快干，打沉鎮遠。
可見民心所向。
出征那天，我就在東鄉大將的旗艦上，就站在東鄉大將的身後。
我們的旗艦以慢速駛過全艦隊面前。
我們帝國海軍的最強艦船都整齊地排成一列。
將士們列隊于各艦甲板上，接受東鄉大將的戰前檢閱。
雖然我們一天前才結束戰斗演習，但人人精神抖擻，斗志昂揚。
我知道，東鄉大將在三天里，只睡了六七個小時。
我有點耽心，怕大將頂不住。
你們猜怎麼著？
檢閱時，東鄉大將的右手就舉在額前帽檐邊，整整二十五分鐘，沒動過！
我們的旗艦行駛到預定位置後，東鄉大將下令︰「升旗！」他那聲音，不沙不啞，和平時一樣洪亮。
東鄉大將的司令旗升起，我們直奔黃海海面！
後面的故事，你們都知道了。
提一件事，你們也許不大注意。
那次獲得了完全的勝利後，我們凱旋。整隊入港，登岸。歡迎的人群，就象大海的波濤一般，無邊無際地漫延過來。
我當時想說什麼？
我就想說︰我這輩子干海軍，算是干對了。」
村田敏夫的祖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是著名的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麾下聯合艦隊中一名魚雷轟炸機中隊長。在珍珠港襲擊戰打響之前的三天里，只睡了不到七小時。攻擊開始後，他駕駛魚雷機投入戰斗，所載魚雷全部命中目標，無一放空。
村田敏夫這一代，日本海軍作戰成績幾乎就是零的記錄。上一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以及本世紀十年代初期，尖閣列島兩度形勢緊張，海軍進入一級戰備，才有那麼點戰爭氣氛。
上一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時，村田敏夫為驅逐艦上一名年輕軍官。該艦屬于當時世界最先進的驅逐艦種。
再過十五年，村田敏夫當上新一代驅逐艦艦長。某次隨艦隊在南海執行遠洋演習任務，曾與中國的艦隊相遇。雙方都過于緊張，幾乎動武。那次，村田敏夫三十六小時沒睡覺。
真正的戰爭年代，自己是趕不上了。村田敏夫常常帶有一些惆悵地這樣想。
兒子村田正義繼承祖業，眼看著成長為當今最優秀的海軍艦長之一。
村田敏夫很滿意兒子的成就。
隨著世界、亞洲形勢的不斷發展變化，村田敏夫敏銳地感到，村田正義他們，很可能要親身參加真正的海戰了！
有時在和村田正義的談話中，村田敏夫隱隱地表達自己的判斷。
而村田正義，在相當長的時間里，並不理解父親這一輩人為何會有那麼強烈的憂患感，那樣靈敏的國際政治嗅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村田正義在各個方面逐漸成熟。直到前不久，村田正義當上了艦長，村田家海軍家族史上最大噸位軍艦艦長的時候，他才鄭重其事地說︰「爸爸，我想您是對的，我很可能有機會參加戰斗，真正的海上戰斗了。」
官至海軍訓練部中將部長，村田敏夫十分清楚自己的軍旅生活已到頭了。除非立即爆發戰爭。
終于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