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洞房是破爛的香蕉棚
高興過後,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如何離開這里,找到工作的問題。他們都認為,不能再向前走,得回到車站方向才可能有希望。于是,他們收起散落的衣服,向回走。一路上,誰都沒說多話,僅僅討論了腳下的路是走對走錯的問題。
很長時間過後,依然沒見到城市的影子,這讓他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看來今晚要進入城市是困難了。「不過也好。」他說,「干脆就在這野地里找個地方度過今晚得了,就算進得了城,吃住都得是個問題,沒錢,誰要你住店?」她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他們終于在一片香蕉林里找到了可以住人的地方——一個由雨布搭成,已經破敗不堪的棚子。他們本來是打算鑽入這片香蕉林,胡亂找個地方過夜就算了的,不想,運氣還真好,真踫見了這麼個安逸的地方。他不禁開心的笑起來,好像全然忘記了剛剛經歷過的一場應該讓他們永生難忘的劫難。
色已經黃昏,他們感覺饑腸轆轆的,四下里還真難得找到吃的東西,帶在身上的水已經不多,雖說熱得利害,但他們得節省點才行。
好在不遠外就有個水溝,看來水也比較干淨,他們便拿起毛巾到水溝里洗了臉,借助香蕉林,他很粗魯地把衣服月兌去,只穿著紅短褲衩擦拭了全身,連褲衩里邊也伸進毛巾去擦了幾把。但刁春花就沒敢像他那樣放肆,只隔著衣服胡亂擦拭了身體,使身上的污漬減少到盡可能的程度。
為減少大動物可能的襲擾,他們進了棚子中。蚊子很多,需要盡力驅打,開始由于炎熱,他們都穿得比較少,但完全黑下來後,考慮到睡著後就沒辦法驅趕蚊子,為了不讓它們享受自己的鮮血,于是,他們只好忍著熱浪,盡可能地多穿點,讓自己裹得嚴實些。
他們只是背靠背的坐著,向老夫妻一樣,沒什麼話說。其實他們內心都有著洶涌的思緒,陳大財打破沉默問︰「你怕嗎?」
「有點。」
「不怕,有我就不用怕。」
「就怕找不到你,我就慘了。」
「現在不是找到我了嗎?再說你怕什麼,听說女人家走到哪里都有人要的,何況是個漂亮的女人,好多人都會想討來做老婆的。所以,弄不好你還可以嫁個不錯的人家的。女人嘛,就是比男人有生的優勢,靠嫁人就可能改變命運。」
「怕就怕撞到的是個不成器的,那就搞慘了,所以,現我得認準你才行。只要你不把我甩了,我就不會怕。」
「我不是傻瓜,但看來你跟我,現在得受點罪了。」
「我樂意,苦點不算個啥。」
「等將來我找到工作,有了錢,我一定會風風光光把你娶回家,讓他們都知道嫁給我你並不吃虧,而且嫁給我是你的最好選擇。」
「你真的會娶我嗎?我現在是全然不顧了來找你的。為找你,我這次可能連家也回不去了,你不能把我甩了啊。」
「不會,不會,我一定不會的。」他把她攬入懷中。
「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傻,居然這麼不顧臉面?」
「應該沒啥了不起,誰叫他們反對我們的婚事,婚姻自由嘛,但我們卻沒得到自由。」
「我覺得我做得太絕,讓龍家花那麼多冤枉錢。」
「那也是你出于不得已,誰叫他那麼難纏,硬要娶你呢?」
「你真能說,看來你也是很絕情的人。」
「這個世界,哪個人不是只考慮自己要多于考慮別人?我們不能因為要考慮別人的損失讓自己的人生遭受更大的損失嘛。」
她沉默了,過了很久,又說「我一直有點擔心,假如我們今後生活在一起了,兩人難免會發生點意想的不到事,要拌點嘴,吵點架是很可能的。那時,我是說不起硬氣話的一方啊——我今是追著別人去嫁的,是討起將來別人嫌的人。」
「我不是那種人,你也用不著那麼悲觀,起初其實也是我追的你嘛。」
她听了,很有些動情,便轉身緊緊地擁抱著他。他將自己的嘴印在她的嘴上,說︰「你真讓我感覺愛死了,我運氣也真是太好。我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運氣好得過份了,要遭受點劫難,才能起到平衡作用。」
「所以你今後得珍惜我。」
「我當然會。」
兩人又長時間的吻著,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惴出粗氣。他感覺自己強烈地想感受這個女人的身體,于是,手就開始有些老實起來,卻遭受了她堅決的制止。于是他說︰「你不是說已經和我有了夫妻之事了嗎,為啥不讓我?」
「我們吻過了,你見到哪兩個不是兩口子的男女做過這種事?」
「除電影電視,真人版的我還沒見過。」
「我見過。」
「真的呀,你見過誰親嘴了?」
「你和我唄?」
他們為這個笑話咯咯笑起來。之後她說︰「睡吧,明我們還得走路,不知道還得走多遠才能找到工作啊。」
于是兩人把雙腳都套上條長褲子,把行李枕在頭上,躺下睡了。
第二清早,刁春花感覺很不自在,心情非常復雜,她差不多一夜沒睡好,雖說很不想那件事情發生,卻最終沒經得起他的軟磨硬泡。現在卻有些後悔為啥自己不再堅持拒絕他的要求。她並不是不愛他,但她真的怕啊,怕懷孕,怕今後她們修不成夫妻。都是因為一轉念間想︰也許,自己將來就是他的人,遲早他們都會有這事情,加上自己也有那份好奇心驅使,才使自己的防線崩潰了。
剛蒙蒙亮,她就被早起的鳥兒吵醒,看著躺在身邊這個熟睡的男人,從稜廓出現,到清楚地看清他的搭配得很中看的五官,感覺自己對他是那麼的依戀,忍不住想去親吻他,想為他付出,想為他去生去死。想到這里,她感覺自己眼眶潮濕起來。
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對還是錯,但是,如果有機會讓自己再選擇,她覺得她也會選擇和他在一起。他們計劃過,等亮後,他們就去找人問問,看哪里能找到工作,他們得回到城市,那里一定有可以讓他們找到事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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