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留守母子2
已經黑下來，屋里卻沒有開燈。孩子已經在媽媽的懷里睡著了，三代人都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刁春花穿上婆婆的棉衣的確有些小了，只能虛了胸懷，無法扣上扣子，苦著臉干巴巴的坐著；爺爺癱坐了，連葉子煙桿掉在地上了也沒撿起來；女乃女乃不停地拭去不斷流出的眼淚，發現老伴掉落在地上的煙桿，撿起來，卻忘記遞給它的主人。
「這樣說來，湯雪梅顯然也跟著史進忠跑了，他們是啷格知道消息的呢？」陳朝棟打破沉默，問刁春花，並順手把電燈開亮，弄得一屋的人都眯起了眼。
「我也不清楚，反正她們再沒回我們的住處，由于我們跟本說不清楚他們在哪里上班，公安的也無法去查找他們。」
「人在家中坐，禍從上落啊。」婆婆只有嘆氣的份。
「陳大財說了，可能是欠湯雪梅的債還沒還清吧，現在要他用這種方式來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當是還債好了。」
「我覺得，你們還是做事不太像話，撈共才一間屋子，你們卻要四個人住一屋，雖說是租別人的，也算是你們的房子了，讓他們在一起歇息，不帶來邪氣才怪了，有邪氣就必然會帶來災難，老人伙早就說過的，家里停喪也不能停雙的。這個財財喲，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覺察到手里有別人的煙桿，便還給了別人。
「他們做得也沒錯，本來他們就還欠得有湯雪梅的債，又欠了別人幫忙找工作的情，遇見他們落難了，于情于理也應該伸手援助的，不然，和畜生又有啥區別？」爺爺修正說。
「這個史進忠，舊習不改，好好的保安不做，去偷別人的東西做哪樣嗎，這不是害人不是？！」女乃女乃仍然惱怒得不得了。
「現在想來，他應該沒有當什麼保安，對我們說他當保安肯定是騙人的，他說要晚上出門，定了是去干偷雞模狗的事去了，不然，別人為啥說那台電視是偷來的呢。」
「他真是害得死人，如果今後遇上他，我真想吃了他的肉！」婆婆始終解不開心中的結。
「那些公安做事也太隨便了，居然憑想像抓人，也沒發現有些地方還是站不做腳的嗎，一個有高收入的人，會偷那點東西嗎。說齊說齊地，這都是公安草率辦案的結果，我不相信財財會自願承認偷竊，他一定是被逼不過了，才伸起腦殼接的那個禍。」
「那是自然，只是抓不了史進忠，電視機的來源就沒辦法說得清楚，房子是我們租的，與他們又沒有半點關系，公安的找到我們也有他的道理。」
「你沒去喊冤？」
「不行的，喊給哪個听？他們才不會理會我們這些外地人，在他們眼里，我們這些打工的就不是人呀。他們只說要證據，要我們找到史進忠，找到湯雪梅。你說我在哪里去給他們找人去？好在多次去找他們，見我還帶著個娃二，他們還算仁慈，給了我回家的路費。」
「這個家現在算是完了！」女乃女乃總結說。
「也不能這麼說，媽，我們都還年輕，他遭的二十個月也並不算長。只要我們咬咬牙，難關也就過去了，他是個好匠人，出來了找個工作，不是難事情，只是這兩年可能我們要拖累你們老的了，只要你們能在家給我們帶好志遠，我再出門打工，給娃二找點錢來花，給你們找點生活費，我還是沒和問題的。」
「你還想去打工不是？」
「是啊，不能不去呀，在家里邊能做哪樣，靠做那點土地，吃鹽巴都成問題。」
「這麼小的娃二，離得了娘不？」女乃女乃很為孫子擔心。
「都一歲多了，雖說在吃女乃，給他隔了應該不是問題。」
「你能忍得下那個心。」
「你這個老太婆，難不成她要一輩子守著娃二？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呀！」見兒媳婦眼淚橫溢，陳朝棟插話說。
「你不會剛一回來，轉身就要走的吧？」婆婆不死心。
「估計過了年後就去吧。不然在家呆起，真是會沒辦法呀。」
老人們這晚上只睡了一會兒便再也睡不著，年紀大了的人，本來瞌睡就少，加上遇到這樣的煩心事，哪里還能睡得著，夜里十二點過了，刁春花還隱約听見過他們的談話聲，早晨四點鐘都不到又听見他們鬧哄哄的說起話來。
才麻粉粉亮她便起了床，老人听見兒媳婦起床了，也都跟了起來，刁春花正要下廚房開始煮飯，當婆婆的趕快來爭，說你拖個娃二本來就不方便，也不曉得柴米油鹽放在哪里，菜土在哪里都沒弄清楚，還是幫我打一下下手。
「媽，牛場閑家能買得到衣服不，我想今上街去買點穿的？」孩子還沒睡醒，她正落得清閑，坐在灶門前，幫婆婆傳柴火。燒柴火就是這樣麻煩，雖說不要錢，在自家林子里砍點就行，但燒起來卻離不得人。
「有，只是可能買不到好的。」
「那等會我去看看，順便也買點東西去看看我媽他們。」
「那我叫你爹給你點錢吧，也算是我們給媳婦和孫娃二買點東西。」
「還用不著，今後可能少不了要用你們的錢，你們留著今後花銷用吧。」
「我們這兩年也還順利，家里也沒好多開銷，喂的母豬也爭氣，一年兩抱崽，哪抱都有十個，能買五百多塊錢，牛也肯下崽，才賣的半大牛崽，得了七百多呢，今年母牛又懷起了。」婆婆不無自豪地說。
「哦，我現在手上還有錢，真的，只是今後可能要難一點，陳大財和孩子也少不了花銷，如果我打工順利點還好，假如不順利，少不了也是你們的負擔，你們還是把錢緊把細捏的用才行，心意我已經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