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和白領老婆生活的日子3
經過偷偷模模的制作，陳大財把從發廊妹那里得到的靈感做成了實物，初型出來後，還沒打磨拋光，便拿起門衛室的電話，打給刁春花說︰「老婆，我的雕出來了，今晚上帶回來你欣賞欣賞怎樣？」
「什麼什麼喲？」
「我的雕得差不多了，想給你看看。」
「啥？」
「，雕刻。」
「你雕出個啥……別不會是只狗吧。」
「不會，原型我是按照照片做的，並進行了一些夸張的加工，很有點好玩。」
「……」
「你有空嗎？」因為電話那頭長時間沒有聲音，他進一步問。
「什麼時候做成功的？」
「就剛剛，還沒打磨出來，只是形態出來了。」
「那就等你做成了再說吧，你經常離開崗位也不好。」
「可我又想你了。」
「沒出息，好好工作吧。我也沒玩，空了還在學習電腦，現在我們都得乘年輕，多掙點錢才是正事。」
「哪，算了吧。」
放下電話陳大財很覺得失落，他的一腔熱情，沒想到換來的是一瓢冷水。感覺老婆對自己夠冷淡的了，看見自己是乎沒有了熱情，很多時間對自己也不過應付了事。他想，是因為收入差距的拉大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呢，不就是因為怕痛承認了本來不是自己犯的事進了兩年勞教隊嘛，這也並不能說自己就不是男人，沒有男子氣了吧。這人啊，你得時時處處小心才行，人生就象走象棋一樣，只要一步錯，那就會滿盤輸的。
這女人啊，真是勢利得可以呀，當你前途光明的時候，她們可以前僕後繼的跟你，一當你一步走錯，沉入深淵，她們中還有幾個會拉你一把，讓你月兌離無邊苦海呢？
他只好把自己做的雕刻拿在手上把玩，一邊對一些細微之處的修改。他因此又沉湎于自己的創作之中︰看他玩出的這個，真還有好一付模樣，眼楮睜得大大的，眼珠子偏向一邊，一臉壞笑，嘴角歪曲，背部微微拱起，後腳深度下蹲，前右腿抬起，作抓刨狀，樣子很是搞笑。
他很想找個人與他分享自己的成果，可惜自己的老婆顯然對這個不感興趣，工廠里邊的人他是沒有膽量給他們看的，老板是要自己給他看好門，並不是要你去搞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因此遭訓或被開除都是小事，被扣了工資，那就不劃算了。左思右想中，他想到了那個發廊妹，何不給他看看，讓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挽回點自己的名分也行的。
傍晚，他找了和自己倒班值夜班的換了班，借口回家，出了廠門，徑直去發廊妹上班的地方，正好撞上她下班才走出門，他向她打招呼說︰「嘿，小妹，你好。」
她回頭見是他，不免有些意外︰「哦，是你呀。我們又見面了。」
「我是來找你的，想讓你當個觀眾。」
「嗯，還纏上我了？」
「就算是我纏上你了吧，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行嗎？來，我讓你看看我做的。」
「……」她沒有說話，表情復雜地看著他在打開紙包里邊的東西。當他把那東西展示在她面前時，她接過來，翻轉著看了看，問︰「是個什麼動物，好像在笑耶？」
「啊，」
「是有點像，只是太夸張了吧？在哪里買的，也太粗糙了點嘛？」
「是有點粗糙，等我過幾把它打磨好點，可能要好看些。」
「你會打磨，別把它弄壞了，怪可惜的？」
「不會的，再說，就算弄壞了，重新做一個就是。」
「你說得夠輕巧嘛，重新做個，好像你真會做一樣。」
「看我不像是做這個的，是嗎？這東西真的是我做的。」
「真的，你一個打工的，那得時間做這個玩物，誰信，不知道是在哪里找了個玩意來，哄女孩子開心罷了。」
「你既然這樣說，那幾我把它弄周正了，再拿來你你看如何？」
「行啊，把你的能耐顯示出來讓我看看。」
「這倒不是什麼能耐，只不過沒有機會，我的木工手藝混碗飯吃還是行的。」
「你離這里有多遠，好像是走來的吧？」
「不遠，就在那邊，如果這里沒有這麼多聲音，我們工廠機床發出的噪音都可以听得見。」他用下巴指了方向。
「哦。」
「你現在去哪里？」
「咋了，打算跟我去？」
「哦，對不起，我只是順便一說，我以為你回家，我也是。」
「其實我是去吃飯。」
「哦，那再見，我先走了。」
「什麼，一听說我想吃飯你就走了，都跑到這里了，還沒有打算請我吃飯？」
「嗯……吃飯，我已經吃了嘛。」
「關鍵是我還沒吃，要對我獻殷勤難道沒想過要請我吃飯？」
「喲，我得澄清一下，我並沒有打算對你獻殷勤，我只是偶然想到別讓別人認為自己是要好點，因此才做了些事。當然，吃頓飯倒也沒什麼，便飯我還是請得起的，但前提是別讓人把誤會進一步加深才好。」
「大哥，你老婆是干什麼的？」發廊妹一邊吃飯一邊問看著自己吃飯的陳大財，這個近于路邊攤點的小飯館進出吃飯的人還真不少，看樣子這是打工仔們常來的地方。
「她在搞電機銷售，業務員。」
「喲，听說那是要點能力才行的，你行嘛，找得這麼個能干的老婆！」
「要放在過去說這話，我還覺得很受用，但現在不行了，我走了霉運，老婆變得比自己強得多，我感到壓力大呀。」
「大男子主義了吧，為啥老婆比自己強你就要覺得壓力大，如今是男女平等的時代。」
「你不知道啊，在強勢女人的影子下生活並不是好事。和那種脾氣很大，氣勢很大，在家里說一不二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自己的收入又比不過她，作為男人，不感到壓力是不正常的。」
「她收入高嗎？」
「是我的收入的幾倍。因此，我在她眼中，好像已經變成個一無是處的窩囊廢，最近對我那是有點故意冷若冰霜，視如糞土的了。我還真的體味到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們男人在想些什麼，你們當初為啥想要結婚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就是，為了讓兩個人……好好地過唄。」
「這樣理解婚姻也對，我的理解是︰我們是為了要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生活，我們要一起創造生活，享受幸福，一起成為孩子的父母，一起健康，快樂，堅強地走完這漫長的人生。」
「你結婚沒？」
「沒有，我是因為不想結婚才來這兒打工的。」
「不想結婚才來的，說得詳細點吧。」
「一言難盡，當初在我們那里，有個男孩子追我——和我一起理發的一個師兄弟，要我與他結婚，追得緊了，我便跑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