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聿桀自宴前回來之時,已經微醺。
注意到榻上昏迷的人,清冷的眸內閃過一絲狐疑,卻在看清她容貌的一瞬,轉而變成狠戾——
「你怎麼會睡在本王榻上?」
昏睡的人沒有一點反應,孤城聿桀將蓋在她身上的那條薄被伸手拽下,想把她拖下榻,卻不想入目的竟是一具光滑白皙的胴.體,一覽無遺。
「四弟,這玉佩是不是你剛遺落在宴上的?我和七弟給你送來了!」
三公主玉惜柔和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孤城聿桀扭頭看去,果然就看到一張嬌柔的美人臉,在他身後的孤城聿弦一臉淺笑,瞳孔深如潭,精光閃現。
*****女乃昔慕絲*****
待到墨痴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天後的黃昏。
睜眼,入目便是一片鮮艷刺目的紅,紅帳,紅燭,紅雙喜。
什麼狀況?
墨痴迷迷糊糊的揉著額頭,打量著喜氣洋溢的屋子,和自己身上的火紅嫁衣……
該不會是又穿了吧?
但是轉眼看見門口的涼日和碎月,便知道這個希望幻滅了——
她應該還在東黎國。
正在抹淚的碎月,一見她醒過來,便立即撲過來,‘噗通’一聲朝她跪下,再度泣不成聲——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照看好您……害您的痴病又犯了,奴婢該死啊……」
痴病?
「別哭了,碎月!這究竟怎麼回事兒?這是哪里啊?」墨痴有些頭疼的搔搔腦袋,誰嫁人了?該不會是她吧?……可是,不應該還有兩天嗎?
還有,為什麼她每次醒,都要問一遍這種問題?
……
「四皇子的府邸?我,我是新娘?」
片刻後,自墨痴的喉嚨里傳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
碎月雖然不情願,但卻不得不點頭,繼續含混不清的解說,「小姐您以往犯痴病的時候,會逮誰咬誰!可這次卻尤其厲害,竟然……竟然跑去四皇子的寢居,還把衣服都月兌光了……皇上說,小姐您的清白已失,七皇子是不能嫁了!那,只能由四皇子來為您負責,若不然沒有辦法跟泉下的老爺交代……所以,所以……您就嫁過來了……」
墨痴一臉懊惱,輕撫著眉心,緩慢的消化這個訊息。
呃,她不過是睡了兩天而已,竟然就莫名其妙的改嫁了?
呸呸,什麼改嫁!她還從來沒嫁過好不好?
再說,她明明是要逃跑的。怎麼會跑去人房里把自己月兌得光溜溜?
「……等會!月兌衣服?」
腦內驀地靈光一閃,墨痴忽然跳起來便往外跑,卻感覺一陣眩暈,頭重腳輕,搖搖欲墜。
幸好碎月手快,及時扶住她,「小姐,四皇子還沒來掀過蓋頭,您不能出去!」
「我都沒想嫁,還掀什麼蓋頭!」
墨痴用手重重的捶了捶額頭,試圖能夠使自己清醒點,「那晚不是我自己跑去他房里的,我是被什麼人送進去的,還有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自己月兌的!他在哪呢?讓他來見我,我要跟他解釋清楚!」
「這……」
涼日瞥一眼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捻星和休辰這時從門外進來,二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打听到了嗎?四皇子怎麼還不來看我們家小姐?」碎月急急的問。
「不會來了!」
捻星輕哼,驕傲的臉上一片涼諷,「我們剛去前院打听過了,四皇子他今天不止迎娶了我們小姐,還接了一位蘇姑娘進府!」
「蘇姑娘?」
縱是一直溫潤柔和的涼日,此刻也有些凝重,「是坊間傳言與四皇子情投意合,非卿不娶的那位蘇月依,蘇姑娘嗎?」
「沒錯,就是她!」
休辰點頭,接著道,「人已經被安置在西廂,王爺也吩咐了下去,說是今晚會在她那邊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