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涼涼的風從窗口吹進來,翠玉盞內的燭影微微晃動,玉歡軒內更顯靜謐。
墨痴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那玉凝膏的味道好濃,整個屋子里都是那香味兒,這麼久了還不見散去。
雪貂蜷成一團在她腳跟處,隱約听見細微的鼾聲。
墨痴睡不著索性起身揪它的耳朵,「小四,你說他讓我今晚再去竹林是想干什麼呢?不知道那家伙葫蘆里到底賣得什麼藥!你說如果我不去,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怕他啊!我才不怕他……」
雪貂甩甩頭,不理人。
墨痴嘟嚷過後,下了榻,將那盒玉凝膏拿出來,放在鼻端下聞了又聞,還是那樣地香,唇角忍不住微微地翹。
腦海里驀地劃過一絲可能——他是昨夜看她傷口又裂了,所以才會收了那一掌?
良久,墨痴看著鏡子中的人,不由地打個寒顫——大半夜不睡覺,想那個冷血動物干什麼?還說碎月,你不也一盒藥膏就險些被虜?
心頭一陣狂跳,墨痴猶豫著,將那藥膏隔著窗子丟了出去。
屋子里的香味兒好像也跟著沒了,但她還是睡不著。
索性起來,繼續白日里的事,煉丹弄藥,練習心法……她還有狐妖要對付呢!
……
原以為她那晚沒有去竹林,孤城聿桀那邊多少會有些反應,可奇怪地左等右等,三天的時間過去,還是沒有絲毫動靜,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又慶幸,還好她那晚沒真听他的話,顛顛地跑去竹林……
說也奇怪,她受傷這麼多天都不見她有何動靜,卻在孤城聿桀給她送了藥的次日一大清早,就和捻星一起來了,說是來探望一下她的傷情如何。
這番假惺惺,不知又存了什麼目的,墨痴不想見她們,便讓涼日將人打發掉了。
而孤城聿桀,當天夜里便去了捻星的園子過夜,並未去蘇月依處。為此蘇月依還大發了一通脾氣,想來這兩個人應該也不睦。
「豈止是不睦!」
碎月將自己听來的,悄聲和她說,「捻星莫名受寵,大家都覺得蹊蹺。後來還是從蘇月依園子里透出的消息,說是王爺當日被人下了媚藥,不得已才收了捻星……」
墨痴听得愣愣,想著那日孤城聿桀對她的莫名侵犯,心思微轉——他即使受了藥,也沒去蘇月依園中,是因為和她的約定嗎?
正想著,忽然有人進了園子,是時飛。
手里托著一副錦盒,恭謹地朝她行禮,「屬下特奉王爺之命來送東西給王妃。」
碎月原本興致昂昂,但是打開錦盒,卻忍不住哀聲嘆氣——只是一把劍。
墨痴卻不同,一看到那劍登時兩眼放光,抽出來細細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