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畜生沒有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天黑了,又白了。就在文元皇後以為胭脂終于逃出生天的時候,
老天終不遂人願,胭脂公主卻被抬回了後宮。
文元皇後見到只有一人的胭脂,從那一雙沉痛的眸子里,她一下子看出了所有的事。她沒事再問。何須再問。
這個皇宮,如血的皇宮,她和她的兩個女兒,明天將會如何?
難道母女三人真的要死在這座曾經給了她們無數幸福快活的南宋皇宮嗎?
今天你幸福了,明天你不幸了,這人世間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
幸福的人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風花雪月,榮華富貴,又怎抵得住這心底深處的憂傷呢?
靜靜的黑夜里,梅若水沒有睡。
如燭的心事,在淡淡的燭光里搖曳,那張絕美的容顏,在夢里,醒里,總是把他糾纏。
望著睡夢中,依然擰著眉毛的孝武帝,他輕輕嘆了口氣。
他和他,一個睡來,一個醒,醒的睡的,都是在為著一個人情傷。
他披衣起來,黑長的頭發披掛到地上,他赤著腳,只著一件白色衣,披著那件大紅的毛氅
他悄無聲息的赤腳走在純白的地毯上,一直走到窗前,那里的牆壁上掛著一把通體翠綠的玉笛。
他的手伸出去,雪白的牆壁,雪白的手,玉笛握在手里,有一種別樣的寒意。
沒有停留,他握著玉笛,走出了正德宮,走向正德宮後園的那條長長的幽暗的長廊,那長廊的盡頭,通向一片桃林。
桃林的盡的,就是南宋皇宮中的禁地胭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