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樓雪雨睜大眼楮,她不能相信的看到她的母後,溫柔敦厚的文元皇後,此時會是如此狼狽,那個惡魔,他居然這樣對待母後?
「走,走,胭脂!」
文元皇後肝腸寸斷的看著,越走越近的胭脂。天啊,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雲裳已經……胭脂可不能再……
「母後?」
樓雪雨走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文元皇後。
「天意啊,作孽啊。」
文元皇後悲慘的仰天長叫一聲,暈了過去。
「母後?來人,傳御醫!」
「樓雪雨的聲音在依雲軒響了起來,那樣的恐慌與悲涼。
「這里可不是胭脂宮。」
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樓雪雨絕望的看到,屏風後轉過來的,龍袍玉帶的邪氣男人,孝武帝劉邵,那個畜生皇帝。
「傳御醫,救我母後。」
樓雪雨挺直了腰,聲音冰冷,沒有了驚慌,也沒有悲傷。只有鎮靜,和淡淡的倔強。
「嗯,是我喜歡的個性。好。」
劉邵走上來,一手輕佻的托起了樓雪雨的臉,
「多美的人兒,傷心起來,也是這樣美。」
「傳御醫,救我母後。」
樓雪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劉邵的笑臉,那笑沒有一點溫度,倒在這樣的季節,透著一股難言的冰寒。
「沒必要了,朕的皇妹。你看,她不是要醒來了嗎?」
劉邵放開了他的手,樓雪雨不用低頭,她已經听到了懷里的母後,發出的一聲悠長的嘆息。
文元皇後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此時醒來,一眼看到站在她面的劉邵,臉一下子白了。
她滾下地,跪在地上,頭踫著地毯,
「王饒過胭脂吧,雲裳那丫頭,妾身只有一個胭脂了。王,你就饒過胭脂吧。妾身一生忠心服侍王上。」
「母後?」
樓雪雨上前扶起母後,
「該來的總歸來,母後,世間萬物皆有定數。何必憂心。」
「哈哈……」
一聲長笑,
「好一個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好,本王喜歡。」
劉邵大笑著走了,隨從的近衛,也執橶相隨。
依雲軒一下子靜下來,靜的有點嚇人。
「母後?」
樓雪雨扶著文元皇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屏風的後面。
「回吧,胭脂,回吧。」
「二皇姐她?」
「走,胭脂,走,回去,回你的胭脂宮。從此以後不要再踏進這依雲軒一步。」
文元皇後慢慢轉過身,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鬼魂。
她的聲音里也是沒有一點情感色彩的。好像她說的是和她不相干的事。
「母後?我要看一眼皇後姐?母後給孩兒說,皇姐她?」
「胭脂,這宮里,誰也救不了誰?我是你們兩姐妹的娘。要不是有你姐妹,娘早就死了。可是,娘錯了。娘誰也保不住。胭脂,走吧,走,能走多遠走多遠。逃吧,哪怕只有一口氣,也要逃。不死就逃。」
文元皇後把「不死就逃」四個字咬的很緊。就像要把它們嚼碎了,再吐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