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出聲,任憑曲茗半拖著我進了一間偏僻的營帳。一進門,曲茗就一把抱住了我,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流淌下來。
「公主,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冷冷地推開了曲茗,知道她說的是我的臉和我的腳。但是事已至此才這樣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對待我,有用嗎?我可是親眼看著曲茗和閑草打的不分上下的。就憑曲茗的這一身功夫,當初白石浩想傷到她,恐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丫。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不好嗎?曲茗,我真看不出你是這樣一個心機重的人。為什麼你一直要蒙騙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好掌控。」
我毫不留情地說著自己的不滿,也不介意我是否會刺傷到她。我討厭這樣後知後覺的慈悲,更加不喜歡鱷魚的眼淚。有些東西一旦在心里崩塌了,想要再次彌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是聖人,我雖然善良,但卻不是一個任意讓別人踐踏我情感的人媲。
曲茗哭著,看著我這樣的拒之千里,她眼里有著深深的傷痛。我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公主,我不再是那個懦弱的蘇日娜!曲茗蠕動著嘴唇,喃喃開了口。
「對不起,公主!曲茗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公主,既然你已經被王發現了,現在曲茗只能勸你,有什麼事千萬不要和她強硬,也不要違抗她的命令。曲茗一定會想辦法放走你的————」
曲茗的話,讓我對蘇羽殤更加有了一種恐懼。她妖異的氣勢,深不可測的功力,還有對待我的奇怪態度,這一切都構成了我恐懼的來源。我緊緊閉著嘴,不對曲茗的話給以任何的回應,我害怕這又是她對我的再一次欺騙。
曲茗等不到我的回應,只是輕輕走到我的身邊,為我解下了頭發。
「公主,請沐浴更衣吧。王還等著見你呢。」
「別動我————我就是這個樣子,她要見也好,不見也罷,我就這個樣子。我可不想做那個什麼公主,也不想做所謂的繼承人,我只想做江小凝,做個快樂的自己。曲茗,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說的?」
看見曲茗無視我的拒絕,繼續給我換衣服,我急了。曲茗紅著眼眶,只是微微的搖頭,雙手卻緊緊地扣住了我的肩膀。附在我的耳邊,曲茗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輕輕開了口。
「公主,我知道你不是原來的公主,但是王不知道。所以你想要好好活下去,只能一切听她的,我和衛將軍都沒有出賣你,從來沒有————」
說完曲茗就不再管我什麼反應,強硬地幫我扒下了衣服,服侍我梳洗。
一襲淡紫色的輕紗,襯托出我的飄逸。經過曲茗的一番打扮,只見我柳眉朱唇,面如白玉,曲茗看著這樣的我,面容上有著淡淡的哀愁。
「公主,走吧————」
不管我願不願意,還是要去見蘇羽殤,我沒得選擇。這一次我沒有再為難曲茗,反正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想躲恐怕也是躲不過的,蘇羽殤到底要見我干什麼,也成了我想見她的理由。
我出奇地配合,冷著臉走出了帳門。夜風微微吹過,我身上的輕紗在夜風中微蕩,滿頭青絲搖曳在夜幕之中,淡淡的幽香停留在我經過的地方。
曲茗很用心地掩飾住了我臉上的傷疤,現在我這張容顏想必和蘇羽殤一樣的嬌媚?!我心里掠過了一絲難以言語的憋悶。
站在蘇羽殤的面前,我看見她的眼中流露著滿意和贊賞。對著曲茗和衛將軍輕輕地揮了揮手,蘇羽殤緩緩步到我的面前,牽起了我的手。
「娜兒,還在恨母後對不對?其實這一切母後都是為了你。你想一想,你是我唯一的後人,等我百年之後這一切不都是你的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也別往心里去,這一次你隨母後踏平皓國的國土,讓你這幾年所受的委屈都煙消雲散怎麼樣?」
蘇羽殤異樣的慈祥,那妖魅的容顏上,流溢著光彩。我輕輕搖頭,雖然曲茗已經交代過我,不能違抗她的話,但是我卻忍不住想要問個明白。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派人追殺我?難道你的懲罰就是殺了我。我不想要別人的國土,更加不想要你的什麼皇位。」
啪————
一陣火辣辣的的刺痛從臉頰上傳來蘇羽殤一巴掌用力扇在了我的臉上。那隱隱流動的怒氣顯而易見的浮現在了她的臉上,如玉的玉手指著我的臉,我能清晰地看見她長長的指甲正對著我的眉心。
「你怎麼就是和他一樣的性格?這麼沒有一點報復。你是愛上了那個姓白的小子吧?告訴你,我要你親眼看著他死在我的手里。」
忽然,蘇羽殤又放緩了語氣,一雙冰涼的手,捧住我的容顏。蘇羽殤的眼中有著愛憐和疼痛,她的手順勢拂開我額前的發絲。
「娜兒,答應母後好不好?不要向玉崇陽那樣違抗我,不要逃離我的身邊,不要和他一樣。母後會對你好的,只要你能乖乖听話————」
我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蘇羽殤根本就是神經有問題。她明擺著要我做一個听話的木偶人,做一個她的傀儡,我才不干。
忽然,一道靈光從我的腦海里閃過。我緊緊握起了手,心里有了一個明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