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幾乎都沒有睡,翻來覆去的腦子里出現的全是雨澤的一舉一動,他的笑,他的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我的骨子里。可惜雨澤不會是我的,對著皎潔的月光,我濕了枕頭,也濕了自己的心。
隔日一早,我給江小凝留下了一封信,就和雨澤上路了。我眼里有著淡淡的感傷,臉上卻有著最真摯不過的笑容,我是真的很高興自己能和雨澤相處,也很珍惜我們相處的時光,只是每一次看見他,我總是不知道要對雨澤說什麼。
坐在馬車里,我總是不停的偷看著外面的修長身影,我真的很想知道雨澤現在想什麼,但是我卻不敢去踫觸我們之間這根最柔弱的弦。經過了一兩天的行程之後,四面的環境開始慢慢變的荒蕪,早已經看不見王城的那種繁華。
「梅新,你真的很恨刺辣教嗎?」
飯桌上雨澤終于開了口,可是問的還是這一件事情。我放下手里的碗,心里掂量著雨澤是不是早已知道我的事,還是他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微微沉吟之後,我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是我恨的問題,如果刺辣教還繼續存在的話,那麼想必受苦的百姓會更多。于公于私來說,這個邪教破滅,對我,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雨澤含笑點點頭,看向我的目光中有著激賞,我差一點就破口問出他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那些悲哀的過去,我怎麼也問不出口,雨澤沒有再多說別的,只是用手輕輕的揉著我的秀發,溫暖從我的心底慢慢滋生媲。
「你真的不再是小孩了,知道憂國憂民…………」
我忽然感覺到害怕,心里有著某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白石雲已經和雨澤說了什麼?為什麼雨澤對待我,總是這麼客套,好像不再是我一開始認識的那個雨澤。
這一條路漫長而枯燥,但是卻是我和雨澤兩個人的路,一路上沉默佔據了大部分時光,卻也給了我最好的機會觀察雨澤。我還從沒有這樣細心的去觀察過雨澤,許久不見,他的憂郁並沒有多少的改變,也許他和蘇羽殤並不順利?我不斷的猜想著。
「小姑娘,小姑娘…………」
忽然馬車停住了腳步,我急忙跳下了馬車,只見雨澤正從地上抱起了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的小女孩。
「梅新,快把車簾掀開。」
「哦,好…………」
這荒郊野外的,忽然出現一個昏迷的孩子不會覺得很奇怪嗎?雨澤好像感覺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靜靜抱著那孩子走了過來,忽然小女孩掙扎起著,嘴里也在嘶啞的哭喊著,我剛想去捂她的嘴,卻被雨澤阻止了。
「別動她,她得了很嚴重的病。」
「救,救我,救救,我們…………」
哽咽的哭聲混合著女孩的呢喃,她連話都說的不通順,雨澤輕輕彎下了腰,臉上有著讓人心定的笑意。
听見雨澤溫和的話語,小女孩也不掙扎了,只是一張臉有著恐懼,定定看著雨澤。確定雨澤真的不會傷害的時候,小女孩才開了口,一張小臉因為病痛而變得有些蒼白。
「現在大家都生了病,大人都說是上天懲罰我們,讓大家生病的。因為我們不听神的話,所以…………我的村子幾乎所有人都病倒了,我娘也生病了,我再也不能去看她了,嗚嗚嗚…………」
說到後面,小女孩干脆哭了起來。我還是沒有听明白怎麼回事,不過好像是很多人生病了。
難道是天災?我疑惑的看向了雨澤。這里遠離王城,已經屬于番外的領地,但是為什麼這里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沒有人知道,赫桂在做什麼?
「你先別激動,好好的听我的話。來,把這個吃下去。」
雨澤給孩子喂了一顆藥丸,那孩子就靜靜的睡了過去。看著雨澤優雅的動作,我一下子笑了起來,是啊,我在擔心什麼,只要有雨澤在,什麼樣的病痛都不會成問題的,所以當雨澤對我說他不知道如何治病的時候,我訝異的長大了自己的嘴。
「什麼,你不會治病?那你給她吃的是什麼?」
「那只是讓她安靜下來的藥丸,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疾病。我們現在應該馬上去桂王府,本來這一次我是不想驚動桂王爺的,但是好像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糟糕,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過去看看。」
雨澤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他憂心忡忡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在他的嘴角印下了一吻。不顧雨澤驚訝的目光,我匆匆鑽進了馬車,放下了車簾,對著還站在外面的雨澤大喊起來。
「走啊,不是要去桂王府嗎?還發什麼呆,這女孩可等不了這麼多…………」
再一次的到了這座邊陲之城,卻差一點讓我跌破眼鏡。要不是之前我有來過,我還真是懷疑自己看見的都是幻覺。
小城已經失去了先前的繁華,沒有幾個人的大街上一片蕭條。本來應該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竟只剩下了幾只狗站在塵土中,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楮。
赫桂這里出事了!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的心隱隱揪了起來。看了看身旁的雨澤,他也是深深的皺著眉頭,我們一步步踏著漫天飛揚的塵土,朝著桂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