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澤太淡然,他越是淡然,我就越是心驚。我甚至覺得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轉身趴在他的胸口上,我用力吐出了心里的郁結之氣。
「明天我們就回古墓好不好?我想回去你住的地方。」
「好。丫」
雨澤點點頭,我們的確需要一個屬于彼此的家。
他明了我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我要回古墓還有別的想法。看見雨澤答應了我的要求,我笑的好不開心,緊緊的擁住了他媲。
可惜我和雨澤的約定,我真的沒機會親眼看見。新婚這一夜,我竟沒能再醒過來。
深度昏迷的我,听不見那些悲鳴,看不見那些眼淚。雨澤沒有哭,隔日一早他抱著我離開了古墓山莊。
「一定要帶她回去嗎?」
「是,這是她的要求。也許,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到家了。」
雨澤修長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里,這一去近在咫尺卻千山萬水,這一去便和大家陰陽相隔。
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但是誰也沒有辦法阻攔,江小凝撲在白石浩的懷里,哭的昏天黑地…………
三日之後,一匹快馬疾馳進了古墓山莊,馬蹄卷起了漫天的灰塵,卻無人阻攔。一身青衣長衫的少年,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明亮的大眼楮里盛滿了焦急。
「人呢?江小凝…………白石浩…………」
「閑草?!」
剛從後院聞聲而來的江小凝,還紅腫著雙眼,一看見少年的身影,頓時訝異的張大了嘴。閑草哪里顧得上這麼多,一閃身欺到了江小凝的面前,伸出的手還沒踫到江小凝的身子,就被另一條高大的身影遮住了。
閑草也不在意這麼多,一把抓住白石浩的衣袖,眉眼間全是焦急。
「人呢?我爺爺和梅新呢?」
「走了。」
「走了?去什麼地方了?你們快說啊。」
用力的跺著腳,閑草急的好像天塌了一樣。白石浩微鎖眉頭,臉上的表情不曾變過,反倒是一旁的江小凝看出了些許端倪。
「閑草,怎麼了?你慢慢說。他們三天前回古墓了,你什麼事這麼急?」
「天啊,回古墓了?你們怎麼這麼糊涂。不行,我得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我找到了治療梅新的藥,要是趕不上的話,爺爺,爺爺會殉葬的。」
咬著牙說了話,閑草火燒火燎的又跳上了馬,疾馳而去。不等江小凝說話,白石浩就牽了一匹快馬一把抱上了她,緊追在閑草的身後。
雪山一片白雪皚皚,常年青翠的密紫林里,此時卻聚了不少人。閑草剛一下馬就看見了杰天傲和白石雲,這個坐擁天下的帝王此刻正在古墓入口尋找著機關,看見疾奔而來的三人,白石雲還是忍不住的愣了愣。
「讓開,我來。」
沒有問好,沒有君臣之禮,誰也沒有問誰為何來此,大家都心知肚明。閑草在樹干上模索著,只听見一陣扎扎聲,古墓的入口顯露了出來。
可是才只看了一眼,閑草的臉色就變的蒼白無比。
「晚了。」
「怎麼了?」
「爺爺關閉了白玉門,只怕梅新已經…………」
跺著腳,閑草一個箭步沖了進去。大家誰也沒有開口,都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誰都擔心,可是誰都不願意開口說出那個可能。
在閑草的帶領下,大家穿梭在陰冷干燥的墓道里,最後還是江小凝首先發出了疑問。
「閑草,上次我來好象不是這條路啊?」
「那條路已經被爺爺封了,我們只能走另一邊,就是當初你差一點去的那里。為了避開已經啟動的機關,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只有繞路,不然誰都避不開機關。」
「看起來這一次,他們是一心求死了。」
白石雲仰頭長嘆,這一生愛了兩個女人,一個屬于自己的哥哥,另一個卻寧願一死,也不負她的夫君。本以為可以趕來見她最後一面,現在看來恐怕是奢望而已。
終于,在閑草的帶領下,大家從另一側打開了玉門。整間石室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幾乎是同時,江小凝和閑草沖向了另一側的冰室…………
一進門所有人都呆住了,這里太冰涼,太悲傷。
布滿了冰塊的石室里,擺放著無數的堅冰,就在最上面的地方,並排放著一具特別大的冰棺。隔著半透明的冰塊,里面並排躺著手牽著手的兩人,安詳的像是睡著了一般。棺材沒有蓋,在雨澤的胸前還掉落著一個紅色的藥瓶。
哽咽聲聲,淚水漣漣,還是來晚了!生不同床死必同寢,原來這就是夫妻。
白石浩終于明白為什麼那天雨澤一定要成親,原來他是早有了這樣的想法。擁住自己的愛妻,白石浩輕輕別過了頭。
「爺,爺爺…………」
「梅新。」
「別,太傷心了。」
白石雲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的,還是安慰別人的。杰天傲紅了眼眶,這個一直默默愛著的男人,今天終于表露了自己的真情。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他們?」
「將軍。」
白石雲不知道要怎樣回答,這也是他想問上天的。顫抖著手,閑草一只手拿起了那藥瓶,另一只手慢慢的伸向了冰棺里的人,忽然閑草叫了起來。
「天啊,還有呼吸。」
一瞬間大家亂成了一團,抱人的抱人,拿藥的拿藥,當閑草把那株千方百計找來的仙草喂進兩人的嘴里時,大家都同時喘了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