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紫陽樓內
尹森羅和鐘寒默用過午膳,回到紫陽樓,一進門,鐘寒默就進內室找了馬鞭,然後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尹森羅面前,頓時就把尹森羅驚在當場,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尹森羅趕忙上前扶鐘寒默起身,可這回鐘寒默卻紋絲不動的固執的跪在那,他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抬頭看尹森羅一眼,這下尹森羅真的有些怕了,心思電轉,想著自己做了什麼才讓鐘寒默這樣。
「寒默,你這是干什麼?」尹森羅焦躁的詢問道,「難道你犯了什麼錯嗎?沒關系的,你起來說話好嗎?」尹森羅最見不得鐘寒默給她下跪了,這比用尖刀剜她的心還讓她難受。
「妻主,我知道自己從一進府就給你填了不少麻煩,不會伺候你,還惹你生氣,昨天更是犯了規矩。你不但沒趕我出府,還如往常一樣待我,」鐘寒默停了一會,似乎在想如何措詞,想了一會,卻忽然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我不知道如何能讓你消氣,你還是打我,罰我吧,怎麼都行,直到你高興為止。」
「你瞎說什麼呢,我昨天對你的態度是有些不好,但我沒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尹森羅耐心的解釋道。
「真的?」鐘寒默轉頭看著尹森羅,眼里一片迷茫哀愁。
「真的,騙你干嘛?」看著眼前不安的鐘寒默,那雙澄明的眸子,此刻竟盛滿了迷茫與哀愁,尹森羅的心像揪起來似的,一陣歉疚。都是自己不好,竟把他變得這樣患得患失,是自己忽略了他心中的感受,鐘寒默的靈魂已經孤獨寂寞太久了,他需要一個寬廣的胸懷包容,需要她細致溫柔的呵護和耐心的安慰,可是自己卻只顧著把他的人牢牢放在身邊,卻望了他的心更需要滋潤撫慰。
尹森羅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把頭埋在鐘寒默的頸子處,深深的一吻,溫柔愛憐的輕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拿出那紫玉簪子,放在鐘寒默的手中,語氣輕快的問道︰「你看,這是我上午給你買的簪子,好看嗎?」。
「給我的?」鐘寒默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當然了,我身邊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嗯,漂亮。」鐘寒默感覺自己喉頭似被什麼哽住了,胸中涌上一種酸澀的感覺。
「那你起來,我給你帶上可好?」尹森羅扶了鐘寒默起身。
「嗯」鐘寒默看著尹森羅小心翼翼的為自己帶上那晶瑩剔透的紫玉發簪,他的心忽然見就釋懷了,他想自己雖比不得那別院里的侍人,那般年輕貌美,清秀妖媚,可卻能得尹森羅此刻的真情,也算沒白活過,還要求什麼呢?他日就算有人頂替了自己的位置,至少還有這些回憶伴著自己。
「妻主明日要去衡水?」這不是詢問,只是陳述罷了,自己沒有理由去妨礙或是阻攔,她是一國之相,正所謂,所思在功名,離別何足嘆?自己此刻一問,不過是想幫尹森羅準備些東西罷了,至于別的他怕是想幫也幫不上忙了。鐘寒默忽然感覺自己很沒用,自己既不會像別的夫郎那樣為妻主彈琴唱曲,也不能長袖善舞,給妻主解悶,甚至連最起碼的刺繡都不會,那自己到底還能做什麼呢?
「是啊,明日一早女皇會為我踐行。」尹森羅並不把鐘晟看成是鐘寒默的母親,因為她根本不配!所以尹森羅仍稱鐘晟為‘女皇’。
「那需要我為你準備些什麼嗎?」鐘寒默很希望自己能為尹森羅做些什麼,雖然她什麼都不缺,而且自己連一頓簡單的飯菜也做不出來,但他還是想為尹森羅做點兒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明天早點起床就行了。」尹森羅促狹的說道,這幾天鐘寒默白天練武,晚上又‘伺候’尹森羅,所以每天都是尹森羅離去,他才起床。
「妻主放心,就算今天不睡,明早我也一定會起來送你的。」鐘寒默保證道。
「誰要你送啊。」尹森羅自然而然的說著,她正目不轉楮的看著鐘寒默頭上那簡單的紫玉發簪,那通透的紫玉,靜靜的插在鐘寒默烏黑柔順的發間,說不出來的和諧,仿佛是為鐘寒默量身定做的一般,原來這發簪不僅適合女人戴,鐘寒默戴上了更顯瀟灑之態,倜儻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