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森羅笑著接過鐘寒默手里的食盒,神色溫柔的拉著他上了隨軍的馬車。
鐘寒默見到尹森羅唇邊的笑意,和溫柔的神色,心里說不上是安心還是忐忑,只愣愣的看著尹森羅,一句話也沒說,乖順的任尹森羅拉上了馬車。
在車上,尹森羅一直瞬也不瞬地盯著鐘寒默,鐘寒默還沒布好菜,尹森羅就拉住了鐘寒默指節分明的手,用拇指在鐘寒默的手背上摩擦撫弄著。
「寒默,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嗎?」尹森羅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她並不想讓兩人之間出現嫌隙隔閡。
「我•••我•••妻主你餓了吧?我們用飯吧。」
尹森羅的眸光暗了又暗,終是沒再說什麼。
「好,我們用飯。」
隱隱的,尹森羅的心開始不安起來,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也許鐘寒默以前並不是沒有喜歡的人,而是由于什麼原因,錯過了彼此,而後他又迫不得已成為了自己的正君,因為感念自己在婚禮上對他的‘恩德’,所以才接受了自己••••••
尹森羅必須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勉強不讓自己的手顫抖的太明顯;心里卻是七上八下,再不能平靜了!‘要怎麼做才能讓鐘寒默知道自己對他的情,有多濃,有多重?要怎樣他才能理解當那鋪天蓋地的哀傷絕望,向自己襲來時,自己有多麼無助呢?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鐘寒默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呢?’
「妻主,你怎麼了?」鐘寒默見尹森羅只吃自己碗里的飯,卻不吃菜,不安的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沒什麼胃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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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們用過晚飯,尹森羅又交代了尹葉一些事後,才又回到馬車里,準備休息。
此時鐘寒默已經為她鋪好了被褥,恭敬的跪在被褥上等著她。清涼入水的月光,透過馬車腰窗上的簾子,一絲絲的泄在車內,照在鐘寒默那俊美的面容上,月華如水,伊人如斯。
「為什麼跪著?」尹森羅的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神情專注的看著鐘寒默,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我•••我今晚可以•••可以服侍妻主嗎?」鐘寒默低著頭,不敢看尹森羅的眼楮,就著月光,能清楚的看見鐘寒默臉上的紅暈。
尹森羅很是詫異,隨即一想便知道,鐘寒默這是在為今天的事討好自己,這讓尹森羅非常不悅!‘難道,絕殺真的與鐘寒默有所糾纏?寒默討好自己,是害怕自己找絕殺的麻煩?’。
尹森羅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沒了先前的柔情似水,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暴虐之氣,為什麼?為什麼鐘寒默要為那該死的女人做到這種程度?那自己之身一人為他來到這異世,還有之前的努力,又都算什麼呢?寒默是自己的夫君啊!自己從不舍得他難過,可他怎麼舍得自己?
穩了穩心神,收起詫異和不悅;擺出一副痞痞的神色來,以食指執起鐘寒默的下巴,聲音緩慢,有些玩味的問道︰「寒默,你今天很主動嘛?」
「我•••」鐘寒默愣愣的看著尹森羅,不知為什麼剛才已經不生氣的她,現在又不高興了。雖然尹森羅沒說別的,但鐘寒默能感覺的出,現在的尹森羅非常非常的憤怒!
「你這是在引誘我呢?還是在討好我?嗯?我的正君!」尹森羅貼著鐘寒默的耳邊,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只是‘正君’兩個字咬的卻及重。
還是那般好听的聲音,此時听在鐘寒默的耳朵里,卻讓他渾身打顫,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我不管你嫁給我,是自願的,還是有人逼你的,總之,現在你是我的正君,最好給我本分點!」尹森羅捏著鐘寒默下巴的手,不覺間已經加大了力道。
鐘寒默倏地對上尹森羅的眼楮,臉上血色盡退,眸中氤氳出一片迷蒙,似有些震驚,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尹森羅。
尹森羅甩開了鐘寒默的臉,「怎麼,還要否認嗎?不是皇後逼你嫁給我,你會嫁嗎?你不想嫁,又是為了誰?」
尹森羅心中劇痛,不忍再見鐘寒默那哀戚的神色。轉身掀了簾子,就要出去。
鐘寒默卻忽然死死地抓住尹森羅的衣擺,眸中淚光閃爍,眼神中盡是祈求,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的搖著頭。
「放手。」尹森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妻主,求你別生氣,我•••」
沒等鐘寒默說完,尹森羅就扯過自己的衣袍下擺,出了馬車。
鐘寒默痴痴的望著車簾,他好害怕,害怕告訴妻主一切以後,妻主會懷疑自己,會嫌棄自己,會離開自己!他不敢拿這份感情做賭注,他怕自己又會孤零零的一個人,一個人忍受黑暗,一個人回到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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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森羅剛一出馬車,遠處的霍淼就注意到了,見尹森羅神色不悅,朝著遠處的溪邊走去,霍淼低頭沉思了片刻,在抬頭時,眸中已是一片堅定之色!‘鐘寒默,看來你並沒有完全抓住丞相的心嘛!昨天我求你,替我請丞相幫忙報仇,你不幫;那麼,只有靠我自己了,你可千萬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