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夢看著蘇氏臉上淡淡的落寞,擔憂的問道︰「娘,你要是不想離開他的話,夢兒這就送你回去。」
「傻孩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娘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娘不會離開你。你放心吧,這一次我真的弄清楚的自己的心,我對現在的他真的沒有那種感覺。」
蘇氏說著,用手緊緊的包住蘇若夢的手,滿臉慈祥的看著她,道︰「夢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可娘卻不在你身邊,你一個是怎麼熬過來的?」
三千青絲變成了滿頭銀發。
蘇氏知道蘇若夢說什麼不苦,什麼沒事的話,全都是安慰她的。這事擱誰身上都是痛不欲生,想著她已是痛若,還要笑著安慰她,蘇氏的眼淚又是簌簌的掉下來。
蘇若夢看著成了淚人兒的蘇氏,抽出手指著一旁的心娘和白淺,介紹道︰「娘,我真的沒事!再苦再難過,也幸好我有魔教的好兄弟,有我們鳳族的好姐妹。娘,我來替你們介紹一下,這兩個是我們鳳族的新長老。」
「她叫心娘,她是由凌春長老收養長大的。」
心娘微笑著對蘇氏淺淺的點了點頭,道︰「屬下心娘參見公主。」心娘知道比較多關于鳳族的事情,所以,她也知道鳳主的娘親是鳳族的公主。
「心娘不用如此多禮,以後還是別再叫我公主了,你們就叫我婉姨吧。」蘇氏笑著頷首,很高興見到了自己的族人,更高興新的長老已開始出現在夢兒的身邊。
有她們守在蘇若夢的身邊,她放心很多。
「屬下白淺見過婉姨,婉姨好。」白淺倒是個機靈的家伙,听著蘇氏對心娘說的話,又看著蘇氏一臉慈祥的樣子,心生好感,便就直接順著她的意思喊蘇氏,婉姨。
「呵呵!這個丫頭真是嘴甜,你們以後也別再自稱什麼屬不屬下的了,婉姨听著感到別扭。我就夢兒這麼一個女兒,她從小就孤單,沒有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以後夢兒就有勞你們替婉姨多加照顧了。」
蘇氏笑看著她們,只覺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親切。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心娘和白淺齊聲應道。
「嗯?」蘇氏听著她們又是屬下屬下的,不悅的嗯了一聲。
「呵呵!我們不會再有下一次。」心娘和白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保證。
白淺很是羨慕的看著蘇氏和蘇若夢相處的樣子,她從小就生活在黑暗之中,每天都是過著心驚膽跳的日子,要不停的殺死自己的同伴,也要擔心被自己的同伴殺死。
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被人疼愛的感覺,也沒有家人,更不知自己的爹娘是誰?而他們又在哪里?
「夢兒,紫龍嶺里有奸細,我那天被人迷暈了,隱約之中我听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對話。他們應該跟最近紫龍嶺發生的事情有關,只是,我這些日子套了一下那個人的話,感覺他也並不知道對方的身分。」
幾個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蘇氏突然坐直了身子,扶起依偎在她懷里的蘇若夢,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她。希望能幫助她早日找到奸細,除去紫龍嶺的隱患。
「娘,你確定嗎?」蘇若夢等人一听,立刻都睜大了眼楮看向蘇氏。
蘇氏重重的點點頭,肯定的道︰「不會有錯,我可以確定是一男一女。」
這事她很清楚,因為當時她在床邊,端木麗則坐在桌前,她離門遠一點,所以她看著端木麗暈倒後,便迅速的捂鼻,但還是吸進了迷煙,只是稍微比她暈迷得晚一點而已。
蘇若夢看著蘇氏如此肯定,心中不由大喜,連忙問道︰「娘還記得他們的聲音嗎?他們說話的內容是什麼?」
「如果再听一遍應該可以辨認出說話的人,當時我只是好像听那個女的說了一句,那老頭說了沒有?後來就失去了意識。」蘇氏微眯著眼,蹙眉努力的回憶了一番,腦海也就只有這麼一句是听得清楚的話。
那老頭說了沒有?蘇若夢眸子轉了轉,細細的回味著這一句話。
這麼說來,這些人果真是控制了雷靳,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想從他的嘴里得到他們想要的秘密?按雷靳的性子是一定不會說的,只要他不說,那兩個人也一定不會殺他。
也就是雷靳還活著,人應該就被這兩個人藏在紫龍嶺的某個地方。
「主子,這麼說來,雷老教主極有可能還在紫龍嶺。既然婉姨能辨認出這兩個人的聲音,我們是不是?」心娘也很快就從蘇氏的話中分析出了重點。
蘇若夢搖了搖頭,道︰「不行!只怕我娘一現身,他們就會下毒手。我還是得替我娘易容,先辨認出那兩個賊人,我們再作打算。總之,這一次不僅要抓住他們的狐狸尾巴,還要讓他們全功盡廢。我公公還在他們的手里,硬踫硬的話,只怕他們會狗急跳牆。」
蘇若夢已經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十有**就是尹心兒。只是面對這些心機用盡的人,她們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她還有雷靳在手。
現在最重要的人是那個男的,她們根本就沒有一絲頭緒,完全不知對方是誰,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會遭遇對方的冷槍。這個人按說在紫龍嶺的地位不會太小,能夠讓雷靳不防備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上、下、左、右使者,還有那個林大夫,可他們之中哪一個會是奸細呢?
「老二,馬車趕快一點,日夜兼程,途中不要休息了。」蘇若夢朝外面趕馬車的二護法,急聲交待。
如果真的是上、下、左、右使者中的一個,那她們的信息傳遞也不能按以前的老方法了。蘇若夢拿出筆墨,在馬車內的小桌上迅速的寫下了一個內容簡潔的紙條。
「心娘,你拿這個出去給老二,讓他用新的傳遞方法。」
「是,主子。」
心娘伸手接過紙條,推開車門,一臉凝重的走了出去。
「白淺,你的前主子千方百計想打紫龍嶺的主意,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已上了紫龍嶺?」蘇若夢心中不是沒懷疑,畢竟韓絮是出了尹心兒的門就被白淺跟蹤上了的,尹心兒會不會就是那個夜叉面具女?
「這個我也不清楚。」白淺蹙了蹙眉,眸子中有著些許困惑,突然,她驚愕的看著蘇若夢,道︰「前不久,她好像說要上一趟紫龍嶺,算算日子,應該跟雷老夫人暈迷的日子不相上下。」
「後來呢?」
「後來,我也不知道啊,她讓我一直跟蹤你們到聖佛山。不過,她好像很看不起誠王,說是讓他纏著你們也好,這樣可以分散你們的精力,她就有更多的時間。」
白淺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了起來。
這麼分析下來,她的前主子極有可能就在紫龍嶺,而是,很明顯最近紫龍嶺發生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這一趟自己回到紫龍嶺,她會不會暗下殺手?
自己能不能認出沒戴面具的她出來?
「白淺,去請你的朋友進來坐坐。」蘇若夢指了指外面,對著白淺努努嘴。
白淺點了點頭,推開馬車門,閃身而出。
「馭」二護法見她出去了,趕緊停了馬車,朝心娘使了個眼光,輕身一縱便前去幫忙。
不一會兒,二護法和白淺便押著一個黑衣女子從路邊的樹林里走出來。
「白淺,主子果然沒有猜錯,你這個叛徒,居然跟魔教的人混在了一起。」冷言一邊扭動著被二護法扼制住的身體,一邊恨恨的瞪著白淺,怒吼。
「我不是叛徒。」白淺神情復雜的看著冷言,續道︰「我只是終于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分,終于有勇氣離開那個黑暗的組織而已。主子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在她的眼里根本就連人都算不上,我們只是她用來殺人的工具,冷言,你不記得我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冷言愣了愣,陷入了沉思之中,腦海里閃過了一幕幕過往的畫面。
白淺的話說得沒有錯,她們就是主子的殺人工具,只要主子覺得她們沒有價值了,就會丟之,殺之。
可是,她們全都是孤兒,如果不是主子,她們也許早就餓死了。主子可以不仁,她們卻是不能不義的。
冷言猛的抬起了頭,滿目失望的看著白淺,指責︰「白淺,你可別忘了,如果不是主子我們可能全都餓死了。不管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能做的就是報恩。」
「報恩?」蘇若夢推開了馬車門,從里面彎腰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冷言,勾了勾唇,笑道︰「報恩的方法有很多,你真的認為殺人就是最好的報恩方法嗎?既然你是孤兒,那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死的人,他們的孩子也因此成了孤兒。你這不是報恩,你這是為虎作倀,罔顧人命。」
稍頓了下,蘇若夢看著冷言那愕然的表情,續道︰「你們的主子從未真心的對你們好過,你們之所以能夠活要現在靠的是自己。如果你們沒有過人之處,你們也早就死在自己的同伴之手了。你認為,她會為了你們掉下一顆眼淚嗎?她養大你們,培訓你們,全都是為了她自己,為了讓你們替她掃除礙腳石。」
冷言眼神紛亂的看著蘇若夢,猛烈的搖著頭,一臉抗拒的反復呢喃︰「不是這樣的,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你胡說。你在胡說,你在胡說,你就是這樣騙了白淺的嗎?」
「她沒有騙我,冷言,我早就知道主子讓你跟蹤我了,我也知道,你不會對我下手。我沒有背叛任何人,我也是從那噩夢中醒了過來。我不想,我相信你也不想,再這那種暗無天日,雙手沾滿鮮血的生活。」
白淺說著,上前幾步,伸手拍拍冷言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勸道︰「離開她,過自己的全新生活吧。就算我們欠了她的恩情,這些年來,我們也還完了。我們是人,不是殺人工具。冷言,听我的勸,離開她吧。」
「我你」冷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絲軟化的神情,她猛的甩了甩頭,看著白淺,道︰「不行的,白淺,我們離不開她的。主子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應該很清楚她的處事手段,她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她找不到你的,天大地大,總會有你的容身之處。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的重新過你的日子,忘記以前的一切。」蘇若夢搶在了白淺的面前,回答了冷言的話。
話落,她從衣袖里拿出一個繡花錢袋丟給了白淺,看著冷言,續道︰「這些錢你帶在身上,算是白淺對你的一點小意思。」
白淺拿著手里的錢袋,感激的看著蘇若夢,扭頭看著冷言,將錢袋遞到了她的手里,微笑著道︰「冷言,你收下吧!別再過這種生活了,忘了過去,重新開始。」
「老二,放了她。」
「是,夫人。」
冷言神色復雜的一一掃過她們,最後看著白淺,道︰「白淺,你保重!」
「你也一樣!」白淺的嘴角逸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她很高興,冷言終于听了她的勸,終于能有一個好的開始。
「謝謝雷夫人,咱們後會無期,永不相見。」冷言真心誠意的對著蘇若夢握拳打揖道謝,扭過頭再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淺,便身形一閃,凌空飛躍,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大家都上來吧,咱們繼續趕路。」
「是,夫人(主子)。」
噠噠噠馬車繼續在黑夜里前進。
蘇若夢看著情緒不高,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的白淺,朝心娘眨了眨眼。
心娘輕輕的點點頭,接過蘇若夢的暗示,伸手拍拍白淺的手,道︰「白淺,她能醒悟過來,願意離開那個組織,這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你怎麼反而不開心啦?」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想著以後和冷言可能再也不會見面,心里有些難過而已。」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相同的身世,相同的經歷。如今分道揚鑣,後會可能是真的無期了。
白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她們關切的眼神,笑道︰「我沒事!有你們這麼關心我,我現在覺得自己很幸福。」
「白淺,你能這麼想,我們就放心了。」蘇氏欣慰的笑了下。
「主子,你剛剛為何不問冷言,關于那人的事?」白淺原本以為,蘇若夢讓她抓冷言過來,就是為了打听夜叉面具女的事情,沒想到她不僅只字不提,反而給冷言錢,勸她離開那個組織。
蘇若夢搖了搖頭,明眸中閃過一道道睿智的光,解釋道︰「我原本是打算要問一下的,後來,我想還是算了。那個人是誰,我已經猜出來了,也不必再增加冷言的壓力了。讓她就這麼離開不是更好嗎?」
「主子知道了那人是誰?」白淺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興趣,她從未見過前主子的真面目,現在倒是想看看她是個長成什麼樣的女子?
「尹心兒。」
心娘不禁內心一震,按主子這麼說來,尹心兒的身分還真是復雜。不過,細想下來,尹心兒的可疑性的確是最大的。
「尹心兒就是你們常談論的那個權王妃嗎?」白淺驚訝的看向蘇若夢,急聲求證。
她的主子居然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子,她既然是王妃為何還要成立這麼一個黑暗的組織?她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什麼?
「沒錯!就是她。權王的生母只是一個小宮女,而權王則是由麗妃撫養長大的,他從小不受皇帝的喜愛和關注,從小到大,他都是努力的表現,想讓皇帝發現他的好。可是,皇帝只把太子和東里風放在了眼里,這讓他心生恨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真正的主子應該是權王,尹心兒不過是替權王辦事而已。權王一直被人看低,不被皇帝瞧上眼,現在好不容易立了戰功,又被我們給攪黃了。他一定更恨皇帝,更想得到那把椅子。」
「其實,他早就有了奪那把椅子的打算,不然,他也不會讓尹心兒上演苦肉計,千方百計的潛入紫龍嶺。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紫龍嶺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協助他們奪取皇位的?這中間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公公的下落,只要找到他,一切謎底也是可以揭開了。」
蘇若夢緩緩的將自己剛從南堂主那里收到的情報,說了出來。
現在她終于清楚了權王和尹心兒的目的,可她就是想不通他們是要到紫龍嶺上找什麼東西?龍脈?這個東西不可能存在,不過就是一種迷信的說法而已。
那到底會是什麼呢?
蘇若夢輕甩了下腦袋,收回思緒,不再苦想。這事,她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白淺听著她的話,久久不能回神,就那樣愣愣的出神發呆。
「白淺,你回去後,跟我一起到尹心兒面前露露面,如果她真是夜叉面具女的話,她一定會暗中找你下手的。我們就先設個套,只要她敢下手,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讓她的狐狸尾巴無處可藏。只是,白淺這麼一來,你會有危險,你怕嗎?」
白淺搖了搖頭,一臉無懼的道︰「我不怕!我也想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對我們這些人到處是抱什麼態度?如果她真的親自下手,那我也就問心無愧了。」
白淺的內心說到底也是對前主子存有一份愧疚的,如果真的證實了,她們都只是她手中的工具,真的是無用便棄之的價值。那她也就不必再耿耿于懷了。
蘇若夢和心娘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對白淺的心疼。
「白淺,你還有我們,我們就一直是好姐妹。」
「還有我,如果白淺和心娘不介意的話,婉姨想收你們為義女。婉姨也就夢兒一個女兒,她一個也挺孤單的,如果有你們這些姐妹陪在身邊,我就更放心了。你們願意嗎?」
蘇氏也逢時的插上了話,這一路來,她算是看清了這倆孩子的身世,看著這些個懂事,善良以可憐的孩子,她的母性光輝瞬間迸發出來。
只想給予她們母愛,讓她們感受親人的愛,家庭的溫暖。
白淺和心娘笑著對看了一眼,齊齊扭頭看向蘇氏,齊聲應道︰「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娘,你要不再收一個義女?等我們回到了紫龍嶺,你就一起認下白淺、心娘還有凌姐姐,這樣娘以後可就是有四位千金了。哈哈,咱們四朵姐妹花還不得讓亮瞎人眼,都可以橫著闖江湖了。」
蘇若夢看著她們幾天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的幸福模樣,一顆心滿滿的,暖暖的,很是驕傲的看著蘇氏。都說有娘的孩子像塊寶,蘇氏的這一舉動無疑就是給了白淺她們一個溫暖的家。
「娘,謝謝你!」
蘇若夢默默的在心里向蘇氏道了一聲謝。
「呵呵!」心娘和白淺听著她的話,不由的輕笑出聲。
蘇氏疑惑的看著蘇若夢,問道︰「凌姐姐是誰?」
「哦,我都忘了跟娘說了,就是那個以前我在無果谷遇到的姐姐,她前幾天來找我了,現在她正在紫龍嶺里假扮著我呢?我們這一次可是偷偷出來的,等回去之後,娘就可以看到她了。」
蘇若夢說著,說著,有些興奮起來,看向心娘和白淺,道︰「等這些事情得于告落之後,我們四個就來個正式的儀式。這樣,你們以後也不用再主子主子的叫我的,大家都以姐妹相稱,多親切啊。」
「對,對,對!夢兒說的沒有錯,這事就這麼決定了。」蘇氏笑不攏嘴看著她們三個,越看越開心。
心娘和白淺也不再矯情,順從的點了點頭。
「主子,你休息一下吧。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不能太勞累了。」心娘看著蘇若夢那兩個淡淡的黑眼眶,有些擔憂的提醒著她。本就是一個傷心過度的人,這麼來回不休息的趕路,就是鐵的的身子也會受不住。
蘇氏愕然的看著蘇若夢,眼光瞅著她的月復部,驚喜的問道︰「夢兒,你有啦?」
「嗯。」蘇若夢點點頭。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呢?快點靠著娘休息一下,等回到了紫龍憐,娘可要好好的替你補補身子。這懷了身孕的女子,前三個月最是忌諱操勞過度。你這樣來回馬不停蹄的趕路,要是傷了身體可怎麼辦?」
蘇氏著急極了,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女子懷孕的前三個月的重要性。
她急得看著白淺,看看蘇若夢,又看看心娘,手足無措,直想讓外面趕馬車的二護法停下來休息一下。
蘇若夢看著她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樣子,連忙出聲安撫,「娘,你別這麼緊張。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不會有事的,老七煉了一些滋補身體的丹藥給我,我現在強壯得很。」
「藥不能吃,是藥三分毒,懷了孩子怎麼能亂吃藥呢?」蘇氏一听,非但沒有靜下來,反而更是緊張。在蘇若夢的身上亂模,直想找出那丹藥給收起來,不讓她再吃。
「娘,老七不會害我,他可是神醫的弟子,這些事情他比誰都清楚。娘,你別動來動去了,我困了,讓我靠著娘睡一覺,好不好?我好想念娘親的懷抱哦。」
蘇若夢佯裝打了個哈欠,連哄帶撒嬌的才讓蘇氏靜了下來。
「睡吧!」蘇氏端坐好身子,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眼下自己都要當娘了,還動輒就撒嬌。蘇氏也緩緩的閉上眼簾,嘴角揚溢著幸福笑容。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眨眼之間,她的夢兒長大了,成親了,現在就要當娘了。
蘇氏沉醉在了往事之中,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紫龍嶺。
夜幕中,幾個身影迅速的閃進了蘇若夢居住的院子里,收到消息的大護法等人早已候在那里。
「夫人,你回來啦!」眾護法迎了上來,黑眸中閃過喜悅之光。
「嗯,大家都進來說吧。」蘇若夢點了點頭,領著眾人進屋。
蘇氏一腳踏進房門,看著滿室的大紅,眼眶不禁又紅了起來。再看向朝著她們迎過來的另一個‘夢兒’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想不到這易容術這麼厲害,乍一看,連她都瞧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夢兒,你總算是回來了。」凌瑾汐和駱冰舞笑著迎了上來,站在蘇若夢面前,微笑著道。
這些日子,她在紫龍嶺假扮蘇若夢可真是冷汗直流。既要陪那個尹恩雅玩耍,又要在那些人的面前裝深沉,還要裝病。這對于一直避居在無果谷的她,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幸好,夢兒現在回來了,不然,她還真擔心自己會破功。
「凌姐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蘇若夢牽過凌瑾汐的手,指著她身旁的蘇氏,介紹道︰「凌姐姐,這是我娘親。」
「伯母好!」
「好!」
「來,大家都坐下來,我有事需要大家的配合。」蘇若夢一手牽著凌瑾汐,一手牽著蘇氏,走到桌前,示意大家都坐下來。
剛坐下來,蘇若夢便迫不及待的追問大護法調查的進度,「大護法,我要你調查的事情有進展嗎?」
「她有下過山,不過,屬下很奇怪,她怎麼會對咱們的暗哨和機關一清二楚?至于,另外一個人,他潛得很深,目前沒有一點線索。」
「知道她下山干嘛嗎?」
「在上次傅靈子遇刺的地方見了一個黑衣女子,不過,她是戴著面具去的。屬下親自跟蹤,可以確定那個戴面具的人就是她。屬下當時怕打草驚蛇,離得比較遠,並沒有听清她們在說些什麼?」
大護法面露愧疚的應道。
「真是她?」白淺驚訝的失聲叫了起來,怔怔的看著蘇若夢。
蘇若夢看著白淺,朝她做了個手勢,道︰「白淺,你先坐下來。既然已經確定是她了,咱們就得好好的計劃一下。」
「是,主子。」
蘇若夢看著眾人,細細的將她的計劃說了出來。
目前,尹心兒已經暴露了,另外一個人才是最危險的人,她們半分都容不得掉以輕心。
大伙圍在一起商議,計劃,終于在天際朦朦亮之前,決定了整體計劃,各自領著任務散了,各自回房。
翌日。
蘇若夢領著駱冰舞和白淺一起來到了韓絮的院子里,淡淡的看著正在床邊服侍韓絮的伊心兒,蘇若夢那雙晶瑩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道冷光。
這個女人可真的是太可怕了,一個養育她長大成人的恩人,她也下得了毒手。現在居然還假惺惺的扮成一副孝順的樣子,她真的想要作嘔。
這個女人,難道她就不怕天理循環嗎?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居然連一點良心都沒有。
真真的該死!
「舅母,你來啦!」小恩雅像只快樂的小鳥般朝蘇若夢跑了過來,她的臉上綻放著天真的笑容。蘇若夢看著她,心中頓覺一股難受,這麼天真可愛的孩子,她要是知道了她爹娘所做的一切,她會怎麼想?
尹心兒在做那些泯絕良心的事情時,她就沒有想過孩子要是知道了,會怎麼看她這個娘親?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她為了那個權王,為了那個皇後的位置,她就當真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
蘇若夢回過神來,臉上逸出淡淡的笑容,伸手揉揉小恩雅的腦袋,笑道︰「恩雅真乖!走,咱們看看外婆去。」
伊心兒听到蘇若夢的聲音,手里拿著白布巾,臉帶微笑的站了起來,轉身。當她看到蘇若夢身後的白淺時,眸中閃過一道慌亂和驚訝,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夢兒,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原本就有備而來的蘇若夢和白淺,自是將她剛剛眼中的慌亂和驚訝都收入了眼底,但她們兩個人都不動聲色的佯裝沒有發現,微笑著走向床邊。
「我今天沒有那麼忙了,身子也好了一些,便過來看看婆婆。這些日子,可多虧了心兒姐姐不辭辛勞的照顧婆婆,如果婆婆醒來後,一定會很欣慰的。」
蘇若夢探著頭看了看靜躺在床上的韓絮,胸口怒火頓熾,隱在衣袖中的手緊攥成拳,恨不得立刻就將尹心兒這虛偽的臉皮給撕扯下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韓姨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好轉。唉,如果可以讓韓姨醒過來,就是拿我的生命來換,我也樂意。」尹心兒順著蘇若夢的眼光,神情哀傷的看向床上的韓絮,說到深情處,還頻頻舉絹拭淚。
聞言,蘇若夢心中冷哼不已,轉身眼眸瑩瑩閃爍淚光的看向尹心兒,伸手抓過她的手,吸了吸鼻子,道︰「心兒姐姐,你有這麼份孝心就好,我相信,婆婆一定可以醒過來的。」
「嗯。」尹心兒點了點頭,眼眶紅紅的又掉下了眼淚。
「心兒姐姐,謝謝你!」蘇若夢說著,用力的抓緊了尹心兒的手,就連她那修得尖尖的指甲掐破了尹心兒手上的皮,她也不知道。仍舊是紅著眼,一邊哭,一邊感動的緊握著她的手,一直說著謝謝倆字。
「 」尹心兒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微笑著悄悄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卻發現手已被蘇若夢緊緊的抓住,根本就動不了。而她也清楚,自己現在是個病人,而且又是個沒有武功的人,太過用力了,也怕蘇若夢會懷疑她。便也就皺著眉,忍著痛,任由蘇若夢繼續抓著她的手。
「夢兒,這真的是我應該做的,你別這麼見外。現在傲天不在家,由我來照顧韓姨也是應分的。」尹心兒一邊不動聲色的抽自己的手,一邊勸解的蘇若夢。
心里面則在暗暗的咒罵蘇若夢︰你這個出手沒個輕重的小賤人,你把我的手皮都抓破了,居然還不肯放手。如果不是現在還不能收拾你,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了。
德性,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魔教的教主夫人了,你以為我還會怕你不成,如果不是我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手,我早就賞你幾掌,再替你踢掉那月復中的孽種。
雷傲天是我丟棄不要的,可就算是我丟的東西,也輪不著你這個賤人來撿著用。
哼!
蘇若夢則是一邊演戲,一邊暗自觀察著她的神情,心中不禁冷笑不已。
哼!太過自信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你以為一切盡在把握之中,可你卻不知,自己早就已經是別人的甕中之鱉了。待會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後悔不已?
就在尹心兒想要強行抽出自己的手時,蘇若夢適時的松開了她的手,驚訝的看著床上已經蘇醒,並已徑自坐了起來的韓絮。欣喜萬分的撲了上去,抱著韓絮,一邊笑,一邊流淚的道︰「娘,你終于醒過來了,你可嚇死夢兒了。」
尹心兒錯愕的轉身看向韓絮,驚得連連後退幾步。
「外婆,你終于醒過來啦。」小恩雅也開心的跑了過去,站在床前仰著頭,眨巴著眼看向韓絮。
「小恩雅?你怎麼在這里?」韓絮一把推開蘇若夢,看著床上的小恩雅。
尹心兒驚慌的伸手去拉小恩雅,卻不料小恩雅瞬間就落入了白淺的懷里,軟軟的閉上了雙眼。
「你你們白淺,你想干什麼?我是你的主子,你還不快點放了小主子,替我殺了這些人。」尹心兒看到韓絮醒來時,便知馬上就要東窗事發,不由的著急向白淺發號命令。
「心兒姐姐,你剛剛不是說,如果婆婆能夠醒來的話,你就是用生命來換也心甘情願嗎?你現在是怎麼啦?」蘇若夢蹙了蹙眉,嘲諷的扯唇。
而韓絮則像是現在才發現尹心兒在房里一樣,聞言抬眸,斜眼端睨著尹心兒,歇斯底里的指著她,怒吼︰「尹心兒,你這只白眼狼,你居然對我下毒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尹心兒冷冷的笑了一聲,對韓絮的指責置若罔聞,而是怒指著白淺,輕狂的撂話。
「白淺,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點動手?」
「」白淺沒有理會她,而是抱緊了尹恩雅,小心的防備著她撲上來搶人。
尹心兒見她對自己的命令,置之不理,反而一臉防備的看著自己,陡然醒悟的道︰「原來你真的是早已背叛了我,你就是蘇若夢這一伙的人了,是不是?」
該死的,她怎麼還天真的以為,白淺也是潛進紫龍嶺來幫她忙的呢?
「你這個叛徒,找死!」怒不可抑的尹心兒,突然揮著陰風陣陣的掌風朝白淺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