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東里權吃痛的撫著被尹心兒刺傷的手臂,雙目圓瞪,眼中的恨意更濃了,戾氣更烈了。
尹心兒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在她揮劍的同時,東里權也趁機給她一枚飛鏢,她條件反射性的用手擋臉,鋒利的飛鏢劃過了她的手腕,鮮血直流。
大伙看著這對極品夫妻反目為仇,雙雙揮劍以對,皆是不由嘆息。
皇家的薄情郎,江湖的虛榮女,十年夫妻,最終得到的也不過是相互仇恨,相互殘殺。
「老八帶權王爺下去休息一下,我還有話要問尹心兒。」蘇若夢見自己要的效果也達到了,現在也該要讓尹心兒將雷靳放出來,將心娘和韓絮身上的盅術解除。
「是,夫人。」八護法推著東里權往里走。
東里權恨恨的瞪著尹心兒,咒罵︰「尹心兒,你這個毒婦,你居然敢傷我。等我回到京城,我立刻就休了你。」
「我不會跟你回京城。」尹心兒冷冷的回道,哀莫大于心死,她不會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的幻想。剛剛他的那一劍,那一枚飛鏢已經將她滿腔的愛意化為烏有,然而,當愛不再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是濃濃的恨了。
沒錯!此時此刻,尹心兒恨東里權,這種恨是深入骨髓的恨。
東里權掙扎了幾下,停下了腳步,憤然的瞪著尹心兒,輕佻的笑了笑,冷冷的道︰「你想留在這里給我戴綠帽子?你想讓我當王八?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權王府。」
「你早就將我和恩雅趕出權王府了,我也已不再是權王府的王妃了,我為何還要跟你回去?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你回去?」尹心兒也不是吃素的,她自然不會傻到跟一個要殺她的男人走。
于是,她搬出了往事,盡管他們當時的初衷是演戲。
「那是演戲,你不會不知道。再說了,皇家的兒媳,如果沒有父皇的聖旨,如果沒有將你的名字從族譜上去除,你就是死了,也是皇家的兒媳。你當了十年的王妃,不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吧?」
東里權一邊說,一邊趣味盎然的觀看著尹心兒那瞬間就變得蒼白驚愕的臉。
這個女人想要擺月兌他,門都沒有。他用過的東西,就是不要了,也該由他來丟,就是不要了,也不能給人再用。她想撇開他過快樂逍遙的日子,想都別想。
「哈哈哈!別動什麼逃跑的念頭,普天之下皆是皇土,你能逃到哪里去?再說了,你不是很愛我嗎?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到老嗎?怎麼你現在就想要棄我而去了?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無情呢?」
東里權說著,不再看尹心兒,而是仰頭大笑的離開。
尹心兒的臉色一片煞白,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神色恍惚。
「走吧,你帶我們一起去放我公公出來,待會再解去我婆婆和心娘身上的盅術,做完這些之後,我一定把小恩雅還給你。」蘇若夢一點也不可憐她,今時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做壞事的報應。
蘇若夢也並不打算留她在紫龍嶺,像尹心兒這樣的毒蛇,養在身邊,終有一天會被她反咬。農夫與蛇的故事,她听過太多,也見過太多,就尹心兒身上也已見識過,她自然不會傻到重蹈韓絮他們的覆轍。
讓她跟著東里權回去,彼此折磨,彼此仇視,這正好也是她設這個局想要的結果。
尹心兒詭異的看著她,囁嚅︰「韓姨不是醒了嗎?」
「沒醒!」
「可剛剛明明就已經你騙我?」尹心兒說著,突然明白了過來。
「沒錯!不過,你該感謝我,是我讓你看清了什麼才是珍珠,什麼是魚目?」蘇若夢看著她的手不停的滴血下來,蹙了蹙眉,對著一旁的駱冰舞,道︰「幫她把手包扎一下。」
待會還要她替韓絮和心娘解盅,她的手不能廢了。
不過,看她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恐怕這手也是傷得極深的。
駱冰舞站在蘇若夢的身邊,遲遲不動,一臉嫌棄的看著尹心兒,道︰「夫人,這是她活該,我不想替她包扎。」
這樣的女人,死了更好,她才不想替她包扎傷口。
「不用你包扎,在沒有贖完罪前,我不會死。」尹心兒忍著痛,高傲的抬起了頭,看著蘇若夢,道︰「走吧,我帶你們去。」
她已經在她們面前狼狽夠了,她不想連最後的一點傲氣也沒有了。手痛又怎樣?廢了又怎樣?手痛剛剛好可以讓她覺得心沒有那麼的痛。
「算了,走吧!」蘇若夢看著尹心兒抽出手絹簡單的包扎了下,再看著她一瘸一瘸的總壇旁邊的小路走,朝大護法他們使了個眼色,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尹心兒再可憐,也不值得她同情。
只不過,看著她一身又是泥又是血的樣子,倒真的是不由的暗暗感慨,世事多變。蘇若夢暗暗在想,如果她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還會選擇跟東里權離開嗎?她還會為了東里權而做盡泯絕良心的壞事嗎?
不知為何?蘇若夢覺得尹心兒應該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東里權的話也沒有完全說錯,尹心兒對他的愛也並不純粹,她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她的皇後夢。
等著她的未來會是什麼?痛苦?折磨?孤單?後悔?
一直走到後山樹林里,尹心兒指著那長滿小灌木的地方,道︰「那里有一個山洞,雷伯伯就在里面。」她的話音剛落下,大護法便快步走過去,拔開樹枝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等來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蘇若夢急步上前,撲 一聲,跪在了面容憔悴,雙眼深凹,胡須雜亂如草的雷靳面前,哽咽著道︰「公公,你受苦了。夢兒,這就來接你回家。」
「夢兒?你快起來說話。」雷靳看著那一頭的白發,許久才回過神來,連忙伸手去扶蘇若夢起來,「夢兒,你這是怎麼回事?傲天呢?」
「公公,我們回去再說。」蘇若夢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和大護法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扶著他走。
尹心兒突然走到雷靳面前跪了下去,一臉悔意的道歉︰「雷伯伯,對不起!」
「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怎麼能做出這些事來?」雷靳剛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若夢的身上,現在才發現尹心兒,看著她,想到沉睡不醒的韓絮,他不禁怒火中燒,伸手指著尹心兒就開罵。
「公公,你別生氣。我們先回去讓她把婆婆治醒過來,一切事情等婆婆醒來後,再說。」蘇若夢見雷靳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眸光變冷,看著地上的尹心兒,問道︰「你對我公公做了什麼?也是下了盅?還是下了毒?」
雷靳是江湖高手,可如今他的身體卻明顯的虛弱,可身上又看不到傷口,很明顯要麼是被下了毒,要麼就是被下了盅。
「對不起!我回去馬上替他們解盅。」尹心兒對著雷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後身子劇烈的晃了幾下,如果不是駱冰舞扶住了她,她極有可能就摔到地上了。
尹心兒感激的看向駱冰舞,微微的笑了下。
「你別謝我,我只是反射性的動作而已,我可一點都不想扶你這個壞女人。」駱冰舞連忙撇開了眼神,搖了搖頭,不接受她那無聲的謝意。
她不過就是站得離她近,她不是就是一個條件反射性的動作而已。如果是現在的話,她看著尹心兒摔跤高興還不及,才不會伸手去扶她。
「走吧!」雷靳聲音有些沙啞的道。
夢兒說的沒有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更不是算賬的地方。現在看來,尹心兒是東窗事發後,落在夢兒的手里了,不然以她的個性也不會放他出來,更不會說什麼對不起的話。
傲天的擔憂果然沒有錯,尹心兒早就已經變了,她這一次的回來果真是有目的的。只是他想過尹心兒變了,卻沒想到她變得如此不擇手段,如此絕情絕義。
那個秘密,她到底是怎麼得知的?
那個秘密,除了他們雷家的人和小易子,不該有其他人知道的?可她?
「冰舞,你扶著尹心兒走,別誤了老教主和老夫人,還有心娘的時間。」蘇若夢本不想理會她,可是,見她臉色蒼白,一副隨時就要倒下的樣子。念及還有三個人正等著她解盅,她現在還不能倒下,所以,便讓駱冰舞扶她一下,免得誤了時間,耽擱了解盅的時辰。
駱冰舞跟著蘇若夢已有些日子,自是明白她的用意,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扶著尹心兒向前走
一天後。
「主子。」睡夢中心娘突然大喊一聲,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睜開雙眼,眼神迷茫的看著熟悉的帳幔,熟悉的房間,還有那個趴在她的床沿,緊握著她的手的人。
趴在床沿上睡著了的二護法,被心娘突然的發出的驚慌叫聲給嚇了一大跳,他猛的坐直的身子,睜開惺松的睡眼看著額頭上布滿冷汗的心娘。頓時驚喜萬分起來,心急的連環詢問。
「心娘,你終于醒過來啦?你感覺怎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餓不餓?」
心娘看著他眉宇間那濃濃的擔憂,心中不由一軟,牽唇淺淺一笑,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主子呢?尹心兒和那個奸細抓到了沒有?救醒老夫人了沒有?」
二護法輕輕挑了下眉,笑了笑,道︰「大伙都沒事了,一切盡在計劃之中。只是,你中了尹心兒的盅術,現在好一點了沒有?會有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心娘搖了搖頭。
二護法見她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問蘇若夢的情況,心中不禁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想起了以前自己對心娘存有的偏見,二護法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直覺自己以前以貌取人了。
她是一個好女人,不禁心地善良,還很精明,樂觀,堅強。或許,她以前的那副打扮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色,畢竟一個女人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些,二護法突然對心娘心疼起來。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柔聲的道︰「心娘,對不起!」
「呃?你干嘛?」心娘被他突然的一句道歉給整懵了,不明白她這剛醒來,他道什麼歉?難道他剛剛說主子沒事是騙她的?想到這里,心娘著急的掀開被子,抽回自己的手,掙扎著就要下床。
「你剛剛騙我的對不對?主子出事了是不是?說的也是,尹心兒這麼心機重重,主子一定是讓她給騙了。你放開我,我要去看看主子。」
二護法微愣了下,連忙伸手摁住她的雙肩,蹙了蹙眉,問道︰「誰說夫人出事了?我不是說沒事的嗎?」
「沒事?真的?」心娘停了下來,抬眸深深的探究著他的眼楮,見他不像是在說謊,這才松了一口氣,「那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是沒事干了嗎?平白無故的道什麼歉?你這不是存心讓我往別處想嗎?」
「呃?」二護法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說啊?干嘛要道歉?」
「我我」二護法有些結巴起來,突然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了。
心娘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秀眉皺起,眼神疑惑,道︰「你調戲良家婦女了?還是下山偷吃了?」
「我可不是那樣的男人,你你」聞言,二護法嚇了一大跳,連忙搖頭擺手澄清。
「我我我怎麼啦?你能不能別結巴?有話就直說,別你你我我的,讓我听著一頭霧水。你偷吃不很正常嗎?一個大男人,你可別跟我說,你從來都沒去那個地方?」
心娘沒啥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見他臉色窘迫,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便心生戲謔,存心逗他。
嗖的一聲,二護法猛的站起來,嚴肅的看著她,義正言辭的道︰「我可是個潔身自愛的人,你怎麼能把我想成是那樣的人呢?我說對不起是因為我以前對你以貌取人了,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噗」心娘看著他,終是沒能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從來沒有?」
想不到這個男人,居然還對他以前的態度耿耿于懷,不過,這會兒听著他的道歉,她真的很開心。主子說的沒有錯,這個男人的確是個好男人,雖然有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還是很細膩。
或許,心思細膩才是他的本質,畢竟他設計機關之類的,沒有細膩的心思也是不行的。
他就像是一塊上古的璞玉,經得起時間的推敲,受得過風雨的摧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的真實,他的樂觀,他的擔當是她從內心體會出來的。
心娘收起了心中的遐想,嘴角微微翹起,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眼里全是他的優點?
「沒有很丟人嗎?」二護法不禁的生氣了,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面前的女人,正經歷了一番內心世界的剖白。
這個女人她表現得這麼無所謂,她難道就不會吃醋的嗎?還是她根本就沒將他放在心里,根本就不重視他?
「不丟人!」
「那你現在是什麼表情?明明就是一副想笑的樣子,你難道不是想要取笑我?」二護法一生氣就變得有些孩子氣起來,他說完,偏頭,側臉,努嘴,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孩子鬧別扭的樣子。
「我是想笑,但我不是想取笑你。」心娘看著他,很認真的道。
二護法不太相信的問道︰「不是?」
心娘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是開心。」
聞言,二護法心里有些竊喜,忍不住想要刨根問底,「開心?為什麼?」
「因為你是個潔身自愛的男人,哈哈!」心娘說著,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本來就是,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那種輕浮的人嗎?我告訴你,都是一些沒擔當的人把男人的名聲都帶壞了。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們魔教全是潔身自愛的好男人,你看我們教主就知道了。」
本還興致勃勃準備在心娘面前,好好的為冤屈的男人們漂白。可是說到了雷傲天,想到了他現在還是杳無音信,二護法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人也沒了那份興致,整個人變得懨懨的。
「你怎麼了?」心娘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于是關切的問道。
二護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擔心教主,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雷教主一定會吉人自有天象的,你放心!你們這些護法還有那些個堂主、使者好像跟雷教主的感情很好。」心娘習慣了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他一下子變得傷感起來,倒讓她很是別扭,心中還微微的有些刺痛。
「是啊!我們雖是異姓,亦無血緣,但是,我們卻比親兄弟還要親。」
「你們是怎麼走在一起的?」
「各種原因,有些是走投無路之下,投靠而來;有些是誤闖進來的;有些是從小長大這里的;反正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我們大家都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兄弟情。教主雖然貴為教主,但是,他待我們卻如兄弟一般,從未當我們是下人來使喚,夫人也是一樣,這就是我們兄弟願意為教主和夫人,出生入死的原因。」
說起了雷傲天的好,二護法有些停不下來,嘴角還溢著淡淡的笑容。
心娘看著他,也不禁勾起了唇。
她真的羨慕他們,想想自己這些年一個人努力的在江湖上站定腳根,孤軍奮戰,那種人前笑,人後哭的心酸真的很苦。幸好,她現在找到了主子,找到了自己的族人,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一個人了,再也不用孤軍奮戰了。
「我起去看看主子。」心娘彎下腰,從床前的腳榻上拿過鞋,利索的穿好,準備洗漱一下便去看看蘇若夢的情況。
「哦,好!」二護法連忙站起來,側開了身子,讓開位置。
「啊——」
「呃?」
饒是因為一天多沒有吃過東西了,心娘站起來時,突覺一陣頭暈目眩,兩眼發黑,斜斜的往後倒去。二護法見狀連忙伸手去拉她,卻不料踩住了心娘的裙擺,整個人都身不由己的撲了上去。
「呃?」兩個人一上一下,兩具身體沒有縫隙的疊合在一起,兩個人皆是驚駭的看著對方,一股酥麻的電流驟然沖擊兩個人的四肢百駭。
「你…」異口同聲,又同時停止,驚詫的看著對方。
「我…」再次異口同聲,心娘有些羞澀的偏過了頭,二護**了下,回過神後,連忙偏過頭,雙手撐在床面上想要起來,哪料到臉一偏正好滑過了心娘那粉女敕的櫻唇,弱軟的感覺讓他的心瞬間的化成了一朵甜絲絲的棉花糖。
心娘的臉剎那間便燒成了兩朵火燒雲,心中如揣著一只活蹦亂跳的小鹿,怦怦怦的跳著。
二護法訥訥的回過頭,魔怔般的看著嬌羞的心娘,如此小女人姿態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低頭看了下她那紅潤的唇,喉結輕滑,他有點想要嘗嘗那櫻唇的味道,想要看看是不是甜美如蜜?
心娘實在是被他盯得全身發燙,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八面玲瓏的模樣,連忙倉促的扭動著身子想要站起來。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都沒有辦法正常呼吸了。
「 …」二護法倒吸了一口冷氣,英眉輕蹙,看著她聲音沙啞的道︰「心娘,你別亂動!再這樣動下去,我可不知能不能把持住自己?」
心娘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默契的沖到了臉上,臉紅得都可以捏出水來了,臉上囧了囧。她眨巴著眼看著他,縴長而濃密微翹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煞是好看,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的刷在二護法的臉上。
「你起來!」
「」二護**愣的看著她,根本就沒有听到她在說什麼?腦海里一直在回響,她怎麼能這般嬌羞?這般惹人愛?此刻的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客棧老板娘,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清純,不懂情事的姑娘。
如此多變的她,讓二護法回不過神來,一下子就看著迷了。
千面嬌娘,這個名字用來形容還真是太確切不過了,簡直就是量身訂做。
「你先起來。」心娘見他沒有反應,蹙了蹙眉,再次出聲提醒他。
二護法看著她那紅撲撲的臉,宛如兩壇陳年老窖的明眸,水水潤潤的唇瓣,微微勾起唇角,由衷的贊道︰「心娘,你真美!」
「呃?」心娘睜大眼楮詫異的看向二護法,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心娘突然伸手模了下二護法的額頭,挑了下眉毛,道︰「沒有發燒啊?沒有發燒你干嘛說胡話?真是奇怪。」
這個男人,他要是說一些損她的話,她可能還不會覺得他發燒了。說這樣的話,實在不像是他正常的調調。
「我是說真的,我沒有發燒,也沒有說胡話。」說著,二護法單手撐起身子,另一只手拿過心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表情嚴肅的道︰「你感覺到了嗎?它跳得好快,好快。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我也從來沒有對哪個姑娘說過這樣的話。心娘,對不起!原諒我以前用那樣的眼光看你,用那樣的心思想你。你絕對是一個好姑娘,一個善良漂亮又充滿正義感的姑娘。」
二護法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將心里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呃?你怎麼啦?好奇怪哦。」心娘完全反應不過來,傻傻的看著他,這會兒也忘記了他們的姿勢有多麼的令人遐想。
兩個人就那樣定定相凝視,過了好一會兒,心娘眼眶微微濕潤,嘴角笑意難擋的揶揄︰「嘴巴真甜,這話說得這麼熟練,可不像是第一次說,呵呵!」
二護法一听,頓時急了,敢情她還是不相信他的心意?
心娘看著他一副著急的樣子,笑著補了一句,「不過,我很喜歡听!」
「啊?呵呵!」二護法听著她的話,立刻就笑了。他定定的看著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的,那含著春水,微波蕩漾的水眸讓他人也跟著醉了起來,緩緩俯首覆上了那兩片誘人的唇瓣。
「二哥,夫人讓你去一下。」駱冰舞端著給心娘備的小米粥和幾盤清淡的小菜走了進來,壓根就沒有發現房間里的氣氛。她見老夫人已經醒了,正好蘇若夢又讓她來通知二護法,想著心娘應該也是時候醒過來了,便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端過來。
「呃?哦,哦,哦。」
正沉醉在甜蜜之中的兩個人,被駱冰舞的出現給嚇了一大跳,連忙彈簧似的分開。二護法一臉無措加窘迫的看著紅了臉的駱冰舞,而心娘則是紅著臉坐了起來,同樣是窘迫加無措。
駱冰舞回過神來,紅著臉,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轉身一邊往外跑,一邊丟下了一句話︰「啊?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我先走了。」
走了好遠,駱冰舞才拍著胸口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自言自語。
「真是的,也不關上門,害得人家後知後覺的跑了進去,丟死人了。」
「呵呵,二哥真是厲害,連心娘都被他征服了。看來,很快就要對心娘改口了,該要叫二嫂了。」
魔教總壇大廳。
雷靳一臉冷肅的端坐在主位上,蘇若夢和韓絮等人則坐在他的右下方,而尹心兒和左使主則站在大廳中央。大廳里靜靜的,大伙都等著雷靳開口,只是眼光不時掃向站在大廳中央的兩個人。
過了好半晌,雷靳冷冷的掃看了一眼尹心兒,再看向坐在一旁的東里權,嚴厲的道︰「我們魔教向來與朝廷沒有紛爭,不知這一次,權王爺為何如此心機用盡的算計魔教呢?我們魔教向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在出了這事,不知權王爺可有良策?」
魔教不屑得怕朝廷,也不擔心朝廷找麻煩,更何況他們現在手里已經有了皇帝的聖旨和協議。如果這一次不是尹心兒攻于心計的話,他們就是上得來,也不見得下得去。
雷靳不是怕事之人,他向來是不屑跟那些人起紛爭。
經歷過風風雨雨,見過血雨腥風的場面,深知百姓因戰爭而受的苦楚,所以,他們魔教盡量避免戰爭,不是怕輸,更不是怕事,而是,心系百姓。
東里權無謂的笑了笑,道︰「純屬誤會,現在朝廷和魔教已簽協議,以後,這樣的誤會是不可能會再有的。希望老教主將誤會化小,以免引起魔教與朝廷之間的良好關系。」
「哦?誤會?難道權王爺認為我和我娘子被傷也是誤會?」雷靳面露不悅。
「這一切都是尹心兒這個賤婦私自所為,這些事情跟朝廷,跟權王府一點關系都沒有。我這次來就是奉了我父皇的口諭,來接她回王府,再由我父皇來定奪她犯下的錯。如今魔教與朝廷剛剛交和,老教主和老夫人也已平安,不如這事就交由皇上來處理吧?」
東里權鄙夷的看了一眼尹心兒,面色無愧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的身上。
听著東里權的大言不愧,尹心兒緊緊的攥緊的拳頭,咬著唇,努力的堅持著不讓人看見她的受傷和脆弱。這個男人真的是夠了,而她也真心的看透了。
這個時候,還是不忘將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這事還真是她做的,他一點都沒做,只是參與了計劃。如今緣盡情滅,以他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也參與了?
算了,不計較了,都是自己笨,自己傻,自己貪慕榮華富貴所得的結果,半點也怨不得人。
如今,自己的右手筋脈已斷,廢了一只手,毀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是家的家,也算是自己的報應了吧。只是,恩雅何其無辜,卻讓她這麼小就眼看著自己的爹娘反目成仇。回到了王府,也不知皇帝會如何處置她,恩雅又會不會被王府里的那些女人虐待?
此刻,尹心兒真的好後悔自己以前所做的事,但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只能自食其果。
撲 一聲,尹心兒跟在了地上,恭敬的朝雷靳和韓絮磕了三個響頭,聲淚俱下的道︰「雷伯伯,韓姨,心兒不孝,心兒大逆不道,鬼迷心竅的干下了這些渾仗的事。你們的養育之恩,心兒來世再報,今生心兒會用余下的日子來誦經,替你們祈福。」
「我們不用這些,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把你養育大了,我也算是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了。你自己選擇的路,是苦是甜你都自己承受吧。我們今天就此恩怨兩相斷,以後各走各路,你再與我們沒有關系。」
韓絮撇開了眼,不去看她,說完一番話後,便朝她揮了揮手。
「韓姨——我讓心兒再給你磕個頭吧,謝謝你!」
雷靳看著東里權,道︰「權王爺,這事跟你有沒有關系,我們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如果還有第二次,恐怕就不可能再這麼容易就算了,你該很清楚,我們魔教不是善茬,更不是可以隨意讓人揉搓的。這次就看在協議剛簽,而皇上又皇榜公布天下的事上,這一頁就算揭過去了。望權王爺好自為之,否則,你那些心中的小九九,雷某會不辭辛苦的將證據送進皇宮。」
言至于此,面對這種小人,雷靳實在是不願多說什麼。
而尹心兒的境況將會如何,他更不會去擔心。韓絮說的沒有錯,從此恩怨兩斷,各走各路,將來就是見了她的爹娘,自己也可以問心無愧。
東里權听到雷靳說證據時,心中不由的翻起了驚濤駭浪,直直的看著他,見雷靳也是目光不躲不閃的回視他,他的心瞬間就掉進了冰窟窿里。
雷靳怎麼會知道他的事?證據?他居然還有他的證據?是真是假?那事他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他是怎麼知道的?
「別懷疑我的話,雷某向來不屑說謊,如果權王爺不信,盡可一試,只是不要後悔就好了。」雷靳看著他,彎唇笑了笑,讓人看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卻又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如此就多謝老教主提醒了,麻煩老教主差人送我們下山吧。」東里權站起來,雙眼微眯的掃了一眼尹心兒,狠狠的甩了下衣袖,冷聲的道︰「還不帶著恩雅一起跟著來,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東里權,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左使者听著東里權說著如此絕情的話,忍不住出聲替尹心兒抱不平。激動的想要撲上去打他一頓。
「打我?你來打我啊?你這個下三濫的東西,居然敢給我戴綠帽子。我看你是活膩了不成?我現在就成全你。」東里權早就恨上他了,現在听著他替尹心兒抱不平,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住手!」
雷靳喊了一聲,可東里權充耳不聞,雙目腥紅的撲向左使者,兩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扭打成一團。
砰——
砰——兩聲巨響,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此刻皆是四腳朝天的躺在了大廳的地上,而八護法和七護法則是一臉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輕輕的拍拍手灰。
砰——雷靳用力的往桌面上一拍,眾人皆是一震,齊齊的看向他。
「你們當我這里是什麼地方?可是不曾把雷某放在眼里?豈有此理。」
「老教主,請息怒!」左使者連忙跪在了地上,滿臉恐慌。
雷靳沒有理會左使者,而是一臉冷肅的看向東里權,道︰「權王爺,我這就讓人送你們下山,左不平是我們魔教的叛徒,我們自有教規來處罰他,不勞權王爺費心。請吧。」
他也不管東里權的臉色是如何的難看,只想讓這幾個礙眼的人快點離開自己的視線。
「大護法,按老規矩送人下山!」
「是!老教主。」大護法單膝下跪,大聲應道,轉身離開。走到東里權身邊時,隨手往他的身上一點,接過他的身子,面無表情的往他的頭上套了個黑布袋。
「娘——」凌瑾汐牽尹恩雅從後院走了出來,小恩雅看著大廳上的尹心兒,飛奔著跑了過去。
「恩雅。」尹心兒摟緊了自己的女兒,溫柔的揉揉她的腦袋,轉身淚眼婆娑的看著韓絮,道︰「恩雅,你向外公、外公磕三個響頭,感謝他們這些日子的照顧,待會我們就跟你父王離開。」
「我父王來接我們了?」小恩雅一臉的興奮,隨即乖巧的跪了下去,恭敬的朝雷靳和韓絮磕了三個響頭,「恩雅謝謝外公、外母的照顧,請外公,外母珍重!」
「嗯,去吧!乖乖的听話。」韓絮看著懂事的小恩雅,內心的寒冰悄悄的融化了一些。
「是!」
尹心兒牽著小恩雅的手,緩緩的掃看了眾人一圈,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心兒,你保重!」左使者猛的扭頭看著尹心兒的背影,喃喃細語,隨即又垂下了腦袋,筆直的跪在那里,等待著屬于他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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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這就是尹心兒的最終處罰了,等待她的還有東里權的無盡折磨,當然這是後話,靜候佳音,咱們該要去二雷子了。
PS︰馬上就趕火車,明天可能下午或是晚上才會更新,敬請見諒!群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