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放心,在下一定遵守承諾。」黑衣男拱手作揖,立刻就應了下來。
「好!本王就再相信你一次,靜等你的好消息。過幾天,我們和貴國的皇帝談完事後,就返回軒轅朝,咱們就按以前的方式聯系吧。可別讓本王等太久了,本王沒時間跟你耗。」
「沒問題!我會安排好一切,請殿下放心!如此,再會!」
「嗯。」軒轅朝的殿下,伸手揉額,不客氣的揮手。
待到黑衣人離開,屋檐上的兩個人迅速對望,無聲對話,其中一人迅速的尾隨那兩個黑衣人而去,而另外一個人,則繼續在那里觀看里面的情況。
房間里,另外一個軒轅朝的人見黑衣人離開之後,恭敬的站在軒轅朝殿下的身側,憂心忡忡的問道︰「殿下,我們真的還要與他們繼續合作下去嗎?我擔心,我們無法從他身上得到好處。」
「阿盧不用擔心,我軒轅優又豈會做虧本的生意?你盡管放心好了,不管這次合作是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不會有任何損失。」軒轅優的嘴角勾出一抹陰森的笑容,眸中冷光迸射。
「殿下可有良計?」阿盧驚喜的問道。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軒轅優胸有成竹的道。
「什麼人?」突然阿盧對著窗外冷喝了一聲,屋頂的人立刻閃身不見。
四護法一路飛躍,直接跑向他們的匯合地。當他來到約定的地方時,六護法早已站在那里等著他的到來。四護法有些著急的迎了上去,看著六護法,問道︰「老六,你跟的人呢?」
六護法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暗,搖了搖頭,道︰「跟丟了。」
「跟丟了?怎麼會呢?」四護法有些難于相信,畢竟六護法的武功不低,跟蹤個人不可能會失手啊。難道對方的武功很高?遠在六護法之上?
六護法擰著眉點了點頭,輕嘆了一口氣,肯定的道︰「他們進了一家青樓,我跟上去也認不出人了,他們可能是早就發現了我,所以,選擇在人多眼雜的青樓里換裝。」
六護法想想這事就有些生自己的悶氣,他實在不願承認對方早就發現了他。他反而有點懷疑對方是為了不讓軒轅朝的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然,他應該也不可能會喬裝後與軒轅優會面。
還有他那沙啞的聲音,很明顯就是刻意偽裝的。
四護法沉吟了一會兒,抬眸看向六護法,道︰「老六,算了。我們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我發現不僅是我們在探試軒轅朝的人,剛剛有人在窗外偷听被發現了,我也就只能離開了。不過幸好教主沒有行動,否則可就正中了他們的奸計。」
微微頷首,六護法看向四護法,道︰「老四,走吧,咱們快點回去報告教主。」說完,他吹了個清脆又響亮的口哨,不稍片刻,樹林里便跑出了兩匹馬,他們立刻跳上馬背,一路奔馳而去
紫龍嶺的偏廳。
雷傲天坐在書桌前靜听四護法的匯報,他的雙眼微眯,眸中折射出危險的光芒,手指不輕不重的敲著桌面。追隨他多年的護法們自是知道他眸中發出來的信息,心中無一不暗道︰看來有些人是要倒霉了。
「老大,傳信給老南,讓他徹查軒轅優,看他是與東里朝的哪個人有勾結。哼!想打我們魔教的主意,他還女敕了一點。」雷傲天冷聲發號命令,想不到這些人知道的事情這麼多,居然連前朝留下的寶藏也知道。
他一定要徹查清楚,對于這號危險人物,他絕不能姑息養奸。
「老二,年關已近,傳令下去,各位關卡不得有絲毫的松懈。」
「是,教主。」
「教主,我們要不要采取一些警告行動?」六護法有些憤然那些人的舉動,雖然他們不知那個黑衣人的身份,但是也不難可以猜測到那個人的大概身份,他如果不是東里朝的高官就是皇室中人。
因為平常人不可能與軒轅朝的四皇子拉上線,更不可能談什麼合作。
雷傲天擺了擺手,道︰「靜觀其變。」
「是!」
「你們教下去巡視一下各山哨點吧。」
「是,教主,屬下告退!」眾人拱手作揖,行禮退下。
偏廳里恢復了寂靜,雷傲天單手撐額,眼光不由的定定的望著牆上那幅巨畫,思緒騰飛。該進還是退?該攻還是守?戰爭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但是,一再相讓,卻也不是他的風格。
他,雷傲天,不主張戰爭,看不得百姓流血吃苦,可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沒有個姓,任人搓扁揉圓的面團。他沒有那份心思,可並不代表,他沒那份才略和膽識。
這次事件就算老四和老六沒有查清那個黑衣人的身分,但他也能給對方的身份圈一個圓出來。只要他讓人在那個圈里尋找證據,不用多久他便可以讓對方的身份浮出水面。
看來,盡管是簽了協議和發了皇榜、下了聖旨,朝廷對魔教始終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一刻,他徹底的明白了蘇若夢要擴農業,展商業,精文學,練教徒的真正用意。
這個世上的事,不是你不要想參與,別人就會當你是透明。許多事情往往都是你退,他進,步步相逼。
只是,事情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自己反守為攻,真的就是對的決定嗎?
歷史還要重演一次嗎?而自己又甘心自困于那個位置嗎?
想了好久,他都沒有得出一個結論,他站起來,走到屏風前,拿下披風大步往自己居住的青松院走去。每每他感到心煩意亂的時候,只要看到蘇若夢的笑臉,總是能很快就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她的笑容之于他來說,就像是一顆萬能的定心丸。
蘇若夢的房里不時的傳出笑聲,蘇氏領著凌瑾汐、白淺等人在房里陪蘇若夢聊天說話,手里也沒停閑的做著針線活。她們一個個都被蘇氏教得天天捏著針線,繡繡香囊,納納鞋底,而蘇氏則早已開始縫制小孩子的衣服。
對此,蘇若夢只得搖頭輕笑,暗道蘇氏對她這幾位義女的深大影響力。
蘇若夢從竹籃里拿起一雙蘇氏剛剛縫好的小布鞋,看著那惟妙惟肖的虎娃鞋,她的嘴角不禁高高翹起,笑著看向蘇氏,道︰「娘,這虎娃鞋真可愛。」
蘇氏捏著針線的手停頓了下,抬頭看著蘇若夢手中的嬰兒鞋,面露慈祥的道︰「呵呵!可愛吧?我還要替他們再縫兩頂虎娃帽,這叫虎虎生威,這是希望孩子健康的成長。」
「我小時候也有嗎?」蘇若夢听著不禁好奇起來。
這些東西應該跟那百家被的意思差不多,無非不是長輩對新生兒的一種祝福。
「有啊,我至今還給你留著呢,改天再找出來給你看看。」說起了往事,蘇氏的臉上洋溢出一層淡淡的光暈,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沉醉在幸福之中。
蘇若夢不禁感慨,母親果然是世上最純潔的愛,多少年過去了,蘇氏再想起蘇若夢嬰兒時代的樣子,還是幸福滿溢。
「好啊!」
「我們也想看看,呵呵!當年三姐(三妹)一定長得很可愛吧?」白淺和凌瑾汐、心娘無不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一臉的期待下文。
聞言,蘇氏嘆了一口氣,看向蘇若夢的眼光中迅速的攏上了濃濃的歉意,她輕嘆了一口氣,道︰「在我眼里,夢兒是天下間最可愛,最漂亮的孩子。可是,在別人的眼里就不太可能會有這種想法了。」
「為什麼?」眾女異口同聲的問道。
「因為我打從娘胎出來,右臉頰上便與生俱來的有一個大大的紅色胎記。在清水村里,蘇若夢可是第一丑女,哪有什麼可愛之說?」蘇若夢替蘇氏回答了白淺她們的問題。
說完,她看著蘇氏那副傷感中夾帶著抱歉的眼神,伸手緊握住她的手,續道︰「娘,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很幸福。謝謝你從小就那麼疼我,愛我。」
蘇氏看了一眼蘇若夢的白發,憶起她從小就受盡村民的恥笑和欺負,眼眶不禁紅了起來,吸了吸鼻子,道︰「夢兒,娘以前那副身子,讓你吃盡的苦頭,打小你就沒少受村民的白眼、取笑和欺負。都是娘對不起你,讓你不能有一個完整的家,不能享受有爹娘疼愛的時光。」
蘇若夢見她又老調重彈,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娘,你要我說多少遍,我真的沒有覺得我們相依為命的日子有多苦?我也沒有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有爹,你以後別再說這些話了,我不愛听。」
眾女見自己一不小心就提起了蘇氏的傷心事,愕然的面面相覷,隨即就忙著安撫蘇氏。
「娘,你就听我三姐的話,別再自責了。」
「對啊,娘,你對我三妹還有我們的疼愛,我們都明白。」
「是啊,娘,你再這般自責的話,三妹看著心里也會覺得不好受。她這一不好受,可就會直接的影響著月復中的孩兒。我听說,孕婦得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生下來的孩子才會性格開朗。」
心娘在自責之余,也忙著安撫蘇氏的情緒,讓她別再深陷在自責之中。
說完,她帶著憐惜的看了一眼蘇若夢,想不到她也有著這麼不幸的經歷。只是,她也不禁暗暗好奇,蘇若夢臉上的胎記怎麼會不見了呢?
「好,好,好!」
白淺認真的瞅著蘇若夢的右臉頰,再看了看左臉,實在是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也想象不出那光滑白皙的臉上曾經有一個鮮紅的胎記。
蘇若夢看著她的神情,又哪會不知她內心的疑問。只是她也不想說,因為她們要是刨根問底的話,她和雷傲天的那點事也誓必就要公告于她們了。
「三姐,我完全看不出來你右臉頰上曾有胎記,你能告訴我們,你臉上的胎記怎麼會消失不見的?」拗不過自己的好奇心,白淺終是忍不住的問道。
「咳咳這個嘛,說來話長,下回再說吧。」蘇若夢借故垂眸,目光緊盯著桌面上的小虎鞋,有意不讓她們看見她眼中的窘迫和臉上的羞澀。
白淺絲毫不介意的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們有的是時間,現在又沒什麼事可做。而且啊,就算三姐你今天沒有說完,明天,後天,大後天可以擇空接著說,我們一定會有耐心的。」
心娘和凌瑾汐忍著笑對視了一眼,實在是有些懷疑白淺是在裝瘋作傻,以她曾是殺手的經歷,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出蘇若夢的推月兌之意呢?
這個丫頭,以前冷冰冰的,現在倒成了一個大咧咧,愛作古作怪的丫頭。
蘇若夢見她並不打算放過自己,又見心娘她們都不打算幫自己,急中生智,抬頭看向房門口,狀似驚訝的問道︰「小靈子,你怎麼來啦?」
「啊?」白淺連忙轉過頭,微笑著望向房門口,當她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門,便知這是蘇若夢在尋她的開心。于是,她撒嬌似的搖晃著蘇氏的手臂,道︰「娘,你看看我三姐,她欺負我。」
蘇氏笑著拍拍她的手背,瞪了一眼蘇若夢,一本正經的道︰「夢兒,她是你四妹,平時要多多關愛。她就算是心里有人家傅公子,你也不該如此試探她啊?你們說說,她一個情竇初開的姑娘家,臉皮薄著呢。你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說出來,別給她壓力,明白了嗎?」
說完,蘇氏的眉眼已是笑得彎彎。
「娘,我們知道了。」眾女異口同聲應道,齊唰唰的扭頭看向滿臉通紅的白淺,保證似的道︰「我們以後自己心里明白就好,絕不會隨便說出來,讓薄臉皮的四妹不好意思。呵呵!」
「大姐,二姐,三姐,你們怎麼這樣?」白淺紅著臉,佯怒的瞪向她們,隨即又看向蘇氏,道︰「娘,你怎麼也跟著欺負人家呢?」
「呵呵!」蘇氏呵呵的笑了起來,看著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雙眼笑眯成了一條縫,她伸手拍拍白淺的手,笑道︰「淺兒別氣惱,娘可沒有跟著欺負你,你不也听到了嗎?娘剛剛可是很嚴肅的告訴你的姐姐們要關愛妹妹。」
她們盡管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但是,她們都當她是自個的親娘,而她也已將這些從小缺少親情的姑娘,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她的心里,她們和夢兒都是一樣的。
「娘,你還說沒有?」白淺不依不饒的搖晃著蘇氏的手臂,眉眼之間卻沒有一絲惱意,反而雙眸盛著滿滿的暖意。她不願就這麼白白的讓她們給笑了,似笑非笑的看向凌瑾汐。
「二姐,你可先別忙著笑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個六護法可是經常尋著借口來找你,依我看啊,他的舉動可是司馬召之心,路人皆知。」
「呵呵!」蘇氏笑呵呵的看著她們姐妹互相揭密,看著她們一個個都快有了屬于自己的歸宿,她的心中有股暖流悄悄流過。
白淺得意揚揚的看著凌瑾汐紅霞滿面,靜等著她的反擊。可是她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而是看著她和大姐突然齊齊看向房門,齊聲的道︰「三妹夫,你回來啦!」
白淺沒啥好氣的白了她們一眼,道︰「哼,你們少來這一套,我才不相信呢?」
「四妹不相信什麼?」雷傲天拍去披風上的雪飛,抖去一身寒氣,走進了暖烘烘的房間,嘴角含笑的看著她們,問道。
「呃?」白淺听到身後傳來雷傲天的聲音,立刻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一臉笑的雷傲天,道︰「沒什麼,我以為是大姐她們在逗我玩呢?」
說著,她又扭過頭,暗暗的朝心娘她們眨了眨眼,道︰「娘,大姐,二姐,我們該回去了。娘不是還約了水長老嗎?我們可不能讓水長老久等了,對吧?」
心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而她自己也不想當蘇若夢和雷傲天的電燈泡,于是,伸手扶起蘇氏,則凌瑾汐則是動手收起桌上的針線和布塊,提起竹籃。
「岳母大人就多坐一會吧,夢兒最近很少出門,她一個人孤單了些。要不,你們就多坐一會兒,陪她聊天解解悶吧?」雷傲天見她們作勢要離開,連忙出聲挽留。
蘇氏滿眼笑意的看著雷傲天,道︰「我們大家已經坐了有些時候了,明天我們再過來。傲天放心,我們會每天都抽時間過來陪夢兒的,你就盡管放心的忙自己的事。」
「是。」雷傲天微笑著點了點頭,連聲稱是。
「那你們聊聊,我們就先回去了,水暖長老還在等著我們呢?」蘇氏笑了笑,扭頭對著眾女,道︰「心兒,汐兒,淺兒,咱們回吧。」
「是,那三妹(三姐),三妹夫(三姐夫),我們就先陪娘回去了。」
「好,岳母大人,大姐,二姐,四妹,慢走。」雷傲天松開蘇若夢的手,抬步笑眯眯的送她們出門,待她們離開後,順手關上房門,阻去外面的寒氣。
蘇若夢看著他遂步向上,迎上去伸手替他解下披風,抬眸笑看著他,問道︰「今天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走,我們到那邊坐坐。」雷傲天點了點頭,擁著她肩膀,走向窗前的貴妃椅。
蘇若夢輕輕的掙開他的手,走到窗前伸手將窗戶打開,頓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外面的雪景立刻竄入眼簾。她轉過身,臉上綻放著笑容和罕見的童真,笑道︰「難得你下午就回房了,我們一起坐著看雪景,如何?」
這些日子,外面一直下著雪,心娘言明禁令她隨意出門,原因就是因為她一來怕冷,二來外面地滑,怕她摔跤。因為明白她們的出發點,也明白她們的關心,蘇若夢也欣然接受。
不過,這些日子倒讓她培養了一個新的習慣,那就是打開窗戶,靜倚在貴妃椅上看雪。
「娘子喜歡就好,只是,你怕冷,要不要我去拿張薄被過來給你?可別著寒受凍了。」
「沒事!房里不是燒著暖爐嗎?我不會受寒的。」
「嗯。」雷傲天頷首,摟過她,兩個人相互依偎的坐下,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
最近的雪下得不大,紛紛揚揚的,就像是天空中揚揚灑灑的飄落著白色的花瓣。像現在這樣坐在窗前看過去,美感中不乏詩意,慢慢的讓人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兩個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雷傲天從窗外抽回目光,垂眸看向蘇若夢,神情認真的問道︰「娘子,你以前說,向往那種閑時煮煮茶,忙時下田地的生活。如果將來的生活不是你所向往的那種,你還會開心嗎?」
她抬頭看著他的眉頭輕蹙,心知他心中有事,也明白他不會隨意問這樣的問題,于是,也非常認真的回視他,語氣堅定的道︰「我以前也說過,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我。而我現在想說的是,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那里就會有我想要的幸福。和你生活在一起,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如果我沒有多少時間陪你呢?」
蘇若夢蹙了蹙眉,問道︰「還會天天見面嗎?」
「會,只是時間可能會很少。」雷傲天點了點頭。
「那沒事啊!」蘇若夢放心的笑道。
以他們夫妻之間的默契,蘇若夢有些明白他這些問題背後的決定,她有些心疼看著他,問道︰「你決定好了?」
「沒有!但是,如果他們一直緊緊相逼,或是,只能讓百姓過苦日子的話,我想我會做這件事。」雷傲天搖了搖頭,黑眸中流露出一股堅定。
蘇若夢伸手緊握住他的手,道︰「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她就知道,一直都知道他會做這種決定,只是,她很心疼他,因為這些事情不是他的志向
轉眼到了除夕,這天蘇氏、韓絮領著心娘她們親自下廚準備年夜飯。而一直在外,非召不歸的東、西、南、北堂主也回到紫龍嶺,大伙歡聚一起共度除夕夜。
男人們聚坐在大廳,圍桌而聊,暢談歡笑中等來了滿滿兩大桌的豐富飯菜,由于人多,他們把兩張大桌拼成了一張巨大的桌子。
雷靳笑呵呵的站起來,端起面前的酒杯,舉杯對著圍坐在一起的人兒,笑道︰「今天是除夕夜,今年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今夜不分主次,不分男女,大伙一起暢快的喝,歡快的吃。來,來,來!大家都把酒杯端起來,這第一杯酒祝大家心想事成!」
「好,祝大家心想事成!」大伙紛紛站起來,舉起酒杯,笑著附合。
大護法朝其他護法使了個眼光,大伙添滿酒杯,舉杯對著雷靳和韓絮、蘇氏,道︰「我們兄弟幾個祝老教主,老夫人,蘇老夫人福壽安康,吉祥如意!」
「我們也是,祝老教主,老夫人,蘇老夫人吉祥如意!」堂主們、使者們,還有心娘等人皆是舉杯,一起向長輩們敬祝福酒。
爾後,他們添滿了酒,對著雷傲天和蘇若夢,舉杯笑道︰「這一杯我們敬教主和夫人,祝教主和夫人,事事如意,愛情常青!」
雷傲天和蘇若夢雙視一笑,雙雙舉杯站了起來,笑道︰「謝謝大家!借著這杯酒,我們也祝大伙,萬事如意!祝我們大家之間的友情萬年青!」
「好,好,好!謝謝教主和夫人。」眾人皆被那一句‘我們大家之間的友情萬年青’所感動。
仰頭一杯飲盡,蘇若夢笑著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用手肘踫了下一旁的雷傲天,兩個人站起來,對著雷靳、韓絮、蘇氏,笑著祝福︰「爹,娘,這一杯酒孩兒們首先感謝你們的養育之恩,再祝你們身體健康,開心每一天。」
雷靳重重的點頭,道︰「爹知道你們的心意,爹祝你們,永結同心,幸福美滿!」
韓絮感性的抹了抹眼淚,看著雷傲天,叮嚀︰「天兒,你要好好照顧夢兒,保護自己的家。爹和娘老了,現在也就等著抱孫子了。娘,祝你們永遠幸福!」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之間,當年她手中不會走路的小嬰兒,現在就已經成親,並且就快要當爹了。而她這個曾經在江湖上威震一時的火爆娘子就要當女乃女乃了,呵呵。
蘇氏也是輕拭了下眼角,看著雷傲天和蘇若夢,道︰「每一個做娘的人,一生之中最欣慰的事情就是看著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幸福。傲天,謝謝你!謝謝你給了夢兒幸福,謝謝你讓她這麼的幸福,娘祝你們永結幸福如蜜。」
「是,我們一定會幸福的生活!」雷傲天和蘇若夢含著淚對視了一眼,眸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大伙開心的不停的喝著,他們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祝福理由,一頓特殊的年夜飯就在他們的歡笑中,踫杯中,熱鬧的進行著。
飯後,都微醉的他們一起守在大廳里,喝茶,嗑瓜子、點心,聊天,一起守夜,一起迎來嶄新的一年。
他們直到元宵節過後才回到各自的位置,各司其職,在這期間,新的一年的計劃他們也已經商議了出來。一切事情只需結合實際,觀望時勢而運作。
這一年的紫龍嶺也是空前的熱鬧,元宵過後,由八護法領隊,按著與蘇若夢商議好的計劃,帶著紫龍嶺的村民正式的開始了他們的擴農業計劃。
而村中的學堂也已正式開課,暫時由傅靈子擔任孩子們文學的夫子,由白淺擔任武術的夫子,教徒們在幫忙種植農作物的同時,也每天早晨便進行他們一天之中的第一個鍛煉——列隊晨跑。
「人之初,性本善」坐落在湖邊的學堂里傳來了孩子們整齊有力的讀書聲。
「一、二、三」繞山的路上傳來了教徒們晨跑的口號聲。
山下村莊里炊煙裊裊升起,一直升到山腰間與山中的薄霧相連接,這一幅紫龍嶺的清晨圖美得讓蘇若夢覺得是在夢境之中。此刻,她和雷傲天站在他們以前常去的亭子里,俯視著山下的一切,側耳听著由山風傳來的讀書聲,口號聲。
「娘子,謝謝你!」
「為何要謝我?你別忘了,我是紫龍嶺的當家主母,而我做的遠遠還不夠。」
「呵呵!紫龍嶺的子民對于有你這麼一個當家主母,他們一定很感激你。」雷傲天垂眸看著她那白里透紅的臉色,這一刻,心中很感謝心娘,感謝她不辭辛苦每日換著花樣的湯水和用心烹飪的飯菜。
他伸手將她身上的披風裹緊,攬緊她的肩膀,柔聲問道︰「冷嗎?」
「不冷,只是」
「只是什麼?娘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雷傲天不等她說完,便著急的問了起來。
蘇若夢看著緊張的他,微愣了下,道︰「我沒有不舒服啊,只是,他們在肚子動得很厲害。」
雷傲天緊盯著她的肚子,看著那突然動了下的衣服,猛的睜大了雙眼,緊張的問道︰「他們這麼用力?衣服都動了,難道是快要生啦?」
「噗」蘇若夢听著他這句沒有常識的話,絲毫不給他面子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白了他一眼,道︰「現在才六個月,哪有那麼快就生?你是緊張過度了吧?」
這些日子,眼看著她的肚子如吹氣球般的速長,他整個人比她還要緊張,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著急的跳起來。有時,看著她突然因為孩子在肚子劇烈的動了一下而驚呼出聲,他會一臉嚴肅的對著過度活躍的孩子上課講孝道。
那舉止讓蘇若夢既是感動,又是無語,她總是在想,孩子們會不會被他的嚴厲給嚇到?
「沒事就好!走吧,外面風大,我先送你回去。」
「好!」
開春雪融化之後,他便每天清晨都陪著她慢慢的散步,呼吸一下山上的新鮮空氣。
兩個月後,紫龍嶺上那些開春剛栽下去的農作物已經綠茵茵的長起來,到處都生機勃勃。只是,不知是不是春季的原因,雨特別的多。如果不是蘇若夢早讓八護法規劃好了水利渠道,合理開荒,科學耕種,只怕山洪滑坡,水淹農作物的事情都已發生。
這天,雷傲天正在房里陪著已經有些行動不便的蘇若夢,兩個人正在考慮該給孩子取什麼名字。門外便響起了三護法急促的敲門聲。
「叩叩叩教主,屬下求見!」
雷傲天的眉頭不由的皺了下,大家共事多年,他自然听出了三護法的異常,于是,大步上前拉開房門,問道︰「老三,何事這麼慌張?」
三護法看了一眼大月復便便的蘇若夢一眼,隨即看向雷傲天,道︰「教主,山下最近死了不少百姓,老七已經前往查看原因,但是,依屬下看來有點像是七年前永縣的瘟疫。朝廷已將紫龍縣的城門關閉,不讓外面的百姓進來,也不讓里面的百姓出去。」
「瘟疫?」雷傲天失聲的叫了一句,眉頭緊擰成團,看著三護法問道︰「老三,你確定?」
「不能確定,只能等老七回來。不過,那些癥狀十分的相似,都是發高燒之後死亡。」三護法搖了搖頭,據實回答。
雷傲天沉默了下來,他听著三護法的話,大概的已經可以確定這病的名字了,看來這真的是瘟疫了。七年前發生在永縣的瘟疫也是在這個時候,也是因為雨水頻繁之後,而滋生出來的。
七年前,永縣也是遭到了朝廷的遺棄,如果不是時逢神醫恰好到了那里,只怕永縣會無人還生。而也是那場瘟疫讓神醫在日夜勞累之下,自己也不慎感染上了。如果不是那場瘟疫,也許他不會認識七護法,七護法也不會失去他的師父,更不會進入魔教。
七年前的瘟疫可以說是七護法心中的痛,一個不可抹去的痛。
「老三,你先下去吧!老七回來後,讓他立刻來找我,你先去找一下老大,讓他備點糧食,我們晚上再商量一下去援助百姓的事情。」
「是,教主!」三護法應聲退下。
蘇若夢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撐著腰,如同笨重的企鵝般一扭一扭的走到雷傲天的身邊,抬眸看著他,問道︰「怎麼會突然出現瘟疫?七年前東里朝也有地方出現過瘟疫嗎?」
他們現在說的瘟疫,如果蘇若夢沒有猜錯的話,在現代這個東西叫做鼠疫,主要源于一些野生啃齒動物的疾病。而老鼠則作為重要傳染源,人類主要是通過鼠蚤為媒介,經人得皮膚傳入引起腺鼠疫,經呼吸道傳入發生肺鼠疫。
鼠疫的臨床表現和剛剛三護法說的很像,主要是發熱、嚴重毒血癥狀、淋巴結腫大、肺炎、出血傾向。大部分會發展為敗血癥,傳染性強,死亡率高,從傳染到死亡的時間也很短。
鼠疫是危害人類性命的恐怖武器。
「七年前,在東里朝的永縣出現過一次,那一次永縣到處都是尸體,老鼠遍地跑,如果不是老七和他師父正好經過那里,只怕永縣會成為一個人類滅絕的地方。」
雷傲天憶起當年的慘狀,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驚膽顫。腦海里不由的浮現出那一具具無人下葬的尸體,也憶起了神醫的無私和盡力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如果朝廷也可以像神醫那樣無私,那樣傾盡全力的話,那也許神醫就不會因此而離去,老七心中也不會留下這麼一個陰影。
現在永縣的情景再現,而無良的朝廷居然選擇當年的做法,真是令人不齒。他們這麼做就不怕百姓心寒嗎?
「老七回來後,讓他們都到這里來商量,我想,我可以有一些有利的意見。這種情況在我們那里叫收鼠疫,而鼠疫是可以預防也可能根治的。我不懂醫理上的東西,但是,我能提供一些預防的辦法。」
蘇若夢伸手緊握住雷傲天那微涼的手,緩緩而道。
「娘子有辦法?」雷傲天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驚喜的看向蘇若夢。
「如果確定是癥狀之後,我想我是可以提供一些預防和治理的方法,不過,我只能提供理論上的東西,真正要進行治療還是靠老七。」
「我相信,娘子的方法,再加上老七的醫學理論,一定可以救治得了那些百姓的。」
雷傲天看著她,眼神中有著一股無可替代的信任,而他心中剛剛因為听到瘟疫而掀起的心潮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就知道,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會覺得再大的事情都可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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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親︰昨天真的很抱歉,風雨不停,雷鳴電閃,停了一天的電,妞連手機都沒了電。所以,華麗麗的斷更了,老實說,今天也沒有電,妞跑到縣城的親戚家蹭電來了。見諒吧!正在農村里過暑假的妞,真的盡力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