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我母親怎麼樣了?」薛虯一看劉太醫已經診治完,趕緊問道。
劉太醫望著薛虯,心里也很同情薛虯,搖搖頭說道︰「只能盡力而為了!」
這一句話像是最後的宣判,直接判了薛虯死刑,他已經猜到了結局。薛虯神情恍惚,他笑了,笑得有些人,他又哭了,淚水晶瑩卻已破碎。
薛寶琴站在床邊,靜靜地抹著眼淚,她心里很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沒想到母親的病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劉太醫一邊整理著藥箱,一邊說道︰「薛太太患的是痰癥,痰在肺多為燥火,蓋肺為嬌髒,既不耐濕,更不耐燥。燥熱傷肺,肺陰不足,虛火灼金,煉液為痰,其痰少而難出,是為燥痰。只能先靜養著,記住切莫不要讓她再動氣,這病也只能靜養著。」
薛虯茫然地點點頭,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母親,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對林黛玉,她們一個個都這樣,薛虯心里感到很冷,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劉太醫看著薛虯精神恍惚,心里猜想著接二連三這樣的事,任誰都會受不了,嘆道︰「侯爺,你不要太過悲傷,天意如此!」
「天意?天意!天意——」薛虯像是一具空殼,眼神空洞,嘴里反復念著這兩個字。
劉太醫也知道這一時半會薛虯是接受不了,將手中的方子交給旁邊的李嬤嬤,並叮囑道︰「枇杷葉、天花粉、瓜蔞實,這些一定要是新鮮的!」
李嬤嬤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點頭說道︰「是!太醫放心!」說著就帶著兩個小丫環下去,想來是去煎藥了。
薛寶琴聲音哽咽道︰「劉太醫,我母親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劉太醫看著躺在床上的薛太太,說道︰「不久後,應該就會醒來。」
王福一看薛虯根本就心不在焉,只好對劉太醫告罪道︰「劉太醫,我待我家侯爺送送你!」
劉太醫沒在意這些事,望了薛虯一眼,只說道︰「你們看著點鎮南侯!」說完,劉太醫就跟著王福走了出去。
薛寶琴看著自己的哥哥魂不守舍的樣子,心里一慌,流著眼淚說道︰「哥哥,你還好嗎?」。
「我——?我很好啊!」薛虯木然地看著薛寶琴,回道。
薛寶琴一看心里更是不安,小聲說道︰「我知道哥哥很喜歡林姐姐,但是哥哥你能不能——看在母親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薛虯沒有任何回答,沒有任何反應,良久才點頭。
這簡單的一點頭,薛虯知道自己的心也隨之死了,就讓自己對不起她吧!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讓自己心死吧!
不是死心,而是心死!
薛寶琴看著薛虯毫無生氣的眼神,心被深深刺痛,張了張嘴唇,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母親!你醒了?你還好吧?」薛寶琴一看母親睜開了眼楮,立馬歡喜地撲到薛太太身旁,高興地問道。
薛太太對著薛寶琴點點頭,接著目光落在薛虯身上。
薛虯望著薛太太,一綻笑顏,如往日一樣美麗的笑顏,輕聲說道︰「母親,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薛太太直直地看著薛虯的眼楮,她不知道怎麼了,薛虯的眼神太過正常,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薛寶琴輕聲地說道︰「哥哥,剛才答應了,不再提那件事。」
薛太太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突然暈倒,問道︰「我這是怎麼了?大夫怎麼說?」
薛寶琴頭一低,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母親事實。
薛虯卻是已經端過來一杯茶,跪下說道︰「劉太醫說,母親只是一時氣急,不妨事。這件事是兒子不孝,害母親生氣傷身了。」
薛太太看著薛虯,又看了一眼薛寶琴,知道自己的病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但自己也就當做不知吧!薛太太一抬手,說道︰「快起來吧!只要你不再說那件事,母親就不會生氣。」
薛虯站起身來,將茶遞給薛寶釵,臉色平靜地說道︰「母親放心,兒子——不會再提那件事了,不會再讓母親費心勞神了!」
薛太太點點頭,略起身抿了一口茶,接著就吐到薛虯端過來的漱盂,才又躺下,看著薛虯平靜無瀾的樣子,薛太太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自己做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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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你怎麼了?」林黛玉看紫鵑似乎心不在焉,問了一句。
紫鵑一愣,回神望著林黛玉,心里一慌,趕緊說道︰「沒什麼!」
林黛玉笑了笑,指著紫鵑手中的那個青瓷白魚盤,問道︰「那你怎麼一直在擦那個盤子?」
「啊?有嗎?」。紫鵑手一抖,手中的盤子跌碎在地,碎成幾塊。看著破碎的盤子,紫鵑想起薛虯那個殺意橫生的眼神,心里惴惴不安,冷汗直流。
林黛玉走了過去,瞧著紫鵑的臉色蒼白,額頭直流冷汗,問道︰「紫鵑,你究竟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要不先休息會?」
紫鵑點點頭,出了屋子,但是不是去休息了,而是去了賈母所在的東正房。
賈母睜著眼楮,盯著紫鵑,疾聲嚴厲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玉兒真的很難有孕,並且還壽命不長?」
紫鵑跪在地上點點頭,說道︰「太醫說,那個藥丸害了姑娘!」
賈母徒然地半躺在榻上,說道︰「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知道嗎?」。心里卻已經在盤算林黛玉不能嫁給寶玉了。
紫鵑惶惶然地點頭說道︰「老祖宗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也絕對不敢說出去,紫鵑心里這樣想著。
賈母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把鴛鴦給我叫進來!」
紫鵑恭敬地點頭,走了出去,並對鴛鴦說了一聲,就往*館去了。她不知道她這一說,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她只知道她的賣身契就捏在賈母手里。
紫鵑看著這一路上園子里的美麗景色,心里卻是沉甸甸的,心里感到惶惑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當初寧府里面的賴大就曾說過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這些私密事。這麼大的一個家族,里面又會有什麼秘密可言。所謂的不為人知,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沒過幾天,榮府里面就傳出了林姑娘不能生孕,並且還是短命的事,而這一切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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