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青絲 【019】後院起火

作者 ︰ 若非我故

見女兒已經退下了,岳培元也不繞彎子了。「賢佷如果在京城還要呆上一段時間,那就多走動走動。我這個女兒脾氣比較怪異,沒什麼朋友,賢佷如果能來我雙手歡迎。」

「叔父客氣了,佷兒只怕世妹會不高興的,畢竟男女有別。」譚修恆其實巴不得多過來幾趟呢,只是他有些害怕岳瀾一那小暴脾氣。雖然沒見過她發過什麼火,可看那樣子也不是一個好答對的主。

「無妨。那丫頭小時候也隨我在軍營里待過些日子,這丫頭最後也染了一些軍人的習氣,不太在意那些禮數。你們相處只要恪守自己的本分就好。」岳培元這是對譚修恆默許了,對這個未來的姑爺也算是滿意。

「佷兒會恪守本分的。」譚修恆起身向岳培元行禮。

岳培元黑黝黝地臉上堆起了一絲笑意,健碩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賢佷不用這麼客氣。不管怎麼說,你爹和瀾一的伯父當初是為你們倆定下了……」

「爹!」還沒等岳培元說完,岳瀾一像個幽靈似的從後面鑽出來打斷了岳培元的話。「爹,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你怎麼回來了?」岳培元被自己女兒這一喊嚇了一跳,蹙眉看著她。

「後院太亂。」岳瀾一挑眉看看譚修恆那雙笑眼,轉又對岳培元說道︰「爹,從現在開始我負責府里的中饋和庶務,如果您還想您有酒喝,還想後院安寧的話,有些話最好別說。不然後院起火我可不管。」

「起什麼火?自從你母親去世以後,這個後院就沒住過一個女人,上哪里去起火?」岳培元以為自己的女兒還想著嫁給榮王爺,火氣又開始上來了。

「讓皇上賜婚就有了,我不介意有個後娘,明個我就進宮去求皇上。」岳瀾一黑著臉,氣這個狐狸才說幾句話就把自己爹爹給套住了,真是有手段啊!

「你是不是想著要嫁給榮王?我告訴你,你嫁給誰也不準嫁給榮王。如果你想嫁給榮王就別認我這個父親!」岳培元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譚修恆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想緩解下氣氛可又不知道該不該插嘴,尤其看到岳瀾一癟嘴怒瞪著自己,那雙大眼楮仿佛要吐出火一般,嚇得他扭了扭身子,低下了頭。

「爹,你放心,女兒這輩子也不會嫁給榮王的。皇上準備讓榮王娶慶國公的女兒了。」

「真的?」岳培元有些不敢相信。皇上和賢妃的意思他一直最清楚,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去趟這趟渾水,皇家的兒媳婦其實那麼容易做的,而且自己的女兒根本不適合做皇家的兒媳婦。像是譚家這種富賈之家是最好的,吃穿不愁,也沒那麼多的規矩約束,她活得才自在。

「估計聖旨過幾天就下了。」岳瀾一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可也沒有任何喜悅。悲與喜只有她自己清楚。

「丫頭,榮王對你是挺好的,可是皇家的兒媳婦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得想明白。」岳培元握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

「女兒知道,所以爹爹放心就是了。女兒這輩子就留在爹爹身邊,誰也不嫁!」說完此話,岳瀾一挑眼看看譚修恆。依舊那樣淡若清風,恐怕他是不相信自己會不嫁人吧。但絕對不會再嫁給他。

「胡說,我女兒怎麼能終身不嫁。先不說這些了,你去後院看看吧。乖!」岳培元哄著女兒,心里有些不放心,可卻不敢再談起她和譚修恆的親事了。

譚修恆知道自己也不好在這多呆了,便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元帥府,帶著些心事回了自己的別院。

「丫頭,跟我去書房。」送走了譚修恆,岳培元到把女兒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岳瀾一低著頭,只顧看著自己的腳尖,安靜有些不像她了。

「丫頭,你想開了?」岳培元真的不相信她會放開榮王爺。他雖然身在邊關,可京城里的事他不是一點也不知道。

「爹,榮王爺那一頁已經揭過去了,您放心好了。皇家的兒媳婦不好當,女兒是知道的,女兒現在也想明白了。女兒只想陪伴在爹爹身邊。」岳瀾一不敢抬頭看岳培元,她的話沒人會信。

「你想好就好。明日我進宮面聖,後日我處理一些事情,大後**就隨我去忻州吧。」岳培元不放心留她一人在京城。以前還有大嫂能看著她些,現在沒人管她只怕她又出什麼事情。

「好,那我收拾下東西。」岳瀾一心里其實就想去忻州,這樣就能躲開譚修恆和榮王爺。也許,也許還能見到青婷。「爹,我想改個名字。」

「改名字?為什麼?」岳培元挺意外的女兒這個想法。

「既然是您的女兒了,就是新的生活了,所以想改個名字。」這只是岳瀾一其中的一個想法,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敢說,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遇到青婷。

「哦,改什麼名字?」岳培元也沒反對,因為岳瀾一這個名字在京城實在太惡了。改了名字也許能逐漸被人淡忘她的過去吧。

「岳青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岳瀾一抬頭看著自己的爹爹,清澈的黑眸閃出一種悲涼。如果自己是男孩該多好。

「行,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青藍,挺好。」岳培元不介意一個名字,只求她以後能安分守己,嫁個好人家,覓得一份好姻緣。看著今日的譚修恆,他甚是滿意,也看出那小子有些那方面的意思。可是自己女兒的態度,他又不好強逼。

「爹,沒事我就回去收拾東西了。」岳瀾一,不,該是岳青藍了。岳青藍很得體地給父親行禮。

「去吧。」岳培元看著女兒的離開的背影,心里長嘆了一口氣。如果她從小就一個溫暖的家庭,這個孩子也不至于有今日這樣。

岳培元的腦海里又浮起當年。

「清韻,我今天听到我爹和我娘私下說話,說過幾日要到你家去提親。」一個毛頭小伙紅著臉帶著喜悅沖著面前這位名叫清韻的小姐說話。

這個叫清韻的女子端莊溫婉,只是掩面莞爾一笑,一絲緋紅飛入彩雲間。其心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窗外突然 里啪啦下起了雨,不算急,但也不小,敲打著青瓦聲音清脆入耳,可卻攪亂了岳培元的心。就是這麼一個夜晚,有個婆子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岳青藍來到自己的府邸,把孩子交給了自己。可是他再也沒見到過孩子的娘親,至今未見。

回想往事,岳培元心中的酸楚就又開始無限膨脹起來。「清韻!」岳培元從懷里掏出一只玉佩開始把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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