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子時,龍翔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白天跟葉函、天佑一同仔細排查了茶坊開張那天所請的客人,其中雅間所請客人多為官員和裴家往來密切的商家,都為清白身家,無從查起。而那幕後主使人又是跟其中的誰勾結傳遞消息,刺殺王安石大人的呢?
龍翔無法睡著,索性翻身輕輕坐起,剛要下得床來,突聞屋頂有夜行人的破空之聲傳來。龍翔悄悄躍出窗外,翻向屋頂,只見一個黑影正往對面葉函所住的房間掠去。
那黑影停在葉函的屋頂上,坐了下來,拂了拂身下的瓦塵,拿出一根簫來,待要吹,忽又放下。低頭思索了會,然後輕輕揭開兩片瓦片,探向屋里的葉函。
龍翔怕那黑衣人會對葉函不利,忙輕掠過去,飛到那黑衣人的近旁,那黑衣人的身形有點眼熟,待要喝問,那黑衣人已驚覺到背後有人,迅速飛掠到另一座屋頂,龍翔緊跟著飛過去,但那黑衣人的輕功似不在自己之下,追至城牆處,突不見那黑衣人的身影,正在暗驚之際,那黑衣人突然出現在身後,用簫點向自己的肩突穴。
龍翔側身一讓,躲過一擊,屈指向黑衣人臉旁彈去,那黑衣人的面巾掉了下來,卻是在揚州有過數面之緣的冷簫。
冷簫似也沒料到被龍翔看到真面目,停下攻擊,拱手一讓,冷冷道︰「不知龍兄跟了在下這麼久,有何指教?」
龍翔微微一愣,收住心神,反諷道︰「君子不窺人私,不知冷公子深夜揭人屋瓦又是何意呢?」
冷簫被他把話拿住,一想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由臉上一紅,轉又微怒,繼而臉上一冷,不屑道︰「只是多日未見葉函兄弟,順道來探他一探,不想他已睡著,所以未做驚擾。」
「是嗎?那為何還需蒙面呢?」龍翔步步緊逼,問道。這黑衣人的身形太熟悉了,感覺不只有幾面之緣,似乎在其他地方也見過。而且從揚州到京城,似乎都有他出現的痕跡,這是巧合?還是他就是自己要尋找的幕後之人?況且這高深的武功,放眼江湖,也未出十人。更重要的是,自己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根本不似中原任何一武林門派的武功。
「我喜歡蒙面,不行嗎?龍少幫主?」冷簫把手拱在懷里,冷冷地說道。
「冷兄,你不覺得我們太過有緣?居然每次出事的地方,都能遇上你。」
「有緣?那是龍少幫主太自作多情而已。」
兩人一番冷槍舌戰下來,龍翔始終也無法找出冷簫的破綻。正欲再次動手,試探他的武功路數,冷簫已拱手一讓︰「天色微明,在下還待補眠,改日再與龍少幫主一較高下。」說完,從袖中彈出一根銀絲,向近十丈高的城牆上彈去,借銀絲之力,躍出了城外。
回到裴家茶坊的住所,想起冷簫種種匪夷所思的行為,龍翔不由對對面所住的葉函感到好奇。冷簫為何蒙面夜窺葉函?他們兩人又有何關系?
輕身飛往對面的屋頂,站在剛才冷簫所站的位置,那兩片被揭的屋瓦還未來得及復原,有淡淡的燈光映射上來。欲待一看,但又想到自己罵冷簫的「君子不窺人私」,自己豈不跟他一路行徑?于是按下心中的好奇,輕輕將屋瓦復原,卻未窺看下面葉函的情形。
若是他此時窺看了,也許一切都將改變許多,因為此時,房里的燈正微微亮著。
葉函踢開了被子,大半個身子露在被子外,雖然穿著寬松的古代內衫,但沒有了束胸帶的束縛,嬌挺的胸脯就突顯了出來,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臉上帶著安睡時的隻果紅,沒有著襪的腳白晰而女敕滑。日常所見的葉函冷靜而聰明,而此時睡著的她卻柔弱和嬌懶得像太陽下曬陽光的小貓。
葉函向來怕黑,睡覺時都喜歡有微弱的光,才敢安心睡著。由于習慣了現代早起晚睡的生活,她睡下也未多久。也許古代的空氣太好,只要一睡下她就雷打不動,每次都睡到天明自然醒。自從來到宋代,她才有了這麼好的睡眠,當早上醒來時,她不由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伸了伸懶腰,渾不知昨晚上正有一個男人因偷窺她嬌懶的睡顏而心潮起伏一整晚,另一個男人在為一個男人為何深夜偷看她而深思、琢磨不已。
辰時,茶坊開門營業,客人陸續進門,趁客人還少,葉函、裴天佑和龍翔圍坐一桌,悠閑地喝著早茶。
三人談興正濃,陳掌櫃樂巔樂巔的跑上來道︰「一早就遇上一件特大好事,說來奇怪,一早就有人要來包場,大廳和樓上的所有雅間全包了,還交了二百兩銀子做訂金。」
「哦?是何方貴客?」裴天佑好奇地問道。
「不知是何方貴客,不過見那小廝的穿著,這客人也大有來頭呀。不過那小廝說了,他們主人指定要葉函少爺作陪。」
「葉兄弟,啥時你在京城這麼吃香了?」龍翔壓下心中的驚異,向葉函打趣道。
葉函也感到驚奇,畢竟初來京城,認識的朋友和客人很少。當下問道︰「那小廝有說他主人姓甚名誰沒?包的是下午茶還是晚茶呢?」
「沒說他主人的姓名,只說是你的老朋友。包的是晚上亥時二樓所有雅間,說了不要人打擾,只要有你作陪就可。」陳掌櫃回道。
「老朋友?」葉函回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所認識的人,不知這位老朋友是誰,而且還如此大手筆包場。
而龍翔早已聯想到昨晚冷簫怪異的行為,莫非他今天要「光明正大」來探坊葉函,以此來挑畔自己?
裴天佑則模著後腦勺,不住地著葉函,一邊心里回想,自己與葉函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一起,不知這位老朋友是男是女,為何如此大手筆要葉函作陪。
三人帶著各自的不同心思,都盼著亥時早點到來,一解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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