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詭異的倒在地上的女子突然掙扎了一下坐了起來，立刻引起一片驚叫聲，而侍衛們團團將小姐們保護了起來，魁梧的身軀遮住了她們的視線。
唯獨沐慧蓉，居然呆呆的走了過去，俯瞰著地上的女子。
「王爺……好狠……」那女子口中吐出幾個碎字，在沐慧蓉听來，更覺得一股恐懼之感從心中溢了出來。
空氣中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氣，沐涼眉間一皺，目光立刻掃向地上的女子，腳步已然往後退了幾米。
那女子原本紅潤的面容瞬間煞白，她突然瞪大了眼楮，表情十分猙獰，四周的小姐們既害怕，又抵不過自己的好事之心，透過指縫看著那女子渾身抽搐著。
「你，真的是王爺……」沐慧蓉多想從她的口中听見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一股惡臭迎面撲來，那女子噗地一聲，竟是吐出了一口污血，那血跡噴在沐慧蓉的裙擺上，立刻冒起了陣陣青煙，還能听見布料燒焦的聲音。
「娘娘小心，此女有毒！」大宮女一見，立刻用自己的袖子擋住了德妃娘娘的鼻間，而旁的小姐們慌忙學樣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還不快點將她處理了！」德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此女居然還身帶劇毒，那麼一定是想要加害她的城兒，當下便憤怒的對著侍衛們命令道。
然而，德妃這一舉動在那早已經呆愣了的沐慧蓉看來，真像是為青城王爺掩蓋惡性。
腦海中充斥著市井上的流言，這王爺簡直比傳聞中有過之而無不及，居然這樣折磨一名宮女，胸口刺了一劍也就罷了，還下毒！
沐慧蓉只覺得渾身冰涼的很，她就那麼低著頭看著自己衣裙上的血漬，忽然眼中一驚，慌忙撕掉了那染了毒的裙擺。
沐涼穿過人群，看向不遠處的閣樓。
被撞破的窗台內站著一名男子，只是因為距離而看不清容貌。然而，她卻是知道，這個女子肯定不是普通的宮女，應該是刺客之類，殺一名刺客，這青城王會如此狠辣也是情理之中。
所有的小姐們平日里都金貴得很，哪里見過這樣的血腥的場面，她們臉色慘白著，看向沐慧蓉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好像已經將她也當成了青城王爺的同黨一般。
草菅人命，連弱女子都不放過，然而，不少人心中卻也帶著一絲幸災樂禍，這沐慧蓉往後的下場，怕是和這個宮女一樣吧。
最後，所有的小姐們驚魂未定，被德妃娘娘安排人手給送回了府中。她別有深意的看著那還未回過神來的沐慧蓉，「沐小姐，此事本宮一定會追查到底，今日就請沐小姐安心回府，下一次再進宮陪本宮賞玩吧。」
「額……是，娘娘。」
狼狽的女子裙擺缺了一角，沐慧蓉卻渾然不知，她的腦海中盡是那宮女的慘狀，一個心跳的飛快。
不，她不能嫁！絕對不能！
長長的寬道上，沐慧蓉突然回過身來，看著走在自己後面的沐涼，那眼中透著死灰，卻夾雜著另一種東西。
沐涼卻是輕輕一笑，「嫡姐，有事嗎？」
她居然不怕？是啊，要嫁的人是自己，這個賤子恐怕此刻心里正偷著樂吧？她一定希望自己的下場比那個宮女更慘。
沐慧蓉突然惡狠狠的怒道，「我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瘋子！沐涼毫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便側身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
「慧蓉，怎麼樣了？」一回府，大夫人便緊張的迎了上來，她心想著德妃娘娘今日會和慧蓉說些什麼，然而，眼前自己的女兒只是呆呆的。
「不，我不能嫁，我不能嫁……」她的口中只有重復的這麼幾句話，沐慧蓉每走一步，便扯下一件身上的飾品擲在地上，大夫人一驚，「慧蓉，這些可是娘娘賜的，不能丟啊！」
然而，她的模樣讓大夫人升起一種恐懼，立刻使勁拉住了沐慧蓉的手腕，「慧蓉，發生了何事？你見過王爺了？」
提起青城王，沐慧蓉當下臉色一白，她看著大夫人的臉，一字一句，「母親，我不能嫁！」
……
大廳之內，老夫人面色嚴肅的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大夫人低垂著頭，緊皺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沐慧蓉的臉色依舊泛著幾分蒼白，她緊緊握著袖中的手，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被打死，她也絕不嫁給那個惡魔。
「母親。」沐成風大步跨了進來，目光掃向身旁的兩人，老夫人沉吟了片刻，「老爺，這一次如何，都不能讓慧蓉嫁給青城王為妾，我們沐家，只有這麼一名嫡女，怎麼能就這樣白白失了性命。」
沐成風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父親，女兒親眼看見王爺殘忍的殺了一名宮女，女兒若真的進了王府，恐怕就是有去無回了。」沐慧蓉紅著眼眶，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沐成風有了一絲動搖。
「在德妃娘娘的宮中殺的？」他卻也有那麼幾分不信，青城王再怎麼殘忍，也應該有所顧忌才是。
「千真萬確，那宮女從閣樓上被打了下來，就在女兒的眼前！」
想到這，沐慧蓉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大夫人看在眼里，心中疼惜不已，「老爺，若是慧蓉進了王府後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沐府從今往後不得成為京都茶余飯後的談資？老爺，使不得呀。」
「皇上多是下了聖旨，難道我們要抗旨不成！」沐成風冷冷回道，若真有辦法，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嫡女去做妾侍。
沐慧蓉與大夫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兩人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老爺，妾身倒是已經想出了一個方法，既可以讓慧蓉逃過一劫，又可以讓皇上收回成命不責罰我們沐府。」
「說說看。」
「慧蓉前陣子身子不適是眾所皆知的，只要老爺對外宣稱，慧蓉這輩子都無法傳宗接代，那麼德妃娘娘肯定會另選佳人，等這風波一過，老爺再對外宣稱，慧蓉遇見了神醫將這頑癥治愈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大夫人的話讓沐成風面露猶豫，沐慧蓉知道父親此刻心里已經有了動搖。「父親，女兒就算此生不嫁，也絕不能嫁給青城王為妾啊！女兒寧願一死！」
她哭著，突然瘋了一般就要朝著柱子撞去，大夫人慌忙拉住，「慧蓉，你這又是何苦啊！」
一直沉默著的老夫人突然重重的敲了一下木杖，「夠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祖母……」
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她看向沐成風，深深說道，「老爺，這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再說了，難道我們沐府只有一個女兒不成？只要將一名庶女獻出去，皇上定不會覺得我們沐府是有意推月兌。」
她的話讓大夫人與沐慧蓉眼前一亮，她們怎麼沒有想到？！沐府中又不是沒有庶女，桃代李僵，相信德妃娘娘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女子。
沐成風皺著眉頭，老夫人繼續道，「論樣貌，涼兒不是更為出眾麼，相信王爺會喜歡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過不了美人這一關，老夫人一直都知道沐涼的美，只是同為女子，她並不喜歡這麼美的人，因為紅顏禍水，且沐涼的美，實在不像人間所有，在老夫人看來，美，也是一種禍。
自從沐涼落水醒來之後，整個沐府就變得奇怪了起來，嫡子生病，嫡女聲譽被毀，大夫人得了瘋癥，而庶子卻進了國子監，這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老夫人只覺得，這一切都是沐涼造成的。早早的將她嫁出去，或許對沐府來說還是一件好事，至于進了王府之後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沐成風不由得沉吟了片刻，大夫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老爺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這一日，京都的某條街道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好小子，居然敢來我這富貴滿堂用膳不給銀兩？！來人，給我打，往死里打！」一名打扮干淨的年輕男子被推了出來，幾名魁梧的打手立刻將他圍了起來，頓時街道上響起了一片拳腳聲與哀嚎聲。
「別打了，我，我只是忘記了帶銀子。」
「哼，笑話，每個來我這兒的客人都說忘了帶銀子，我這富貴滿堂還怎麼經營？打！」掌櫃的此刻哪還有一絲平日里奉承的模樣，儼然化身地痞，面部猙獰。
「各位，且慢！」這時，一個好听的聲音響起，眾打手立刻停下了拳頭回頭望去，就看見了那俊美無雙的公子。
掌櫃一眼便認出這是平日里時常光顧的老主顧，「沐公子今日光臨我們富貴滿堂，讓公子看見這等下作之人，真是小的失禮了。」他瞬間換上了討好的表情，樂呵呵的笑著，「你們，換別處打去，別擋了沐公子的道！」
「掌櫃的，這位公子忘記了帶銀子，前方不正好有個當鋪麼，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去當一當不就有銀子付給掌櫃的了，也省的動手，傷了和氣。」沐涼手中的折扇一指前方，那掌櫃的眼前一亮，此話有理啊！
「是啊，當當當，別打了，我是真的忘了帶銀子。」那年輕的男子臉上已經有了幾處淤青，此刻連連附和著。
「好，走！」
眾人立刻押著那男子朝著來福當鋪走去。
而另一頭。
「這臭娘們，居然把老子的銀子都藏起來了，今兒個可答應了小翠去捧她的場，沒了銀子，老子怎麼去喝花酒？！」一名長相猥瑣的中年男子啐了一口，模著干癟的荷包臉上滿是怒火。
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誰啊？！」
他一回頭，便看見了那熟悉的面容，「啊！是，是歐陽公子啊。」平日里時常在花樓里看見歐陽公子，他怎麼會不認得。
「沒銀子喝花酒麼？前方不是有個當鋪，兄台腰上的玉佩也值點錢，去當了換點銀子不就成了。」歐陽晏笑著，那自然的語氣讓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哎呦，是啊！老子怎麼忘記了這事！多謝歐陽公子提醒！」
今日，來福當鋪正式營業，幾名少年看著那門庭若市的前堂，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他們還以為當鋪進入正軌需要一點時間，沒想到今日一開張就來了這麼多人。
「柳兄弟，我真的只需要這樣站著？」吳阿牛懷里抱著長劍，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柳峰。
他從小便在地里幫活，時常與田牛比力氣，體格也比一般的男子要魁梧許多。柳峰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是公子的安排，阿牛哥只要這麼站著就行，若有鬧事的人，便丟出去，不要客氣。」
吳阿牛好像明白了他的話，當下便收斂了表情，猶如雕像一般立在當鋪門口，儼然一副門神的模樣，而他面無表情的時候讓人覺得渾身殺氣迸現，叫人不敢直視。
「一兩銀子。」
「怎麼可以，這白香墨可是我花了五兩從御品書齋買來的，掌櫃，你不會是不識貨吧？」一個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然而，高櫃上的蘇雲頭也不抬，「拒不二價。」
「你你你你……」
「客官，當不當隨你！」這時，一股熱氣從身旁傳來，那男子回頭一望，正好看見了吳阿牛那凶神惡煞的臉，當下將口水咽了回去，「我，我當，當……」
蘇雲微微挑了挑眉，與吳阿牛對視了一眼，默契一笑。
「別哭了，娃，別哭了。」一名婦人拉著那哭啼的孩童走了進來，她的眼中帶著幾分膽怯，隨後將袖中的一塊刺繡推到了蘇雲的眼前。
不算精美的布料上，繡技倒是十分了得，蘇雲一眼便看出這是婦人親手縫的，那哭聲讓他認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母子，他們身上的衣料縫了許多的補丁，面黃肌瘦的模樣讓他心中久違的一酸。
「夫人來當？」
「是，公子你看，這繡帕能當的幾文錢？」婦人的眼中帶著濃濃的哀傷，蘇雲微微一張口，心中卻是有些猶豫，眼前的婦人讓他想起了自己家中的母親，一時間竟是不忍壓低價格。
「這繡活確實不錯，一吊錢吧。」這時，熟悉的聲音從櫃前傳來，蘇雲一愣，正好迎上了沐涼柔和的目光。
「公子？」
「嗯，收了吧。」她在婦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那繡帕推了進去，對著蘇雲使了個眼色，便從偏門走進了櫃台。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婦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繡的帕子居然能當到一吊錢，原本想著能換個饅頭吃就滿足了，當下便拉起了孩童的手欣喜的離開了當鋪。
「公子，我……」
「該心軟的時候，就不要猶豫。」沐涼輕笑著，她向來只賺富人的錢，也希望蘇雲能明白她的做事風格。
方才的一幕正好落進了歐陽晏的眼中，一陣調笑傳來，「沐兄，真不知道這當鋪被你這般施舍，能開到何時呢？」
「沐某相信，換成歐陽兄，一定會更加的大方。」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知道歐陽晏是個什麼樣的人，自然也不會把方才的玩笑話放進心里。
這時，店門口來了一對官兵，沐涼好奇的跟了上去，正好看見了他們正在店鋪門口糊著什麼。
「官兵大哥，這是做什麼呢？」沐蓮探頭一看，是官府關于通緝緋色的公文。
「這小偷膽大包天，居然還對劉侍郎的嫡子下手，這位公子要是看見了這個人，就立馬報官。」那官兵自顧自己的說著，而沐涼卻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幾行字後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的畫像，要別人去哪里找一個緋色？
而且，她人就近在咫尺！
「沐兄近來可要看好金庫，听說這緋色極其了得，好幾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官員府中的銀子，弄得京都之中官員人人自危……」然而，歐陽晏的表情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歐陽兄才應小心，我這小小的當鋪又怎麼會入了緋色的眼，不過你的錦繡莊……」
「呵呵，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緋色是何許人也，只可惜，人家不肯光顧。」
歐陽晏的話讓沐涼輕笑了一下，要對不起他了，她一向有個行為標準，就是不偷自己人，當然，意外狀況除外。
而另一頭。
「沐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德妃看著沐成風一臉悲痛的模樣，當下便聯想到昨日，難道沐慧蓉變卦了？
「娘娘對沐府的大恩大德，微臣沒齒難忘，是小女沒有福氣啊……」他說著，聲音中滿是悲涼，德妃一听似乎有什麼隱情，「沐將軍，本宮听著。」
「不瞞娘娘，最日小女回府之後便覺得身子不太舒服，到了半夜已然加劇，臣特定請來幾位名醫幫小女察看，結果……」
「結果什麼？！」
「興許是小女前陣子將身子打壞了，這些名義說，小女這輩子都無法傳宗接代……」沐成風已經有幾分泣不成聲的樣子，而德妃卻是大吃一驚，「真有此事？本宮立刻命御醫前去為沐大小姐診治！」
糟糕，真的被他料到了，好在自己早有準備。
「家門不幸啊，小女昨日得知此事，居然想不開自尋短見，幸虧賤內即使阻止，可小女卻也傷了身子關在閨房之中不準任何人探望，臣罪該萬死！思來想去，臣為報娘娘垂涎之恩，特地帶來臣之四女的畫像，請娘娘過目。」
沐成風說著，立刻將那卷畫像遞了過去，他的話讓德妃一下子明白，他是想要將其他的女兒許給夜青城。
原本有些懷疑的德妃此刻倒是信了幾分，他沐成風斷不會拿自己女兒的聲譽開玩笑，那沐大小姐若是真有此頑癥，不願見人也是情理之中。
況且，沐將軍若真是為了拒絕自己的好意，也不會再送其女兒的畫像來。
德妃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張完美的側臉，當下打開畫卷一看，里頭的女子三分靈氣七分美艷，特別是這對眼楮，似笑非笑看起來甚是令人喜愛。「沐將軍好福氣啊。」
連德妃也忍不住贊嘆，昨日沒能正面看過沐涼，今日從這畫像中一看，真是此女只應天上有。
「不知娘娘可否原諒微臣，此女恰逢適婚年紀，上天眷顧，臣之四女秀外慧中，才藝逼人，絲毫不比臣之大女兒差上分毫，只可惜卻為庶女，臣深知配不上王爺，今日特地請娘娘決策。」
沐成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德妃的臉色，見她似乎沒有生氣的模樣，當下心里也放下了不少。
庶女，她早已經知道，而如今看來，心中卻也喜歡。
「嗯，沐大小姐的事情本宮深表惋惜，沐將軍也不要難過了，本宮再命人送幾分藥材過去，略表心意，這畫像，本宮收著便是了。」她這個兒子難以掌控，不過到可以先把畫像送過去，看這兩人的樣貌，還真是般配得很。
「臣惶恐！」沐成風立刻行了大禮。
待他走後，德妃再次打開那畫卷欣賞起來，「你說，王爺會喜歡嗎？」
一旁的大宮女雖覺得沐涼的身份配不上王爺，可如今也似乎只能這樣了，不過這樣貌卻是十分出眾。
「娘娘，王爺乃人中之龍，奴婢不敢猜測其意。」
「你倒是機靈。」德妃小心的將畫卷收起，「送去王爺那兒看看，記住他的表情。」
「是，娘娘。」
此刻，夜青城正坐在閣樓之上，看著那修補好的窗台，身後的暗夜回報著，「啟稟王爺，果真如王爺所料，那宮女已經被人所殺，這刺客當日混進宮的。」
果然如此，看來自己的動作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那樣東西真是有不少人窺覬呢，「知道是何方勢力？」
「目前還未有任何消息。」
這時，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暗夜一下子消失在閣樓上。
「啟稟王爺，德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求見。」
「進來吧。」
夜青城回過身來，看著大宮女恭敬的邁了進來，「參見王爺，娘娘命奴婢送來一卷畫像，請王爺過目。」
畫像？！母妃怎麼又開始操心起這種事情來了？「放下吧。」
他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漠，大宮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卻是親手將那畫卷打開，「此女是沐將軍之四女，請王爺過目。」
當那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畫卷之中，夜青城不由得一愣，那靈動的雙眸仿佛真實得就在眼前，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跨了一步，畫中的女子似笑非笑，樣子溫婉可人。
什麼時候，她才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夜青城想著，竟是不自覺的伸出了手去，忽然意識到什麼，當下深吸了口氣，「本王看了，收起來吧。」
這樣的表現落進經驗豐富的大宮女眼中，立刻眼前一亮，「啟稟王爺，此女秀外慧中，才藝逼人，娘娘有意將此女許給王爺，王爺意下如何？」
秀外慧中？才藝逼人？！夜青城一听，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一個秀外慧中！」
「……」奇怪，王爺的表情怎麼又變了。
沒想到，他的母妃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有哪一點和秀外慧中沾上邊了？「本王知道了，放下吧。」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而大宮女雖然疑惑，她卻深知王爺的脾氣，如果王爺不願意的話，斷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態，看來這事兒，就這麼成了。
「是。」她小心的將畫卷收好放在一邊，「奴婢告退。」
閣樓里很快便只剩下夜青城一人，這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柔和，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勾，那畫卷再次打開，在月光下，夜青城不由得伸出手去，描著她的眉。
昨日才見了，今日卻會有幾分想念。
然而，他的心在听見方才那大宮女的話之後，不由得加快了幾下，要將她許給他嗎？這一次，夜青城居然覺得，暗夜被德妃的手下跟蹤，是件好事。
或許，他們兩人之間，就是有這種緣分。
「沐涼，本王早就說過，這輩子除了本王，誰也不敢娶你了。」確實，一旦許配給了青城王，誰還敢娶她？
而另一頭，沐涼眉頭一皺，不由得望向窗外，這夜晚的風，還真是冷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