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屋頂上某個快速移動的黑影猶如鬼魅一般。
沐涼只覺得胸口中的悶氣不打一處來,她一個躍身落進了某處黑暗,眼中泛著怒氣隨意一腳,便重重的將一顆石子踢到了對面的樹干上。
這時,一道冰涼從樹梢上射來,沐涼心中一動,敏捷的後翻閃過了那突然而來的暗器,一片飛刀正釘在原來站著的地方。
「誰?!」
然而,黑暗之中竟是沒有半點回應。
原本安靜的樹葉突然一抖,從黑影之中竄出一道敏捷的身影,那人如豹子一般朝著對面的屋頂越去。
沐涼迅速從腰間抽出了那自制的鐵鉤朝著那人飛去,正好纏住了對方的小腿,使勁往後一拽,只听一聲悶哼,那人毫無防備的摔到了地上。
想要暗算她再逃走?此刻的沐涼正好找到了一個出氣口,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了他。
那人在地上翻了一個身立刻蹲起,右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寬大的手掌指縫之間溢著鮮紅,是個受了傷的男子。
那人看向深深扎進自己小腿肚的鐵鉤,伸手一劈,竟是生生斬斷了沐涼的工具,一身殺氣迸現,看向沐涼的眼神好像一只受了傷隨時準備攻擊的野獸。
「不用那麼看我,老娘心情也不好。」然而,預想中的廝殺沒有發生,眼前的女子卻是傳來一聲不屑,流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不是雷閣的人?」好听的聲音帶著一點低沉,語氣中充滿的戒備。
「雷閣?那是什麼東西?」
「……」
「他們在那里,追!」這時,一道聲音從遠處的黑暗中傳來,隱約可見幾道身影快速朝著這邊靠近,咻的一聲,一支細長的鐵定靜靜插進了沐涼腳邊的泥土里。
他們?!沐涼心中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然而,男子已然擦過了她的身邊,「他們來了。」
頃刻間,沐涼已經知道,自己又不明不白的闖進了一灘渾水之中,該死的,只要遇見那個男人運氣就是這麼背。
手中只剩下那光禿禿的鐵索,沐涼暗罵一聲,卻也極其靈巧的攀上了屋頂。
身後的殺氣越來越近,沐涼正思索著如何月兌身,不想身旁卻是出現了那受了傷的男子。「你去那邊,不要跟著我!」
然而,男子卻是一言不發的緊隨在旁,絲毫沒有理會沐涼的話。
真是個難纏的家伙!身後的殺手仿佛認定了自己是對方的同伙,那暗器接踵而來,沐涼從袖中抽出了一樣東西,難道這個時候,就要派上用場了?!她還沒有做好實驗,而現在,已經沒有讓她思考的時間。
只听砰的一聲,沐涼回過身去朝著後方丟去了一顆小鐵球,竟是生生的炸破了一個屋頂,那濃郁的白煙頓時升起。
「什麼東西?!」幾聲警惕的驚呼,待那白煙散去,眼前哪還有那兩個人的影子。
緊追在後的殺手們捂住自己的口鼻,這時四周已經因為這爆響而產生了騷動,熟睡中的百姓們被驚醒,那些殺手只能一咬牙,消失在夜色之中。
男子睜著眼楮,驚訝的看著身旁的女子,方才她丟出去的是什麼暗器,居然有那麼大的威力。
「你打算跟我跟到什麼時候?」冷冷的聲音響起,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依舊沒有回答。沐涼只覺得最後一絲理智被熊熊怒火所淹沒,她一個擺腿,重重的踢在那人的肩膀上。
男子的身子立刻向一旁傾斜,卻很快穩穩的站住,悶哼一聲緊緊的捂著胸口淌著血的地方。
「再跟著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沐涼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果真,那男子沒有再跟過來。
沐涼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沒入了那一片寂靜的將軍府,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沐涼沒有看見的時,一道身影閃身進了那無人的廢院,躲進了堆滿雜物的柴房。
次日,院中的侍衛已經被撤走,依照往常一樣,紅袖捧著一盆清水跨了進來,嘴里卻是嘟囔著,「真奇怪,院子里怎麼有血。」
血?正好起身穿衣的沐涼頓時停住了動作,「哪里有血?」
「小姐,奴婢說的是那廢院,地上有幾滴血跡,興許是哪兒來的野獸半夜在院子里廝打吧。」經常會有些山林里的小動物趁著夜晚進入京都百姓的府中覓食,那地上的血跡也不多,紅袖倒也沒多在意,然而,床榻上的沐涼卻是冷下臉。
廢棄的院子里,干淨的地上原本的血跡已經被紅袖擦干,沐涼的目光環顧了下四周,便一把推開其中一扇緊閉的木門,慢慢的往深處走去,直到那堆雜物的後面,漸漸的,一雙黑色的靴子印入眼簾。
幾滴血跡就在腳邊,那鷹一般的目光毫不避諱的迎上沐涼冰冷的雙眸,眼前出現了一張俊朗英氣的面容,他的身上依舊是昨晚的那一套黑衣,只是上衣撕開了一大道口子,胸前的傷口自行包扎了一下,一頭烏發高高豎起,劍眉下是一對犀利的星眸,略顯消瘦的臉頰卻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干練無比。
「我不曾說過要收留你。」沐涼的嘴角有些僵硬,這個男子真是難纏得很,他一句話也不吭的看著自己,那緊皺的眉頭還帶著幾分防範。
這個聲音讓流玥立刻認出,是昨日的那個彪悍女子。此刻的她恢復了女裝,沒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姿容,讓他的心不由得震撼了一下,但身為殺手的素質讓流玥很快回過了神,他知道,容貌是女子最好的武器。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警惕的心突然放下,眼前的女子讓他覺得,這樣的容貌下不應該是如此鐵石心腸才對。
很顯然,他看錯了沐涼。
絕美的女子紅唇一勾,生生吐出了一個字,「滾。」
「……」流玥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痛,便干干的咳嗽了兩聲,「在下只在貴府休息兩日,不會打擾姑娘。」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他把自己當成傻子?被人追殺,他很可能會把那群殺手引來沐府,到時候整個沐府都要陪著他一起倒霉。
「在下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跟蹤,姑娘大可放心。」想他流玥什麼時候落到如此田地,從前,別人爭前恐後的來巴結他,這下倒好,為求一個容身之所,他居然要對一名女子低聲下氣的。
然而,沐涼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眼中劃過一抹狡黠,這樣的表情讓流玥心中升起一陣寒意。
「要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有什麼能與我交換?我便讓你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躲上一兩日又何妨?」看他昨日的情況,應該是專業的殺手一流,指不定是被同伴出賣什麼的,而作為殺手,應該有許多有用的情報。
「……」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都應該是溫婉善良秀外慧中麼?眼前的女子怎麼滿腦子盡是算計?「我可以幫你殺一個人。」
殺人?還需要別人動手嗎?沐涼沉默了許久。
「姑娘,在下這一劍,可是值千兩。」眼前這個女子鄙夷的表情,讓流玥多想一劍了解了她,要知道,多少人雇千金向他買一條命,如今,自己免費為她殺一人,居然還被她給鄙視了。
「收留你也可以,但你必須保證,若那群人找到了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準將我們沐府牽扯進來,並且,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往後,你要無條件的答應我做兩件事情。」
流玥細想了一會兒,「好,有酒嗎?」
「……三件!」
男子一咬牙,「三件就三件!」
沐涼幽幽一笑,「要酒可以,晚上我會送來。」不等男子開口,沐涼已經轉身關上了木門。
……
沐府的某處閣樓上,安靜的躺著一名男子。看著深夜高掛著的月色,流玥枕著自己的手臂,思索著自己往後的路。
突然,他警惕的坐起身來,不想,眼前已然站著一個人影,兩瓶上等的女兒紅被粗魯的丟到了他的身上,從那瓶塞中溢出來的香氣,瞬時吸引了他的注意。
「給!」
她居然又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沐府的小姐,都是你這般嗎?」恐怕整個京都,都找不出第二個喜歡在夜晚飛檐走壁的女子吧?
沐涼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竟是自顧打開了其中一個酒瓶大口的喝了一口。這古代的女兒紅比起現代的洋酒,實在是差了許多,辛辣不說,一點都不爽口。
「你還沒告訴我,雷閣是個什麼東西。」
她的執著,流玥倒是已經習以為常,總算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就是對于江湖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雷閣是鳳凰樓名下的一個分支,實力最為強悍。」
「鳳凰樓?殺手組織?」
她總算不是太笨,提起鳳凰樓,流玥的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驕傲的笑容,「鳳凰樓第一殺手流玥,劍法無人能及,劍出鞘,必見血。」說完,他仰頭飲了一大口酒,動作豪邁,帶著幾分灑月兌。
「就你?」身旁的女子不適時的發出一聲冷笑,「真是幸會幸會,第一殺手躲在我們沐府的柴房,實在是別具一格。」她的笑聲中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第一殺手混到這副田地,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哼,我早知道雷閣的人野心勃勃,趁著這次我與閣主決裂,竟然連同外人背叛閣主。」流玥的身上不由得散發出陣陣寒意,而沐涼只是隨便听听,這種事情,在上一世她見得多了,沒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然而,身旁的男子慢慢的從袖中模出了一樣東西,那熟悉的羊皮卷讓沐涼動作一頓,靜靜的看著他打開。
流玥沒有注意到沐涼的眼神,借著月光打開手中的羊皮卷,那四國地圖就這麼展現在兩人眼前。沒有想到,這麼一張地圖居然有那麼多人搶奪,可是他研究了多日,終究沒有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手中的這是……」
「沒什麼用的。」他竟是隨意一丟,語氣中帶著幾絲負氣,這羊皮卷就這麼落在了沐涼的懷中。然而,他的目光卻是被沐涼身旁的一個包袱所吸引,一個女子半夜穿著夜行衣,這個包袱里面裝的是什麼?
沐涼從來沒有打算在他的身上透露什麼信息,無視那好奇的目光,「那麼鳳凰樓,就是專門被雇佣去殺人的殺手組織?」
「嗯,你們這些達官貴族不是最應該了解這些麼?」能雇得起鳳凰樓的,非富則貴,可以說,鳳凰樓是一個專門為貴族服務的殺手組織。
沐涼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身旁的男子突然有些惆悵,「如今,閣主失蹤,鳳凰樓已經被雷閣所取代,那個家伙,真是便宜他了。」
「你不打算回去?」沐涼心里其實想要快點擺月兌這個麻煩鬼,反正殺手最講信譽,他還欠著自己三個人情,早走的話最好不過。
回去?他就是因為膩煩了這種生活,才與閣主決裂離開鳳凰樓的。其實,他只是想要一個人無憂無慮,不想再回那個牢籠了。
沐涼默默的將那卷羊皮紙收了起來,也沒有再理會身旁那深沉的男子,便起身抓起包袱,一個躍身落在了無人的院子里。
緊閉的屋內,沐涼將包袱中的金子收好,便用同樣的辦法淋濕了那卷羊皮紙,果真不出她所料,這羊皮夾層中露出一角,打開一看,竟是與自己手中的地圖相似。
她將兩張紙攤開在桌面上,可是,上面畫著的圖案卻是不能拼湊在一起。
這地圖到底有幾份?!沐涼的心中越發的好奇,若將所有的地圖找齊,到底會出現個什麼圖案?這羊皮卷透著神秘,沐涼沉默了片刻,便將兩張地圖折了起來尋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收好,而那兩塊羊皮卷,便被她捆在了一起放在床下她親手制作的暗格里。
這一日,京都之中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氛圍中,近來神偷緋色頻頻作案,不少官員富商家中失竊,官府對此束手無策,接連提了幾次懸賞,卻依舊沒有人能提供有利的消息。
然而,沒有人知道,沐涼之所以不斷的潛入別人的府中偷竊,不是因為當鋪需要銀子,而是因為她的心中有一口悶氣,若不找點什麼刺激的事情來做,便覺得這口悶氣無處發泄,按她心中所想,便是既然她不暢快,那麼別人也別想好過。
那敏捷靈活的身影無聲的穿梭于黑暗之中,而身後,緊緊的跟隨著一個鬼祟的男子。
沐涼嘴角泛起了一絲冷意,沒想到,那些殺手這麼快就找到了這里。果真,男人都是麻煩的生物,看在他欠了自己這麼多人情的面子上,自己不如就順手送他一個方便好了。
那人追著前方的人影,直到那無人安靜的樹林里,「該死的!」人怎麼不見了。
他沒有看見,背後無聲的出現了一道身影。「看哪呢?」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那人嚇了一跳,然而,還未看清來人,那人只覺得脖頸一涼,沐涼手中的匕首嗤的一聲,利索的隔斷了他脖頸間的大動脈。
男子的身體一軟,儼然成了一具毫無知覺的尸首。沐涼蹲來將匕首上的血跡用他的衣服擦干,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從身後響起。
「姑娘,為何每次見你,都是在殺人?」
「還好,這一次沒有讓你壞了本姑娘的好事。」沐涼沒有轉過身去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閣下,有何貴干?」
她可還記得,這個兩次阻止她殺沐慧蓉的男子。
超凡月兌俗的面容帶著幾分猶豫,直到那女子回過身來,露出了那對果決美麗的雙眸。
男子皺著眉頭,仿佛十分掙扎的模樣,沐涼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那男子卻是朝著沐涼伸出手來。
「什麼?」
「姑娘,請將在下的地圖還來。」
「笑話,自己丟掉的東西,找我做什麼?」她感興趣的東西,沒理由這麼輕易被要回去。
男子似乎早已經料到沐涼會這麼說,不想他居然沒有繼續糾纏下去,「那麼,就請姑娘代為保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姑娘,那一日姑娘所擲出的黑色小球,能冒煙,能爆炸,那是什麼神物?」
「……你跟蹤我?!」他居然知道自己制作出的那個小型炸藥?也就是說,那日自己和流玥被殺手追趕的時候,他也在場。
「在下只是正好路過。」
好一個路過!「只要你告訴我,那地圖的用途,我便告訴你這是什麼神物。」沐涼的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枚黑色的小球,那人眼中一閃,沉默了片刻後輕輕張了張嘴。
「那是龍脈所在,藏著四國各自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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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頭疼了一天,依照往常(頭疼是個老毛病了),明天應該就會完全好了,所以明天恢復萬更,表拍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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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幫他步步高升,他卻殘忍一笑,瞬間讓她母親入獄,父親身亡。
「就憑你母親市長身份,父親商界巨鱷,你認為,他們若是活著,我,還有高升攀爬的余地嗎?」樊少華不屑的看著她︰「你以為這麼多年我跟你周旋是為了什麼?就憑你那點不堪的破身子,還想留住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