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聲音有些熟悉,景嵐看向床榻旁對視著的兩人,而那精美的面容越發的清晰,讓他頓時一驚,正要從榻上坐起,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已然被布條牽制住了。
然而,由于動作太過激烈,蓋住他的錦被滑開,景嵐頓時覺得一陣冰涼,他疑惑的低下頭去,眼前的一幕成了他終身難忘的噩夢。
「……」老者不由得黑了臉,看著身旁的女子十分淡定的走到了一旁,仿佛在數鈔票似的數著手中的畫像,而達叔著苦著一張臉,默默的為景嵐蓋上被子,許久之後弱弱的問道,「殿下,可有覺得哪里不適?」
景嵐呆愣的目光微微一閃,「我……」
他的腦袋中一片空白,記憶力只剩下昨日沐浴之時的場景,可是現在,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里,方才大腿上如此明顯的淤青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施暴了?!
老者慌忙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沐涼的視線,「王子殿下,昨晚不小心昏倒在浴室了,我等以為這位姑娘可以治好,所以就把殿下扛了過來,沒想到這姑娘當真有獨家方法讓殿下清醒了過來。」
老者簡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的話讓景嵐的表情越發的困惑,只听哎呀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沐涼俯來撿起,「咦?這里怎麼會有殿下的自畫像?」
「……」老者身子一抖,正想撲上前去,而景嵐卻早已經瞄到了畫像上的男子,正以古怪的姿勢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這……」
一陣怪笑傳來,沐涼那坦然的面容讓景嵐更加無地自容,「小子,身子倒是挺好,腦子就不怎麼好使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不知何時,這里便只剩下沐涼還有那老者,景嵐則依舊被捆綁在床榻上。
……
一到快速的身影正朝著王後的宮中奔去,景嵐想死的心都有了,達叔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再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原來這一切都是沐涼的杰作。又羞又憤的感覺佔滿了他整個心頭,景嵐只知道,以後再也沒有臉面再見沐涼了。
華麗的宮中,那美麗的婦人看著帶著風沖進來的男子,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居然失敗了。」
「母後,您怎麼能……」
「怎麼能什麼?母後還不是為了你。」王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就這麼失敗了。
然而,她的目光敏銳的注意到景嵐露出衣袖的那節手背。「你受傷了?」
一旁的達叔不敢告訴她,殿下渾身上下都是這樣的傷口,而景嵐則是面上一紅,想起昨晚自己居然坦誠相見,而他卻一點記憶都沒有,「撞,撞的……」
這時,一陣詭異的哀嚎從外面傳來,讓景嵐頓時渾身一陣,「小狼?!」
一陣喧嘩聲傳來,景嵐已經沖了出去,正好看見了那抹灰色艱難的從假山上爬下,厚重的爪子上有著明顯的傷口。
那小狼仿佛一眼就認出了景嵐,立刻朝著他撲了過來,低低的申吟著,時不時舌忝著自己的傷口。
「是誰傷的你?!」景嵐蹲來察看著,這傷口竟是長劍所致,北國之內無人不知,狼軍是自己一手訓練的,怎麼會有人敢出手傷他們。
「報——啟稟娘娘,有名男子立在宮門之外,要求交出鳳和青城王妃。」
那士兵急忙來報,景嵐當下瞪著眼楮,面具男子,那不就是……
北國王後有些驚訝,她顯然沒有想到夜青城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當下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女子,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交出去。
「笑話,我北國是他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王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死活不認賬。不一會兒,那士兵臉色有些難看,「啟稟娘娘,那名男子在宮門口前堆起了野狼的尸身……」
什麼?!此話一出,景嵐立刻跳了出來,飛一般的沖出了王後的視線。
糟糕,她忘記了這些狼軍可是她兒子的心血,那青城王說砍就砍了,這不是傷景嵐的心嗎。
宮門之外,馬背上的男子渾身的煞氣,看著堆成了小山似的狼群,他倒是要看看,這北國王子能在里面躲多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宮門外的那堆小山上,沒有人注意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然快速的闖進了北國宮中。
那藍色的雙眸帶著幾分怒氣,當他趕到的時候,心覺得胸口被巨石堵住一般。
「王子殿下,許久不見了。」
夜青城的話帶著幾分冷意,景嵐又何嘗听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他抿了抿嘴,看著那堆小山,心中一片抽痛。
「北國的歡迎儀式,本王倒是心領了,多謝殿下照顧著本王的王妃多日,今日前來特地請殿下將王妃送回。」夜青城沒有直白的講出拐帶兩個字,給對方一個台階下,他已經仁至義盡。
歡迎儀式?!景嵐立刻想到了什麼,他的狼軍,若是沒有命令的話絕對不會主動出擊去襲擊旁人,而能命令它們的,只有自己還有另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王後的心月復。
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包括昨日的事情,景嵐立刻明白了過來,想必是母親為了拖延時間,好讓自己與沐涼……所以才命狼群去攻擊青城王。
雖然他心中不甘,可是景嵐卻是知道,沐涼的心里沒有他,即使宵想過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景嵐卻是沒有勇氣,給她一個討厭自己的機會。
宮外的動靜吸引了北國王宮中不少的高手,而有一個狡猾的身影,趁機鑽進了國庫之中。
一身黑衣的沐涼看著眼前玲瑯滿目的寶貝,既然來了,不順手帶點東西回去,怎麼對得起北國王後熱情的款待?
角落里,一卷羊皮紙靜靜的躺在珠寶旁邊,沐涼眼前一涼,立刻將那羊皮紙收進了懷中,撿走了最值錢的東西,留下了那慣有的紙條,絕美的面容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不想剛出金庫,就迎面遇見了另一名黑衣男子。
對方似乎有些驚訝,想也沒想就有一陣掌風迎面劈來。
縴細的身影敏捷的躲閃開,那冷冷的聲音響起。「怎麼,青城小兒就是讓你這樣來迎接我的?」
這個聲音?!暗夜立刻收住了攻勢,他疑惑的看著沐涼身上的黑衣,「王妃,你……」
「此地不宜久留!」
沐涼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走!」
宮外,景嵐的身後是大批的軍隊,他們就那麼安靜的與夜青城對峙著。
面具下,俊美的容顏微微挑了挑眉,他看著那張倔強的面容,這年輕的王子究竟想要做什麼?如今,他難道還能攔著自己不成?
景嵐只是心有不甘,他握著袖中的手,鳳和如今的局勢,青城王爺居然會為了沐涼前來,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要他就這麼將心愛的女子交出去,景嵐抿了抿嘴,「青城王爺,若是沒有本王子,她已經落進了元豐太子的手中。」
他的話讓夜青城不由得皺了眉頭,「本王謝過殿下。」
冰冷的一句話,卻是沒有太多的感激。這不代表他就可以妄想將沐涼留在北國。這個年輕的男子,終究是太過氣盛。
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一條手臂突然沖出了那團棉被,沐涼瞬時停駐了腳步,看著那不安分的物體漸漸的從棉被中爬了出來。
燭光下,一頭烏黑的長發漸漸散了出來,那結實的上身慢慢的呈現在沐涼的眼前,白皙的肌膚,健碩的胸膛,那人好像有些痛苦的伸了伸腰肢,最後轉過頭來,露出了那張俊美的面容。
「是你?!」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
然而,眼前的男子好像沒有听懂她的話一般,他旁若無人的從被子中鑽了出來,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沒有任何的衣物遮擋。
簡單的幾個字,讓沐涼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外面傳來的動靜,顯然現在,自己的屋子外頭已經被某些人牢牢的看住了。是誰出的陰招?未免太損了點。
景嵐的視線有些模糊,他只覺得渾身好像著火了一般難受,他眨了眨眼好像要尋找著什麼可以讓自己不再那麼難受的東西,目光掠過沐涼的臉時頓時停住。
「好熱……」他口中呢喃著,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那張臉十分的熟悉,好想靠近她,好像只有那張臉能讓自己得到解月兌。
「不要以為現在你什麼也不知道,我就會饒了你。」看著那正要朝著自己靠近的男子,沐涼亮出了袖中的匕首,不過,這樣的威脅對于那早已經失去意識的男子來說沒有任何的用處。
他白皙的肌膚泛著粉紅,那長發披散在胸前,好像什麼礙人的東西一般,景嵐十分嫌棄的撥開自己的長發,露出了那精裝的胸膛。
沐涼對于眼前這香艷的一幕熟視無睹,正考慮著自己要挑他的手筋還是腳筋時,景嵐突然一聲輕柔的呼喊,「涼兒……」
那白色的身軀立刻朝著自己撲了過來,沐涼想也沒想,條件反射便劃出了匕首,正好劃破了那伸過來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