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庶女邪妃 141】大結局

作者 ︰ 魔蓮

然而,沐涼看著那張微笑的俊臉,嘴角勾起了一絲冷意。

她站了起來,一只手搭在夜青城的肩膀上,突然一個用力,似乎要宣泄自己壓抑的情緒。精美的小臉笑容變得有些猙獰,她一字一句道,「青城小兒,還想要孩子?做夢!」

「涼兒!」夜青城無奈的扣住了她的手背,心中已然冒出冷汗,這次是真的惹火這只小野貓了。然而,他輕嘆了口氣,「如果讓本王再選一次,我也是不會讓你跟來的。」

話及此處,沐涼冷哼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我也一定會跟過來!」

這負氣的語調,憤怒的小臉,竟是讓夜青城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沐涼時的情景,他忍不住從背後將這女子牢牢的擁住,「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就覺得你生氣的模樣居然異樣的可愛。」

男子那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竟是讓沐涼心中的怒火消去了不少,她一個手肘捅在夜青城的腰上,該死的男人,幾日不見,居然變得這麼會甜言蜜語,而讓沐涼鄙視的是,自己居然還挺吃這一套的。「所以說你是個怪人!」

「哦?難道涼兒不是喜歡這樣的我麼?」

他輕輕一口氣吹在沐涼的脖頸上,可以感覺到他愉悅的心情。

「雖然不讓你跟來,可是我也猜到,你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追隨而來,你這小女人,真以為跟在我後面的時候無人發現麼?本王的暗影可不是吃素的,本想讓他們阻止你,可是,幾日不見,本王又意外的想你……」

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跟在他身後了?

沐涼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女兒般的嬌態,若是她見了,恐怕不會相信這個人就是她自己吧?與夜青城在一起後,她確實改變了不少,不再是從前那個冷酷孤傲的緋色。

她也懂得了什麼叫牽腸掛肚,什麼叫誓死相隨。她的心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港口,可以讓她在腥風血雨的日子里找到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安全感。

「給你!」

掙月兌開他的懷抱,沐涼將一張紙塞到了夜青城的手中。

「這是什麼?」

「完整的地圖。」

熟悉的地形,讓夜青城的眼中劃過一抹光亮,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難怪暗影說你的隊伍在後方消失了一段時間,這地圖……」

沐涼將薛氏一族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夜青城,包括如今的薛凡就在鳳天麟的手中。

「那麼說,鳳天麟和司徒晨手上的地圖,是假的?他們很可能會在假的目的地相遇,然後……」講到這,夜青城發現沐涼的臉上泛著陰森的笑容。

「借刀殺人,不管他們是誰贏,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此刻的夜青城再一次感受到得罪了沐涼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沒想到她也如此懂得算計旁人,不過,他喜歡!

「愛妃的功勞,看來只有本王以身相許了。」

他深深的笑了笑,不等沐涼反應過來,已經欺身上去將她抵在了牆壁上。

「想得美!」

「愛妃以為,到了本王懷里,能逃得出去?」

……

「沐將軍,有了王爺的支持,相信不久以後元豐大軍就會不戰而退了。」屋子里,程將軍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緩和,沐成風微微一笑,「是啊,這一次大捷,相信元豐短時間內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將軍可知道,王爺有什麼計劃?」

程將軍的話讓沐成風一愣,臉色一閃而逝的尷尬,「這個,王爺肯定自有主張。」

「末將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沐成風看著程將軍的表情,沉吟了片刻後便關上的屋門。只見對方圍著那沙盤繞了一圈,「此次大捷,雖是我方取勝,但是我軍始終損失慘重,恐怕王爺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皇上。」

「你的意思是……」雖然鳳和打贏了這一次,但是之前失敗的幾次呢?程將軍的話提醒了沐成風,這一次的大功是青城王的!在青城王沒來之前,他們節節敗退,青城王一來就打了勝仗,這個功勞可是不關沐成風的事情!

「哎,多年來,我們武將在朝中地位如何,相信沐將軍是知道的,而青城王爺的威望一直都很高,這一次大勝,王爺的聲名大噪,可是卻無人記得你我二人。」

程將軍沉默了一會兒,他仔細的看了看沐成風的臉色,繼續說道,「讓末將失望的是,王爺好像已經有所計劃,卻不與你我二人提起,這難道是責怪你我辦事不利?」

換一個說法,他的意思是青城王想要獨自邀功。

沐成風心中一驚,確實,從這次大勝回來之後,青城王便一直沒有與他們這幾名武將坐下來好好商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似乎真的已經有了計劃。那麼他為什麼不和自己提起這計劃?難道,青城王並不相信他們?

這可不行,我軍損失慘重,若沒有功勞,只怕回京都之後,皇上一定會責怪他的。

「那麼,我們便一同前去,詢問一下王爺下一步要如何?」

「萬萬不可!」程將軍立刻阻止了他。

「為何?」

只見對方深深的笑了笑,「末將有個好辦法,青城王妃是沐將軍的愛女,並且頗得王爺喜愛。不如沐將軍從王妃這邊入手,打探一下王爺下一步的計劃,然後我們先聲奪人,讓王爺以為我們與他想到一處去了,這樣一來,王爺一定會認可我們的能力!」

沐成風听著,覺得有理,「既然如此,那程將軍就在此等候我的好消息!」

看著那迫不及待離去的背影,程將軍的臉上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宅院里面,沐成風一跨進大廳,身後便有道黑影掠過。

「誰?!」

他緊張的回頭一看,就發現了夜青城的暗影。

「沐將軍可是來找王爺?」

「額……王爺好像不在,那王妃呢?」沐成風的手心有些薄汗。

「王妃隨王爺出去了,沐將軍稍後再來吧。」

暗夜的語氣平淡,絲毫沒有因為沐成風是沐涼的生父而謙卑。沐成風心中不悅,可是對方是王爺的暗影,得罪不得。

「那,本將軍就在這里等一等,無妨,無妨。」

「嗯,屬下這要去接應王爺,將軍便在此處稍等,相信王妃很快便會回來。」話一說完,暗影再次化成了一道清風,消失在沐成風的視線之中。

魁梧的中年男子在大廳里來回踱步著,心中有幾分焦慮。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沐涼,沐成風的心中便有些發虛,畢竟在她兒時,自己對她的關注並不多,而如今,可以說沐府能有今日,多虧了她嫁給青城王爺,還得到了王爺的疼愛。

只是,這個女兒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的,與從前沐慧蓉的順從相差太大,這也是沐成風不願意與沐涼單獨相處的原因之一。他總覺得,這個女兒自己掌控不了。

越想下去,沐成風只覺得心中越發的壓抑,他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想到此刻的宅子里只有自己一人,還有不相干的下人,當下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他腳步輕輕的朝著後院走去。

「將軍。」一名丫鬟迎面而來,沐成風心中一緊,臉上卻是故作鎮定。「嗯,你去做你的吧。」

「是。」

他掩飾著心中的想法,直到那丫鬟離開後,抬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便四下觀望了一會兒,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簡單的屋子里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沐成風慢慢走到桌旁,打開其中一個抽屜,開始尋找著什麼。

如果青城王已經有了計劃,應該會有什麼信件留下吧?

然而,翻過了所有的抽屜,都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沐成風的目光漸漸挪到床榻上,那個隆起的軟枕。

他抱著期待的心情走了過去,手中模索著,眼前一亮,果真,就從軟枕下拿出了一個小包袱。

「這是什麼?」

包袱里竟是幾塊破碎的羊皮紙,沐成風猶豫著,外面似乎傳來一陣動靜,他慌忙就將那包袱收好,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屋子。

……

「沐將軍,這是什麼東西?」

程將軍一臉疑惑的撿著這幾片羊皮紙,慢慢擺弄著,竟是拼湊成一塊將近完整的地圖,他的臉色突然一變。

「怎麼?程將軍知道這個?」看著他的表情,沐成風語氣有些驚喜。

「額,不是,這是從王爺的屋子里找到的?我看,好像不是什麼計劃之類的。」

沐成風的臉色立刻有些失落,這時,外面響起了士兵的報告聲。

「將軍,前方出現了元豐大軍!」

什麼?!王爺此刻不在城內,這可怎麼辦?!

程將軍立刻將桌上的羊皮紙收了起來,「快,沐將軍,外面趕快準備迎敵!」

而另一頭。

「這里是哪兒?」

四周是嶙峋的山石,鳳天麟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們進來這一片區域已經有幾日,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馬車內,薛凡撩開車簾看著外面的一切,心中越發的沉靜了起來。

這里是他憑借著父親曾經提起的故事繪畫出來的,這里四周皆是山石,呈現一個谷的地勢,最容易設下埋伏,而且這麼古怪的地形,更容易讓人相信在這里有國脈所在。

「薛公子可有高見?」

鳳天麟的馬慢慢退到馬車旁,只見馬車里的男子皺著眉頭,「在下也是第一次來這里,不過看這地形,確實是像先祖會選擇的地方。」

得到了薛凡的承認,鳳天麟心安了不少。

確實,這里離薛凡隱居的山頭也有些距離,這麼多年來薛氏沒理由前來察看,看來薛凡說的是真的,對于這里他也並不了解。

「殿下……」一名將士上前。

「找到入口!」既然來了,就沒理由回去。

怪石之外,司徒晨看著前方狹窄的道路,地上密密麻麻的腳印,眼中一沉,居然有人比他先行到了一步,會是誰呢?

「殿下,前方有人馬,不是鳳和的人。」

探子回來稟報,司徒晨微微挑了挑眉,不是鳳和的人?

眼前立刻出現了幾名黑衣男子,司徒晨一個眼神,他們立刻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所有人在怪石之外靜等著,直到那幾名男子回來,其中一名暗影抬頭道,「殿下,是上一次襲擊殿下的那些紫衣人。」

上一次?司徒晨的眼中沉了沉,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那個害自己變成孩童的面具男子?沒想到他也會出現在這里。

忽然,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他從懷中拿出了那張地圖,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殿下,有消息。」

一道鷹鳴劃破天空,那老鷹拍打著翅膀俯沖而下,慢慢的落到了司徒晨的肩膀上。

鷹爪上綁著一封信,司徒晨打開一看,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眾人只見馬背上的男子將自己手中的地圖與老鷹送來的信紙對比著,最後冷冷一笑,「好,很好!」

「殿下?」

「本殿下倒是要好好感謝薛凡,能把那個人引到這里來。」司徒晨的話讓所有人不明所以,只見他將老鷹送來的信紙放進了懷中,自己研究著薛凡給的地圖,這里的地形太適合埋伏了,若非如此,他怎麼能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報上一次的仇呢?

內應送過來的地圖,是從青城王那里偷來的,想來不會有假,而且上面缺的那一角,就是自己所有的這一塊地圖,薛凡,哪怕是死都不願意讓自己得到真正的地圖麼?可是上天終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改變計劃。」司徒晨一句話,所有的士兵立刻拉開陣仗。「里面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怎麼還是這里?!」一名紫衣男子忍不住罵道,鳳天麟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他回頭望向馬車,最後冷哼了一聲騎馬上前。

「薛公子,不妨出來外面透透氣,說不定能響起些什麼?」

一名紫衣男子不客氣的撩開了車簾,薛凡看了一眼鳳天麟,便自覺的走了出來,下了地,卻是沒有人肯給他馬匹。

眾人臉上皆是面無表情,顯然將走不出這個怪石堆的責任全部歸咎在薛凡的身上。他只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便在眾人的監視中獨自走在了前方。

怪石堆中狂風大作,風里夾雜著細石,刮得臉上的肌膚生疼。

薛凡眯著眼楮,心中盤算著元豐的大軍應該也已經在這附近才是。不,不對,元豐太子如此謹慎的一個人,必定不會身帶大軍,只會挑選精英隊伍,否則便太大張旗鼓。

可是他們在這怪石堆中已經徘徊的了數圈,卻沒有看見元豐的人馬,難道元豐太子已經察覺到其中的不妥?

想到這,薛凡卻是笑了笑,不論元豐是否會在這里與鳳天麟交手,他原本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真正的地圖給了鳳和,也算爭取了一點時間。

這時,鳳天麟一個手勢,所有的人立刻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怪石堆中安靜得只剩下風聲,這讓鳳天麟心升警惕。紫衣男子們紛紛朝著數個方向奔去,然而,許久之後,卻是沒有任何人回來。

「果然有蹊蹺!」

鳳天麟一把將地上的薛凡抓到了自己的馬背上,腰上利劍出鞘,警惕的看著四周。

……

怪石堆後,一雙精美的目光緊盯著中間那群人的動靜。

「這個變態果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什麼變態?」流玥湊了過來,沐涼頓時眉頭一皺,「你怎麼跟來了?」

「那群士兵,我已經交給部下去訓練了。」流玥痞痞的將目光挪向他處,心中卻是冷哼了一聲,還不是擔心這個死女人。

不過,回想起今日,青城王來找過自己。

「流玥,如果涼兒遇到了危險,你……」

「哼,我是不會讓她遇到危險的。」

那俊美的面容竟是微微一笑,這讓流玥很是驚訝,沒想到冷酷無情的青城王也會對別人露出這種表情,也只有那個女人,才能讓他如此放低身段和別人說話吧。

既然青城王有求于自己,那麼就勉為其難的跟過來,絕對不是他害怕她受傷!流玥心中這樣對自己說。

沐涼看著身旁那張欠扁的臉,她竟是幽幽一笑,「來得正好,如果待會我有危險,還可以拿你當擋箭牌!」

「……」流玥終于明白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此刻,怪石之後全部都是沐涼的人,還有夜傾城的四名暗影,她恨恨的看著馬背上的鳳天麟,他的身前是薛凡,竟是將他擋在了身前,自己的暗器施展不了。

流玥輕笑了下,「今日就讓你看看鳳凰樓殺手的厲害!」

只听一聲低鳴,鳳天麟的馬匹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有埋伏!大家小心!」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突然,地面竟是爆開了一條大坑,一匹馬被那怪力猛地拉進了地里,連帶著馬背上的人。

沙石飛舞,帶著那濃郁的刺鼻氣味,一股血柱從地下冒出,地面上殘留著一條馬腿。

「吁——」又是一聲馬匹的哀嚎,地面響起數個爆炸聲,不少馬匹被紛紛拖進了地里,馬背上的人有了經驗,一個躍身便落到了地上,放棄了自己的坐騎。

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冒出地面,抓住了其中一名紫衣人的小腿,那人掙月兌不開,亦被拉進地中,視線一片模糊,那殷虹立刻從地下涌出。

鳳天麟看著自己這邊人仰馬翻,臉色陰郁無比,身上殺氣瞬時涌出。

「將地下的人拉住來!」

他一把長劍刺入地下,感受到那抵抗之力,便運起內勁將藏于地下的殺手拖了出來,一掌便拍在那人的胸膛上。

流玥有些驚訝,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實力,居然生生的將他的人從地下拖起來。

不過,離開地面,他的人依舊不會處于弱勢。

咻咻咻,無數的銀光從怪石之後射了出來,場面亂成一團,外圍的人馬損失慘重,鳳天麟一聲大喝,「來者何人,竟是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法,算什麼英雄好漢。」

此話一出,怪石後的沐涼與流玥不約而同的啐了一口,「誰是英雄好漢?!」

「還有沒有更卑鄙的?!」沐涼看向身旁的流玥,對方陰測測一笑,「如你所願!」

一團黃色的煙霧不知從哪里飄了過來,流玥拿出了一顆藥丸讓沐涼服下,「只有面對眾多敵人,我們才會用這種毒氣彈。」

果真,聞到這股氣味的,不論是人還是馬,頓時癱軟在地口吐白沫。

「混賬!」鳳天麟哪里吃過這種大虧,數名紫衣人立刻從馬背上躍起,白色的煙霧從他們袖中灑出,與這黃色煙霧交織在一起,流玥驚訝的看著黃色煙霧漸漸散去。

「哼,看來你的毒氣彈也不過爾爾。」沐涼忍不住嗤鼻,流玥一咬牙,恨恨的看向中間鳳天麟的方向。

「居然敢在我烏國面前用毒,不自量力!」

鳳天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沐涼輕輕拍了拍流玥的肩膀,「差點忘了告訴你,對方也是施毒高手。」

「……」

「將他們驅趕在一起!」沐涼一聲令下,地下暗藏的殺手立刻改變了陣型,鳳天麟等人被迫擠在一個角落里。

這時,有個人站上了怪石,從口袋中抽出了幾顆小鐵球,照著沐涼的吩咐朝著人群中丟去。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耳邊夾雜著人的哀嚎和馬匹的嘶鳴,被炸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流玥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再一次看到了沐涼那小鐵球的威力,而到目前,他都還不知道那是些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暗器?!」鳳天麟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駿馬,薛凡卻是被震得五髒六腑不停的翻滾,終于他忍不住,「嘔……」

銀色華服瞬間被薛凡弄得慘不忍睹,鳳天麟只覺得怒上心頭,「找死!」

他一掌將薛凡打翻在地,此時鳳天麟的馬被驚得躁動起來,雙蹄抬起正要落下,它的下方就是受了傷的薛凡。

只見一道陰影劃過,薛凡以為自己就要葬身馬蹄時,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喂,沒死的話就給我下來!」

流玥冷哼一聲,薛凡心中一驚,睜開眼來自己竟是已經遠離了那煙硝之地。

「為,為什麼救我……」

冷若冰霜的男子冷哼了一聲,「問她!」

他的身後,露出了一張精美的小臉,薛凡一驚,青城王妃?!

「你為鳳和作出了這麼大的貢獻,理應得到你想要的。」沐涼當然不會和他說,他腦中的建造之術還有利用價值這種話。

「我想要的?」薛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如今薛氏一族只剩下我一人,我還有什麼想要的。」

只听啪的一聲,流玥驚訝的看著沐涼高舉的小手,還有薛凡臉頰上那清晰的掌印。

「你……」

「就因為薛氏一族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才要活下去,不能讓薛氏血脈就這麼斷了!別人想活還沒機會,你居然一心求死,豈會是大丈夫所為?!」

沐涼的眼中果真露出了一絲鄙夷,「若是讓你的族人知道你心中所想,恐怕,他們九泉之下不會瞑目的!」

「我……」薛凡只覺得自己的心被重重的一擊,是啊,如今薛氏的血脈只剩下自己,如果就在這里斷了,那他還有何顏面見九泉之下的族人。

「從今以後,你不是元豐的人,你是我們鳳和的子民,歸隱田園也好,為朝廷效力也好,鳳和自然會給你一片寧靜的天空,你們薛氏一族的才華,應該傳承下去,而不是被你帶進黃土。」

薛氏的才華?曾經,他們薛氏一族引以為傲的才華,卻變成了滅族之禍,可是……薛凡不由得握起了自己的手,是啊,他怎麼甘心,讓薛氏百年來的才技就此覆滅。

見他的表情有所動容,沐涼立刻對身旁的人吩咐道,「將他帶回去!」

「青城王妃!」

「什麼事?」沐涼冷酷著臉,這個男人該不會又改變心意了吧?

「你……多謝王妃,請王妃千萬小心!」

算他還有些良心,不忘自己多費唇舌。

沐涼沒有再看他一眼,前方的鳳天麟已經損失慘重,這時,只見那邪魅的男子一躍而起,不知從哪兒跑出一匹快馬,他準確無誤的落在馬背上,「駕——」

「想逃?!」沐涼冷笑一聲,立刻有數名快馬從後方追上。

難道說自己中計了?!鳳天麟眼睜睜的看著薛凡被救走,心中便發覺到自己還是大意了,竟是給了別人可趁之機,可是,到底是誰?!

「主上,前面是元豐的人馬!」

鳳天麟的手下追了上來,為他抵擋著身後的勢力。

「元豐太子?!」難道是他?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殿下,里面的人似乎遭到了埋伏。」探子回來稟告道,司徒晨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還沒出手,就有人先行一步了。

方才那奇怪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

「殿下,有人靠近!」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匹快馬,揚起了風沙,司徒晨在鳳和居住許久,此刻一眼便認出了馬背上的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弓箭手!」

立刻,一排士兵拉開陣仗。

鳳天麟遠遠的便看見前方的軍隊,他心中的憤怒更深一分,難道這個薛凡不過是司徒晨用來引自己上當的棋子?!

後面的爆炸聲越來越近,鳳天麟一咬牙,既然如此,不如就殺出一條血路!

身後的紫衣男子得了命令,只听吱的一聲,一股刺鼻的腥味開始彌漫,沙沙沙,地面不安分的扭動著,司徒晨臉色一冷,眾人立刻看向那奇怪的地面。

地面越發的松軟,直到那密密麻麻的黑點從地面涌出,司徒晨這邊的馬匹開始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後方的沐涼見狀,一個手勢,所有的人立刻停止了追擊。

「隔山觀虎斗!」流玥笑得陰險,眾人立刻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然而,司徒晨一眼便知道那些黑點的厲害,當初與對方交手,因為沒有準備而吃了大虧,如今,他不會再這麼蠢。

「火把!」

一排拿著盾牌的士兵拉開陣仗,他們的手中舉著火把,形成了一道火的壁壘。

果真,洶涌而來的毒蟲有了一絲顧忌,前僕後繼的沒入這火焰之中,發出吱吱吱的聲音,還有那難聞的燒焦味。

此刻的情景十分古怪,鳳天麟的人馬被夾雜在中間,前方是將毒蟲阻隔住的元豐軍隊,後方是沐涼的殺手隊伍,還有那威力無窮的火藥等候著。

「後方是什麼人?」司徒晨微微眯起眼,他敏銳的感覺到對面的人似乎不願意靠近這邊,不過,或許他們也是鳳天麟的敵人,那麼彼此之間想必可以聯起手來,將鳳天麟就地正法。

此刻的鳳天麟腦海中盤算著該怎麼做,他權衡著兩方勢力誰更強悍,自己從哪一邊突破才更有機會。他心中更是後悔,方才沒有把蔣凡一劍結果了,居然將他陷于如此境地。

「不如,就幫他做個選擇!」沐涼一眼便看出了鳳天麟的心思,既然他沒那個膽量突破前方元豐的軍隊,自己不如就幫他一把。

一個手勢,所有的黑衣人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小鐵球,頃刻間,一片黑色朝著鳳天麟的隊伍飛去。

轟隆隆……轟隆隆……

地動山搖,那激起的沙塵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殿下小心!」司徒晨那邊也陷入一片混亂,馬匹被這地面的震動驚得躁動不安,不少人被甩下了馬匹。

鳳天麟一眼便看見了司徒晨這邊的動靜,心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念頭,機會來了!

「沖過去!擋我者,殺!」

……

另一頭。

「王爺,這里有些奇怪。」暗夜忍不住提醒道。

廣闊的森林里,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藍色,帶著一點新鮮的湖水味道,溫度驟然變冷,冷氣從腳底下灌上來,竟是令人覺得徹骨的冰涼。

夜青城的表情有些嚴肅,此刻的他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異樣,心中滿滿的牽掛著遠在他處的沐涼。

若是可以,他寧願去圍擊鳳天麟的人是自己,可是,國脈只有皇族血脈才能進去。

哪怕是將自己的暗影給了她,夜青城都不能完全放心。奈何那個女人一副你再小看我就再也不理你的表情,讓夜青城十分惆悵。

「王爺!」

身後的暗夜一聲呼喊,終于將夜青城的思緒喚了回來。

「你說,王妃現在在做什麼?」

「……」暗夜的嘴角有些抽搐,難道從剛才開始,王爺的心中就一直惦記著王妃?

「屬下以為,王妃此刻恐怕已經成功,正趕來樹林之外等候王爺。」

夜青城一听,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弧度,「哦?你也這麼認為麼?」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不少,收斂了表情便往深處走去。

這片森林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應該是說,若沒有蔣凡的這一塊地圖,他恐怕不會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塊沒有被納入地圖的區域。

參天的大樹遮去了所有的視野,只能看見一望無際的森林。陽光甚至照射不到地面,但是這明亮的四周,卻帶著幾分空靈的味道。

腳下的土地十分的濕潤,循著地圖上標記的路線,眼前漸漸變得開闊了起來。

「王爺!」

一塊石碑斜斜的立在角落里,上面刻著幾個字。

「非皇族血脈不得入內,違者後果自負。」

夜青城伸出手去撫著上面的字,那麼說,除了自己,身後的這些人都不能進去。

暗夜抿著唇,「王爺,屬下隨您進去!」不論自己有什麼後果都不要緊,關鍵是要保護王爺!

「不必了,你們在這里等著本王。」

留下這句話,夜青城便朝著前方邁出了步伐。

前方竟是彌漫著一片冰藍色,那水聲傳來,夜青城聞聲望去,只見一片湖泊上,掛著一條溫和的瀑布。那水流並不激烈,只是順著山的弧度緩緩流下來,不免攪動著一池的寧靜。

白色的瀑布,藍色的湖泊,這里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夜青城看著手中的地圖,上面標志的就是這個地方。

他繞著湖邊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蹊蹺之處。這時,他的目光望向那條奇怪的瀑布,隨手撿起一顆石子,運氣內力往里面丟去,不想,竟是傳來一陣撞擊聲。

他慢慢摘下自己的面具,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最後幽幽一笑,一個躍身便消失在了瀑布之中。

眼前是一條幽深的隧道,身後是那瀑布隔絕開來的簾子,夜青城心中有些感慨,這蔣氏一族的想法果真奇特,並且能造出這樣的人工湖,如此神奇的力量,難怪元豐利用完後會對他們有所顧忌了。

每走一步,夜青城都好像能听見自己的腳步聲。

往前三十米左右,終于出現了一道石門。

白色的石門越八米高,上面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長龍,龍爪勾著石門的把手,夜青城伸出手去,神色一凜,石門幽幽打開,發出一陣沉重的聲響,並且飄下許多塵土。

這里已經塵封了百年,夜青城一吹自己手中沾染的灰塵,便順著眼前這條平坦的大理石大道走了進去。

四壁刻著各種圖騰,二十米處又有一座石門,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應該就是這里了。推開石門,那刺眼的光亮順著縫隙涌入,夜青城不由得眯了眼,那流動的新鮮空氣迎面撲來。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猶如鏡子般的道路,緩緩的水流聲傳來,頂上蕩漾著藍色的光芒。

抬頭一看,那雕刻著的巨大龍頭,正張著嘴,口中餃著一顆石球,看起來威儀無比。

「這就是國脈?」夜青城低下頭來,看著這條道路上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國師所說,得國脈者得天下,可是夜青城現在看來,卻是有些疑惑。

這個寬闊的空間里,也有一片池子,左右兩邊雕刻的龍頭,口中各餃著石球,清澈的水流順著滾動的石球不斷的從龍口中傾瀉而出,流進這一片池子里。

唯獨不同的是,這水流藍色中泛著一點點金色的粼光。

整個洞頂都被宏偉的雕刻所纏繞著,長龍入雲,金龍戲珠,無一不讓人感覺到它的神聖之處。

不知是從哪里灌進來的清風,輕輕飄揚著他的衣角,夜青城的嘴角微微一勾,得天下?怎麼個得法?

他俯來,伸出手去輕輕踫觸那冰涼的池水,這水似乎有些粘稠,竟能牢牢的停駐在掌心里。

或許,國師會知道其中的奧妙之處。

一聲鷹鳴劃破天際,夜青城動作一頓,他緊張的回過身去望著那石門。

這個聲音?!難道是涼兒那里出事了?!

一陣清風拂過,夜青城已然沖過了石門朝著外面飛奔而去。

「王妃被元豐擄走了?!」暗夜看著手中信鷹送來的清白,臉色有些難看。

「可是王爺還在里面。」另一名暗影擔憂道,不論如何,還是國家大事重要。

可是,當那焦急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時,暗影們心中感嘆,果不其然,只要是關于王妃的事情,王爺就會拋下一切。

「發生了何事?」夜青城那俊美的容顏泛著一絲嚴肅的冷意,他接過暗夜手中的信紙一看,眼中立刻浮現出危險。

「集結兵馬,出兵元豐!」

「可是王爺,國脈……」

然而,那名暗影話沒說話,就被夜青城一個眼刀射了過去,當下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俊美的男子躍上馬匹,拉起韁繩如閃電一般沖了出去。

……

華麗的馬車里,沐涼閉著眼楮,無視著身旁那炙熱的目光。

沒有想到,她還是小看了這個人。圍剿鳳天麟的時候,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隔山觀虎斗,不想後方竟是出現了另一批元豐的高手。

他們簡直是不要命了的朝著自己的方向沖來,不論傷亡多少,似乎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活捉自己。

「損失了我一隊精英,不過好在,還是將你帶到了我身邊。」司徒晨微微笑著,沐涼那冰冷的面容絲毫不會影響他的好心情。

「殿下還真是下血本。」沐涼冷笑道,此刻的她手腳無力,司徒晨看出了她的惱火之處。「放心,這藥只會讓你使不上力氣,不會有其他的影響。

司徒晨不傻,當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是假地圖,便立刻想到,恐怕青城王已經得到了真的國脈地圖。鳳天麟與自己一樣,被那蔣凡所騙,那麼一定會同時出現在假地圖所指之處。

如果他是夜青城,絕對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所以,除了自己,一定還會有其他的人馬守著,等待時機圍剿鳳天麟。司徒晨一直都知道,國脈所在,只有皇族血脈才能進去,那麼此刻的夜青城一定就在去尋找國脈的途中,而鳳天麟這邊,司徒晨大膽的猜測,或不會是沐涼?

果真,派出去的探子來報,描繪了為首那人的樣貌,司徒晨十分欣喜,夜青城還真是放心讓她來完成這個任務,不過,如果不是自己的內應找出了真的地圖,恐怕他必定會與鳳天麟兩敗俱傷。

司徒晨相信沐涼的實力,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還真的有可能讓沐涼得手。」這一次雖然被薛凡所騙,倒是有一個意外的收獲。「司徒晨笑了笑,目光看向眼前這男子打扮的沐涼。」鳳天麟呢?「

就知道,每次遇見那個邪魅的男人準沒好事,自己不中用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她拉下了水,此刻的沐涼恨不得鳳天麟已經在方才的混戰中重傷身亡。」雖然讓他逃了,不過,本殿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當然,還有你的那些江湖殺手。「

他指的是流玥他們?沐涼不由得皺了下眉頭,目光飄向那緊閉的木門,不再看他一眼。」元豐四季如春,不是鳳和比得上的,相信你會喜歡。「

司徒晨慢慢靠近,伸出手去輕輕握起沐涼的一縷長發放在鼻間聞了聞,不想,卻被那小手冷冷的打開,他驚訝的對上那厭惡的雙眸,心中不由得一痛,」青城王就那麼好?「

當初他們還未成親之時,青城王表現出一副想要將未婚王妃折磨致死的模樣,這樣的男子,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哼,你當初不也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她可沒忘記,那個夜晚自己救了他,這個臭小子卻恩將仇報。」我以為你是哪一方的勢力。「司徒晨並不否認,那時候若不是發現她是女子,自己袖中的匕首已經扎進了她的後心。」讓殿下失望了,不是所有接近殿下的人都要有所目的。「當初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會把這個臭小子認成自己的弟弟小晨,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因為那時候,你叫出了我的名字。「」抱歉,我叫的不是你,是另一個人。「

司徒晨微微一愣,看著沐涼那冰冷的表情不帶絲毫的溫度,另一個人?她居然透過自己叫另一個人的名字?!

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心中燃起,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會讓他如此在意,甚至三番兩次違背自己一貫的做事原則,結果她居然跟自己說,當時她叫的是另一個人?!

沐涼感覺到一股殺意的彌漫,她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了司徒晨那陰霾的雙眼。

突然,他的手緊緊的扣住了沐涼的臉頰,這力道仿佛想要將她生生撕碎一般,他那俊美的面容變得猙獰,」不論你是否認錯了人,這輩子,你就別想再回青城王的身邊,就算他死了,你也別想再看他一眼!「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嗎?!呵呵,她的小晨,才不會是這種模樣!沐涼終于知道什麼叫因果報應。

司徒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微微愣了愣,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我……「

然而,沐涼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厭惡與疏離,讓司徒晨覺得心中一滯,方才他氣過了頭,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抱歉,相信我,我一定會比青城王對你還要好。「

沐涼一听,竟是忍不住笑了。若是此刻的自己有力氣,一定會賞他一巴掌再來個飛踢,現在的她終于知道,司徒晨表面上儀表堂堂,其實本質與鳳天麟沒什麼兩樣。

看著沐涼的表情,司徒晨知道自己方才確實做得有些過了,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沐涼的眼神如此冰冷,只能讓他輕嘆了口氣,想要伸出手去輕撫一下那被自己捏後的鏈接,可是沐涼已然撇開頭去。

自己怎麼會突然如此失控,明明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在沐涼的面前居然顯得如此單薄,特別是想起自己在她心目中居然毫無地位。

不,只是目前而已。一定是那個青城王用了什麼手段,相信日後,沐涼一定不會再離開他的身邊。

沐涼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她閉著眼楮避免自己再次看見那張虛偽的臉,不知過了多久,那聲淺笑傳來,」涼兒,我們到了。「

一陣清風拂過,司徒晨推開了車門,正要轉過身伸出手去扶沐涼,卻被那冰冷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撥開他的手,彎下腰來一個躍身落在了地上。

遠遠的便看見一隊人馬莊重的等候在那里,長長的階梯,無數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們的方向。

沐涼回過頭去,這才發現,腳下是一片繁華的京都,這里已經是元豐的皇宮所在之處。

溫暖的陽光刺眼,這里與鳳和的寒冷大不相同,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階梯的兩旁栽滿了大樹,樹上滿滿的粉色與紫色的花瓣。」太子哥哥,您回來了!「

一個俏麗的身影從階梯上飛奔下來,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妖艷的紫衣女子。

沐涼一眼便認出,前方的那人是從鳳和突然消失的司徒瑞瑩。

她高興的來到司徒晨的身邊,卻在看見沐涼之後微微一愣,」太子哥哥,這是您帶回來的俘虜嗎?「只是為什麼,長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姐姐真是不懂事,太子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攔在這里,不是應該將太子哥哥迎進去好生休息麼?「那紫衣女子一臉的責怪,司徒瑞瑩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不想,司徒晨卻看也沒有看她們,」涼兒,我們進去。「

涼兒?!

兩名女子皆是一愣,司徒瑞瑩看著沐涼那張面容,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她是……「」她是誰?「司徒琳的眼中精光一現,目光緊緊的盯著沐涼的背影,這名男子如此嬌小,方才太子哥哥又喚他涼兒,難道她其實是個女子?!

早已經有兩排大臣在階梯上等候著,他們跪著身子低著頭,」恭迎太子殿下回宮。「

一名宮內大臣迎了出來,司徒晨對著他吩咐道,」將紫鳳宮打理一下。「

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沐涼,那名大臣有些驚訝,隨後立刻明白了司徒晨的意思,」是,殿下。「

紫鳳宮,是皇後所在鳳宮的附屬宮殿,眼前的這名男子容貌出眾,身材嬌小,看來定是女子了!殿下這次尋國脈回來,居然還帶了一名女子讓其入住紫鳳宮,這意味不用明說,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司徒瑞瑩與司徒琳紛紛變了臉色,」她是誰?!「」哼,一個不速之客而已!「青城王妃!她怎麼會忘記了這張臉呢,當初太子哥哥對這個青城王妃就很特別,沒想到如今居然將她帶了回來。

難道,她是鳳和派過來的奸細?!

不行,自己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太子哥哥一定是被她的美色蒙蔽了!

想到這,司徒瑞瑩便跟了上去。

前方的沐涼感受到後方兩道不善的視線,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現,她刻意與前方的司徒晨保持著距離,然而,那俊美的男子卻時不時回過頭來,再遇上沐涼冰冷的目光後便無奈的轉了回去。」兩位公主,這里是紫鳳殿,公主殿下不能進去。「

司徒瑞瑩與司徒琳一咬牙,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前方的兩人在眾人的簇擁下消失在拱門中。

這座宮殿里,沐涼感受到與鳳和皇宮與眾不同的地方。這里的一切仿佛經過悠久的歷史沉澱,一草一木,每一個角落的擺設,都是經過精心的布置。如果說鳳和是新興的強國,那元豐就是繁華的古城,在這里,不經意間瞥見那石柱上的細微裂痕,都不會覺得有所突兀,反而是它的味道所在。」涼兒,這座宮殿從今往後便是你的,在你得到名分之前,就在這里安心的住下。「

名分?!」什麼意思?「

司徒晨笑了笑,無視沐涼那驚訝的目光,」你說,青城王若是知道,他的王妃成了元豐的太子妃,會有什麼表情?「」……「沐涼只覺得,眼前的男子不能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不,說瘋子還是抬舉他了!」我瘋了嗎?或許吧。「司徒晨慢慢收斂了自己的表情,他突然將沐涼推向石柱,一手抵著將她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不論你從前發生過什麼,從今往後,你是我司徒晨的人。「

他的眼中再次恢復了那種陰霾的森冷,竟是要俯下頭來,忽然,司徒晨的眼神一變,緩緩直起腰身,一手撫向自己臉頰上那條新鮮的傷口,一抹鮮紅呈現在指尖。」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狠心。「他幽幽一笑,一股猛勁便將沐涼藏著袖中手腕處的暗器撥了下來,丟棄在地上。」就那麼厭惡我的踫觸嗎?沒關系,往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為什麼她就不能接受自己?他不在意她的過去,不在意她是青城王妃,司徒晨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是真的淪陷了。明明清楚女兒私情不過是誤國的廢物,可是他卻無法自拔。

每每想起,是他先認識的她,原本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上天卻如此弄人,在他不經意間,便讓眼前的這個人變成了別人的妃子。

她本就應該是他的!那個夜晚她救了他,就注定了兩個人將一輩子糾纏!」有什麼需要的,就吩咐宮人,我會再來看你,畢竟立妃,是件大事。「留下這麼一句話,司徒晨便在沐涼可以殺人的目光中緩緩轉身離開。

方才的畫面浮上腦海,竟是讓沐涼覺得胃中一陣翻滾,她有些虛弱的靠在柱子上,這該死的藥效,讓她就這麼任人宰割嗎?!如果讓那個男人知道了,沐涼已經可以想象到他的表情。

太子妃?做他的春秋大夢!敢把她帶進來,就別怪她把元豐的皇宮攪得雞犬不寧!

……」小姐,這些事情就交給奴婢來做吧。「

丫鬟接過了水媚兒手中的藥碗,有些心疼的看著她那略微蒼白的面容。」無礙,玉夫人的身子才好點,此時應該多加注意才是。「」小姐,真是不明白你,錦繡山莊的這些人那般侮辱小姐,當初玉夫人不也是……「

水媚兒立刻制止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等玉夫人康復了,我就會離開這里。「

什麼?!離開?!她還以為小姐會留下來做這錦繡山莊的女主人呢,如今小姐對玉夫人有恩,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姐,為什麼要離開啊?!「」這里終究不是我的容身之所,不能再虧欠他的了。「水媚兒的表情有些深沉,這時,竟是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打在了院中的樹梢上,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誰?!「

那抹黑色趴在院子里,水媚兒一驚,身旁的丫鬟趕緊拉住了她,」小姐,別過去!「

仔細一看,竟是一名受了傷的男子!

許久,那人都沒有動彈一下。難道死了?水媚兒深吸了口氣,拉著那丫鬟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此人狼狽的長發披散著,黑色的外杉仿佛變成了紫色,他的手掌上盡是鮮紅。」你,你沒事吧?「

水媚兒用一根長桿,輕輕捅了捅地上的人,忽然,那人腦袋一動,虛弱的喘著氣。」呀!小姐,還是快點喊人吧!「」等等!「水媚兒的目光落在那人的半邊臉上,她越看越覺得眼熟,便走了過去蹲來,」你是……「

這個人,不是沐公子身旁的侍衛嗎?!

水媚兒終于想起了此人,她曾在沐涼的身旁見過此人幾次。

忽然,地上的男子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水媚兒的腳踝,一旁的丫鬟嚇了一跳,立刻連打帶踢的企圖踹掉他的手。」他是沐公子的人,別打了!「

水媚兒喝住了那丫鬟,虛弱的聲音從男子身上發出,」青城王,王妃……被元豐……抓住……「」什麼?!你說王妃怎麼了?!「

水媚兒大驚,立刻伸出手去晃了晃地上的男子,然而,他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另一頭。」晏兒,可是怪母親?「

歐陽晏一愣,立刻明白玉夫人所說的是什麼。他輕輕搖了搖頭,卻是沉默不語。」經過這件事,倒是讓母親看清了不少人。媚兒雖是青樓女子,但是有情有義,母親那時候那般對她,沒想到她以德報怨。「」母親,只要您不再誤會媚兒就好了。「

歐陽晏笑了笑,為玉夫人倒了杯茶。」等母親身子好了,就迎娶媚兒過門吧。「

此話一出,歐陽晏的臉上浮現出狂喜,但是卻有一絲不敢置信,母親的轉變未免太快了?!」怎麼?不願意?那母親就為媚兒找個好人家……「」不!不是的,只是……「雖然母親不再介意水媚兒的出身,可是,他願意沒有用,也要水媚兒願意才行。他已經看出來了,水媚兒心中對沐無名念念不忘,而自己,卻也是愧對她的。

好幾次水媚兒受了委屈,皆被無名看見,他無所畏懼的保護著她,這讓歐陽晏心中十分慚愧。自己明明答應過無名,絕對不會讓水媚兒受半分的委屈,但是,他還是食言了。」你是說,沐公子嗎?「

沒想到玉夫人居然一下子便看出了他的想法,歐陽晏深吸了口氣,」母親,您好生休息,我去看看媚兒。「」嗯,去吧。晏兒,從小你便玩世不恭,要想讓女子相信你,就要拿出誠意來。「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玉夫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與藥味,水媚兒為床榻上的流玥換了幾條濕毛巾,換了幾盆血水,她的心越發的沉重。受了這麼重的傷,那沐公子呢?不,是青城王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公子不醒過來,她該如何是好?」媚兒,在嗎?「

外面傳來歐陽晏的聲音,丫鬟打開門,手中卻是一盆血水。」媚兒?!「歐陽晏大驚,立刻焦急的沖了進去,然而,在看見床榻上的男子之後微微一愣,」這是……「」歐陽公子,沐公子出事了!「

無名?!歐陽晏立刻認出了床榻上的男子,這不是一直跟在無名身旁的殺手嗎?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發生了何事?「」方才媚兒在院子里發現了他,這位公子已經陷入昏迷,可是口中還是重復著沐公子的事情,但是詳細的卻是听不出來。「水媚兒的臉色越發的慘白,歐陽晏看在眼里,立刻明白她是在擔心沐無名。

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媚兒放心,等他醒過來問個清楚,我一定會去救無名的。「在焦急的同時,歐陽晏卻覺得心中越發的沉重,看她這擔心的模樣,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可見無名在她的心中有多麼的重要。」來人,請大夫!「」大哥,這是怎麼了?誰受傷了?「拐角處,出現了那嬉皮笑臉的歐陽銘,他好奇的望了望屋子,」媚兒姑娘受傷了?「

歐陽晏的臉色有些嚴肅,他顯然沒有將歐陽銘欠扁的笑容放在眼里。」美人受傷,大哥你怎麼可以在這里呢?還是為弟進去看看!「歐陽銘瀟灑的一合手中的折扇,作勢就要跨進去,忽然他頓住了腳步,疑惑的回過頭看著那毫無反應的歐陽晏。

這真是奇怪了,大哥一向很緊張水媚兒,怎麼這次听見自己又要去騷擾她,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大哥,你可別嚇我。「他收斂了笑容,走過去一手搭在了歐陽晏的肩膀上。

歐陽晏的表情帶著幾分沉重,他皺著眉頭,」不是媚兒,是無名出事了。「

什麼?!那個美得不像話的沐公子?」出什麼事情了?「歐陽銘的語氣帶著幾分緊張。」不知道,他身旁的殺手受了重傷,恐怕是要來向我求助的。「

看著歐陽晏的表情,再回過頭去看看那安靜的屋子,原來大哥在意的是這件事情。」大哥,你早就知道水媚兒喜歡的人是沐無名,既然如此,要麼放棄,放麼將水媚兒佔為己有,不要去管那沐無名的死活不就成了。「」你說什麼呢,無名是我的兄弟,不論如何,都要救。「他拍開歐陽銘的手,正要離開,卻被再次攔住。」救了以後呢,成全他和水媚兒嗎?大哥,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不像他麼?是啊,從前的自己總是被人以為風流不羈,可是他知道,只是沒有遇見能讓他傾心的人。水媚兒不一樣,她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樣,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討好他。」我尊重她的選擇。「」那麼那個沐無名呢,大哥難道不覺得,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為什麼他會認識青城王那樣的人物?為什麼他的身邊會有那麼厲害的高手?他身上的秘密,可有跟大哥說過?「

听到這,歐陽晏卻是笑了笑,」和無名做兄弟,我從來不在意他身上的秘密。「

兩人之間陷入一片沉默,而拐角處,水媚兒緊貼著牆壁,默默地將這一切听進耳中。」大哥,你可想好了,若是真的出手救了沐無名,水媚兒就會因此離你遠去,如果不救,多年以後,水媚兒就會忘了這個人……「」三弟!「歐陽晏突然出聲喝住了他,」我歐陽晏不屑用這種手段強逼一名女子,她有自己的選擇,我只要看見她的笑容,這就足夠了!「

是啊,這就足夠了。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也只會像之前那樣,悶悶不樂。只有在無名來的時候,她的臉上才會蕩開真心的笑容。」我要的,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美麗傀儡,而是一個真實的水媚兒。「

一抹溫熱涌上眼眶,水媚兒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撞擊了幾下,她僵硬的挪開步伐,朝著另一頭的走廊走去。」呦,大哥用情如此之深,真是讓三弟佩服。「歐陽銘深深的笑了笑,目光飄向水媚兒方才站著的地方。」不過,大哥,方才的話可都被水媚兒听見了,你不去阻止一下麼?「

什麼?!剛才自己的心太過混亂,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水媚兒就在後面,經歐陽銘這麼提醒,他有些慌亂的轉過身去,不過卻停駐了腳步。」怎麼?不追嗎?為弟我可不敢保證,她听見的是哪一段?也許是那段不顧沐無名死活,將她留在大哥身邊。也許是那一段沐無名藏著許多秘密,這樣好麼?萬一水媚兒誤會……「

話沒說完,歐陽晏已經化成了一道清風,消失在歐陽銘的視線之中。

無人的院落里,終于發現了那唯美縴細的背影。

水媚兒倚靠在樹旁,低垂著面容,可是那背影卻是帶著濃濃的擔憂與蕭索。

她,真的很擔心吧?歐陽晏放輕了腳步緩緩走了過去,水媚兒似乎听到動靜,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這樣的動作在後面的歐陽晏看來,卻忍不住心中一痛。」媚兒,放心,我一定會救無名。「

水媚兒微微眨了下眼,她此刻竟是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這用情至深的男子。心中帶著幾分愧疚,幾分感動,一直以來歐陽晏對她的百般呵護,頃刻間涌入腦海,她說不清自己心中的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女子遲遲不肯回過身來,難道,她誤會了自己方才的話?」媚兒,你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也知道,你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無名。所以,我不會強迫你留下來,一旦救出無名,我可以幫你問問他的心意,如果他願意,我……我會用最真摯的祝福,助你們完婚……「

他只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心中卻輕松了不少。

忽然,卻是一聲淺笑傳來,歐陽晏有些疑惑,前方的女子終于回過身來,」只怕,媚兒是沒這個福氣了。「」難道無名已經有了心上人?!「

水媚兒輕輕搖了搖頭,又頓了頓,點了下頭。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媚兒是擔心無名會嫌棄她?」媚兒,無名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相信他會對你好的。「」……「怎麼從來沒有發現,歐陽公子竟是這般的有趣。水媚兒忍不住用袖子捂住自己微揚的嘴角,」青城王妃是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是兩名女子要如何完婚?「

青城王妃?這關青城王妃什麼事情……等等,兩名女子?!

歐陽晏的表情不斷的變換著,他瞪著眼楮,一副是不是自己听錯的表情。

水媚兒終于嘆了口氣,」三公子說的對,沐公子確實有很多秘密,但最大的秘密,就是她是女兒身,是青城王的正妃。「」……「

這,這……歐陽晏往後退了幾步,腦海中浮現出沐涼那張比女子還要明媚的面容,不對,她本來就是女子?!難怪青城王那日會出現在錦繡山莊,還處處與自己過不去的樣子,原來竟是如此!」噗嗤……沐無名,無名,原來是這樣,我居然被騙得團團轉!「歐陽晏哭笑不得,他抬起頭來看著水媚兒那淡笑的面容,」媚兒,你早就知道了?「

對方搖了搖頭,」媚兒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但是,歐陽晏的表情一變,如果無名是青城王妃,那麼王妃有難,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難道,鳳和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話一出,兩人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這時,那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小姐!那位公子醒了!「

一個蹣跚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歐陽晏一驚,立刻一個躍身落在了流玥的身旁,」流公子!「

流玥還很虛弱,卻是緊緊的抓住了歐陽晏的手臂,」那個女人……青城王妃,被元豐太子抓走了……「

元豐太子?!

不等他說完,流玥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竟是朝著地上栽去,幸好歐陽晏扶住,他的眼中劃過震驚,」受了這麼重的內傷還不好好休息,真是太亂來了!「」歐陽公子,這可怎麼辦,王妃被元豐的人抓走了,要趕快通知青城王才是。「

歐陽晏點了點頭,此刻也顧不上其他,」先把流公子的傷治好,我們才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姐,該用膳了。「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幾名宮女端著不同的精美菜肴擺上了桌,沐涼卻是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幾名宮女就那麼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沐涼。

被這麼多雙眼楮盯著,確實不自在,沐涼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她不會那麼傻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而且,要想離開這里,也應該保存體力才行。

這時,一抹不和諧的目光讓沐涼敏銳的抬起頭來,幾名宮女之中,有個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她拿起筷子,後又放了下來。」小姐,可是不合口味?「」嗯,我喜歡辣的。「這一招,真是屢試不爽。

立刻,有一盤辣椒被端了上來。沐涼毫不客氣的將每盤菜都淋上鮮紅的辣椒,那股刺鼻的辣味迎面噴來,連沐涼也不著痕跡的撇開了頭。」呀,這菜里面要是被下了毒怎麼辦?「

沒有人想到沐涼居然會提出這種問題,一旁的宮女惶恐,」小姐放心,這些菜都是御膳房準備的,經過試菜才敢端上來給小姐服用。「」試菜?萬一是在端過來的路中被下了毒,你們試的出來麼?「

此話一出,那宮女一愣,確實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小姐,這些菜肴是奴婢們一同端來,期間沒有人接近過。「」那我又怎麼能相信你們呢?「」這……不如就由奴婢來試菜吧。「這位宮女倒是聰明,正要動手,沐涼卻攔住了她,」不用你,讓她來。「

隨手一指角落里的那名宮女,對方沒想到沐涼會點她,當下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小姐,這……還是讓奴婢來吧。「

沐涼的眼中劃過一抹精光,看來,這名宮女是知道點什麼了。」你們都來試,不用爭。「她的話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怎麼?不敢?看來這菜里面真的下了毒。「」不不不,奴婢不敢。「那宮女有些猶豫的望向角落,沐涼一臉的玩味,看著那低著頭的宮女猶豫著,最後走了過來。

她低著頭,卻能看得見那緊皺的眉頭,正要動筷,沐涼卻一把拿起辣椒,將全部的菜再次淋上一層鮮紅,頃刻間,沖天的辣味讓靠近的兩人不由得咳嗽了起來。」咳咳咳……你,你是故意的!「

那名宮女終于抬起頭來,狠狠的一拍桌面,露出了那張憤怒的小臉。」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沐涼迎上對方的目光,滿臉的挑釁。」你!「

司徒瑞瑩揚手就要一巴掌,卻被身旁的宮女攔住了,」公主,萬萬不可!「」你們!誰敢攔我,這個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把戲迷惑了太子哥哥,如今居然敢讓本公主吃辣椒!「

這時,一陣冷笑傳來,」有誰逼你了麼?這辣椒你愛吃不吃!「

沐涼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司徒瑞瑩覺得自己丟盡了面子,氣得渾身發抖,」你們別攔我,看我打死這個賤人!「」賤人叫誰呢?「」賤人叫你!「」哦?原來如此……「沐涼笑得更加猖狂,司徒瑞瑩一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怒火中燒,竟是一把掀掉了沐涼眼前的桌子,」你,你膽敢……「」住手!「

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司徒瑞瑩動作一頓,只覺得後面一股冷風襲來,她的手被那股猛勁一扯,整個人往一旁摔了過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嘶……「一陣劇痛傳來,司徒瑞瑩艱難的睜開眼,就看見了那張布滿陰霾的俊美面容。」太子哥哥……「」本殿記得,吩咐過你們不準任何人進入紫鳳宮。「只听啪的一聲,那名宮女被狠狠的甩了出去,臉頰充血高高腫起。

屋子里的其他人立刻惶恐的跪了下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太子哥哥,為什麼……「」沒有下一次!「這句話,是說給那些宮女听的,也是說給司徒瑞瑩听的。

嬌滴滴的公主何時受過這種悶氣,她的眼眶瞬時就紅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風輕雲淡的沐涼,帶著哭腔轉身小跑了出去,留下一地的狼藉。」還不快收拾這里?!「

宮女們從未見過司徒晨發這麼大的脾氣,當下惶恐的低下頭來收拾著,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氛圍。

直到她們手忙腳亂的離開,司徒晨的目光才緩緩的轉向一旁的沐涼,他輕嘆了口氣,」你沒事吧?「

沐涼的目光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她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也不回答,就那麼慵懶的看著窗外。」是我疏忽了,不會再讓別人來打擾你。「

依舊沒有任何的回答。

司徒晨只覺得一口悶氣堵在心里,他看著那張精美的容顏,她是不是,又在想青城王了?」青城王,恐怕趕不及在我們大婚之日前來了。「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嘲笑,沐涼終于回過頭來,」大婚?「」是啊?七日之後,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如果你是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那麼現在你可以滾了。「」……「司徒晨的手不由得緊握,沐涼再次撇開了目光,仿佛沒有听見方才的消息一般。心中的火焰再次被挑起,司徒晨往前跨了一步,卻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微微一笑,」明日,我便會讓人來給你量制喜服。「

留下這麼一句話,那俊美的男子甩袖離開了安靜的屋子。

沐涼只身走到屋外,看著眼前的美景,卻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她皺著眉頭,心口似乎有股氣提不上來,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腳下虛浮讓她的身子晃了晃。」涼兒!「

折回來的司徒晨發現了沐涼的異樣,立刻沖上前去扶住了她,不想卻被對方冷冷的打掉了手。

司徒晨一咬牙,使足了勁將沐涼打橫抱起,」傳太醫!「

……

安靜的屋子里,帷幔阻隔著太醫的視線。那白皙的小手伸出帷幔,太醫的表情從凝重漸漸轉變為欣喜,」恭喜殿下,這位姑娘有喜了!「

原本焦急的司徒晨一听,表情瞬時變了變,」你說什麼?「」殿下,這位姑娘有喜了!「

帷幔之內的沐涼睜開了眼,她的手不由得撫向自己的月復部,有喜了?她怎麼沒發現……鬧孩子浮現出夜青城那張壞笑的面容。該死的男人,你的願望倒是達到了,老娘卻要受苦了!

這孩子,沐涼不知道來得是不是時候。擔憂之中卻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喜悅,她就要為人母了?!」下去吧。「

司徒晨的表情有些僵硬,太醫疑惑的看了看,忍不住提醒道,」只是姑娘舟車勞頓,胎像不穩,微臣會開幾副安胎藥讓姑娘服用,殿下放心。「」嗯。「

他揮了揮手,那太醫便默默的離開了屋子。

司徒晨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有喜了?她有了別人的孩子?

慢慢撩開簾子,沐涼已經坐起了身子靠在一旁,她的手覆在錦被上,一臉戒備的看著他。」你……有喜了。「」嗯,殿下有何指教?「」是他的孩子?「

這不是廢話嗎?沐涼很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我和夜青城的孩子。「

司徒晨伸出手去,沐涼卻是往里面挪了挪,」你想做什麼?!「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表現得在意自己此刻的安危,為了他的孩子麼?

司徒晨微微笑了笑,」這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沐涼的眼中滿是鄙夷,這種話他都說得出來?」喂。「

司徒晨愣了下,看向沐涼那疑惑的面容。」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這麼執著,我們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吧?如果說你是為了報恩,那我心領了,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救你。「

她的話如此直接,卻也直逼要害。

是啊,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執著。如果這個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話,他也不會這般辛苦了。」只可惜,你沒有機會再選擇一次。「

司徒晨站了起來,他的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決定。」這個孩子,是我們的!我會視如己出,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否則……「

他的語氣陰沉,沐涼听出了他話里的威脅,袖中的手不由得一緊,面上冷若冰霜。

兩人之間無話可說,司徒晨最後深吸了口氣,」你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

……」公主殿下,您不能進去。「

真龍殿外,司徒瑞瑩被攔在了門口。看著那一身宮女服侍的女子,大總管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我要見父皇,你敢攔著本公主?!「」這,皇上還在休息呢,公主殿下若沒有要緊的事情……「

只听啪的一聲,司徒瑞瑩已經一掌扇在了大總管的臉上,」狗奴才,本公主要見父皇,需要向你請示嗎?再敢攔著,小心要你的腦袋!「

她一把撥開了大總管朝著殿內沖了進去。」父皇!父皇!「

寬闊的寢殿里回蕩著司徒瑞瑩的聲音,龍榻上的男子微微睜開了眼,望向來人。

司徒瑞瑩看著那虛弱的中年男子,表情不由得一愣,她已經有許久沒有見過父皇了,如今一看,龍榻上的男子面容發青削瘦,已經沒有了記憶中那威嚴的模樣。」父皇,您怎麼……「

驚訝的司徒瑞瑩有些說不出話來,元豐皇的胸膛微微起伏著,」瑞瑩?「」父皇,是兒臣,您,您沒事吧?「

她撲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著元豐皇坐了起來,對方虛弱的笑了笑,」這麼久沒見,怎麼還是這般愛哭鼻子呢?「

他的手仿佛要像兒時那般輕撫她的頭頂,卻有些無力的垂了下來。

此刻的司徒瑞瑩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元豐皇幾年來都沒有上過早朝,她不曾想過,自己的父皇居然已經病入膏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父皇,您一定要救救太子哥哥啊!「司徒瑞瑩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元豐皇皺了下眉頭,」說下去?「」太子哥哥被青城王妃迷住了,居然將她帶回了宮中,住進了紫鳳殿,那青城王妃一定是鳳和派來的奸細!「

元豐皇的目光閃了閃,他從來沒有听司徒晨說過這件事情。」確有此事?「

司徒瑞瑩重重的點了下頭,」方才兒臣特地潛進紫鳳宮,還被那個妖女羞辱了一番,太子哥哥不但不怪罪那妖女,反而對兒臣……「

說到這,司徒瑞瑩又開始抽泣了起來。

元豐皇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輕擺了擺手,」知道了,你下去吧。「」父皇,太子哥哥一定是被迷惑的,只要將那個妖女殺了,相信太子哥哥一定會清醒的!「

元豐皇微微點了點頭,一副十分疲憊的模樣,司徒瑞瑩擦干了眼角的淚,還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從真龍殿出來,她的臉色依舊十分難看,走了沒多久,就听見那抹嘲笑的聲音。」怎麼,被太子哥哥責罰了,就跑去和父皇哭訴麼?「」要你管?!「

她一跺腳,恨恨的看向從後面走來的司徒琳。」皇姐,怎麼比琳兒還不懂事呢?太子哥哥一向不喜歡我們打擾父皇,這一次是皇姐無視太子哥哥的命令擅闖紫鳳宮,就算是被責罰,也是皇姐咎由自取……「」住嘴!何時輪到你來教訓我?!「司徒瑞瑩咬牙切齒的模樣,司徒琳卻是不放在眼里,她笑得更歡了。」皇姐就不怕,太子哥哥一不高興,就立刻讓皇姐與鳳和的三皇子完婚?畢竟,與三皇子的婚約還在那里,皇姐怎麼說也是個有婚約的人,這般大呼小叫的,真是有失體統。「

婚約婚約,司徒瑞瑩恨不得撕爛司徒琳的嘴,這件事一直都是她心中的恥辱,都怪那個狡猾的青城王,不過,如今青城王妃就在她手上,倒是給了她報仇的機會!」算了,反正太子哥哥對皇姐你早已經失去了信心,以後,就由皇妹我來借助太子哥哥……「」你……「司徒瑞瑩話還沒說完,司徒琳已經狂笑著離開了她的視線。

御書房里,明黃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御書桌前,一名儒雅的男子面色有些低落的走了進來。」殿下。「

慕容澤的心情陰郁,自從上一次大敗之中,朝中的大臣對他越發的不滿,甚至有人說他是鳳和派來的奸細,就是為了從內部瓦解元豐。

甚至,還讓他的父親蒙受這樣叛國的羞辱,這是慕容澤所不能容忍的。」嗯,你來了。「

司徒晨緩緩轉過身來,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中真實的想法。」是微臣無能,讓殿下失望了。「慕容澤低下頭來,可是心里滿滿的不甘心。」嗯,本殿听說了,不關你的事情,是青城王確實有那個實力。「

慕容澤立刻抬起頭,那麼說,殿下是相信他的清白?」最近朝中大臣的言語難免激烈,你就不必往心里去,慕容澤一族對元豐的衷心,本殿下記在心里。「司徒晨走了過去,將慕容澤從地上扶起,這樣的舉動,讓慕容澤心中有些感動。」謝殿下。「」不過,朝中大臣們也需要一點時間,畢竟你們在鳳和生活了幾十年,難免擔心你們的心是否會被鳳和影響。你還太過年輕,比起青城王久經沙場,確實有些為難你了。此次戰役本殿已經交由旁人,听說慕容大人的身子依舊不太好,你要好生照顧。「

慕容澤微微張了張口,看著這張關懷備至的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從御書房里出來,慕容澤只覺得步伐有些沉重,殿下話中的意思好像是支持他的,可是卻又將他的兵權取走,這不是告訴他,他還沒有那個能力,讓殿下相信他。

心中仿佛被生生挖掉了一塊,讓他步履艱難。」哎呦,你不長眼啊,居然敢撞本公主!「

一個聲音讓慕容澤回過神來,眼前是一張趾高氣揚的臉。」居然是你?哼,又是一個從鳳和來的。「司徒瑞瑩一副倒了八輩子霉的模樣,嫌惡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那個賤人,別以為青城王會來救她……「

這個聲音漸行漸遠,卻是讓慕容澤敏銳的抓住了一個詞,青城王?

他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壓抑著的怒火被點燃。元豐,竟是沒有人尊重過慕容一族麼?在鳳和隱忍了那麼多年,他們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報,結果一回國,卻遭受這樣的待遇!

慕容澤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陰沉。

回到自己的府邸,迎面而來的管家便一臉的焦急與悲憤。」少爺,您總算回來了!「」發生了何事?「他皺了下眉頭。」老爺,老爺他……「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

慕容府中,白綾高掛,門前冷落。

靈堂之中,那儒雅的男子靜靜的站立在院落中,望著空蕩蕩的大宅子。

回想起在鳳和的時候,自己的身旁總是圍繞著大臣千金,誰人見到自己,不是心生仰慕,敬畏不已。但是,他卻時刻記著,自己是元豐的人。

可是,這一切卻如夢境一般,讓他覺得如此不真實。

如今他雙腳站立在元豐的土地上,他的父親,卻躺在靈堂里。

朝中大臣,說他們慕容一族是亂臣賊子,說他們是鳳和派來的奸細。父親對元豐忠心耿耿,又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指責。

最後,他竟是被活活氣死在床榻上。

僅僅因為,自己在戰場上輸掉了一場戰役麼?那麼之前他為元豐打贏的戰役呢?就這樣一筆抹殺掉了?

慕容澤的胸膛微微起伏著,今日,無人前來慰問。竟是好像沒有人知道慕容大人離世一事。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嘲笑,父親,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元豐嗎?

風中帶著鮮花的暖意,卻吹不進慕容澤冰冷的心。他袖中的手緩緩握起,面色一冷走進了靈堂。」少爺……「管家滿身白衣,一臉心痛的看著慕容澤。

他一直知道少爺是堅強的,可是今日的少爺一言不發,看起來十分駭人。老爺已經不在了,少爺絕對不能有事。

慕容澤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靈堂中的棺木。

他撩開衣袖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少爺,您這是……「」從今往後,慕容一族,由我為主。你若是听我的,就留下來,若不听我的,允許你告老還鄉。「慕容澤一字一句的說著,老管家深深的感覺到少爺的身上有什麼不同了。他神色一凜,」老奴,願為少爺赴湯蹈火……「

……」小姐,該喝藥了。「

一名宮女乖巧的立在一旁,沐涼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小姐,這是御醫開的安胎藥。「

安胎藥?沐涼輕輕一瞥那烏黑的湯汁,一陣反胃再次涌上心頭,」放著吧。「」小姐……「」再嗦就滾出去。「

沐涼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有孕的關心,她的脾氣莫名的暴躁起來,特別是近來,她發現這宮中四周監視的人越來越多了。

宮女被沐涼嚇了一跳,她小心翼翼的將那碗湯汁放在沐涼手邊,」奴婢告退。「

也許是心情影響,沐涼覺得渾身越發的無力,她倚靠在窗台,目光有些疲憊的望著外面美麗的景色。

許久之後,她看了看手邊的藥汁,緩緩伸出手去放到了鼻間聞了聞,那刺鼻的藥味果真令人受不了。」這藥,不能喝。「

一個聲音響起,沐涼一驚,」誰?!「

窗邊出現了一道身影,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然躍進了屋子。」果然是你。「

慕容澤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潛入這紫鳳宮,沒想到這被嚴密看管起來的女子真的是沐涼。」原來你在元豐。「沐涼同樣的驚訝,她看著眼前的慕容澤,只覺得他仿佛變了許多,變得陰沉、落寞。」青城王居然讓你落到殿下的手中。「慕容澤皺著眉頭,語氣里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疑惑。

沐涼冷哼了一聲,」慕容公子許久不見,看來這段時間日子過得不錯。「」……「這明顯的嘲弄,慕容澤怎麼會听不出來,但是他的臉上卻不見絲毫的惱怒,」這藥不能喝。「」你怎麼知道?「」你月復中是青城王的骨肉,殿下不可能容忍。「這段日子的相處,他已經能明白,司徒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因此,也不抱任何的希望。

沐涼微微笑了笑,」你覺得,你的話我會信麼?「

慕容澤微微一愣,他的心中有些苦澀。眼前的這名女子,他曾經確實動過心的,如今,這份感情依舊微弱的存在著,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但是,他也不希望沐涼這般看待自己。」我可以救你出去。「

沐涼眼前一亮,她看向慕容澤那深沉的面容。」條件?「」……「她果真是這般看待自己的,不過,她沒有錯。」家父的願望已經達成,若我救了王妃之後,便會離開這里,懇請王妃讓王爺,免去對我慕容一族的追捕。「

他的父親一生的願望,就是回歸國土,如今也算是達成了。但是這里,他一分一秒也不想留下來!而唯一能幫助自己的,就是青城王。

沐涼看著對方的眼楮,許久之後微微笑了笑,」成交。「

既然他能逃過那麼多眼楮潛進來,就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自己帶出去。

慕容澤的表情似乎有些輕松,他深深的囑咐著,」王妃,有時候,敵人也可以成為自己的幫手。「

留下這麼一句話,慕容澤小心翼翼的望了下窗外,便一個躍身消失不見。

幫手麼?沐涼伸出手去,將那碗藥汁倒在了窗台上的盆栽里。

……

華麗的宮殿中,那斷斷續續的琴音傳來,只听錚的一聲,司徒瑞瑩重重的拍了一下琴弦,她的心情怎麼也平復不下來,為什麼紫鳳宮還是沒有一點動靜,為什麼父皇還沒有采取行動,難道他真的要看著太子哥哥迎娶那個女人?

這時,門被一把推開,司徒瑞瑩一驚,只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帶著明媚的笑意,俊美的面容令人如此驚艷。」太子哥哥……「她的心中一喜,太子哥哥有多久沒有來她的宮殿里。

司徒瑞瑩立刻站了起來迎上去,」太子哥哥是來听瑞瑩彈琴的嗎?「

她整理著自己的衣裙,臉上的笑容被那突然迎面而來的手掌覆蓋住,司徒晨臉上的笑容盡是冷意,啪的一聲,寬大的手掌重重的扣住了她的半張臉,將司徒瑞瑩整個人按在了牆壁上。」嗚嗚……「司徒瑞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的眼眶瞬時涌上了溫熱。」看來,是本殿平時對你太過縱容,連父皇的真龍殿你也敢闖?「他此刻恨不得一掌打死眼前的這個女人,方才父皇喚他過去質問沐涼的事情,兩人之間陷入僵局,後來大總管才提起司徒瑞瑩曾經進入真龍殿的事情。

一定是這個女人和父皇說了些什麼,想到這,司徒晨的力道又重了一分。」嗚嗚嗚……「此刻的司徒瑞瑩可以感受到死亡的臨近,太子哥哥的眼中滿是殺意,那無邊的恐懼從心中升起,司徒瑞瑩掙扎的握著他的手,企圖從這大掌中掙月兌出來。」啊——「一聲哀嚎,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渾身刺骨的疼痛。」太子哥哥……我,我……「」本殿不想再看見你,不想死的話,就從本殿眼前消失!「

留下這麼一句話,那明黃色的男子帶著厲風離開了司徒瑞瑩的宮殿,只留下那好似破碎女圭女圭一般的女子。

一抹淒涼的身影快速的在走廊中飛奔著,司徒瑞瑩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沖進了那片鮮花盛開的樹林。她趴在樹干上似乎用生命在哭泣,哭聲回蕩在整片樹林里。

那真的是她的太子哥哥嗎?兒時,他總是那般溫柔的安慰著被父皇責罰的自己,可是如今的太子哥哥,就像野獸一般可怕。方才,他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司徒瑞瑩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脖頸,那冰冷的觸感如今還殘留在皮膚上,死亡的陰影將她覆蓋。

不斷的抽泣著,哽咽著,司徒瑞瑩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可是,這個夢境又是如此的真實。太子哥哥說再也不想看見她了……」公主,可是發生了何事?「

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司徒瑞瑩一驚,警惕的回過身去,就看見了那一臉疑惑的慕容澤。」你在這里做什麼?!「她的窘態,居然被別人看見了。」公主可是受了委屈,微臣說不定可以幫助公主。「」哼,都是你們鳳和的人害的本宮如此,現在還裝什麼好心!「

鳳和的人?慕容澤心中更加確定,是因為沐涼的事情。不過,果真在元豐之中,每個人都覺得他是鳳和的人。」想必公主是為了紫鳳殿里的人煩惱吧,其實要想解決,也不是那麼難的事情。「

什麼?!他怎麼會知道……司徒瑞瑩的眼中帶著幾分警惕,」你什麼意思?「」殿下不過是被紫鳳宮里的人所迷惑,只要里面的人不在了,殿下自然就會恢復到當初,難道公主殿下不是這麼認為的嗎?「

不得不說,這句話直戳進司徒瑞瑩的心中。」你有那麼好心?!「」公主,微臣自然知道這紫鳳殿里的人是誰,微臣何嘗不是被青城王陷害至此。我慕容一族對元豐忠心耿耿,僅僅因為青城王,就害的微臣失去了一切,微臣心中怎能不恨?!「

他的表情如此真實,讓司徒瑞瑩漸漸放下心防,他說得不錯,慕容澤確實有足夠的理由憎恨青城王。」你有什麼主意?「」微臣知道,宮中有一條密道,只要將青城王妃通過密道送出宮外,那麼在宮外,不就可以讓公主為所欲為了?「慕容澤的話讓司徒瑞瑩眼前一亮,是啊,如今紫鳳宮里都是太子哥哥的人,自己就算想下手,也沒有機會。」要本宮怎麼做?「」只要……「慕容澤輕輕在司徒瑞瑩耳邊說著,兩人相視而笑,達成了共識。

……」流玥,你傷勢還沒好,這是要去哪里?!「歐陽晏一下子攔住了那受傷的男子,此刻的流玥還是有些虛弱,可是他一刻也呆不下去。」去北國。「

北國?!歐陽晏有些驚訝,」青城王已經知道此事,正帶領大軍前去元豐,你去北國做什麼?「

流玥竟是有些慶幸,那個女人有如此多的人守護著,」北國王子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而且,相信他很樂意。「

歐陽晏的表情有些嚴肅,」你現在有傷在身,我送你去!「」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歐陽晏有些驚訝,流玥卻幽幽的笑了笑,」錦繡山莊勢力遍布各國,你在元豐也有不少的鋪子吧?「」你的意思是……「」用你們錦繡山莊的影響力,封鎖元豐的經濟,讓他們也嘗嘗內憂外患的滋味!「每說一個字,流玥都仿佛咬牙切齒,歐陽晏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事不宜遲,我先走一步。「不等歐陽晏說些什麼,流玥已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一名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歐陽晏的身後,他回過身來就看見了水媚兒擔憂的目光。」媚兒,你留在這里,我需要去元豐一趟。「

水媚兒垂下了眼,歐陽晏心中有些苦澀,雖然不舍,但是此事事關重要,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正要從水媚兒身邊走過,卻有股力道輕輕拉住了他的袖子。」媚兒?「」我隨你去。「

那美麗的女子抬起頭來,眼中泛著一絲光亮,微風輕拂,歐陽晏仿佛從她的眼中,看見了一絲自己一直以來期待著的東西。

……

冰封萬里,風雪中漸漸出現幾道快速一動著的影子。

夜青城一拉韁繩,一個手勢,身後的大軍便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那一聲聲狼嚎由遠及近,所有人立刻提高了警惕。

風雪之中,一行人慢慢的朝著這個方向靠近,夜青城面色冰冷,他的手已然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此刻的他沒有任何的心情在這里停止,她,還在元豐等著他!」青城王,你終于出現了。「

這個聲音?!

身穿戰袍的藍眼男子身後,是一大群凶猛的野獸,它們將整座山頭包圍起來,卻極其整齊的坐成一排。」王子殿下這是何意?「」難道王爺不知道?我北國已經與鳳和聯手,此次正式出兵討伐元豐。「

夜青城有些驚訝,他集結了最強的兵力,僅僅書信一封告訴了鳳和皇一聲,卻不知道與北國已經聯盟。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對面人群中的一匹白馬上,上面的黑影如此的熟悉,」流玥?「

景嵐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對于這名男子,他卻是十分的佩服。」他身負重傷,前來我北國的時候,傷口已經被冰雪凍裂了,想必是快馬加鞭趕來,本想讓他留在宮中休息,可是他偏偏要跟來,說只要在這條路上等著,青城王很快便會趕到。「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他還能從錦繡山莊先夜青城一步趕到北國,景嵐對流玥不由得刮目相看。

夜青城想起那個夜晚,流玥的承諾,哪怕是他死,都不會讓沐涼受一點的傷害。此刻,流玥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背部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夜青城的神色一凜,他似乎明白了流玥心中的想法。哪怕是丟掉這條命,他也想把沐涼救出來吧。

夜青城的眼中有了幾分柔和,他與景嵐對視了一眼,」事不宜遲,我們速速前去!「

這里離元豐還有一些距離,而且還要經過漫長的山路,元豐四面環山,確實是一個天然的屏障,要想越過這道屏障,需要花費他們不少的時間。

可是,夜青城一秒鐘也不想等待。」嗷嗚——「」你的狼群路途中餓了怎麼辦。「」那……只能委屈王爺的屬下了。「景嵐此話一出,後面的幾名暗影不由得抖了抖身子。這樣的反應讓原本壓抑的氛圍緩和了不少,景嵐微微笑了笑,」委屈王爺的屬下去為我的狼群尋找獵物。「

夜青城幽幽一笑,」不如留著肚子,想必在面對元豐大軍的時候,狼群會更加驍勇。「」……「好毒的人!

……」太子。「」父皇,兒臣心意已決。「」看來,你果真是被那個妖女迷惑住了!「元豐皇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他一手栽培的繼承人,居然想要立青城王妃為太子妃,傳揚出去,元豐就會變成天底下的笑話!」父皇,兒臣向來事事順著您,這一次,請父皇成全。「」不行,此妖女留不得,父皇命令你,殺了她!「

元豐皇顫抖著身子坐了起來,他的眼中噴著火焰,從未有過的憤怒。

然而,司徒晨卻是將目光瞥向一邊,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元豐,難道連自己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父皇,很多事情只要換一個想法,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你……你連父皇的話都不听了嗎?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令司徒晨心煩意亂。」父皇,您累了,好生休息吧!「他一甩衣袖,對著身旁的大總管吩咐道,」好生照顧父皇,不得讓任何人打攪!「」……這……「

大總管有些猶豫,這是要將皇上看管起來的意思?

司徒晨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大總管渾身一抖,」是,是。「」太子!「元豐皇重重一喝,可是那明黃色的身影卻沒有因此停留。

司徒晨將元豐皇的呼喊阻隔在門內,他重重的吸了口氣。」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又怎麼了?!「司徒晨一聲怒吼,將那前來稟告的宮人嚇了一跳。」殿,殿下……「

司徒晨伸出手去撫著自己頭疼的額頭,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說吧。「」朝中大臣此刻正在御書房里等著殿下,殿下快去看看吧。「

朝中大臣?這個時候居然會出現在宮中,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司徒晨眉頭一皺,立刻沿著回廊快步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桌上堆著厚厚的一疊奏折,司徒晨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殿下,不知怎麼的,這兩日京都中不少店鋪倒閉,為數最多的就是米糧鋪,僅有的鋪子又將米糧價高抬,百姓們怨聲載道。「」不止如此,連食鹽的價格都翻了一倍。「」還有,藥材鋪也倒了不少!「

大臣們一言我一語,攪得司徒晨越發的頭疼。

只听啪的一聲,他站了起來,重重的將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本殿要听的是結果!「」這……啟稟殿下,據回報,這一切似乎是因為鳳和的錦繡山莊抽回在元豐的所有資金所致。「

鳳和,錦繡山莊?!

司徒晨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冷笑,」好,很好!「」殿下,如今該怎麼辦?「」怎麼,難道我們元豐養精蓄銳這麼久,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山莊?「

幾位大臣面色一凜,」微臣明白。「

……

天蒙蒙亮,床榻上的女子,錦被蒙去了她的半張臉,一名明黃色的男子安靜的佇立在一旁,看著如此安靜的睡容,多想就這麼看著她,也只有在睡夢之中,她才會對自己露出這種柔和的表情。

目光慢慢轉向桌上放著的空碗,司徒晨的表情淡淡的,」這天下,和你,我都要。「

慢慢彎下腰來,正要伸出手去輕撫那張精美的小臉,屋外卻是傳來一陣聲響。

司徒晨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有些不悅,原本疲憊的心只有在看見她此刻還在宮中,才有些舒緩。而現在,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緩緩推開屋門,床榻上的女子已然睜開了眼。」哼,就差一點。「

她將手中緊握的匕首再次放回了枕下,方才他若是敢踫自己,這一刀一定可以命中他的手掌,可惜了。」殿下。「

司徒晨疲憊的坐了下來,靜等著對方說下去。」方才探子來報,鳳和與北國的大軍,已經在元豐的山外集結了。「

這句話,終于讓司徒晨抬起眼來,」呵呵,他們的動作可真夠快的。「青城王確實有些手段,聯合錦繡山莊對元豐進行經濟封鎖,再與北國聯手。」看來,本殿的婚期,要改在三日後了。「他倒是要看看,夜青城那時候會有個什麼樣的表情。

……

安靜的寢殿里,只留下那微弱的呼吸聲。

房梁上,無聲的落下一個身影,他虛浮著腳步朝著龍榻旁的男子靠近,手中,握著一把帶血的長劍。

鳳天麟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捂著自己的心口,看著龍榻上的元豐皇,忍不住笑了出來。」咳咳咳咳……水,水……「

一個冰涼的觸感貼到臉頰上,元豐皇有些迷糊的接過那茶杯,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然而,那濃烈的血腥味讓他頓時一陣劇烈的作嘔。」這,這是什麼東西?!「」哈哈哈……沒想到,元豐的太子居然如此狠心,連自己的父皇也敢軟禁。「

這個陌生的聲音讓元豐皇頓時清醒了不少,他睜開眼來,發現床榻旁一潑鮮紅,」這,這是……「他手中的茶杯,里面濃稠的液體讓他再一次干嘔了起來。

鳳天麟仿佛沒有听見一般,他開始興致勃勃的在寢殿里來回走動著,」嗯,果真是富麗堂皇。「」你,你是誰?!「」我是誰?!殿下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在病榻上這麼多年,是拜誰所賜麼?「

這是什麼意思?」你是鳳和的人?!「」嘖嘖嘖,我怎麼會是鳳和的人,鳳和會有這麼厲害的毒麼?「

鳳天麟的臉上滿是得意,可是,那蒼白的臉色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

元豐皇劇烈的喘息著,」來人!有刺客!「」皇上還是不要喊了,留著體力听我說,也能死個明白。「這外面的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尸首,而且,你的好太子將這里都封鎖起來了,沒有人會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等明日,元豐太子一來,只會將皇上的死歸咎在皇上體內的毒,而這一切,他都會遷怒與鳳和。」

鳳天麟自顧自的說著,精神似乎陷入一陣癲狂。

「哈哈哈,想必你不知道吧,這毒,不是鳳和下的,而是我們烏國!」

烏國?!元豐皇瞪著眼楮,他顯然不相信鳳天麟的話。

「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沒有听說過烏國。」鳳天麟微微挑了挑眉,他緩緩的靠近,「烏國雖然地小,但是個個都是精英,都是用毒的好手,早在元豐向鳳和投降那時開始,你們元豐就已經混入了我們烏國的人,然後皇上體內的毒,就是世代繼承下來的。」

鳳天麟的表情突然有些惋惜,「只可惜,這一次你們隱忍得太久了,否則只要太子一登基,從鳳和那里送來的賀禮,就會有一杯毒酒。」

「是,是你們!」元豐皇終于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原來,他們元豐帝皇身上的毒,不是鳳和下的,而是這個所謂的烏國。「你們是想挑起我們兩國的戰爭?!」

「話不能這麼說,若不是你們元豐野心勃勃,又怎麼會落入我們烏國的圈套?!」鳳天麟的笑容更深,他提著劍,在元豐皇的胸口比劃著。

「這一次,我吃了你們不少悶虧,不過,很快就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了,等皇上一死,元豐與鳳和必定開戰,反正,鳳和的大軍已經在山脈外集結了,皇上的死,不過是使這場戰役來得快一點。」他的表情突然一狠,「司徒晨害我身負重傷,我也要讓他嘗一嘗,心如刀絞的滋味!」

「只怕,沒這個機會了!」

這時,四周火光四起,那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鳳天麟目光一冷,緩緩轉過身來看向那突然出現的明黃色男子。

「沒想到,你居然藏在這里。」司徒晨面色冰冷,他的身後站著一排弓箭手。

鳳天麟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真是小看了你。」

司徒晨接過身旁一個弓箭手的長弓,毫不忌諱的指向鳳天麟的心髒。

元豐皇的身旁立刻出現了兩名高手,他們一掌拍向鳳天麟的後心,將這男子團團包圍了起來。

「你以為這樣,你的父皇就可以逃過一死?」

此話一出,只听噗地一聲,元豐皇突然瞪大了眼楮,口中吐出了一口污血。

司徒晨的眼中劃過危險,「你給我父皇吃了什麼?!」

「沒什麼,反正你父皇活得夠久了,一杯毒血催化他體內的劇毒而已。」鳳天麟的目光有些渙散,邪魅的面容更是如鬼魅一般可怖。

「你……」

「殿下,皇上,皇上斷氣了!」

「哈哈哈……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不,這樣還不夠,司徒晨,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鳳天麟的笑聲劃破天空,四周彌漫著一股森冷的氣息,這時,一陣密密麻麻的聲音傳來,竟是從寢殿里的各個角落爬出來泛著粼光的毒蟲。

「火把!」

趁著這個時候,鳳天麟一個躍身,裝破了窗戶沖了出去。

此刻,元豐的皇宮中一片光明,侍衛們一圈圈的將皇宮包圍了起來,受了傷的男子四下逃著,直到闖進了一座宮殿。

「你,你是什麼人?!」司徒琳捂著被子看著那突然闖進來的陌生男子,邪魅的面容在夜色下看起來十分的恐怖,鳳天麟眼神一冷,一把抓過床榻上的司徒琳拉扯了出去。

「放開本宮,你可知道本宮是誰?!」

「哦?還是個公主?我倒是要看看,司徒晨會做什麼選擇。」他一個躍身,帶著司徒琳跳到了屋頂上。

「鳳天麟,你逃不掉的!」

被眾人驚醒的司徒瑞瑩在侍衛的掩護下來到了司徒琳的宮殿,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太子哥哥……」

此刻的司徒晨滿臉陰郁的看著屋頂上的兩人。

「太子哥哥,救琳兒……」

那女子哭的梨花帶雨,而她身後的男子,笑得猖狂。

「他是誰?!」司徒瑞瑩一驚,四周的弓箭手已經拉開了陣仗。

「你逃不掉的。」司徒晨再次重復了一遍。

「哦?沒關系,還有你們元豐的公主陪葬!」鳳天麟將司徒琳的身子擋在了自己身前。「不,不要……太子哥哥救我……」

司徒瑞瑩的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壓住,太子哥哥真的下得了手嗎?那是他們的妹妹。

「放箭!」

什麼?!司徒瑞瑩臉色一變,司徒琳那眼中的絕望深深的印入她的眼簾,直擊進心里。

咻咻咻,一片箭雨朝著鳳天麟的方向飛去,扎進了司徒琳的身子,鳳天麟一咬牙,將懷中的女子丟了出去,可是那片箭雨無孔不入,他依舊被扎中了幾箭。

司徒琳瞪著眼楮,了無生氣的落在了司徒晨的腳邊,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哥哥會為你報仇的。」

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帶著眾人朝著鳳天麟逃跑的方向追去。

院落中只剩下司徒瑞瑩一人,她的腳下發軟,竟是挪不開步伐。這不是她的太子哥哥,不是的……不是的……

「你的紫衣衛已經被本殿全數剿滅,你以為你還逃得出去嗎?」

司徒晨的聲音環繞在耳邊,鳳天麟的笑聲從風中傳來,他前方的路還是被阻隔住了。

團團火把將他包圍了起來,這邪魅的男子忽然收斂了笑容,「不,我沒有輸,我不會輸!」

他看向司徒晨的方向,幽幽的笑了笑,一字一句,「我沒有輸!」

「放箭!」

……

此刻的元豐皇宮,沉浸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之中。

「殿下,陛下他……」

「父皇還安然的睡在真龍殿里。」司徒晨面無表情,大總管卻是一驚,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兩日後的大婚,照常進行!」

什麼?!陛下歿了,殿下居然執意要大婚,這可是……

「怎麼,你有意見麼?」

「不,奴才不敢。」

司徒晨微微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十分的難看。

「殿下,此人的尸首怎麼辦?」他們指的,是方才在林間被萬箭穿心的鳳天麟。

「丟到後山喂狼。」

外面傳來了一個動靜,「誰在那里?!」

「啟稟殿下,是瑞瑩公主。」

司徒晨的目光終于有了一絲緩和,「隨她去吧。」

那狂奔中的女子,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她心中更加的確定,那絕對不是她的太子哥哥,這一切,一定都是紫鳳宮里的那個妖女害的,是她把太子哥哥變成這副模樣的。

「公主,是否已經下定了決心?」

林中,儒雅的男子默默的出現在司徒瑞瑩的身後,她突然沖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個妖女,不能留!不能留!」

「那麼,我們只剩下明日一個機會!」

兩日後大婚,必定戒備森嚴,明日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

「王爺,屬下方才撿到了這個!」暗夜的手中握著一只信鴿。

夜青城打開其中的紙條一看,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起來。

「可是那個女人出事了?!」流玥一下子沖到他的面前,景嵐也跟了過來。

那個女人?!夜青城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紙條丟了過去。

「什麼?他居然敢娶那個女人做太子妃?!」

「這個元豐太子,難道瘋了不成?!」景嵐不由得為之一驚,夜青城卻幽幽的笑了笑,「何止是瘋了。」

「這信,是誰傳來的?」

「慕容澤。」

慕容澤?!流玥的眼中立刻浮現出一絲懷疑,「你相信他的話?」

「信,當然信。」

「……」這個男人,果真和沐涼是一類人,他的想法令人捉模不清。

「明晚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是不是真的,馬上就知道了!」

夜青城一拉韁繩,繼續朝著前方快速的奔去。

……

次日。

「小姐,這喜服可喜歡?」幾名宮女圍繞著沐涼,看著鏡中絕美的女子,紛紛贊嘆道。然而,那精美的面容卻是沒有絲毫的表情。

「殿下若是看見了,一定會被小姐迷死的。」

「不,現在該喚太子妃娘娘了!」

宮女們的臉上盡是笑容,沐涼卻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絲毫不給她們面子。

「這……呵呵,太子妃娘娘想必是累了,奴婢們先行告退。」

幾名宮女微微行了一禮,便紛紛往屋外退去,卻有一名宮女漸漸走在了後面,最後,一把將屋門關上。

「公主這又是做什麼?」

司徒瑞瑩此刻看向沐涼的眼神,充滿了戒備,她有些害怕,可是司徒琳的死狀總是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這個妖女一日不除,太子哥哥便永遠不會恢復正常。

「你不是想出去嗎?!本宮幫你!」

沐涼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只見司徒瑞瑩開始剝去自己身上宮女的服飾,「今晚,慕容澤會來接你,你從密道中出去,本宮再也不想看見你,走!走得越遠越好好!」

沐涼想起了慕容澤的那句話,敵人,有時候也可以成為幫手。

她幽幽笑了笑,「很好,求之不得。」

這一日,元豐宮中陷入一片忙碌,喜慶的紅綾高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喜,沒有人提起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

而紫鳳宮里,依舊是一片安靜的詭異。

沒有人注意到,守衛的侍衛多了一個人。

「小姐,奴婢告退。」

幾名送晚膳的宮女從屋子里退了出來,在經過人煙稀少的花園時,一名侍衛將最後的那名宮女拉到了假山之後,「是我!」

沐涼抬起眼來,就看見了那熟悉的雙眸,兩人達成一致,便消失在了假山之後。

幽深的地道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霉味。

「你怎麼會知道這里有密道?」

「每個後宮都會有自己的秘密,恐怕連太子也不知道,這紫鳳宮中有這麼一條通往宮外樹林的小道。」前方的男子耐心的解釋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拿出了一小包香囊,「把它放在鼻間,這里的味道就不會那麼刺鼻了。」

沐涼接了過來,這香囊里面散發著淡淡的桔子香,確實讓沐涼舒服了不少。

「不謝。」

「……」慕容澤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出意外,青城王已經在外面的林中等著你了。」

他來了?!沐涼此刻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笑容,她沉默了一會兒,「雖然你也有自己的目的,不過,我就大方的和你說一聲謝謝。」

前方的男子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過頭來,「有時候我想,你到底是不是沐家的四小姐。」

那個懦弱是小姐,真的是如今的模樣嗎?可是,那個記憶又是那般的悠遠,仿佛原本的沐家四小姐,就是沐涼此刻的模樣。

回想起從前,那個總是躲在暗處看著自己的女子,慕容澤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或許,沐家的四小姐那次落湖之後,便不在了吧。」

沐涼沒有回答他,前方的男子微微一笑,「走吧,今夜,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去紫鳳宮看你。」

蜿蜒的地道里,兩個身影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方再也沒有了道路。

「就是這里?!」怎麼沒有出口。

慕容澤伸出手去,輕輕拍了頭頂上的岩石三下,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五下回音。

「我原本想,若是青城王不信任我,就把你帶走好了。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頭頂上卻透進來一絲光亮。

那石塊被搬開,一雙強有力的手伸了下來,將沐涼輕輕帶起。

微弱的月光讓在地道里穿梭久了的沐涼也覺得有些刺眼,她眯著眼楮,鼻間卻是傳來那熟悉的清香。

「玩夠了嗎?玩夠了就回家了吧。」

這個聲音,竟是讓沐涼幾日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伸出手去回抱住這個溫暖的懷抱。「早就想回家了,是你遲了!」

「嗯,都是本王的錯。」

「沒有想到,最後選擇相信你的,是鳳和吧?」流玥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嘲笑,慕容澤看著月色下那相擁的一對男女,心中百感交集。

是啊,沒有想到,最後相信他的,居然是鳳和。

「慕容一族的人,本王已經應承諾,將他們帶出來了。」夜青城看向慕容澤的方向,最後語氣一冷,「在你沒有足夠的勇氣之前,還是不要回到鳳和為好。」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深意,讓慕容澤心中一動。

是啊,他真的能放下一切,重新回到鳳和嗎?連他也不知道。

「少爺……」老管家迎了出來,他的眼眶帶著熱淚,終于明白了少爺話里的意思。留在元豐,慕容一族只有死路一條。可是,要想活,只有離開元豐,拋下自己作為元豐子民的身份。

少爺選擇了後者,因為,元豐已經沒有慕容一族的容身之地了。

「走吧。」慕容澤淡淡的笑了笑,看著眼前的一行人。他往前走了幾步,卻是回過頭來,看著月色下那絕美的女子,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沒良心的女人,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流玥暗恨著,沐涼卻毫不客氣的丟了一個白眼過去,「我听見了!」

「……」听見了居然也不看過來!

「王爺,現下該怎麼辦?」景嵐看向元豐皇宮的方向。

夜青城將沐涼帶上馬背,「既然來了,當然是讓元豐付出應有的代價!」月色之下,俊美的男子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他懷中的女子溫順的依偎著,兩人竟是形成了一道絕美的圖畫。

景嵐心中震撼,他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終于明白,什麼叫做天生一對。

……

「殿下,京都之外出現大批軍隊!」

什麼?!司徒晨一下子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殿下,是從山的那一頭過來的!」這名將領的話讓司徒晨腦中轟的一聲,是啊,元豐四面環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可是這道屏障,卻也能成為敵人前行最好的障眼法!

「殿下,有大批的狼群從山上沖下來了!」

司徒晨心中的火焰燃起,既然來了,不防就在此決一死戰!

「遠在西北的軍隊已經調回來了,讓他們全力迎擊!」

這時,一個慌張的身影從外面沖了進來,「殿下,西北回來的軍隊,全數,全數中毒身亡了!」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曾經與慕容澤合作過的將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扯過那人的衣襟,對方的臉色蒼白,「不,不知道為什麼,軍營里出現了大批的毒蟲,把士兵們,都給毒死了!」

毒蟲?腦海中回憶起鳳天麟最後的那一句話,他沒有輸?!「該死!」

「殿下,青城王妃不是在我們手上嗎?!有她在,青城王一定不敢輕舉妄動!」這名將領的話讓司徒晨臉色一變,對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最後一咬牙,「末將也是听別人說的。」

「哼,本殿不需要你來提醒!」

「殿下,那狼群已經攻進城了,城門失守,大批的鳳和軍隊沖進來了!」

司徒晨一把撥開前來稟告的這名士兵,怒氣沖沖的朝著紫鳳殿奔去。

是啊,只要沐涼還在宮里,想必夜青城不敢輕舉妄動!

門砰地一聲突然打開,床榻上那隆起的錦被讓司徒晨終于放下心來,他緩緩走上前去,「涼兒,這次要委屈你了。」

伸出手去想要揭開那錦被,可是里面的女子似乎已經抓牢了,司徒晨輕嘆了一口氣,「涼兒,只有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一雙顫抖的小手露出錦被,司徒晨微微一皺眉,只見一張慘白的小臉露了出來,「太子哥哥……」

忽的一聲,司徒晨一把扯開司徒瑞瑩身上的錦被,「涼兒呢?!」

他的聲音,仿佛從陰間傳來。

「那,那個妖女,已經死了!」是的,慕容澤答應過她,只要把那個妖女帶出皇宮,就會親手結果了她!此刻,那個妖女一定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

司徒晨一把將司徒瑞瑩從榻上拖了下來,他的手牢牢的鉗制住那縴細的脖頸。

「咳咳……太子……哥哥,那個妖女,她,她一定,一定要死……」

一抹鮮紅從司徒瑞瑩的嘴角涌出,混合著她的淚水,而司徒晨的眼眶早已經通紅,猶如瘋狂了一般。

「你!膽敢……」

「瑞瑩,不怕死,只是,瑞瑩想要,想要救太子哥哥……」手中的女子掙扎著,司徒晨忽然一笑,竟是讓司徒瑞瑩回想起從前,那個溫暖的太子哥哥。

她的臉上蕩開了一絲絕望的笑,「太子哥哥……」

「不怕死是嗎?很好,那麼就由你,來給元豐的大軍陪葬!」

轟的一聲,那縴細的身子被無情的甩出了窗外,重重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抹鮮紅緩緩的從她的身下涌出。

沐涼!沐涼!不,她不可能死了!

「殿下,您這是去哪兒?!鳳和的大軍攻進來了!」

「滾!」

「殿下,您不能出去啊!」幾名暗影牢牢的抓住了司徒晨的身子,「殿下,雖然城池失守,可是只要殿下還活著,我們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這一句話,讓司徒晨的表情漸漸恢復,他呆滯的看向自己身邊這些忠心耿耿的暗影。

是啊,只要他還活著。

望著這片火光連天的宮殿,沐涼只覺得有些疲憊。

「不想看,就睡會吧,本王在你身邊。」夜青城將懷中的女子緊了緊,沐涼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可惜了。」

「怎麼?難道這里比王府還好?」夜青城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酸意。

沐涼卻是不回答,夜青城不由得皺了眉頭,「愛妃,恩?」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危險,沐涼立刻意識到他想做些什麼,「等等!」

「等什麼?!」他的手已經不安分的覆上了她的後背。

在這火光連天的地方,他還真是有情調啊,不過……

「咳咳……如果你想讓你的孩子健康成長,我勸你還是節制一點。」沐涼的視線瞥向另一個方向,臉頰卻有一抹可疑的紅暈。

什麼?夜青城微微一愣,孩子?

見這男子沒有反應,沐涼嘴角有些抽搐,是誰整天囔囔著要孩子的,「該死的男人,本想讓你給孩子取個名字,不過現在,算了!孩子就跟著我姓沐!」

「涼兒,你是說……」他的手有些僵硬的覆上沐涼平坦的小月復,「孩子……」

「這就是你的表現麼。很好,我知道了!」沐涼重重的一拳砸在夜青城的胸膛上,對方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竟是齊齊從閣樓上掉了下去。

「青城小兒,你想死嗎?!」這下墜的速度讓沐涼忽的一驚,緊緊的將夜青城的衣襟揪住,作勢就要把他當成肉墊使用,不想,她的小手已然被一雙大手牢牢的覆蓋住,身子頓時一輕,兩人無聲的落到了地上。

「涼兒,你是說,我要當父親了?!」

沐涼才從方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和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解釋什麼。

「流玥,你還想在那里看多久?!」

黑夜之中,一名男子默默的從角落里鑽了出來,「咳咳……那個,我是來告訴你們,發現司徒晨的蹤跡了。」

「涼兒,不許去!」夜青城一把拉住沐涼,不想,一句簡單的話卻是讓他乖乖的放開了手。

「放手!不然不讓孩子喊你爹!」

「……」

幾只狼迅速的朝著一個方向奔去,當夜青城他們趕到的時候,狼群已經將整片湖泊團團圍住。

「他們就在里面。」景嵐指著那條瀑布,夜青城看著這熟悉的地方,「這里是國脈的所在之處。」

沐涼盯著這泛著粼光的湖泊,司徒晨居然躲在里面?「里面有什麼?」

「國脈。」

「……」這不是廢話嗎?

這時,一抹白衣無聲的出現在圓月之下。「王爺,王妃,你們終于來了。」

「國師?!」他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國師緩緩的落在沐涼的眼前,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得國脈者得天下,難道王爺不想進去麼?」

然而,沐涼卻是一把緊緊拉住了夜青城的衣襟,「里面空間太小,空氣不足,不去!」

「王妃,既然都已經來到這里了,難道王妃就不想進去看看?」

「徒兒,你忘記了上一次已經拜我為師了?」

「……」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氛圍,國師輕輕咳了一聲,「師傅,時機只有這一次。」

沐涼卻是沒有再理他,而是回過頭來看著夜青城,「里面有水嗎?」

「有。」

「有金銀珠寶嗎?」

「沒有。」

「有糧食嗎?」

「沒有。」

「那就讓司徒晨得這龍脈吧!」沐涼灑月兌的招了招手。

「什麼?!女人你瘋啦?!」流玥率先反應過來,他一下子便沖了上去,「里面是國脈啊,難道你不知道得國脈者得天下嗎?!」

「那種鬼話,你也信?」

「……」可是,國師都這麼說了,誰不信啊?

「拿出來。」沐涼對著國師伸出手去,對方卻是一臉的迷茫,「上一次你拿走我做的小鐵球。」

國師一听,立刻從袖中掏出了兩個小鐵球,沐涼接過來,悠閑的在手中把玩著。

「元豐太子前兩天說要立我為太子妃。」

「他敢?!」

「上一次還差點強吻了我。」

「他死定了!」

「前夜他還偷看我入睡。」

「……」夜青城面無表情的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殺無赦。」

這樣也行?!一旁的流玥和景嵐看得呆了,只見沐涼微微一笑,「這國脈只有一個出口吧?」

國師點了點頭,只見沐涼將手中的小鐵球一拋一接,「既然他那麼想要得到國脈,就成全了他。」

只見那兩顆小鐵球準確無誤的朝著瀑布那邊丟了過去,兩聲驚天震動,讓地面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狼群們也開始躁動不安。

巨大的山石落下,這條瀑布瞬時掩埋在山石堆中。

「……」

「好了,就讓他喝里面的水,抱著國脈度過余生吧。」沐涼臉上的笑容如此真誠,夜青城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寵溺的撫了撫沐涼的發絲,「嗯,愛妃的主意,甚好。」

「得國脈者得天下,國師,你說的是真的嗎?」流玥的下巴有些僵硬,他來到國師的身旁,看著那亦有些呆愣的白衣男子。

「這……」

景嵐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看著前面漸行漸遠的兩人,心中更加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對沐涼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否則今日,被封在里面的,就是自己了吧。

「咳咳……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一點。」

留下這麼一句話,藍眼男子就領著狼群們朝著林外走去。

「沒良心的女人,居然不等我!」流玥突然意識到什麼,一個閃身便追了過去。

月色之下,只留下那白衣飄飄的男子,還有他身後的一堆亂石。

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結果……

一道清風拂過,林間已然沒有了這白衣男子的身影。

……

青城王府內。

「我要吃紅燒肉!」

「好。」

「我要吃糖醋魚!」

「好。」

「我要吃蔥燒鴨!」

「好。」

「王爺,皇上喚您呢。」管家無奈的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夜青城原本的笑臉瞬時一變,「沒空!」

「可是,這已經是第十封詔書了啊!奴才該怎麼回絕?」

夜青城回過頭去看著那正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的女子,還有那隆起的小月復,語氣驟然一變,「就說,買蔥燒鴨去了。」

「……」

------題外話------

讓親們久等啦!大結局啦!番外會陸續上傳滴,希望親們支持蓮的新文《龍鳳斗——毒醫嫡妃》感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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