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提拔助理
心神不定的秦曼在辦公室里實在是沒心情工作，琢磨著要把堆積的文件歸歸類。
稍微平靜點，秦曼又糾結起兩件事。一是︰破格提拔她為台長助理的報告遞交給市委宣傳部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遲遲不見批復。關于這事，在家庭聚會時，台長說主管領導市委黃書記沒意見，不知什麼原因卡在丁部長那里。他催了幾次都沒結果。二是︰秦曼特別想在w市舉辦首屆社區文化藝術節，她的碩士畢業論文就是‘論社區親情回歸和網絡建設’。
秦曼覺得需要和領導聊聊，她來到台長辦公室。
台長正埋頭寫著什麼，抬眼看了看秦曼，示意她先在會客區坐下。台長五十多歲，人顯得很精神，頭發黑亮，腦門 亮，沒有一點老態。他戴著金邊眼鏡，因為皮膚白皙，儼然就是一位大學教授模樣。他對秦曼的態度淡而威嚴，右手握著筆，應該是在某個文件上想要批著什麼，又在猶疑，左手夾著一支煙。秦曼坐下後，他抬起左手，將煙送進嘴里，歪著頭猛吸了一下，再將夾煙的手向前一伸。說道︰「你稍坐一會。我簽個文件。」他做著這一切的時候，抬眼又看了一下她，笑了笑。
秦曼坐下幾分鐘後，主動地替台長的杯子里續了水，用簡易紙杯又替自己接了溫開水。「有什麼特別的事要找我？」台長看了看她，「沒太重要的事，台長你先忙，我等著。」她欠了欠身子，「那好，再等我幾分鐘。」台長說過之後，繼續案頭的工作。
他還在埋頭工作，秦曼坐在那里。這麼一等，她冷靜許多，〞關于破格提拔這事，需要再問嗎？〞
〞含有激情成分的社區文化藝術節項目和他說不說？〞雖然論證報告秦曼已經提交上來快一個月了。剛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時，弄得她熱血澎湃。可見了台長，她感覺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點，好像為了助理這個職位刻意表現自己似的，非要干出個什麼事情來證明自己？！
〞干嗎呢？我犯得著這麼積極嗎？〞秦曼當頭潑了自己一盆冷水。
台長和秦曼的表哥是鐵哥們。他的親弟弟就在秦曼家族公司里做行政主管。他要破格提拔秦曼為助理，除了秦曼本身很有能力和才華外，這層關系也起了不小的作用。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主管領導鄭書記不僅是秦曼的研究生同學，而且多次在宣傳會議上表揚她。台長再愚鈍，也看的很明白。
上月初，秦曼就開始協助台長負責文化休閑廣播和都市生活頻道了。想到自己希望推進的社區文化建設項目，她還是興奮。
台長的案頭工作持續了十幾分鐘，然後才站起來，說︰「秦曼，最近事情太多，實在抱歉啊。」他連忙站起來，說︰「台長日理萬機嘛〞他走到正對門的沙發上坐下來。她靈光，馬上走到辦公桌前，端起台長的茶杯，放在茶幾上，然後才在中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秦曼在台長面前，只要沒別人在場，大大咧咧的慣了，「快過節了，台長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吩咐，需要我做的。」她真實的想法反而沒提。台長說︰「今年五一，力行節約，沒特別的事讓你做。」秦曼也不客氣，「台長，你看了我的規劃書了嗎？」她接著補充說道，「是關于社區廣播網絡建設和舉辦文化節的。」台長說︰「已經送給鄭書記了，過兩天會批轉下來，听說市委很重視。」
那一瞬間，秦曼楞了，她連珠炮的問道。「這個項目需要市委副書記過目？這麼說，這事看來有眉目啦？」
台長說︰「怎麼？你有意見？」她想，你這話問得特別，誰不知道台里的項目一旦報到市委，基本就定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誰還會有意見？她激動的說道︰「感謝台長的厚愛，我堅決會把這事辦好。」盡管她努力的克制著，話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台長說︰「五一前會定下來。不過，我可要把丑話說在前面嘍，這個項目一旦啟動，你就要全力以赴。」她想，不要說全力，不睡覺都可以啊！台長是在暗示我能力不夠？秦曼說︰「我明白，請台長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她見工作談的不錯，台長的心情也好。就想問問他，助理的任命大概什麼時候下來。她雖然不是-官本位-的崇拜者，還是很在意這個職位。秦曼幾次想開口，眼見台長壓根就沒想要聊這事，她很失望，也惴惴不安，找了個理由起身離開台長的辦公室。
看著秦曼離開的背影，台長不是不明白剛才她想問什麼。任命卡在宣傳部丁部長那里，就是不批復。我有什麼辦法！在台長的眼里，丁部長既有能力而且原則性很強。如果私底下不做做工作，很難說秦曼這事不會節外生枝。
〞也許可以安排個飯局，讓丁部長熟悉熟悉秦曼。〞他背靠著椅子思量著，〞丁部長喜歡周六中午喝個小酒，這也可以理解，他是掛職京官，家眷不在w市，也是可憐。〞台長接著想，〞可丁部長有個習慣，每次喝完酒都要到帶有套間的麻將房玩會，而且需要美女陪伴。雖然從沒有傳出他和任何女人有實質性的緋聞，但也是不妥。不過，久而久之，同僚私下里開玩笑說︰丁部長是色而不婬。〞
〞哎，那就明天中午吧。〞台長思前想後，覺得這個飯一定要吃。但不想把飯局安排在周六中午，他不希望搞出什麼事。畢竟台長和秦曼家族關系很不一般。他主意一定，長長噓了一口氣，人也輕松許多。
秦曼想著心事，沒坐電梯，而是走樓梯回辦公室